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骨輪回[無限] 第131節(jié)
“這怎么說呢?”飛練盤腿坐下了。 “若是普通的糖,或許我還不這么在意,只當(dāng)是誰家小孩兒不小心丟下的。可偏偏是砂糖塊兒,這東西放在從前還有人當(dāng)糖來吃,現(xiàn)在誰家小孩兒拿這個出門?”鐘言細(xì)細(xì)地講,像一個身份高貴的老師,“‘砂’字五行為金,‘糖’字五行為火,糖中金火,且火克制金,只因為這么旺的東西才能被小孩兒的魂魄看見,普通的糖,小鬼看不著。所以連廊里的糖實際上是引路用的,那小鬼有家?!?/br> 飛練像模像樣地點了點頭:“居然是這樣……那師祖為何不抓?” “抓?怎么抓?這樓里這么多人,我若動了,豈非大禍?”鐘言反問。 這又是飛練不懂的事了,他用兩只小手托著腮幫子,眼睛變成了問號:“為什么不能?” “這是你的想法,我若出手,那小鬼必定被打得魂飛魄散,我若開了鬼場,這樓里的普通百姓全部都要見到鬼,往后便不能好好生活。如果咱們在煞里還好說,偏偏不是,我不能大開殺戒,濫殺無辜。”鐘言在飛練的二次元腦門兒上戳了一下,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傻子?!?/br> 飛練一下子愣了,眨眨眼睛,心里涌上了無以言語的難受。可又震驚于師祖剛才一瞬間的溫柔,眼睛里含著無盡的情意。 鐘言也愣了,這話說得太過自然,好似和飛練說過了無數(shù)遍。而且自己那動作和神態(tài)也不像一個長輩,更像是同輩的人,一下子失了分寸。 “咳咳。”鐘言立刻坐直,“好了,今晚就到這里吧,你該睡覺了。養(yǎng)精蓄銳,等著脫離這個紙身子?!?/br> 可飛練不依不饒,搗騰著小短腿跑到他面前來:“師祖,你剛才叫我什么?” “我沒有叫你什么啊。”鐘言不承認(rèn),仿佛一個渣男。 “方才你看我的神情很溫柔,可不可以再看一次?”飛練跳來跳去,活像個想要跳進主人懷抱又身高不夠的小狗。 “不可以,我是你師祖,師祖為人剛正,保守自身,方才只是逗你玩兒的?!辩娧赃€是不肯承認(rèn),一直以來他都把飛練當(dāng)作小字輩,只是剛才那一下走了神。幸好王大濤和蔣天賜過來,解了圍,還將手機還給了他。 “有什么發(fā)現(xiàn)?”鐘言趕緊問。 “一個小鬼跟著高正信,但是并沒有傷人的意圖。”蔣天賜的觀點和鐘言差不多。 “你怎么確定的?”鐘言又問。 “高正信已經(jīng)把全樓都巡查完了,你發(fā)現(xiàn)沒有,他根本沒在六層走過?!笔Y天賜指了指臨廊窗,“如果他來六層了,一定會從咱們的窗口經(jīng)過,可是沒有,他把六層跳過了,從五層直接到了七層。是那個小鬼設(shè)置了一個簡單的鬼打墻,讓他爬了兩次樓梯,顯然,那小家伙不希望他來六層?!?/br> “奇怪了,這可真是奇怪?!辩娧悦嗣杧ue,樓里一共丟失了六個孩子,該不會是已經(jīng)死了一個吧?這時候,在廚房里幫著白芷熬藥的何問靈走了過來,他連忙招手:“你們過來一下,我有事求你們幫忙?!?/br> “什么事?”何問靈戴著辟邪鈴鐺來了。 “你和白芷能不能穿一下比較性感的衣服?”鐘言問。 話音剛落,一個鐵勺飛了過來,鐘言面前立刻形成一面冰盾,雖然馬上被鐵勺擊碎,但好在沒有打到他的臉。 “幫個忙而已。”鐘言對白芷說,“別這么激動?!?/br> “什么忙需要穿性感?”白芷從沒聽過這種要求。 “就幫一下,明天上午你們?nèi)ベI衣服,服裝費我包了,事成之后還有精神補償費,行不行?”鐘言深知如何對白芷開條件,“你拿著我的錢去買藥材,我不管你?!?/br> “姑且相信你一次,但只有這一次?!卑总评湎铝四槪瑢螁栰`說,“跟我回屋了?!?/br> 何問靈雖然不確定明天要穿成多性感,但感覺是一件挺刺激的事,還躍躍欲試。等到她們回了睡房,飛練悄悄地招手,把正在做大數(shù)據(jù)集合的歐陽廿叫了過來:“小弟,來!” “飛哥!”歐陽廿跑了過來,“怎么了?” “你說……我?guī)熥媸遣皇窍矚g性感類型的男人?。课疫@個造型,很難性感起來。”飛練用紙身子擺了幾個姿勢,都覺著不太行,“沒想到他喜歡那樣的……” “你恢復(fù)人形之后就很性感的!”歐陽廿攥拳。 “唉,還要好幾天……”飛練[(t_t)]地坐了下去,看著既沒有胸肌也沒有腹肌的平板身材發(fā)愁,這紙人誰愛當(dāng)誰當(dāng)吧,他只想長出真實的身體來。 很快就過了凌晨兩點,蕭薇和梁修賢的電話還是不在服務(wù)區(qū),可奇怪的是崇光市第六人民醫(yī)院并沒有出現(xiàn)鬼煞的報告,更談不上疏散人群。這讓鐘言有了一個非常不妙的預(yù)感。 鬼煞正在和現(xiàn)世融合,是不是? 從前煞就是煞,現(xiàn)世就是現(xiàn)世,鬼煞一旦形成就是單獨存在空間,不能與人間重合。比如他們在望思山上,在十三中學(xué),在紅樓商場,可現(xiàn)在第六醫(yī)院顯然超出了鐘言的認(rèn)知范疇。萬一真的開始重合了,那人間地獄就真的要現(xiàn)世了。 可是為什么會這樣? 一切的開頭,都因為飛練出世了,接連不斷的s級鬼煞輪番跟隨,仿佛是有人在cao控,早就將這些鬼安置好,然后“定點爆破”。傀行者的高層又是什么人,為什么網(wǎng)站會有“終餓可滅世”這個觀點? 鐘言想得頭都有點疼了,趁著還沒睡他算了一卦,蕭薇和梁修賢目前都安然無恙,他也就放心了。 第二天,是個大霧的天氣。 這霧氣讓人提不起精神來,但鐘言并沒有拖沓,反而是天一亮就開始工作。他先去那面斷裂的承重墻面前檢查,細(xì)裂縫非常不起眼,乍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是爬墻綠植留下的枯黃枝條。鐘言將上面的青苔小心翼翼鏟除,發(fā)現(xiàn)底下有玄機。 墻體上面,出現(xiàn)了很多已經(jīng)干燥的水漬。就和609門口出現(xiàn)的那些痕跡一樣,白色的,像有東西爬過。 鐘言先給承重墻拍了幾張照片,然后帶著王大濤和蔣天賜,以及小紙人飛練,輕輕地敲響了402的門。就是四年前丟失女兒的那戶人家。 敲了一會兒,門才開,里頭的男人隔著防盜門看他們:“有事嗎?” “您好,我們是受人所托,前來調(diào)查您女兒童盼的丟失事件?!辩娧越榻B,“這兩位都是我的同事,能讓我們進去嗎?” “調(diào)查我女兒的事?如果是警察就算了吧?!蹦腥艘P(guān)門了。 鐘言馬上開口:“您就是童闊平先生吧,我們不是警察,但我們確實受人所托,這次一定會給您和您夫人林天珍一個答復(fù),請您讓我們進去,好好談?wù)?,行嗎??/br> “我……”童闊平剛要回絕,只聽背后一個憔悴的聲音。 “讓他們進來吧,我相信盼盼沒丟,盼盼昨晚還回來了呢?!绷痔煺潆p目呆滯地站在客廳里,正對著門,“盼盼昨晚回來了,在門口哭,我真的看見了,為什么沒人相信我……” 鐘言掃了一眼她家的客廳,很是破舊,可見能賣的都賣了,全部錢財都用在尋女上。 “我相信你。”他對這對兒夫妻開了口,“您讓我進去,好好談?wù)劊覀儙湍一嘏闻??!?/br> 作者有話要說: 飛練:難道我要走性感路線? 鐘言:倒也不必如此…… 第103章 【陰】樓蛞蝓7 “喝吧,家里就這個?!蓖熎綄⒁槐瓒肆诉^來。 進屋不到五分鐘,鐘言已經(jīng)將客廳里能看到的細(xì)節(jié)都看了一遍,沒什么特殊的地方。童闊平忙來忙去地收拾,林天珍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他們,似乎想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一點希望。 “盼盼丟了四年了,今年八歲零兩個月,如果沒丟,已經(jīng)上小學(xué)二年級?!绷痔煺溧哉Z。 蔣天賜已經(jīng)打開了口袋本,像個專業(yè)的調(diào)查人員:“您能給我們詳細(xì)講講,孩子丟失當(dāng)天都發(fā)生過什么嗎?” 林天珍顯然在發(fā)愣,打了個激靈才反應(yīng)過來:“那天是個刮風(fēng)天,四五級的風(fēng)吧,但是咱們樓和隔壁樓比較近,剛好有高樓風(fēng),吹得嗚嗚響。盼盼原本在家寫作業(yè),寫數(shù)學(xué)作業(yè),她問我,‘mama,這道題做完了我能出去玩兒嗎’,我說‘行,但是只能在連廊里玩兒啊,不能跑遠(yuǎn)’,她就趕緊做作業(yè)了,然后……” “還是我來說吧。”童闊平打斷了妻子的話,先把林天珍扶到睡房里去才出來,然后像一座大山坍塌一樣坐在了沙發(fā)里,“不好意思,天珍她腦子不太清醒,她說什么你們都別信,什么看見盼盼了,都是她臆想出來的。孩子丟了之后她就精神分裂了,只有在找孩子的時候才正常些?!?/br> “不用不好意思,我們理解?!蓖醮鬂鍪玖俗约旱募僮C件,傀行者的證件肯定不能給他們看,“孩子都是家長的心頭rou?!?/br> 童闊平其實也沒好到哪里去,只是和林天珍比較起來,他相對正常。他的情緒相對來說非常隱忍,但長久的忍耐必定迎來一場爆發(fā),比如現(xiàn)在,鐘言看到他聽到“心頭rou”仨字時,整張臉都要憋紅了。 隨后,他將臉埋在雙手中,默不吭聲地哭了將近一刻鐘。 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哭法,不能讓林天珍聽到,無聲得那樣熟練。 蔣天賜和王大濤坐了過去,兩個人竭盡全力地悄聲勸慰,鐘言則起身來到了廚房,尋找著蛛絲馬跡。 “師祖找什么?”飛練在他領(lǐng)口里問。 “你猜。”鐘言回答。 “糖?”飛練奮力地爬了出來,師祖先來這里,一定是首先懷疑跟著高正信的小鬼是402的。 “其實只是隨便看看,因為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家的事沒那么簡單。”鐘言看完了冰箱,又打開櫥柜,家里一樣新鮮果蔬都沒有,全部都是便宜的方便面,面筋,一大包一大包的,還不是超市里賣的那種,顯然是批發(fā)來的。 “師祖是懷疑,那個叫盼盼的女孩兒已經(jīng)死了,被人養(yǎng)成了小鬼?”飛練又問。 鐘言點頭:“是,養(yǎng)小鬼的話多用女孩兒,因為女孩兒本屬陰,最好要兩歲以下,越小越好,因為嬰兒的頭骨發(fā)育不完全,頭骨又叫做‘天門’,兩歲之后頭骨完全長好,叫做‘閉天門’。天門閉上之前,孩子的魂魄可以完整地抽離出來,如果錯過了,那就要等到四五歲,必須在六歲之前,換牙之前下手。” “為什么?”飛練學(xué)了好多,這都是鬼煞里沒有的。 “小孩兒的乳牙是頭層牙,也叫作‘嫩骨’,這層骨頭太脆,封不住孩子體內(nèi)那點陽氣??梢坏┻@牙掉了,牙床里頭的恒牙長出來,陽氣就封死了,所以這人長到十三四歲,牙都換完了,魂魄才算安穩(wěn),不會被輕易勾走。而這恒牙在從前叫做‘石骨’,將來人死之后會和其他骨頭一起變成石頭一樣的東西?!辩娧悦嗣男∽彀?,“你就不用cao心了,你的牙是忽然一下子長出來的。” 飛練想了想:“師祖放心,誰也勾不走我的魂魄,我只跟著你。” “你總跟著我干什么?你還有你娘親呢?!辩娧杂掷_了一個櫥柜。 “因為我喜歡師祖啊?!憋w練忽然說。 鐘言翻東西的動作忽然一停。他看向飛練,飛練也看向他,仿佛只是說了一件很平常的小事,類似今天天氣真好啊。 “瞎說什么……”鐘言迅速躲開了他的視線,當(dāng)他是小孩子亂胡說。陰生子能懂什么,指不定又是看了什么文包。 “沒有瞎說,我說的喜歡就是喜歡,我喜歡師祖,就這樣,是男子之間的喜歡,并非泛泛之交?!憋w練認(rèn)認(rèn)真真地說了一遍,鐘言這回不僅沒回應(yīng),還干脆將這句話給略過去了,大家都是鬼,哪有什么喜歡不喜歡的,更何況,飛練才長大多久。 他的“喜歡”,只是一種本能的依賴,因為是自己將他帶離鬼煞,教他如何做人,和真正的“喜歡”差之千里。 就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廚房已經(jīng)被鐘言翻了個遍,沒有找到養(yǎng)了小鬼的痕跡。等到他再回到客廳,童闊平藏匿多年的思女之痛已經(jīng)平復(fù)了些,可以說話了。 “那天確實有風(fēng),風(fēng)還挺大的?!笨赡芎退惺ズ⒆拥募议L差不多,家長們的回憶事無巨細(xì),能清清楚楚地回憶起當(dāng)天發(fā)生的一切。童闊平也是這樣,這說明他們的人生已經(jīng)停在那天,只能靠不斷的回憶當(dāng)天活著,然后不斷懊悔。 如果沒發(fā)生那一切,會是多好。 “盼盼寫完作業(yè)就出去了,那時候我正好下班。她mama在家里做飯,我推著自行車,車停在連廊上。”童闊平繼續(xù)回憶,帶著旁邊的人跟他重新走回當(dāng)天,“盼盼說,她想放風(fēng)箏,可是家里沒有那玩意兒,我就給她折了個紙飛機,讓她在連廊里放著玩兒?!?/br> “她就在連廊里跑,從這頭跑到那頭,我家的門開著,我擦地,一抬頭就能瞧見她跑來跑去。她mama在廚房,一抬頭,也能從臨廊的窗口看到她,眼皮子底下,我倆都放心極了?!?/br> “后來一陣大風(fēng)吹過來,飛機掉下去了?!?/br> “她說想要下樓撿一下紙飛機,夏天傍晚的時候,天都沒黑呢,我倆也沒多想,就讓她撿完了趕緊上來。可是十分鐘了,她都沒上來?!?/br> “我倆平時就很緊張孩子,你們也知道,城中村環(huán)境不好,所以很怕她丟了。那天就想著她下樓撿個飛機能有多大事,她從前也和小伙伴兒下樓跳繩,結(jié)果就……”童闊平痛苦地捂住雙眼,“十分鐘了,孩子都沒上來,我倆放下手里的活兒下去找,再也沒找到!” 蔣天賜輕輕地拍著他的后背,同時記下了關(guān)鍵信息,十分鐘。 拐賣小孩的罪犯確實可以在十分鐘之內(nèi)拐走一個孩子,可這里是城中村,雖然地理條件比較混亂,但有一個得天獨厚的條件,就是熟人多,不像一些高檔小區(qū),鄰居相互不認(rèn)識。 童闊平和林天珍是在這里結(jié)婚的,童盼這個名字也說明了她是他們盼來的孩子。在這里降生的小孩兒就相當(dāng)于鄰里街坊的小孩兒,誰家看見都當(dāng)自家孩子,說上幾句。如果來了外人,城中村的老居民最為警惕,所以拐賣小孩的罪犯很少在這種地形下手,而多選擇于大街。 在人來人往的老樓里拐一個臉熟的孩子,肯定連小區(qū)都走不出去。 “我們馬上報警,動員全樓的人幫忙找。一開始還抱有一絲希望,以為盼盼是貪玩,不知道去誰家串門了??墒堑搅送砩?,整棟樓的門我們都敲開一遍,就連空置的房間,我們都給老鄰居打過電話,人家大老遠(yuǎn)坐車過來,開開門讓我們進去找?!?/br> “我們?nèi)フ{(diào)查監(jiān)控,老高幫我們找出了所有的錄像,盼盼是從東邊的樓梯下去的,她一蹦一跳地往那邊走。拐彎之后還有一個監(jiān)控,應(yīng)該馬上就能看到她了,可是沒有她,她就像,就像是拐錯了一個彎兒,拐到另外的一個世界去了。她根本就沒有下樓,后來我還在樓下找到了我給她折的紙飛機。” “她就是丟了,在四層的連廊附近,這么小的地方迷了路。我和天珍已經(jīng)攢夠了買房的首付,手里有點錢,原本想等孩子上小學(xué)就搬出去,結(jié)果孩子丟了?!?/br> 童闊平一股腦兒地說完,顯然心里的痛苦一吐為快讓他好受許多,越往后說,他的呼吸也越平穩(wěn)。鐘言聽完和蔣天賜、王大濤互視,這事比他們想象中更詭異了,起初他們以為童盼是在小區(qū)里丟的,這么看來,這孩子根本就沒走出四層! 怪不得林天珍瘋了,連廊就這么長,孩子不翼而飛。 “有沒有當(dāng)時的錄像?方便給我看看嗎?”鐘言說。他雖然同情童闊平,但也不完全相信,因為人在不斷回憶的過程里會不自覺地修復(fù)、矯正記憶偏差,變成自己更容易接受的一種。他不是沒見過這種案例,幾十年前他也幫別人尋物找孩子,其實夫妻倆當(dāng)時都看著孩子跳河了,但接受不了,所以記憶自動抹去了這一段。 “有,我們存了很多,我們就是怕哪天需要的時候找不到,也是怕……怕我們老了,將來忘記找女兒?!蓖熎饺ス褡永锬靡苿佑脖P,“還有很多我們自己拍攝的,包括我們這一路怎么找盼盼。最初還有警察來,但是找著找著實在找不著,人家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我們只能和全國丟失孩子的家長報團取暖,自發(fā)性地到處去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