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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157節(jié)

    他這一輩子,吻過江月白、吻過他們的小圓。

    已經(jīng)無憾了。

    第71章 相皎潔

    愿我如星君如月

    一百二十年前。

    “記住, 是一百二十年前的攬月亭?!?/br>
    “那時的我才最瀟灑?!?/br>
    在這具身體消散之前,穆離淵決定去履行一下對蘇漾的承諾。

    小時候,他的這個小師叔對他還是......“不錯”的。

    經(jīng)常帶他上樹捉鳥、下河摸魚, 什么闖禍干什么,總是把他摔得哇哇大哭, 而后嫌棄地帶著渾身是泥巴的他回江月白的院子:

    “江月白!孩子給你送回來了!”

    “趕緊哄吧!哭得我耳鳴了!”

    而后把他往門里一推, 便大搖大擺離去了。

    他不喜歡這個師叔。

    這個師叔也不喜歡他。

    原先是看不慣江月白寵他:“瞧瞧你師尊給你慣成什么樣了?哭哭哭,就知道哭, 等你這雙眼睛哭瞎了,你師尊就不要你了, 信不信?”

    后來是看不慣他對江月白做的事, 罵他是“畜生”。

    他的確是畜生。

    臨死之前贖不了罪,起碼要守個信用。

    ......

    月圓之時, 滄瀾山華燈如晝, 喧囂鼎沸。

    仙門武宴的收官之夜。

    人很多, 而且比起開試的時候人們要放松了不少, 便顯得格外熱鬧。

    拿了名次賞賜的萬分開心, 沒拿到名次的此刻也使不上什么勁了, 干脆放松狂歡、下次再戰(zhàn)吧。

    火把燈盞一路延伸到“高可摘星辰”的攬月亭。

    天上月明如珠,地上攬月亭的鎏金頂也是明珠, 而且離得近, 比月亮更亮。

    “射月比賽要開始啦!”人群中有人拿擴音符高喊, “各位道友別喝啦!快去攬月亭!”

    酒宴上的長者仙君們還在借醉侃侃而談,不為所動, “射月”不過小孩子們的游戲, 他們玩剩下的。

    而年輕修士和少年弟子聽了擴音, 都慌忙擠出人群, 朝著山上奔去——這不比聽喝醉的老年人吹牛有意思?

    穆離淵也不知道自己算是老年人還是年輕人,按樣貌算,當是后者,故而跟著年輕人們一同上山了。

    風光意氣的比試者們已經(jīng)站在了山巔。

    腰帶緊扎,發(fā)尾高揚,站得昂首挺胸。

    瀟灑。

    的確很瀟灑。

    穆離淵和周圍擁擠的人群一起為山巔的少年們鼓掌。

    蘇漾說這個時候的他最瀟灑——十三四歲,稚氣未脫,膽子最大,當然瀟灑。

    但穆離淵并不覺得他最瀟灑,因為他根本沒有看他。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江月白身上——那才是他心里最瀟灑的少年。

    他見過了十九歲逐漸沉穩(wěn)的江月白,再來見一見十四歲神采飛揚的江月白,覺得無比新奇。

    隱在夜色,遠在人海。

    這一回,他終于可以不遮雙眼,光明正大地看一次心上人。

    旁人都在拉弓,只有江月白在擦劍。

    射月,當然是用弓箭。

    單用劍怎么射呢?

    這又不同于擲法器比賽,后者可以用靈力,管你是用琴音催動還是用符篆助力,誰先到誰贏。

    這可是一視同仁,要扎扎實實比臂力基本功的。

    用手扔出去的劍,怎么也不可能比得過拉滿的強弓。

    蘇漾拉滿了長弓,千斤重弓拉成滿月,山下遍是叫好。

    歡呼聲隨著弦發(fā)之箭一同上升,一同起伏,最后在觸及鎏珠的前一刻,一同泄入崖底。

    “可惜!”

    “就差一點!”

    “也不錯了!常人撐死能射六十丈,這兩山之間得有一百五十丈遠了!”

    “一里地了!”

    “可不!”

    沒成功,但值得尊敬,畢竟“功虧一簣”這個程度已經(jīng)是今晚最成功者了——其余人的箭半途就掉沒影了。

    大家溫和地鼓了掌,以示鼓勵。

    江月白就在這陣溫和的掌聲里最后一個出場了。

    沒有弓箭,只有劍。

    大家都不鼓了,因為對這孤零零的一把劍好奇了:怎么射出去呢?

    江月白穿得簡單,白衣,束發(fā)。

    江月白的劍也簡單,銀白,無花紋。

    江月白的動作也很簡單:

    拔劍,旋身,甩臂,翻腕。

    劍出——

    無數(shù)個簡單相加,匯聚成了一道不簡單的華麗月光。

    以身作弦,長劍順力飛旋而起,轉(zhuǎn)圈的速度太快,萬線成圓,在空中旋轉(zhuǎn)成了一輪明月的虛影。

    銀白的劍影虛月飛速向著遠處金黃的鎏珠假月而去——

    兩月劇烈相撞!

    在高天真正的明月下,散作無數(shù)金銀混雜的粉末。

    金光銀屑急促飛起,又慢悠悠地飄落,落在山巔積雪、落在崖邊孤花、落在每個人的眉睫發(fā)梢......

    山谷萬人,寂靜無聲。

    直至一聲清脆劍鳴,長劍重新飛回江月白手中,歸入劍鞘。

    眾人才如夢初醒。

    鎏金“明月”已經(jīng)不見了。

    山巔站著的江月白依然簡單干凈,好似什么都沒做。

    人群后知后覺地爆發(fā)開激烈的掌聲與叫好!

    江月白淡淡一笑,離開了。

    但此刻的“淡淡”,根本不是“淡淡”。

    是比外露的輕狂更加張揚的輕狂。

    獨屬于少年人的輕狂。

    所有人都無比清晰地感覺到了這股藏在“淡淡”之下的輕狂。

    可所有人仍舊為之著迷萬分。

    少年們在尖叫、在吹口哨。

    少女們則去追著送花箋和香囊。

    人群亂成一團,唯獨穆離淵還在靜立著微笑,仿佛聽不到四周的喧囂紛雜。

    太可愛了。

    他心里評價道。

    年紀大了,才能輕而易舉地看出少年人每個小心思——簡單、輕描淡寫、滿臉無所謂,都是為了最后的出彩可以更出彩。

    可想要出彩的是江月白,一切小心思都顯得那樣動人。

    風光意氣的江月白,藏鋒斂芒的江月白,哪一種都很令他著迷。

    原來蘇漾不是讓他來看自己的瀟灑。

    而是讓他來看最瀟灑時候的江月白。

    “來來來!都別急!”滄瀾門的小弟子們做慣了這種生意,抬著籮筐穿行在人潮里,“放這里放這里!”

    有人拋花,有人丟信,還有人放進去金銀珠翠——想必是某種表達心意的“定情信物”。

    但穆離淵知道這些金銀財寶在半路就會被其他小弟子們瓜分殆盡,信箋也都會被蘇漾搶先拆開看。

    再如何深情的情書和信物,也大都是送不到江月白手里的。

    “這筐滿了!別塞啦別塞啦!要掉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