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2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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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錦死死盯著擋下自己這一刀的江月白。 眼底神色從驚愕變成了不可置信...... 又從不可置信變作了欣喜若狂。 洛錦的紅衣被炸碎的利刃劃出了數(shù)道血痕,深紅淺紅縱橫交錯,血從眼角流了出來。 岸邊千絲萬縷的靈線陣法熠熠生輝,晃動著,震顫著,好似萬千火把不夜天,隨風(fēng)燃燒起喧囂,將面前的人襯得遙遠不真實。 他低聲喃喃:“這是夢吧......” 江月白轉(zhuǎn)過身,面上擺出了一個冷淡疏離的微笑:“聽說刀圣大人突破成功了,恭喜。”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眼神。 洛錦癡癡站著,一時不知該做出什么動作。 三百六十九年, 十三萬四千七百七十七個日夜, 他們分別了有多久,他記得清清楚楚。 再次相逢,他們該說些什么。 似乎什么都可以,唯獨不該是一句冷冰冰的“恭喜”。 昔年的心結(jié)幻境殘忍可怖,他一次又一次被困在無數(shù)次無法掙脫的夢魘里—— 血紅的天,血紅的地,血紅的刀。 無數(shù)血淋淋的手高高舉起,冰涼的利刃猛然扎進他的脖頸。 脈搏的血噴射而出!像奢華美麗的泉涌。 他睜大眼睛,張大了嘴,卻只能無聲哀嚎。 他體內(nèi)流淌著稀有的鳳凰血脈,那些養(yǎng)大他的親人只為了喝他的血。 童年的陰影伴隨日日夜夜,他從來沒有走出那些血腥。 他最怕的就是紅色,見了血,他就會發(fā)瘋。 幻境是他的心結(jié),虛影是他的幻想,自己把自己捅到遍體鱗傷,就能從鮮血里清醒。 那年仙門遇險,千百名修士被困在可怖的醉仙窟里,每個人都陷在人性最低劣最骯臟的的欲|望幻境,昏沉墮落,無法自拔。 他卻不怕。 流血就能清醒,這是他最痛的解毒之法。 雖然每流一次血,他就更瘋一些,離死亡更近一些。 但他一點也不畏懼死亡,向死而生,本就是鳳凰血的宿命。 然而又一次刀尖扎向頸側(cè)時,卻沒有鮮血噴出來—— “血流得還不夠多嗎?!本让魅酥挥靡恢皇志臀兆×怂h利的刀,“有人想你死,但那個人不能是你自己?!?/br> 不用流血了,他的救命恩人給了他另一條解毒的生路。 艷麗的血色繞著清凜的白。 在醉仙林濃烈的蠱毒里纏繞交錯,變作了斑駁絢麗的一場夢。 這樣的初遇太過驚心動魄,荒唐的宿命感一閃而過,他知道自己要陷進另一個無法自拔的泥潭。 再次醒來的時候,醉仙窟里的毒霧仍然濃郁,可洛錦卻無比神清氣明,深吸口氣,嘴角帶著不自覺的笑,仿若新生。 酒毒情毒解了,他卻中了另一種更美的毒。 “你別走?!彼分莻€人。 那個人在濃霧中回過頭,耳鬢的細汗隨著回身的動作流淌而下,仿佛虛幻畫影里細微的一筆,在提醒他方才的荒唐并非一夢。 “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要給你?!甭邋\從貼身的地方拿出一朵紅色的花,“你帶著這個走,等我回族里說清楚,就去找你?!?/br> 那個人語氣冷冷淡淡的:“找我干什么。” 洛錦莫名有些不安,但又覺得這人既然能付出這樣多救自己,絕非冷血之人,于是回答道:“找你成婚?!?/br> 鳳凰血是烙印在每個人身體上的族花,離開主人身體后花期很短,只有晝夜,因為花芯會漫出劇毒的汁液,在夜色里消亡自毀。 枯萎成一朵凋亡的美。 那人看了看他手里的花,表情變化,似乎是一個淡笑。 “你多大了?!蹦莻€人問。 洛錦以為對方要了解自己生辰八字,連忙說:“我七月廿四就滿十六了。” “十六?!蹦莻€人的淡笑里帶著一絲嘲諷,“十六歲還這么天真么?!?/br> 洛錦怔了怔:“什么......” “我救人只是為了集齊七種蠱靈,救你是因為蠱毒濃霧不能見血?!蹦侨擞沂终归_,掌心的紅石閃爍了一下,“還有,借你的鳳凰石一用?!?/br> 洛錦呆立著,張張嘴,卻說不出話。 鳳凰石是深藏在丹府里的寶物,比族花還要珍貴,能夠調(diào)動所有鳳凰血脈。方才他昏昏沉沉醉生夢死,身體經(jīng)脈被大開都沒有力氣反抗。 他被騙了。 原來這個人和那些兇殘可恨的族人一樣,只想榨干他的價值。 從彼時起,他的夢魘換了模樣。 很多年后,萬眾矚目的渡劫雷云里,洛錦發(fā)瘋般將那些舉刀朝向自己的親人假影剁成碎塊!虛幻一一勘破,他就要突破成功...... 長刀卻停在了那個人身前。 斬斷情障,他軟弱地下不去手。 哪怕只是個幻影。 洶涌的電閃雷鳴將他淹沒,洛錦頹然跪在地上。 發(fā)覺滿地都是自己送出卻沒人要的枯萎花朵。 罷了。 就這樣死在心結(jié)里吧。 反正這世上也沒人希望他活著。 怒雷劈下,紅衣成了血衣。 有人抓著頭發(fā)提起了他的頭—— “堂堂刀圣,死在這里,要全天下人看你笑話嗎?” 洛錦被抓著頭發(fā)被迫仰臉,表情呆呆地看著眼前人。 隨風(fēng)而來,隨風(fēng)而去。 他的心上人人如其名,像風(fēng)一樣捉摸不透,又像風(fēng)一樣,無處不在。 四目相對,洛錦的眼淚滑了下來。 青云樓千萬人圍擠,蒼穹上風(fēng)雷電怒吼,他看著眼前人,說的是: “那天......你為什么不要我的花?” 這個人看到了他身上最珍貴最隱秘的鳳凰印記,明明要負責(zé)一輩子才對! “別幼稚了?!彪S風(fēng)的話冷冷的。 “那就讓我死......讓我死!不要再救我了!”洛錦發(fā)狂般紅著眼睛嘶吼,“就讓我死在這里!” 雷劫爆炸,道道電鞭劈在洛錦背后,震得他七竅流血。 隨風(fēng)極輕嘆了口氣,像是在面對一個無理取鬧的幼稚小孩,在他身前屈膝半蹲,撿起了他腳邊的殘花。 洛錦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知道這種花為什么花期短嗎。”隨風(fēng)將花枝上的小刺一根根拔下來,“因為它的花芯會流血,血是有毒的。” 洛錦還在發(fā)愣,沒意識到身后的電閃雷鳴在漸漸消失。 “別讓自己再流血了?!彪S風(fēng)將這朵花插在他被血浸染的衣襟口。 洛錦激動得要流下淚來——這是他的心上人第一次用這樣溫柔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猛烈的一掌撞在他胸口,整個人被極大的力度推出了雷劫旋渦! 狂風(fēng)吹亂衣衫碎發(fā),洛錦驚恐地睜大雙眼,只看到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身影。 雷劫被激怒,恐怖的閃電霹靂瞬間淹沒了那點渺小人影。 “不要——” 不要?。?! 每夜的噩夢都戛然而止在生離死別。 洛錦次次驚恐醒來,抱住的只有一陣空風(fēng)。 但這次面前的不是空風(fēng)一陣,是實實在在的,真實的人。 月亮落了,夜色寂靜。 只剩下遠方的火和近處的火。 洛錦沉默著,滿身是血地走上前。 蕭玉洺微握手指,謹慎地盯著他。 江月白的腳邊躺著洛錦掉落的刀。 洛錦沒有去撿自己的長刀,而是把江月白緊緊擁進了懷里! “你看看我這身衣服......”他閉上眼嘆息,“你忍心對我說‘恭喜’嗎?!?/br> 他最討厭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