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骨輪回[無限] 第251節(jié)
沒錯,錦鯉那樣的靈寵怎么可能將皮蛻成陰物,是自己一開始就想錯了,怨鬼皮只能出在墜龍的身上,當(dāng)年只能眼睜睜看著主人咽氣、一家慘死的小泥鰍現(xiàn)在要蛻皮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陳竹白:準備出去喝個大的! 白龍?zhí)叮耗悴灰^來啊…… 第205章 【陰】不化骨5 漆黑卻柔軟的表皮已經(jīng)開裂,裂口的頂端就在它口部的正下方。原本它腹部中軸線就有一道深刻的傷疤,現(xiàn)在這傷疤便成為了它蛻皮的開始。 沒有這道疤痕之前,它還只是一條默默無聞的小泥鰍,而這道疤的存在證明了它為主抵消借運,開始生長為墜龍。如今它又借由這條疤痕蛻皮,因果循環(huán),輪回不斷,乃為不滅。然而鐘言在看到這條疤痕的瞬間便想起了那天的場景,小妹的奶mama看秦翎有了極好的婚運和子女運,便想著偷偷來分上一點。 她雖有錯,但也是為了小妹付出一切,不知道蕭薇今生的那位姥姥是不是當(dāng)年的柳mama,那個善良的女人仍舊庇護了小妹。 刺啦,刺啦,頭頂蛻皮的動靜還是那么大,墜龍的外皮看著柔軟堅韌實則已經(jīng)進入了蛻皮期的最后階段,如同蛇類即將蛻皮之前的種種征兆,最外面那一層已經(jīng)失去了水分。伴隨著那層皮的蛻下,里面嶄新的外皮開始顯露,那是一張從未受過傷的皮,包裹著它正在復(fù)原的傷口。 只不過那條傷口的貫穿痕跡仍舊存在,但是rou眼看去稍微淺了一些。 腳下的泥土開始上下浮動,仿佛地里面所有的蚯蚓都在松土,勢必要把這每一寸土壤都經(jīng)過一遍。那是另外一條小墜龍在呼應(yīng)同伴,為同伴的蛻皮而歡騰,為重新見到了主人而高興。 然而潘曲星怎么可能在這個時間里袖手旁觀,他是絕對不會空等著墜龍蛻皮。 “不可能!”但他也大為驚奇,甚至可以說是在場最為驚奇的那個人,“這世上怎么會有墜龍!” 當(dāng)年他頂替了秦家的三公子混入家族,便是和眼前這群人日日相見。他騙過了他們所有,所有人!自己的假死還騙了鐘言好幾天的眼淚! 他殺了秦守業(yè),殺了何清漣,殺了張炳瑞殺了張開殺了童花殺了秦家那么多人,最后卻讓鐘言跑了。那枚帶有強大佛法的卯子將他狠狠重傷,直到最近這幾年才好起來,否則他早就動手鏟除這些人的轉(zhuǎn)世,還用等到現(xiàn)在? 那時候鐘言為了給那不咽氣的病秧子續(xù)命,在他們屋里像模像樣地養(yǎng)起了靈寵,錦鯉和靈龜也就罷了,還弄來了泥鰍。那時候的潘曲星頂著秦泠的面龐站在大缸一旁,表面笑得乖巧聽話,是個崇拜大哥和長嫂的孩子,可內(nèi)里卻在暗自嘲笑他們。 養(yǎng)靈寵就想擋災(zāi)續(xù)命,這長嫂是不是瘋了? 也就那只靈龜在隱游寺里時間久,沾了不少佛性,其余的都不成。 他無數(shù)次地想要痛下殺手,將泥鰍和鯉魚用力攥死,只需要抓住它們一握緊,它們那點子血rou皮就會破裂開來,從自己指縫間擠出。然而也不知道元墨和小翠被鐘言下了什么迷魂湯藥,居然如此衷心,如此細心,哪怕自己在秦翎睡房里出入自如,可從未尋到過機會。 只因為他一回頭就能瞧見兩個小孩兒在附近,他們用命守著屋里的東西,等于給大少爺守著命數(shù)。 如今今非昔比,那時候沒死在自己手里的小東西居然成了氣候! 但潘曲星還是沒有信到最后一步,墜龍只聽過,沒見過,沒人能把泥鰍養(yǎng)成。而就在這個空擋里耳邊又響起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潘曲星立馬運掌化掌風(fēng)為刀,手臂隨即明顯地一震…… 等到他再次低頭,自己的左手臂已經(jīng)被咬了下來。 身軀受損這是他最不害怕的事情,如今離魂詭術(shù)已經(jīng)被他修完,隨時隨地可以更換更好的。傷口斷裂處呈現(xiàn)出不規(guī)則的形狀,而周圍這片林子被他布下法陣,每一張符紙上都足足浸滿了雄黃酒,不可能是柳仙過來。 柳仙兇險但終歸是蛇,但凡是蛇就會懼怕雄黃,此乃亙古不變之道。潘曲星強忍極痛,暫時顧不得那邊蛻皮的泥鰍,只因為雜亂的腳步聲又一次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好似哪邊都有動靜。 這是什么?潘曲星頓時運起單只手掌,專注地聆聽聲響中的細微末節(jié),少頃他突如其來暴起劈掌,小拇指好似鋒利的利刃與什么堅硬的東西一觸即分。而那攻擊他的東西顯然不善于猛攻和偷襲,雖然站了地形和隱形的優(yōu)勢卻沒有短兵相交的上風(fēng)。 潘曲星的動作稍稍快了一點,就是這樣稍快的一點優(yōu)勢就足以分出高下。這一次他的手沒再受傷,地上反而出現(xiàn)了幾滴血以及……幾根堅硬的斷刺。刺為白色,顯然就是被潘曲星一掌劈斷,同時也傷了那東西的皮rou。 “是你?”潘曲星立刻認出這些屬于誰,就是他找來的那只白仙。 當(dāng)年為了假戲真做他找來一只剛成仙不久的小刺猬,將暫時壓制蠱毒的藥丸給了它。不然就憑鐘言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怎么可能請得來仙家。沒想到這只刺猬長久居住在秦翎的院子里,居然和那只大公雞成為了莫逆之交。 明明……明明那只雞都不會說話了,秦泠那個小娃娃還能拐帶仙家。 “你是來給他報仇的嗎?”潘曲星冷冷一笑,“我許你那么多好處你都不要,你非要跟著一只雞走?” 腳步聲雖然離遠了可是并未完全撤退,顯然白仙還沒打算放過他。小孩子天生的童真和靈性本就吸引白仙,這也是為什么小孩更容易被上身的原因,它在院子里吃吃住住,自然早就看清了那只雞的里子。 它們同吃同睡,每回少奶奶都會在貢品桌上放好小孩子愛吃的甜食,它將那些點心渣分給公雞,然后再一同回到雞籠里睡覺。 仙家雖小,卻已懂得是非黑白之分,自然向善也不向惡。這些年它就住在秦泠的小墓里頭,將墓里的白糖和點心都吃完了,毫不關(guān)心山外的風(fēng)水流轉(zhuǎn)。就這樣一日一夜地過去,那年的小白仙也成了幾百年修行的仙家。 盡管打不過潘曲星就是了,白仙本來就不是用來打架的。它繼續(xù)在潘曲星的四周繞行,在地上留下了一串串的血跡。 潘曲星果然沒再受到連續(xù)的偷襲,只是被白仙的障眼法困住了,眼前起了一片密茫的白色煙霧,深處似有傳來孩童的笑聲。隨即煙霧散去,樹林和山石暫時從眼前消失,面前是一座小墓。 墓門雕刻著孩童玩耍的玩具,有繡球,竹馬,毛毽子。入口兩旁的石雕恢復(fù)如新,就是當(dāng)年秦泠下葬的光景,連石人都是小孩子,陪伴著年齡小小的墓主。而當(dāng)年前來祭奠的秦瑤早已哭成淚人,要不是徐長韶在旁邊扶著她早就站不住。 四個大丫鬟一邊抹淚一邊往墓前擺貢品,給三少爺?shù)姆莺徒o仙家的份一樣多。 “我說呢,就那么些點心就把你收買了,果然不通人性。不過你這點本事還想困住我?”然而潘曲星并不會反省自己當(dāng)初的殘忍,更不會覺得秦泠可憐。他只后悔一件事,便是當(dāng)時為何將秦泠的魂魄放入雛雞當(dāng)中,而不是放入豬、牛、羊的身子里。若是放入豬身便可讓秦泠永遠活在臟污的爛泥當(dāng)中,到了出欄的日子還能做成菜肴。 他后悔沒看著何清漣和秦守業(yè)一口口吃下親生子,然后找個恰當(dāng)?shù)臋C會,再讓他們知道真相。 這就是和自己搶女人的下場,這就是女人背叛自己的下場。 “破!”潘曲星只是簡簡單單結(jié)了個手印就破了白仙的障眼法,不過半秒便回到現(xiàn)實。然而他眼前剛剛散掉的障眼法立馬被泥腥味的腥風(fēng)代替,剛能看清楚一切就發(fā)現(xiàn)一條墜龍朝自己沖了過來。 墜龍有兩條,一條在蛻皮,另外一條在保護它。 “早知道就該殺了你們這些畜生,給我繼續(xù)墜入畜生道去!”潘曲星抽出袖里殺器,純金的子彈打著旋刺入泥鰍的身體,他本以為到了此處之后不管是鐘言還是飛練都會被墓xue里的東西鎮(zhèn)住,結(jié)果算錯了這一招。 仙家不是惡鬼,墜龍自然也不是,墓xue里的東西管不住它們,這些畜生便一股腦兒地朝著自己來了。 受傷的泥鰍發(fā)出一陣悲鳴,吃痛潛入泥中土遁,但很快又卷土重來,可白仙前后夾擊。不遠處,那條蛻皮的泥鰍再一次發(fā)出了嘶鳴聲,聲音于山谷間震蕩。 而鐘言面前的飛練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血人。 墜龍養(yǎng)成,最后蛻掉的那層皮原來就是“怨鬼皮”,從此泥鰍脫離了畜生道,跳出輪回。它最后一層外皮仍舊發(fā)黑,然而里頭透著淡淡的血紅色,如同惡鬼,雙眼原本黑得很難找到,現(xiàn)在完全變成了血紅,一下就看出在哪里。 而最令鐘言沒想到的是它居然有鱗片了。 細密的鱗片附著在它的背部和腹部,就連鰓裂的附近都有。它們不像錦鯉的鱗片那么美輪美奐,也沒有那么大,它們的大小就像指甲蓋一樣,但卻是貨真價實的無中生有。 這一步無中生有便坐實了鐘言的猜想,墜龍有龍性,龍有鱗,泥鰍和鯉魚大為不同。鯉魚天生有鱗,而泥鰍化龍的最后一步才是長出鱗片來。只不過它們沒有龍運,哪怕到了這一步還是無法飛升,永永遠遠留在這觸手可及的大地之上。 “大少爺!”小翠被蕭薇護在身后,她感恩戴德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但又忍不住地看向四小姐那張面孔。從前四小姐是那樣柔弱的女子,又因為雙足的缺陷而受困良多,如今四小姐的身高足足比從前高了一頭,還能保護別人了。柳mama若是能瞧見一定高興。 但大少爺卻像沉入困境,那泥鰍的皮一接觸到他身上便化成了血水,附著了厚厚的一層。 鐘言同樣沒想到飛練接觸到怨鬼皮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現(xiàn)在他也不敢隨意地觸碰他了。那層血水濃稠地附著在飛練身上每一寸,似乎要用天下至陰去包裹另外一件天下至陰。血水的表面還能看出流動的痕跡,它不是包住就不動了,相反,它還在飛練的身上流淌。 這是……鐘言忽然靈光一現(xiàn),莫非是在還血? 濃血開始有了變淡的趨勢,原本沒有透明度但是分秒過后開始轉(zhuǎn)淡,從鮮紅變成了淡紅色,片刻后又變?yōu)榱怂t。裹著一層水紅的血水,飛練閉著眼睛,算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也看不出來他到底有沒有受到影響。 “少爺!大少爺!”元墨哭哭啼啼地站在姑爺身后,主子好不容易活了,這又是怎么了? 不過姑爺也活了,這可真是太好了,若不是水鬼的陰毒姑爺必定不會死那么早,水鬼太狠毒了,最后那幾年姑爺每十日就要上山一回,請寺里的和尚做法祛毒。但那時候的隱游寺已經(jīng)改了名字,叫作心方寺。 如今姑爺和小姐都好好的,這可真是天大萬幸……元墨沒有小翠那么剛硬堅強,哭得厲害,只想抓緊時間多看看這些人。 血仍舊在變淡,或者說怨鬼皮化作鮮血已經(jīng)被飛練的身體吸收。當(dāng)時事發(fā)突然,鐘言也沒來得及問秦翎死前都發(fā)生了什么,他被悲痛擊倒,痛不欲生,小翠和元墨自然也不會在那種情況下告訴他秦翎最后又以血飼寵。 以鐘言對秦翎的了解,想必他是故意而為之。他知道自己要咽氣了,一身血rou遲早要爛在棺材里,所以干脆最后再把兩條泥鰍喂飽。而兩條泥鰍想必也沒有客氣,說不定喝干了他半身的血。 如今它將最后一層皮還給了主人,還他滴血養(yǎng)育之恩。 最后那一層鮮血也被飛練的皮膚吸收進去,而潘曲星那邊好似被什么東西絆住腳了。眼下怨鬼皮已經(jīng)被飛練找到,剩下的就是不化骨……鐘言不由地看向樹林子里頭,潘曲星帶來了兩具尸骨,一具有金身,一具沒有。 不化骨會不會就是它們?不行,得想辦法奪過來。鐘言想到做到,剛要朝樹林方向動手,忽然腕口吃痛,回頭一瞧竟然是被飛練牢牢抓住。 飛練還未睜眼,可是胸口的起伏無比劇烈,胸膛仿佛變成了風(fēng)箱被無形的大手狠狠拉動,牽扯著前胸后背每一塊肌rou。 “你放手?!辩娧栽噲D輕甩,“如今已經(jīng)幫你找到了怨鬼皮,只剩下不化骨了,師祖一定要……” “師祖,便是小言么?”飛練忽然開口。 小雨不知不覺又降臨人間,將飛練的耳廓裹了一層細密的小水珠。他頭發(fā)半濕,微皺的眉頭因為痛苦而顫抖不安,但即便這樣痛苦他還要緊緊地抓住鐘言的手。 時隔已久,再見百年。 鐘言渾身一震,他今天已經(jīng)流了太多的淚水,原本以為流干了最后一滴,但是沒想到淚腺還是沒有哭壞。小言,他多久沒聽過這個稱呼了。 飛練的雙目還是緊閉,然而淚水卻將眼睫全部打濕。眼尾忽然抽動了一下,淚水就順著下眼瞼掉了下來,一滴一滴,滴滴落地,像他們說不完的衷腸,訴不完的情愫。他看到師祖蓋著紅蓋頭嫁人的樣子,看到自己形如枯槁的手拿不起喜秤,想要挑一下紅蓋頭都不行。 他看到院外的梨樹枝頭朵朵盛開,自己站在樹前說做了個夢,夢見和師祖拉手而眠。竹林在不遠處搖曳,日頭暖暖地曬著他們,然而他們的日子卻和歲月靜好毫不沾邊。轉(zhuǎn)瞬間他看到了鮮血以及窗外徘徊的水鬼,他躲在床下,等著師祖回來。 一日一日地過去,日日在眼前翻飛,他又接連不斷地看到了許多人,聽到他們那個可望不可即的賞雪心愿,看到了師祖露出的傷口。 金簪能取心頭血,也能讓人斷腸痛。 飛練感受到了疼痛,就仿佛完完全全扎在了自己的身上。最后自己躺在他們的婚床上,手里緊緊攥著一個不怎么像樣的香囊,用盡了最后的一口氣。 “有休書,算作和離,這樣你們少奶奶就不能為我守寡了?!?/br> “我不難過,因為我知道往后每過一日都和與你相見更近一日,心里是歡喜的。小言,你我終將相見,我會等。” 飛練最后深吸一口氣,慢慢睜開了眼睛。風(fēng)將小雨滴吹到他眼睛里,打濕了他同時擁有兩枚瞳仁的眼珠,血紅在左,純黑在右,緊緊相貼,缺一不可。 果然,再次睜眼后便是再相見,自己等到了這一日。飛練含淚地看向鐘言,只覺著他這么瘦,這么瘦。師祖在自己死后一定沒有好好吃飯,怎么比從前瘦了那么多。越來越細密的雨珠朝著眼珠淋下,四枚瞳仁像浮著一層碎冰,卻同時看向了一個人。 “師祖,今年城里的大雪,我已經(jīng)陪你看過了?!憋w練眨了下眼睛,再相見,自己真的等到了。話音未落,他不等鐘言反應(yīng)過來就將他用力拉拽到身后,新仇舊恨齊發(fā),奔著潘曲星的方向去了。 “飛練!”鐘言慌忙中想要拽他。 可這股子仇恨怎么能阻攔,飛練的余光瞥向了躲在蔣天賜懷里的歐陽廿。那是自己的弟弟,他最為疼愛的三弟,原來他們之前遇到的小墓是小泠用的,可小棺材里只有公雞尸骨,現(xiàn)在聯(lián)想起來便全都明白了,他疼愛的三弟早就不在人身里,而那只日日跟在自己后面要米吃的公雞才是,他是被人換了身子。 怪不得他要毀掉童花的藥草,原來那是小泠最后的報復(fù)。潘曲星恐怕就是那時候記恨上了,所以這輩子對他下蠱,害得他成為了人燈,如果不是師祖想到辦法寫了解憂符,廿廿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可能會永遠迷失在望思山迷宮一樣的地下洞xue中。 秦家到底是被他算計光了。 飛練雖然不知道潘曲星后來對秦家又做了什么,但師祖字字句句帶血帶恨,說那一世他秦家?guī)缀跞繑嘟^在潘曲星的手里,連師祖都差點折命。元墨和小翠更是說得清楚,自己死后爹和二娘也死了,柳筎、童花、張開這些人也死了,豈不是都斷送在潘曲星的手里? 如今自己有手刃仇人的機會,再錯過就對不起天地了!飛練照直了朝潘曲星而去,到了跟前才發(fā)現(xiàn)他斷了一條手臂,正在和一條墜龍纏斗。 一只手拎住潘曲星的領(lǐng)口,上來就是一拳,直接轟掉了潘曲星半張臉。飛練看著飛出去的下巴,手里攥著潘曲星的脖子,惡鬼之力被壓制住了不要緊,上輩子體弱沒法報仇,這輩子我用rou搏也能將你打得粉身碎骨。 飛練單手抓住潘曲星的頭發(fā),指尖深深陷入他的頭蓋骨,兩只手用力地往兩個方向撕扯,將他的腦袋生生揪了下來。 而地面的晃動也傳遞到了地下,田振兩只手抱著陳竹白,正在尋找出去的路。 火焰槍只能背在后頭,但匕首還在袖子里,雖然打橫抱人這姿勢有點不方便,但田振也不想選擇背著他。因為陳竹白到底是鬼,背著他就會讓自己陷入被動,萬一他在自己后頭鬼化或者直接抹自己脖子呢…… 還是放在前頭比較安全。不過田振現(xiàn)在算是抱著一個燙手山芋,拿著不行,不拿著更不行,不帶著他根本出不去。 “這條路我已經(jīng)走過了,前頭是死路?!弊叩椒植媛返牡锥耍镎駪岩申愔癜自隍_他。 陳竹白縮在他懷抱中,指了指他腳下的地磚。 踩上去?倒不是沒想過,只是特殊處理小組的生存守則和這背道而馳,其中一條便是墓xue或鬼煞里看上去像是機關(guān)的東西都不要碰。 現(xiàn)在只能踩了,田振抱著他一腳上去,正前方的土墻忽然開始往下掉落土塊兒,顯然這土里頭藏著一道暗門。等土塊兒掉得差不多了他才抱著陳竹白過去:“現(xiàn)在要過門了,不過另一頭有動靜?!?/br> 陳竹白勉強睜眼,確定他們順利到了另外一邊才動了動嘴唇:“謝……” 只是說一個字他就說不動了,全身沒有不疼的地方,特別是肩胛骨。他小心翼翼地轉(zhuǎn)動手腕,然而手腕上的傷口太過深刻,注定是要留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