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可愛 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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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回憶兩秒,說不是。 是周溯的。 “我跟出去看看?”老秦放心不下,“她這兩天看起來好點了,但還是不怎么和我們說話?!?/br> 曲敏:“讓她一個人待會兒吧。” 曲敏失去過楊子岳,知道這種感覺,有時候在家里反而會壓抑情緒,怕家人朋友們會擔心,便強忍著。 一個人的時候反而最輕松。 洛京的冬天和東川的冬天不一樣,沒有風的時候就不冷,走了一陣身體會熱起來。 小區(qū)里白茫茫一片,雪還沒化。 路上的積雪都掃干凈了。 曲榛揣著兜,慢吞吞地走在路邊上的積雪里,雪地靴重重地陷下去,再抬起來。 路上堆著的雪都被她踩平了。 偶爾有幾個調皮的小孩子跑過,你追我趕,笑聲和尖叫給這個世界帶來一絲活氣。 她輕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天。 灰藍色的天空,路燈的光暈溫柔又寂寥。 往年這個時候,她也會出來買煙花,但中途總是會被其他事打斷。 祁禹有時候會拿雪球丟她,兩人便在路上打起來,跑得氣喘吁吁回到家,發(fā)現(xiàn)兩手空空,大眼瞪小眼,最后哈哈大笑。更多時候是在她在路上看到少見的車,便新奇地圍著人家的車打轉,恨不得上手拆了。祁禹生怕別人把他們當成小偷,緊張地看著周圍,準備隨時拉著她逃走。 今年不會有其他事。 曲榛到街口的店里買了一捧的煙花棒,往左右看了看,走進附近的公園,找了一處空地。 她蹲在地上,摸出口袋里的打火機。 塑料打火機躺在她的掌心,像她第一次把它從沖鋒衣里摸出來一樣。 這個打火機很早就不在她身邊了,某次祁禹偷摸著抽煙的時候拿走了,后來想起來才問她怎么會有打火機。 她說是周溯的,他便收起來沒再用,一直好好保存著。 這是她在祁禹車隊的人來送祁禹留下的行李里找到的,放在某個盒子的夾層里。 它又回到了她手上。 她想著要放煙花,便順手帶了出來。 曲榛低下頭,摁下打火機,躥出的火苗燃燒著煙花棒,燃出火星,明亮的花火在她手里綻開。 她一個人放了很久,直到每一根煙花棒燃盡。 光亮消失,她又陷入黑暗。 她想阿禹了。 曲榛把頭埋進膝蓋,眼淚冒出來,喉間的嗚咽聲控制不住,飄進冰冷的空氣里。 她不知道什么時候面前站了個人。 直到她的手被人握住,掌心的打火機被拿走,火苗在他手里躥出來,微弱的火光照亮她的面龐。 曲榛眼睫輕顫,緩慢地抬起頭。 “瘦了。”他說。 曲榛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生,他漆黑的眼靜靜看著她,柔軟安靜,是無聲無息的深海。 她張了張唇:“你、你怎么來了?” 周溯:“找不到你,就來了?!?/br> 發(fā)了很多短信,打了很多電話,一直找不到她。 曲榛拿出手機看了眼,半天才反應過來手里的手機是祁禹的,她小聲道歉:“我沒、沒看手機?!?/br> 周溯垂眼看了眼她的手機,沒出聲。 他原本只想來遠遠看她一眼,在樓下站了一天,沒想到會遇見她出門,身上穿著他的衣服。 他落后她幾步,看她踩著雪,看她在路燈下發(fā)呆,看著車子掉眼淚,再走進店里買了煙花棒,一個人到這黑漆漆的公園里,看花火燃燒又熄滅,最后抱著自己哭。 “我有好好吃飯。你呢?”周溯低聲問。 曲榛搖搖頭,她沒有。 周溯:“要吃飯。你說的。” 曲榛含著淚靜了一會兒,朝他用力點頭。 周溯的心幾乎要被她的眼淚攪碎,他丟掉打火機,把單薄的女孩子緊緊抱進懷里,嗅到她的氣息。 他學著她曾經(jīng)的模樣,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告訴她—— “曲榛,會好的?!?/br> 我們都會好的。 你好可愛 第48章 曲榛在洛京過完了一整個冬, 當天氣有回暖的跡象的時候,她的心似乎也開始重新跳動。 某個早晨,她打開門便見曲敏為難地站在祁禹的房間門口。 “怎么了?”她輕聲問。 曲敏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自然, “在想阿禹的房間是收拾了, 還是保持原樣?!?/br> 她擔心曲榛見了會傷心, 又不舍得家里沒有祁禹的痕跡。 曲榛:“留、留著吧。他一直想、想要自己的家。” 曲敏舒了口氣, 去廚房端出早飯, 吃飯的時候問曲榛想不想出去散散心, 距離和學校請的假還有幾天 曲榛搖搖頭, 說要改車, 下周要比賽了。 許是因為祁禹的事, 小組群里沉寂了很久,也沒人來打擾她,似乎是周溯和許枳風接過了她的工作。 昨晚她忽然在群里問進度, 大家嚇了一跳。 周粥出來匯報了進度, 她上次修改后車的測試狀態(tài)不錯, 今天準備進行最后一次場地測試。 曲榛需要知道賽車的測試數(shù)據(jù)。 pole position車行。 林亦豪和周粥兩人愁眉苦臉地坐在沙發(fā)上, 你看我看你,唉聲嘆氣,完全沒有和曲榛匯報時的樂觀, 周粥:“之前那個有方程式經(jīng)驗的車手也不行嗎?” 林亦豪:“那人差點兒就把我們的車給撞爛了,撞爛了拿什么去比賽, 絕對不行?!?/br> 周粥:“學長介紹的那個呢?” 林亦豪:“能看出來是有經(jīng)驗的車手, 但他根本不敢提速, 一提速就失控?!?/br> 周粥:“唉。都不行。” 林亦豪也挺沮喪的, 接二連三的壞消息對他們小組打擊太大了,大家都是硬撐著。 他們沒時間傷心, 失去了祁禹,小組面臨著比賽最大的問題—— 少了一個車手。 起先他們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嘗試過尋找其他車手。遺憾的是,到今天為止,他們都沒能找到能駕馭這輛賽車的車手。 連許枳風駕馭這輛賽車都覺得很困難,在曲榛調試過后情況才好一點。 因為這輛賽車是由曲榛為祁禹量身定制的,這是一輛完全依照祁禹的駕駛風格設計、制造的賽車。 它有強大的速度,隨之而來的是駕馭它的難度。 短時間內,沒人能適應它。 周粥問:“今天還是學長一個人測試嗎?那比賽的時候怎么辦,我們只有一個車手,等于棄權了。” 林亦豪:“實在不行就從之前試車的車手里面找個最穩(wěn)健,不一定會輸。曲榛努力了那么久做出來的車,我們總不能一開始就認輸,連指導教授都說我們的車新穎很特別,和別人的車不一樣。” 言下之意,曲榛小組是奪冠熱門。 歷經(jīng)八個月,走到了最后一步,他們誰也不想放棄。 許枳風盡力安撫他們:“還有一周,我們還有時間和機會,先完成今天的測試,把數(shù)據(jù)傳給曲榛?!?/br> 周溯始終沒說話,垂著眼,輕撫著混球,小貓咪難得乖巧,安靜地抱著他的手腕,尾巴也纏上來。 見他們討論結束,他停下動作,站起身。 尚未開口,手被人死死攥住。 周溯靜靜地看過去,眼神不言而喻。 許枳風咬著后牙,警告地看了眼周溯,冷聲喊:“小顧,把他帶走?!?/br> 小顧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但聯(lián)想到現(xiàn)在小組的困擾和周溯的舉動,忽然就明白了許枳風的意思。 他冷汗都要掉下來了,硬生生拽著周溯離開了車間。 把人拽里車間還不放心,把陳豫昊也喊來了。 陳豫昊在f1沉浮多年,早就練就了一身無論發(fā)生什么都大事都面不改色的本領。 但饒是他,聽了小顧的話也沒控制住。 “你瘋了?”陳豫昊焦躁地抓著頭發(fā),“周溯,我們都在和別人談合約了,你知道嗎?最后半年,新賽季馬上就要開始了,就那么一步,最后一步。你知道你等了多久嗎?” 陳豫昊想他也要瘋了,他是看著周溯長大的,知道周溯是一個多么固執(zhí)的人,他做的決定幾乎沒人能改變。 當年周溯說退役就退役,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