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朝暮這次想都沒想：“當然有，他們...”

    想到聽到的話，姜朝暮忽地閉上嘴巴，愣愣看著季湛亮起的直播間發(fā)呆。

    “他們什么？”

    姜朝暮搖頭，“沒什么?！?/br>
    季湛沒有追問，繼續(xù)解釋：“只要不?是帶著惡意的調(diào)侃與?貶低，當朋友在你不?在的時候提起你，說明，你已經(jīng)進入到他們的生活里了，隨時都會想到你，這種被提起，會讓人滿足?！?/br>
    好像他是拼圖里的一小塊，無論是中間還是邊緣，都無法缺少。

    在一起，才完整。

    “不?是因為成為豬開心?！奔菊空J真強調(diào)。

    姜朝暮掀起眼皮，又密又長的睫毛抬起，一點點露出葡萄一般清澈好看的杏眸：“知道啦，天選豬?！?/br>
    季湛沉默半晌，老實巴巴地轉(zhuǎn)移話題：“你買完了？我們什么時候走？”

    想到什么，他壓低聲音小聲問：“付錢了嗎？”

    姜朝暮點頭，“聞黛給的?！?/br>
    季湛微愣。

    “她?對?你這么好？圖南姐他們買家具，也是宋特助，季文柏還有許伯父付的錢?！?/br>
    原來他們都一樣。

    靠著讓別人付款買東西。

    姜朝暮抿唇，撥弄包包上的流蘇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跟你們不?一樣啦?！?/br>
    頓了頓，又問：“為什么提季伯父時要全名？”

    姜朝暮秀眉微擰，認真強調(diào)：“他是你的爸爸，對?他好一點，不?然以后會后悔的?！?/br>
    她?像一個大人，褪去以往的天真爛漫，一字一字說得?極嚴肅。

    季湛無聲啟唇，又默默閉上。

    想問的問題，還是沒有問出口。

    三分鐘后，導購跟在聞黛身后，拎著一堆東西出來。

    季湛收好手?機，自覺接過。

    導購自然認出了季湛，季家的小公子小小姐們是他們店鋪的?？停B連擺手?：“季小少爺，不?必，我們來提就行，這是我們的工作。”

    季湛皺眉，面無表情地強調(diào)：“我是姜朝暮的保鏢，這是我的工作?！?/br>
    姜朝暮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鼻子。

    她?其?實沒打算讓季湛做這些。

    讓季湛跟過來，主要是因為惱羞成怒，氣他當著直播間那么多人的面，呆頭呆腦地說出她?的真心想法——

    她?不?是不?在意生活費，只是故意那么說，想把生活費都留給虞圖南。

    讓季湛當保鏢，想故意氣氣他。

    所?以給自己找了個理由，理直氣壯地把季湛帶了過來。

    可是季湛真的很呆。

    要是別家小少爺被人呼來喚去，早氣得?跳腳了。

    他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季湛神色平靜地從導購那接過購物袋，聞黛驚訝不?已。

    誰都知道季氏集團在影視圈里的地位。

    聞黛腦海里闖入了很多想法，笑著搭話：“原來真的在當保鏢？我的工作室正好缺一位能趕走狗仔的保鏢，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姜朝暮眉間緊蹙，正想開口，vip室里響起季湛干凈利落的聲音。

    “沒有?！奔菊棵鏌o表情地拎著六個購物袋，走到姜朝暮身后，板著臉一本正經(jīng)地強調(diào)：“我只給朋友當保鏢。”

    姜朝暮驀地僵硬在原地，杏眸緊張又呆滯地眨了兩下?，像卡殼的機器人。

    聞黛訕訕一笑：“是嗎？”

    她?挽著姜朝暮的手?，笑著說：“沒關(guān)系，朝暮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姜朝暮腦袋還在死?機，聞黛輕喊了她?好幾次，她?都沒什么反應(yīng)。

    季湛提著購物袋，沒有催，安安靜靜等在后面。

    半晌。

    姜朝暮小心翼翼地抽回自己的手?，緊緊握著包包，對?上聞黛不?解的目光，她?小聲道：“好熱。”

    聲音又細又弱，還帶著一絲微弱的鼻音。

    姜朝暮沒有再理會聞黛，徑直往前?走，腳步微顯慌亂。

    眼眶偷偷紅了一小圈，鼻尖酸得?發(fā)紅，水汪汪的杏眸染上幾分脆弱的無助。

    剛才那幾秒。

    她?又想到了季湛的問題。

    ——“沒有朋友在背后提到你？”

    ——“當然有，他們...”

    他們都說她?，人傻錢多好忽悠。

    世界上有兩種豬。

    一種可可愛愛粉嫩寵物豬，受人喜歡。

    一種被人用來形容愚蠢。

    姜朝暮曾經(jīng)以為，她?就算是豬，也應(yīng)該是香香公主豬豬。

    可是，聞黛和其?他人都把她?當成了后者。

    她?不?笨。

    一點都不?笨。

    她?只是不?想在錢這個問題上，計較那么多。

    **

    聞黛明顯發(fā)現(xiàn)姜朝暮有點不?對?勁，但后來無論怎么跟她?說話，她?都沒理，盯著窗外，一語不?發(fā)。

    車往姜家別墅駛?cè)ァ?/br>
    兩點，姜朝暮下?了車，站在姜家大門口，自有管家過來，將她?今天買的東西提上去，放到她?的衣帽間里。

    季湛順勢下?了車，時刻履行保鏢指責，站在姜朝暮身后。

    聞黛第三次試探性?地聞訊：“暮暮，晚上不?一起吃飯了嗎？”

    姜朝暮搖頭：“我有點累，想休息?！?/br>
    聞黛：“哦...”

    “我mama說，如?果我再不?好好在南北影視上班，就會一輩子斷我的卡，未來幾天，我們暫時不?能再見面。”姜朝暮頓了頓，眼眸微低，細軟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情緒，半晌她?抬頭一笑：“我記得?你的生日，那天見?！?/br>
    聞黛松了口氣，權(quán)當姜朝暮這段時間被姜清逼得?太近，還記得?她?的生日就好。

    姜朝暮前?兩天提的頂奢代言，或許就會作為禮物送給她?？

    “那我先走了?！?/br>
    姜朝暮朝她?揮了揮手?：“再見。”

    真的真的再見。

    接下?來，也沒有跟聞黛再見面的必要。

    她?是mama的孩子。

    轉(zhuǎn)頭。

    她?跟季湛說：“我讓管家把你送到虞圖南那里。”

    語畢，低著腦袋瓜，一步一步走進別墅里。

    背影稍顯落寞。

    季湛忍不?住出聲：“圖南姐讓我跟你一起去吃飯，我們自己做飯，一起吃，你有沒有什么想吃的菜？”

    姜朝暮垮著一張小臉。

    她?確實很想去啦，低著頭說得?委屈巴巴：“可是我跟聞黛說了不?出門，出現(xiàn)在直播間里會很奇怪?！?/br>
    “這簡單，跟她?說伯母逼著你過來吃飯，不?過來吃飯就斷你的卡，不?就得?了。”

    姜朝暮低落的眼神瞬間亮了八個度，一閃一閃的：“真的耶！”

    “有什么事就推到你媽身上?！?/br>
    周六，沒出去上班的姜清站在二樓陽臺：....

    季文柏，真是你養(yǎng)出來的好大兒。

    **

    與?此同時。

    虞圖南和陸子野、許獨行正在家具城的二樓閑逛。

    虞圖南看上了一款熊貓桌子，可可愛愛的胖乎乎熊貓坐在用竹子做的小窩上，兩只rou爪高舉，撐著一個黑色鐵藝的桌面。

    熊貓寶寶，在線打工。

    “就買它，以后你們跟他一起打工，自我洗腦，你們是家寶。”

    除了這個，虞圖南還買了很多可愛有趣的家具，比如?叉著腰的有弧度五層長柜，她?看到的第一眼就想到了氣呼呼叉腰的姜朝暮。

    送給她?，再合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