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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本書生,不諳世事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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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羨點(diǎn)點(diǎn)頭:“坐,黎公請坐?!?/br>
    黎漫坐下來,開門見山的道:“孤便不與梁公兜圈子,如今梁公已然取回了自己的兵馬,是不是該合計(jì)合計(jì),如何奪回孤的營地?”

    梁羨笑道:“黎公,萬勿著急?!?/br>
    黎漫如何能不著急,畢竟梁羨已經(jīng)拿回了自己的兵馬,若是他反齒兒,自己形單力薄,如何能抗衡?

    梁羨笑瞇瞇的道:“黎公不必?fù)?dān)憂,公子晦還在柳國手中,孤是不會對自己人坐視不理的?!?/br>
    黎漫蹙眉道:“不是孤?lián)鷳n,但有件事兒……梁公在葫蘆谷奪回兵權(quán),又俘虜了如此多的柳國士兵,柳軍那里無人稟報,很快便會發(fā)現(xiàn)葫蘆谷的變故,屆時柳國戒備起來,想要奪回我黎國的營地,更是難上加難。”

    梁羨道:“其實(shí)這點(diǎn)子,孤已然考慮過,因此想了一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混入營地,且速戰(zhàn)速決的法子?!?/br>
    “哦?”黎漫挑眉:“到底是何妙手,孤還要請教梁公了。”

    梁羨道:“如此多的柳國俘虜,不利用可惜了,扒掉他們的衣裳,令我梁國的將士們穿上柳國的制式介胄,混做柳國士兵,豈不是能輕而易舉的進(jìn)入大營?”

    “確實(shí)是好法子,只是……”黎漫似乎還有擔(dān)心:“營地轅門之前還與哨塔,梁公也看到了,柳國的國君謹(jǐn)小慎微,心機(jī)深沉,他們對自己人盤查亦十分嚴(yán)格,梁國的士兵便算是穿上柳國制式的介胄,又如何能躲開柳國層層的盤查呢?唯恐還沒入門,便被識破?!?/br>
    “無須擔(dān)心。”梁羨道:“這一點(diǎn)子,孤亦考慮過,孤自有令柳國士兵不加盤查,便打開轅門,開門迎敵的法子?!?/br>
    他說著,似乎想要賣關(guān)子,并不告知黎漫,而是招手對姚司思道:“思思,你過來?!?/br>
    “是。”姚司思走過去,站定在梁羨身邊。

    這年頭沒有高腳的椅子,席子鋪在地上,因此姚司思走過去,必須要俯下身來,這才能聽到梁羨說話。

    梁羨傾身在姚司思耳邊耳語了幾句,聲音很低,帶著笑意,姚司思一面聽一面點(diǎn)頭,眼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又是欣喜,又是欽佩。

    姚司思感覺到梁羨的吐息輕輕掃在他的耳畔,若有似無,還帶一股木質(zhì)的幽香,必然是方才沐浴更衣之時的熏香味道,雅致又高潔,令姚司思陡然紅了臉,心竅酥酥麻麻,心跳也變得紊亂起來,眼神慌張的不知該往哪里放。

    嘭——

    就在姚司思走神之際,白清玉仿佛一座加大號的屏風(fēng),加大號的影背,橫插在二人中間,戒備的盯著姚司思。

    “叔叔,”白清玉真摯的道:“你不要離大哥哥這么近?!?/br>
    姚司思眼皮狂跳,趕緊后退兩步,拱手道:“卑將這就按照君上的吩咐去辦。”

    “去罷。”梁羨點(diǎn)點(diǎn)頭,姚司思便快速離開了幕府大帳。

    黎漫目光波動,將姚司思的臉紅看在眼中,他挑了挑眉,突然想到了什么,幽幽的道:“看來梁公的君臣之道,很是自然呢,梁公麾下的臣子,都十足的愛戴仰慕梁公,方才那小將軍看梁公的眼神,真真兒不一樣,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那小將軍心儀于梁公呢?!?/br>
    他說著,故意看了兩眼白清玉,顯然是在挑撥離間。

    果不其然,白清玉聽了很不歡心,嘟著嘴巴,別看白清玉如今只有三歲的神智,但是占有欲極強(qiáng)。

    梁羨一笑,打斷了黎漫挑撥離間的話頭,道:“黎公若有這種閑情逸致,還不如現(xiàn)在養(yǎng)精蓄銳,想想等奪回了黎國的營地,該如何拷問柳君,從他的口中撬出你阿彥哥哥的蹤跡罷?!?/br>
    一聽到“阿彥哥哥”四個字,黎漫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也不與梁羨虛以委蛇了,當(dāng)即站起身來,一甩袖袍轉(zhuǎn)身離開。

    一時間幕府大帳中只剩下梁羨與白清玉二人,白清玉嘟著嘴巴,表情可憐又委屈,凝視著梁羨,仿佛梁羨是個始亂終棄的大豬蹄子一般。

    “大哥哥,”白清玉可憐的道:“哥哥是喜歡玉玉,還是喜歡那個丑叔叔?”

    梁羨:“……”

    白清玉堅(jiān)定的又道:“大哥哥已經(jīng)親過玉玉的嘴嘴,必須喜歡玉玉!”

    梁羨:“……”分明是你主動的,白清玉是不是搞錯了主動和被動?

    作者有話說:

    今天有6章更新哦~歡迎留評,么么么!

    第57章 新仇舊情【3更】

    ☆白清玉:是你……☆

    黎國的營地轅門。

    柳國占領(lǐng)黎國營地之后, 便將黎國的士兵全都俘虜起來,更替成了柳國的士兵,此時營地轅門前, 柳國的兵馬嚴(yán)防死守, 一絲也不敢懈怠。

    踏踏踏——

    是腳步聲,大隊(duì)人馬沖向轅門。

    柳國的士兵立刻戒備:“什么人???”

    “好像是自己人,穿著咱們柳人的介胄?!?/br>
    “還抬著擔(dān)架……”

    大隊(duì)人馬穿著柳國士兵的介胄, 抬著一個個擔(dān)架, 快速朝著轅門跑來,一面跑還一面大喊著:“有傷員!有傷員!快打開轅門!”

    按照慣例, 但凡是進(jìn)出營地之人, 必須在轅門前接受檢查,核對印信,檢查無誤才能通行。

    然而如今情況有些特殊,擔(dān)架上的傷兵渾身上下鮮血淋漓, 面頰被污泥掩蓋,根本看不出一塊好皮膚, 更別說分辨出傷兵的模樣了。

    像這樣受傷慘重, 被擔(dān)架抬著的傷兵還有許多。

    “快!快打開轅門!”

    “再醫(yī)治就晚了!”

    “我們在葫蘆谷被梁國的兵馬偷襲了!死傷慘重!快打開轅門放行!”

    柳國的士兵一看,眼下情況特殊, 又見來人的確穿著自己人的介胄,想必是派去葫蘆谷的傷員,便揮手道:“打開轅門!”

    轟——

    轟隆——

    轅門一點(diǎn)點(diǎn)打開,傷兵們抬著擔(dān)架沖進(jìn)去,往醫(yī)官的營帳而去。

    傷兵源源不斷的進(jìn)入醫(yī)官營帳, 柳國的醫(yī)官道:“傷兵怎么這般多?快放下放下, 擔(dān)架放在這里?!?/br>
    士兵將擔(dān)架放下, 醫(yī)官伸手想要檢查擔(dān)架之上的傷兵情況,卻在此時,“啪!”一聲,那擔(dān)架之上奄奄一息的傷兵突然睜開眼目,一把握住了醫(yī)官的手腕。

    醫(yī)官嚇了一大跳:“你……你怎么……”

    只見傷兵翻身而起,哪里還有奄奄一息的模樣,整個人“生龍活虎”,抹了一把臉上的污泥,笑瞇瞇的道:“躺得孤腰酸背疼?!?/br>
    “你?!”醫(yī)官更是瞠目結(jié)舌,孤?這個自稱可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醫(yī)官越看對方越是眼熟,怎么、怎么那么像梁國赫赫有名的昏君梁羨呢!?

    唰——

    不等醫(yī)官大喊出聲,冰冷的劍刃已經(jīng)搭在他的脖頸上,醫(yī)官用余光瞥斜而去,就見到方才抬著擔(dān)架的年輕男子拔出兵刃,抵住他的脖頸。

    梁羨翻身從擔(dān)架上下來,甚至伸了一個懶腰,笑瞇瞇的道:“思思啊,咱們梁國人不喜殺生,若是這醫(yī)官不喊不叫,便留他一條性命,若是他不老實(shí),也不好殺了他的性命,干脆割掉舌頭罷?”

    醫(yī)官立刻雙手捂住嘴巴,使勁搖頭,示意自己不說話。

    梁羨瞇起眼目,幽幽的道:“接管軍營?!?/br>
    “是!”

    營地的幕府大帳之中,本該肅穆莊嚴(yán)的議事場所,充斥著靡靡的絲竹之音,女酒侍女嘻嘻哈哈的嬌笑著,圍繞著柳國國君獻(xiàn)媚。

    “君上,幸酒呀!”

    “君上,您嘗嘗這個果子,用冰拔著,涼爽的緊呢!”

    “好好好!幸酒!幸酒!”

    柳國國君完全不知有人混入了軍營,與女酒們摟作一團(tuán),將布條蒙在自己眼睛上,追著女酒嬉笑:“哈哈哈美人兒,誰被孤抓到,今日孤便寵幸于誰!”

    “君上,好羞人呢!”

    柳國的丞相站在旁邊,看著柳國國君荒yin取樂,眼看著酒水沒了,卑躬屈膝的道:“君上,酒水沒了,卑臣這就去給您再添一些來。”

    “去去去?!绷龥]有空搭理他,擺擺手,示意丞相隨意。

    “嗬——”丞相剛想走出幕府,營帳簾子突然被打了起來,登時倒抽一口冷氣,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目。

    柳君蒙著眼睛,根本不知發(fā)生了什么,聽到丞相的抽氣聲并不在意,還在哈哈大笑:“美人!美人們,你們在哪里!誒,抓到你了!”

    柳君攔腰一抱,好似抱住了什么人,不等他摘掉眼睛上的布條,“嘭——”一聲巨響,竟被人一腳踹翻出去。

    “哎呦——哎呦!”柳君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疼得子哇亂叫,扒開布條大吼著:“誰?!是誰,膽敢……”

    定眼一看,登時沒了后音,嚇得咕咚一聲,還沒爬起來又一屁股摔在地上。

    “你……你……你是……”

    走入營帳的不是旁人,正是梁羨無疑!

    梁羨抱臂而立,笑道:“怎么?你不識得孤?黎公,不給咱們引薦引薦么?”

    “那是自然?!币粋€輕柔的嗓音,甚至帶著一絲絲嫵媚,從梁羨身后傳來,黎漫施施然走上前來,溫柔一笑道:“柳君,你怕是頭一遭見到梁公本人罷?看在你我是老相識的份子上,孤親自為你引薦引薦,這位……便是梁國的國君!”

    柳君嚇得面色慘白,酒氣一下子退去,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爬起來,不顧一切的往幕府大帳外面沖去,口中嘶聲力竭的大喊著:“救命——救駕??!快救駕!”

    嘩啦——

    帳簾子被柳君一把撕扯下來,他跌跌撞撞的沖到營地之中,哪想到四周一片慌亂,但凡能看到的柳國士兵,全都被押解在地上,兵器扔了滿地都是。

    “怎么、怎么會……”柳君哆哆嗦嗦,不敢置信。

    梁羨慢悠悠跟著走出來:“柳君你放心,這營地的里里外外,都是我梁國的兵馬?!?/br>
    啪——!!不等柳君求饒,黎漫已經(jīng)跟上來,抽出馬鞭,對著柳君狠狠的打下去。

    “哎呦!哎呦救命啊!救命啊!”柳君大叫著求饒,這樣的慘叫反而讓黎漫身心愉悅。

    黎漫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容:“疼么?疼便叫大點(diǎn)聲!是什么樣的人,都可以算計(jì)于孤的么?你可太把自己當(dāng)成了個人物罷!”

    啪!啪啪——

    別看黎漫身形高挑,但梁羨見過他“徒手碎大石”的場面,三鞭子下去,柳君登時皮開rou綻,發(fā)福的臉面上布滿了血道子。

    “救命——救命……饒了我罷!”

    梁羨挑了挑眉,出手阻攔道:“黎公,手下留情罷?!?/br>
    柳君一看,還以為梁羨要給自己求情,連忙膝行上前,抱住梁羨的小腿:“梁公!梁公救我啊!梁公救我!”

    梁羨道:“柳君你可別會錯了意,孤不是要給你求情,柳君怕是忘了,孤與你非但沒有什么舊情,反而存著一些新仇,你趁火打劫,將我梁國的兵馬逼入葫蘆谷,難道都忘了?孤是怕黎公打死了你,便無人知曉太子彥的下落了,對么?”

    他這么一說,倒是提醒了黎漫,周王之子太子彥的下落,只有柳君知曉,若是一時氣急敗壞,把柳君打死了,豈不是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