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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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嫣沒有走:“我知道。” 蘇漾氣急:“你知道什么知道?走!聽不懂嗎......” 秦嫣沒有理會蘇漾的話,繼續(xù)磨捆在他身上的魔鞭。 她早就猜到紀硯會來魔界。 比起調(diào)虎離山去進攻滄瀾門,江月白明顯對他更有吸引力。 北辰君既然身困魔界如此之久,定是身受重傷無力反抗,或是早就被穆離淵折磨至死。 穆離淵大仇已報,想必也不會對一具尸體太過執(zhí)著。更何況蘇漾會來,云樺說不定也會來,這些人都站在魔族對立面,可以為玄書閣所用,卻搶不走人多勢眾的玄書閣的功勞。 紀硯怎會錯過如此良機? 此時他救到了江月白,不論生死,都能挾持整個仙門。 不用再費一兵一卒。 遠處兩方劍拔弩張,紀硯沒有先出手:“師弟,你的仇報了,留著尸身無用,何不成人之美。我們各退一步,如何?” “師兄不了解我嗎,”穆離淵冷冷說,“我不喜歡成人之美,我只喜歡強人所難?!?/br> 紀硯笑起來:“我們恨的都是一個人,何必這般針鋒相投?他死了,也解了我的恨。此刻我將他尸身帶回仙門,是安葬、也是羞辱。魔尊其實很樂意看到這樣,對嗎?!?/br> “說得對。但,來都來了?!蹦码x淵深眸里閃過遮擋不住的殺氣,“九霄魂斷不見血,豈不是對不起師兄的苦心。” 話音未落,九霄魂斷撼天震地的劍氣已經(jīng)迎面襲來,將風(fēng)都斬裂出巨口。 紀硯的無聲筆從陣法符文中脫出形狀,濃墨散成遮天蔽日的烏云壓頂,重重撲下,攔住了兇悍的劍氣。 十多年來,這對互相憎惡的師兄弟,還未真正交手分出高低勝負過。 赤紅的魔焰焚天燒地,濃重的墨符如天降疾雨。 兩大從未交戰(zhàn)過的神兵,即將在下一刻碰撞—— 孰勝孰負,或是兩敗俱傷。 沒人猜得到。 墨云翻滾劍光寒,紀硯與穆離淵的目光于殺氣之間交錯。 劍鋒和符文穿破皮rou,鮮紅彌漫開,淹沒了視線。 太熟悉了。 熟悉的眼神。 熟悉的無聲筆。 穆離淵的記憶在這一刻穿過漫長時光洪流,回到昔年的滄瀾山—— 那時候,師兄紀硯喜歡在千百人圍觀的校場上風(fēng)光無限。 而他只喜歡一個人在夜晚的春寒峰獨自練劍。 后山有很多練劍用的人形木偶,它們被灌入靈力,遇到攻擊會張牙舞爪地舉著木劍還擊。 師尊不讓他碰這些,他便趁著夜深人靜悄悄來試。 可人形木偶的劍太快,他只能一退再退,手中的劍顫抖得厲害。 月下紫藤如雪,風(fēng)里忽然有冷冽的清香。 有人握|住了他的右手。 ——江月白將他圈在懷里,抵著他的后背,不讓他再后退。 白衣的溫度清冷,但那個動作像一個擁抱,讓他記著許多年。 穆離淵以為師尊要斥責(zé)自己夜闖后山,嚇得渾身都在哆嗦。 “別怕?!苯掳孜罩挠沂种匦屡e劍,擋住了木偶的攻擊,輕緩的嗓音如花落雪,在他耳邊,“記住,出手的劍不能抖?!?/br> 這句話師尊曾經(jīng)說過很多遍,為了教他如何出劍無悔。 劍不能抖,手不能抖。 心也不能。 否則,不戰(zhàn)而敗。 但他如今,已經(jīng)不懼失敗。 或者說,已經(jīng)沒有人能讓他敗。 無聲筆與慕歸劍在血雨腥風(fēng)中一起扭曲,鮮血迸濺得到處都是。 有紀硯的。也有穆離淵自己的。 悲風(fēng)四起,天際烏云漸攏,一聲沉重的悶雷穿透云層。 日光徹底隱匿,傾盆大雨驟降。雨中傳來凄厲的琵琶聲響,嘈嘈切切,如泣如訴,摧人心肝。 風(fēng)停雨卻落,殺止恨無休! 琴聲在悲愴極點戛然而住,唯余瓢潑雨聲。 眾人如夢初醒,有人顫然抬手,卻接到了自己的淚。 也許是雨。 好一曲天地悲歌。 蒼穹閃雷炸響,方才停滯的音節(jié)猛然回現(xiàn)! “錚錚——” 銀瓶乍破水漿迸,一道紫色雷電劈落,擊中血霧迷蒙的符文結(jié)界! 結(jié)界崩碎,散做大雨中的水墨奇景。 有人回神抬頭,霎時呆若木雞。 一抹紫色魅影抱琴而來,飄揚的衣帶在雷電烈火中如紫云,冷艷紅唇在淋漓雨中格外勾魂奪魄。 越來越多的人發(fā)出喃喃驚呼: “夜來風(fēng)雨......晚衣!” “晚衣仙子!” 夜來風(fēng)雨斬高崖,三聲弦響殺百花。 求仙漫途不得一見的晚衣。 是夢吧...... 所有人都在想:這一日,是夢吧。 琴聲繚繞,穆離淵好似失去了五感,什么都看不清晰,也聽不清晰。 斬雷琴和無聲筆,江月白用元神之力凝結(jié)的神武,是這世上僅有的能讓他潰敗的兩樣兵器。 他不是打不過,而是不愿再打。 三件神兵同根同源,這把慕歸劍,不該刺在師尊的心頭血上。 晚衣落在二人之間,將向后跌倒的紀硯攬在懷里,看向?qū)γ娴哪码x淵,眉眼之間全是寒冷疏離。 穆離淵收回九霄魂斷,握劍的指縫向下滲血:“師姐,你怎么來了......” 晚衣的聲音如琴聲一般動聽,卻沒有絲毫溫度:“我來接師尊?!?/br> 師尊。 都為了師尊。 穆離淵在漫天冰雨中仰頭大笑。 今日群賢畢至堪稱名景,他的仙靈宴來了如此多為江月白而來的人,個個師出有名、個個義正言辭!所有人都可以名正言順地接走江月白,所有人都是仙風(fēng)道骨的正義人士。 唯獨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鬼。 “好......”污雨順著穆離淵的濕發(fā)滑落,他收起笑意,森冷地說,“我把他,還給你們?!?/br> ...... 穆離淵提著散發(fā)殺氣的九霄魂斷,陰沉著臉色走進星邪殿的密室。 長靴踏出兩排帶血的水痕,密室大門被一腳踹開! 守在門口的魔衛(wèi)們嚇了一跳,立刻顫抖著跪地:“尊、尊上......” 穆離淵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徑直向最漆黑的盡頭走。 密室深處燃著一根白蠟。 江月白閉眼仰靠在椅子里,蒼白的皮膚與雪白的衣衫同色,毫無生氣。 白蠟的燭液滴落在他的手背,凝固成一灘淚漬。 手的主人卻像感覺不到痛楚一般,任憑它們越積越多。 穆離淵走到椅子前,一把拉起江月白的衣襟!將人提在身前。 江月白睜開了眼,看著穆離淵充滿恨怒的雙眸里自己的倒影,輕聲問:“宴會要開始了么?!?/br> “要開始了?!蹦码x淵周身殺氣未消,語調(diào)里盡是兇狠,“人都到齊了,就差佳肴了?!?/br> 江月白沒有多問,只道:“留魂丹呢,拿給我吧。” “我改主意了。”穆離淵松開了江月白,將他緩緩按回椅子,替他撫平衣衫褶皺,“換種死法。外面的客人想要完整的身體?!?/br> 江月白問:“你想用什么方法?!?/br> 穆離淵傾身,雙手撐在椅子兩側(cè)扶手,九霄魂斷的劍鞘與木頭摩擦出響:“小的時候,我總是做噩夢,夢見尸山血海的戰(zhàn)場、夢見滿身是血的魔族,師尊說是我心神不靜,服了安神散便會好轉(zhuǎn)?!?/br> 他逼近江月白,一字一句,“我想知道,師尊以前給我吃的安神散,究竟是不是安神散。” 江月白沉默了一下,道:“為什么問這個?!?/br> 穆離淵沉聲道:“回答我的問題?!?/br> 良久,江月白說:“不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