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岸 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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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懂了聽懂了?!绷糊R因牽著她的手,笑得很不值錢,“欽差什么時候回京,我便什么時候走,不會給你添麻煩的?!?/br> 季時傿忽然覺得如果梁齊因身后有條尾巴的話,大概都能搖成花了,不免忍俊不禁,但她面上卻故作嫌棄地歪過頭,“你別那么笑?!?/br> “?。俊?/br> “太傻了!像是別人給個糖就會跟著走的那種憨貨?!?/br> 梁齊因聽著卻不見惱,“那也得是你我才跟著走啊,別人不行?!?/br> 季時傿啞然失笑,“這么說我是不是還得夸你?” 梁齊因露出一副期待的神情。 季時傿拍拍他的臉,“行了啊,少跟我賣乖,我看這天色,老羅估計已經(jīng)安排好了,咱們也回去吧?!?/br> “好吧?!?/br> 西北的將士們雖說性格豪邁,不拘小節(jié),但也不會真的拉著京城的欽差喝得酩酊大醉,有品級的武將一一露面之后,隨意碰了兩杯酒,便各自客套完散去。 季時傿身為將帥有自己的營帳,再者男女有別,不需要和其他人共處一室,但梁齊因與旁人不同,誠如季時傿所言,他是家屬,可以光明正大地賴在帥帳。 他走進去時被羅笠瞧見,羅笠是土生土長的北方人,為人粗獷,喝多了酒甚至敢和皇帝拜把子,見狀眉頭一皺,罵道:“那小崽子往哪兒走呢?” “誒,老羅——” 謝丹臣怕他發(fā)酒瘋,眼疾手快地攔住他,“你這架勢要干嘛呢?” 羅笠指了指前頭,“你沒看到今兒來的那小白臉鉆帥帳里去了嗎?” “什么小白臉……我都問過了,那位就是和大帥有婚約的人,他不住那兒住哪兒?” “哦——” 羅笠恍然大悟,“原來那是咱大帥的姘頭啊?!?/br> 謝丹臣:“……你要是被揍了可別說我沒提醒你。” “誒這么說?!绷_笠不以為然,一把壓下他的肩膀,繼續(xù)口不擇言道:“原來大帥喜歡那樣的?!?/br> 謝丹臣下意識道:“哪樣的?” 羅笠很不客氣地歪了歪身子,“長得倒挺俊,不過好像一拳就會被打飛?!?/br> 說罷壓低聲音,“該不會是大帥強搶民男吧?” “……” “霸王硬上弓?”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不是真的弱不禁風(fēng),說不定能一拳把你打飛,走走走!” , 謝丹臣怕他再冒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連忙捂住羅笠的嘴把他拖走了。 帥帳周圍又陷入寧靜,昏黃的燈光打在簾子上,燭影跳動,此刻沒有外人在,梁齊因便試探著黏到季時傿身邊。 “干嘛?” 梁齊因不答,只是抱抱她,將她攬進斗篷里,他太高了,季時傿挨著他時只有腦門露在外面,得把斗篷上的鴨絨毛往下壓壓才能探出頭。 梁齊因先是親親她的鬢角,過了會兒又忍不住低頭吻她,再用牙尖磨她的唇珠。 季時傿被膩歪得不行,推開他,“別咬,不然我明天怎么出去見人?!?/br> 梁齊因不好意思地埋頭在她頸肩,半晌忽然道:“阿傿,你瘦了?!?/br> “有嗎?” 季時傿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腰,“沒吧。” “我摸得出來?!?/br> 梁齊因跨下嘴角,“你在西北肯定沒聽我的話好好吃飯,我讓你多穿衣你也沒有?!?/br> 季時傿心虛地刮了刮鼻尖,嘴硬道:“瞎說,我每頓兩大碗,我只不過是今天熱,我才穿得少?!?/br> “阿傿,你知道嗎,你每次撒謊的時候都有一個小動作。” “什、什么?” 梁齊因?qū)W她剛才一樣摸了摸鼻子。 季時傿語塞道:“……你觀察得真細(xì)致?!?/br> “我在京城聽說了潭城被圍困的事情,那我問你,你有沒有受傷?” 季時傿飛快道:“沒啊?!?/br> 說罷又下意識地想抬手,季時傿察覺后堪堪止住,尷尬地覷了梁齊因一眼。 憋了半天終于敗下陣,“好吧,有,但就一點,幾天就好了,根本就啊——” 話說到一半,梁齊因忽然彎下腰在她小腿上按了按,季時傿疼得雙腿一彎,被梁齊因及時撈起來。 “給我看看?!?/br> 季時傿不依,“我說了我沒事,你就非得……” “別動!” 梁齊因伸手按住她的腿,神情冷峻,季時傿怵了一下,不敢再狡辯,只好任他將自己的褲腳撈上去。 里面裹了厚厚一層繃帶,中間夾著固定骨頭的木板,有血跡滲出來,都不用拆開看就知道里面是怎樣觸目驚心的景象。 梁齊因喉間一緊,張了張嘴想說話又說不出來,季時傿低下頭,見他眼眶開始發(fā)紅,目光晃顫,就知道他肯定又想到前世的事情了,連忙伸手將他拉起來,輕聲道:“就是看著嚇人,其實只是破了塊皮而已?!?/br> “只是皮rou傷用得著上木板嗎?” 季時傿抿緊唇,聲音低緩,“沒事,軍醫(yī)已經(jīng)看過了,我不疼。” 梁齊因笑也笑不出來,“你真當(dāng)我傻嗎?!?/br> “傷成這樣也不知道注意,你現(xiàn)在是年輕,可若再大個十幾二十歲,你的這雙腿就廢了知道嗎?” 同樣的話軍醫(yī)也跟她說過,季時傿別開目光,“哪有那么夸張啊,我現(xiàn)在照樣能活蹦亂跳?!?/br> “那以后呢?!绷糊R因緩慢道:“我不能時刻待在你身邊?!?/br> 說完又突然站起身,季時傿脫口而出道: “你干嘛去?” “我去給你弄盆熱水來,敷敷腳踝,腫得太厲害了?!?/br> 季時傿松了一口氣,擺擺手。 待他離開后又不由自主開始想象,梁齊因人生地不熟地要怎樣去找熱水,軍營里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說著西北話,他站在中間又突兀又好笑。 季時傿越想越覺得好玩,其實沒什么意思,說出來別人都會覺得奇怪,但可能戀人間無論對方做什么,落在自己眼里就是不一樣,或許只要看到這個人就會很開心,毫無緣由的。 過了會兒梁齊因終于掀開簾子回來,他將斗篷解下掛在一邊,扎起長長的衣袖在季時傿腳邊蹲下,小心翼翼地用浸了熱水的棉布捂住她腫脹的腳踝。 “燙嗎?” 季時傿搖搖頭,“不燙,很舒服?!?/br> “下次若是再腫,你也這般敷一會兒,西北太冷了,血液流不通,敷了可能會舒服些?!绷糊R因動作輕緩,挪了挪蹲麻了的腳,“夜里會疼得睡不著嗎?” “還好?!?/br> “等什么時候沒有戰(zhàn)事了,我就將你拘在家里哪里也不準(zhǔn)去,我伺候你,待你好好將這些年的傷都養(yǎng)好才行?!?/br> 季時傿心里暖融融的,從被熱敷的腳踝開始,暖意一寸一寸地涌過四肢百骸,萬物回春,她雙手撐在床鋪上,“我很難伺候的,你得每天給我端茶送水,穿衣梳頭,不可以松懈?!?/br> 梁齊因順從道:“你要我怎樣都行?!?/br> “水還熱嗎?” “還行?!?/br> 軍營里的床鋪又矮又小,不過兩個人抱在一起也足夠暖和了,帥帳里甚至連炭火都沒有,但季時傿的腿今夜居然奇跡般地沒有再疼過。 作者有話說: woc啊我到底為什么越寫越長啊,誰懂啊,我一開始只想寫個小短篇…… 第122章 除夕 這一年末剛打完仗, 距離年關(guān)不過幾日,戰(zhàn)士們都來不及回家過年,更何況天寒地凍的, 水陸兩路都不好走,拖著拖著,大家也只能湊合著在軍營里過節(jié)。 大概老百姓們也覺得那群在邊境站崗放哨的人可憐,除夕這日有許多鄉(xiāng)親往軍營里送東西, 大家都剛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自然沒有什么山珍海味, 只一些素餡的餃子就已經(jīng)可以說得上是人間美味。 軍營里宰了許多牛羊, 早上的時候校場上還有戰(zhàn)士在cao練, 謝丹臣跑去研究他父親送來的那批新戰(zhàn)備,羅笠正在訓(xùn)練今年剛來的一群兵。 這些人大多都是戰(zhàn)爭中幸存的孤兒, 年紀(jì)都還小, 其實也算不上兵, 只能說是西北軍營給了他們一個去處,與真的戰(zhàn)士cao練比起來顯得很小兒科,看上去就有些乏善可陳。 季時傿站在校場外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喟嘆道:“這群孩子剛來的時候一個個面黃肌瘦,馬步都扎不好,如今這拳打得,倒挺像模像樣的了?!?/br> 很難說是欣慰還是惆悵, 畢竟原本他們可以待在父母身邊承歡膝下,國仇家恨催化出來的志氣, 再大刀闊斧都顯得有幾分悲涼。 小戰(zhàn)士們練完基本功, 還要學(xué)簡單的把式, 西北駐軍多與北方部落作戰(zhàn), 慣用刀,他們學(xué)習(xí)時用的暫時是木刀,羅笠教得很簡單,大多是教他們重復(fù)劈、砍等幾個動作。 季時傿看著看著忽然想到什么,扭頭看向梁齊因笑吟吟道:“你會用刀嗎?” “我?” 梁齊因愣了一下,“會一點?!?/br> 季時傿好整以暇地側(cè)過身,神情玩味,“說起來,我還從未曾見過你跟別人動手呢?!?/br> 說罷咂咂嘴,“有點想象不出來。” 梁齊因失笑道:“怎么就想象不出來了?” 季時傿認(rèn)真思考了一下,“你看著太斯文了,遇到事情應(yīng)該能和人講道理就絕不會動粗吧。” 梁齊因微微抬眉,“也不一定,這只是兩種手段,若是以力服人更方便些,誰還愿意動嘴皮子,遇上不識趣的,那不就是對牛彈琴?!?/br> 季時傿抱臂而立,聞言噗嗤一笑。 須臾,她突然從旁邊的架子上拔下把刀,順手丟給梁齊因,未等他反應(yīng)過來便轉(zhuǎn)頭對羅笠大喊道:“老羅!過來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