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嬋娟/我的蛇蝎娘子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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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鑼鼓嗩吶聲再一次歡快地響起,蘇靈筠卻像是聽不到任何聲音般無動于衷,然后像提線木偶一般,被人安排著做完成各種復雜繁瑣的禮儀,最后被送上了花轎。 江家娶親,無異于百年一遇的盛景,全城的百姓紛紛涌向街道,將整條街堵得水泄不通,最后還是靠官府的人出動才疏通了道路。 方才在蘇家發(fā)生的事還沒在眾人之間傳來,此刻他們關(guān)注的依舊江家迎親的盛大排場, 那鋪天蓋地的奢華實在令人艷羨又嫉妒。 蘇靈筠端坐在花轎中,聽著外頭鬧哄哄的鼓樂聲,人們的歡呼喝彩聲,只覺得這一切都離自己很遙遠,好像與自己無任何的干系,她的心異常得平靜,平靜得能夠從容不迫地應(yīng)付接下來依舊繁復的婚禮。 蘇靈筠手挽著同心結(jié),另一端連結(jié)著江懷謹,兩人同步而行,在經(jīng)過幾名貴賓的身邊時,耳邊傳來他們竊竊私語聲,好像是在討論迎親時發(fā)生的事,蘇靈筠指尖禁不住一顫。不到一日,這事已經(jīng)傳開了。 蘇靈筠渾渾噩噩地在司儀的主導下,與江懷謹拜了天地。 “沈兄,你在做什么?” 沈凜坐在椅子上,身子往下彎,頭往上抬,姿勢無比的怪異,這在一眾禮儀周全的賓客之中極其地顯眼,已經(jīng)有不少人向他投來異樣的眼光,他身旁的好友不得不出聲提醒他。 沈凜對于他人的異樣眼光毫無察覺,??x?依舊我行我素,“待我看看這新娘子長什么樣?”心中不停地祈禱著此蘇小姐非彼蘇小姐。 他身邊的好友一個有本事的都沒有,幾個月過去了,沒一個人能找出那蘇小姐究竟是哪家的姑娘,難不成他與蘇小姐真的緣慳分淺,這輩子注定不能再相見了么? 他魂牽夢繞了好幾月,老天可不能這般戲弄他啊。 “沈兄,你還是別看了,大家都在看著你呢?!币慌缘挠讶藢嵲诳床幌氯チ?,連忙伸手把他拽起。 “夫妻對拜了,夫妻對拜了?!鄙騽C激動地低喊道,“你別拉我,我馬上就要看到新娘子長什么樣了。” 他的好友見狀不由抬袖遮臉,替他汗顏。 不一會兒,沈凜拍著腿嘆氣道:“可惜了,差一點就看到了。” 第10章 ◎“不要……江公子放過我吧?!薄?/br> 是夜,新房寂靜無聲,蘇靈筠靜靜地端坐在喜床上等待著江懷謹歸房。 婚禮儀式完成了,從此往后她和江懷謹便是真正的夫妻了,曾經(jīng)她夢中想象過無數(shù)次自己成為他的妻子。 但如今…… 夫妻?她唇角浮起淡淡的自嘲。方才江懷謹用如意稱挑開蓋頭,兩人四目相對,她在他眼中看到的并不是驚喜,而是冷漠,不耐煩。就算她今日打扮得跟天仙似的,這也不是他想要的,他自然不會喜。 在今早之前,蘇靈筠對這場婚禮懷著很大的期待,可這一切都因為程清清的暈倒而毀于一旦,她的心中只剩下難堪、怨恨。 今日之恥,她總歸是要討回來的,蘇靈筠眼眸氳了水色,然唇邊的笑容卻無比的溫婉恬靜。 “姑娘,您餓了么?不如吃點東西吧?!彼刂褚娮郎系娘埐丝鞗隽?,走到蘇靈筠身旁,關(guān)心地勸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愧疚的原因,從蘇靈筠進門開始,江家人對她就一直是百般殷勤周到,怕她餓著,江懷謹剛離開新房去招待賓客,廚房的人立刻就送來了熱騰騰,豐富又可口的飯菜,但蘇靈筠一口未動,此時的她根本吃不下任何東西。 “我現(xiàn)在不餓,待會兒再吃吧?!碧K靈筠依舊是先前的話。 素竹知道蘇靈筠此刻內(nèi)心定是無比的難過與難堪,但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任何一個新娘子遇到今日的事只怕會氣羞得恨不得和男方拼命,可她家小姐表現(xiàn)得太過淡定也太過得體,這讓人害怕又心疼。 素竹也不敢在她提起程清清,盡管內(nèi)心對程清清厭惡透了,此刻也只敢在心底恨恨地罵。 她就知曉那賤人突然向小姐示好根本沒安好心,還故意打扮成病懨懨的模樣,好在江懷謹面前裝暈倒,破壞小姐的親事,她真是太歹毒了,這老天爺怎么不開眼把她收了去。 她這邊在心底念念叨叨著,外頭忽然響起一陣喧鬧聲,她急急忙忙地走到門口去看,見江懷謹被一幫醉醺醺,吵著要鬧洞房的賓客簇擁著往新房這邊來。 素竹皺了下眉頭,不論如何,她都不能再讓這些人鬧洞房,欺負她家小姐,這么想著就見江懷謹含笑與賓客說著什么,那些人一臉失落,然后勾肩搭背,踉踉蹌蹌地去了。 素竹見狀驀然松了口氣。江懷謹在那立了片刻,才轉(zhuǎn)身往新房這邊來。 素竹內(nèi)心雖對江懷謹有怨言,但懾于他的身份,還是畢恭畢敬地向他行禮問安。 江懷謹沒理會她,徑自入了屋門,至內(nèi)房門口,就沒再走進,他穿著新郎官的大紅喜服,高大修長的身軀依舊筆挺挺的,渾身上下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喜氣,那張俊美昳麗的沒了方才溫潤如玉的笑容,在夜色的映襯下顯得冷酷且狠戾。 蘇靈筠看了他一眼,便默默地低下頸項。 若是一般的新郎官早就急吼吼地進新房與新娘子行夫妻之禮了,可這門親事不如人意,江懷謹不僅沒進新房,反而又走了出去。 “姑爺,您這是要去何處?” 素竹詫異地問,江懷謹仍舊對她視若無睹,看著他冷漠的背影,素竹氣得直跺腳,新婚之夜他就這么撇下新娘子走了,這讓她家小姐以后還要不要做人了? 蘇靈筠見江懷謹沒有進屋,臉色一白,置于膝上的手不覺收緊,把一件新娘禮服都捏皺了。 素竹心中十分著急,走進內(nèi)房,“小姐,姑爺實在太過分了,奴婢去找薛夫人說理去。” “素竹,不準去?!碧K靈筠阻止道,語氣雖是平靜,卻有著不容置疑的認真。 素竹動作一頓,回過身看向蘇靈筠,一跺腳,“姑娘,那該怎么辦?” “等著?!碧K靈筠道,面色再次變得平靜無波,目光落在燈架上印著囍字的大紅蠟燭上。 紅燭滴淚,時間緩緩地流逝著。不知過了多久,江懷謹終于歸來,他換了身寬松的常服,身上帶著淡淡的水汽。 素竹這才知道他去沐浴了,可他為何不提前說一聲?說到底還是故意讓她家小姐提心吊膽。 他身后跟著幾名下人,手上提著水桶,桶內(nèi)冒著熱氣,素竹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將水抬到浴室,然后離去。 屋內(nèi)再次恢復安靜。 素竹知道這水是給小姐準備的,就在她以為江懷謹還有幾分良心時,就見悠然坐在椅中的人淡聲開口:“帶著你家小姐去沐浴,我不喜歡睡在身邊的人太臟?!?/br> 素竹怔住,心中瞬間浮起憤懣的情緒,又擔心地看了眼內(nèi)房,從她這角度能夠看到蘇靈筠依舊安靜地坐在喜床上,垂眉斂目,看不出來在想什么。 素竹收回目光,敢怒而不敢言,她向江懷謹福了福身,進到屋中,“小姐,奴婢服侍您沐浴。” “嗯?!碧K靈筠微微一笑道,江懷瑾并未刻意壓低聲音,他的話她都聽到了,心中雖是難堪,但經(jīng)歷先前種種,她已經(jīng)能夠做到表面淡然處之。 見蘇靈筠還笑得出來,素竹既是心疼,又是替她委屈,眼眶不禁紅了一圈,擔心被蘇靈筠發(fā)現(xiàn),她連忙垂下頭。 蘇靈筠沐浴了身子,回到新房,坐在妝臺前等著素竹來給自己梳頭,卻聽得“砰”的一聲,嚇得她一扭頭,便對上江懷謹幽沉的目光。 素竹被他關(guān)在了外邊。蘇靈筠心口一緊,忍著不安,定定地坐在圓凳上,在那迫人的暗影罩過來時,她佯裝鎮(zhèn)定地抬首: “江……夫君……”蘇靈筠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打橫抱起,她一驚,忙道:“我自己會走?!?/br> 江懷謹沒有回應(yīng)她。 蘇靈筠僵硬地任著他抱著,沒敢掙扎,帶著壓迫性的男性氣息密密地包圍著她,讓她不禁想到了那天在馬車上發(fā)生的事,一股恐懼的感覺逐漸浮上心頭,但如今兩人已是夫妻,她沒有理由再拒絕他的親近。 身子被重重地甩在繡褥上,上頭的蓮子紅棗硌得她后背一陣陣發(fā)疼,但她連疼都來不及喊,因為很快,陌生沉重的氣息朝著她壓來。 她手腳僵硬得不知往何處般擺,男人以手臂與胸膛將她禁錮在狹小空間,她感到局促不安,黑暗中看不到對方的神色,只覺得有柄刀子抵著自己。 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穿透她的耳:“把你的腿拿開。” 蘇靈筠聞言心一怵,連忙松開他,方才她被他嚇到了,下意識地并攏雙腿,卻不想他人在中間。 男人的大手似狼爪毫不留情地探來,像是要把她的心子搗出來。 蘇靈筠很害怕,她覺得自己像是案板上的魚rou,被那兇戾的大刀一寸一寸地切割。 當眼睛適應(yīng)黑暗,她的目光驀地撞進那雙深眸中,其中泛著冰冷狠戾的光芒,蘇靈筠從未體會過這種可怖的感覺,若不逃離,她會死在他手上,她腦子里回蕩著這樣的念頭。 “不要……江公子放過我吧?!碧K靈筠顧不得什么知書達禮,顧不得母親叮囑的一切,只想逃離他無情的撻伐。 當她掙扎著抽身時,男人伸手緊緊掐住她的脖子,又狠狠地沖撞上來,仿佛想要了她的命。 蘇靈筠面色慘白,也明白了江懷謹絕對不會放過自己,她認命地停止掙扎,趴伏在繡褥上,伸手緊緊地拽著面前的圍欄,咬牙緊忍,再也不發(fā)出一聲求饒。 不知過了多久,渾渾噩噩中,像是玉山傾倒身上,而后又驀然一松,她大約是從死里逃生了。 第11章 ◎“娘子真是體貼?!薄?/br> 沈凜喝得醉醺醺地,夜半三更才回到家,剛躺上床,就卻被其父親叫了過去。 他踉踉蹌蹌地來到父親的房間,剛跨門檻時,迎接他的就是一茶盞蓋,他雖在醉中,但手腳依舊麻利,他飛快地閃躲到一旁,頭才沒被砸出一血窟窿來。 沈凜酒蟲子都嚇沒影了,驚魂未定地嚷嚷道:“爹,您腦子糊涂啦?您這是要謀殺親兒???” 坐在太師椅上的男人約摸四五十歲的模樣,兩鬢斑白,面龐凝著慍色,顯然氣得不淺,只聽到他厲聲道:“你??x?自己說說,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沈凜喝了許多酒,這會兒腦子有些糊涂想不起來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他搓了搓脖子,“爹,我想不起來了,要不你提醒我一下?” 看著他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沈父一口氣險些上不去,大喝道:“你在江公子的婚禮上大喊著要什么蘇小姐,蘇小姐是你的,這些話你還記不記得?” 沈凜經(jīng)父親一提醒,猛然間想起全部事情經(jīng)過,他有些詫異,他不過就說了幾句,后面還被好友捂住了嘴,怎么這么快就傳到了他爹的耳中了? 見他一語不發(fā),只道他心虛,沈父火冒三丈道:“你這孽畜,真是恬不知恥,你是想把人家姑娘的名譽毀了不成?你讓人家以后怎么面對公婆,怎么面對自己的丈夫?”他捶胸頓足道:“老夫一生坦坦蕩蕩,怎么會有你這么一個齷齪的兒子?” 他坦蕩?胡扯。沈凜滿腹委屈道:“此蘇小姐非彼蘇小姐,又不是所有的蘇小姐都是他江懷謹?shù)哪镒?,難不成我就不能有自己的蘇小姐?” 他……他還委屈上了?沈父看著他咬牙切齒一臉憤憤的模樣,差點氣樂了,“你自己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成日和一群狐朋狗友在外頭游手好閑,不務(wù)正業(yè),哪個正經(jīng)人家的姑娘能看上你?”要是沒有他給他張羅親事,以后他就等著孤寡終老吧,可是看著自家兒子這德行,他都不好意思去禍害別人家的女兒。 沈凜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笑話了一番,心中愀然不樂,抻著脖子反駁道:“爹,您少瞧不起人,我這副好皮囊哪家姑娘看了不春心蕩漾?” 沈父不耐煩聽他講這些有的沒的,一拍桌案,嚴厲道:“明日你就隨我去一趟江家,把此事解釋清脆,免得兩家發(fā)生誤會?!?/br> 螞蟻大點的小事也值得他親自去一趟?沈凜擺擺手,不以為然地道:“沒必要,只是小事一樁罷了?!?/br> 沈父差點被他氣吐血,“在你看來是小事,在別人眼里不是。你再敢說一句不,你就別出門了,在家禁足三個月?!?/br> 沈凜當即被唬得住了口,再不敢說一句“不”字。 沈父見他安靜下來,這才看他順眼一些,不由嘆氣道:“你年紀不小了,也該成家了,待為父給你挑一門親事,你娶妻后就好好在家念書,莫要再跟你那幫狐朋狗友整日只知斗雞走狗,尋花問柳?!?/br> 沈凜見他父親熄了怒火,便道:“娶人可以,但我要娶蘇小姐。” 他不說還好,一說話就把人氣得頭疼,沈父當即變了臉:“你不看看自己是什么鬼樣,還好意思挑人家?” 沈凜跳將起來頂嘴道:“我就好意思,我就挑,我就要蘇小姐。”說著見他父親開始找東西砸他,嚇得一溜煙兒地跑了,一邊跑還一邊叫嚷要蘇小姐,把沈父氣得險些昏厥過去。 蘇靈筠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盯著那紅艷艷的帳頂看了會兒才驀然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她慌張地往身旁一看,江懷謹不在,她莫名地松了口氣。 她一動身子,火灼般的疼痛立刻侵襲而來,令她憶起方才可怕的經(jīng)歷,臉色瞬間有些慘白。 趴在床沿打瞌睡的素竹聽到床上的動靜立刻驚醒過來,見蘇靈筠目光空洞地躺在床上,不由擔心地問詢:“小姐,您沒事吧?” 方才在外頭她聽到蘇靈筠的慘叫,內(nèi)心擔憂極了,只道是江懷謹在床笫之間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怪癖,他一出來,素竹就沖了進來,看到自家小姐氣息奄奄地躺在床上,嚇得她趕忙探她的呼吸,確定無事后,又著急忙慌地檢查她的身體,幸好,除了胸口有幾道很明顯的紅痕,其余地方并不見有什么傷口,江懷謹只是粗蠻了些,并沒有什么怪癖。 素竹想不到平日里溫文爾雅的人,在床笫間竟這般可怖。還是說,他根本是故意這么折騰她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