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后多了的前男友 第475節(jié)
年少時,陸安曾在病床上無數(shù)次透過窗戶、去看外面的世界,所以心甘情愿服從于蝶島的謊言,做人類最后的武器。 可真相剝離,在這末日,他會發(fā)現(xiàn)蝶島也是人類的劊子手。 或許異化是真的讓人面目全非吧?!竞繉⑹种械慕z舉起,表情在神明禁區(qū)浩瀚的星河里,光影變換,模糊不清。 他知道陸安沒有第一時間來帝國,是因為不想見他。 不該蘇醒的【長眠者】醒來,走下黑棺,穿過海域,放下手中的百合花。面對這荒唐的事實,但最后還是疲憊地接受。 他知道他醒來的意義。 一個兩人都心知肚明的問題,讓血濃于水的親情摻上雜質(zhì)。 ——這漫長的、顛覆世界的復(fù)蘇計劃,到底是第二版主真的思念弟弟。 還是因為,唯有【災(zāi)難】能為祂打開那扇門……讓祂去蝶島見到的剩下23生命之絲。 這個問題,也許陸危有答案,但【蝴蝶】不知道。 葉吻離島赴死?,F(xiàn)在,門終于開了。 北美,溫哥華。 陳川惠留在了美洲,成為了這邊的總負(fù)責(zé)人。這個世界上的a+級異端并不多,甚至一頁紙都可以列過來,風(fēng)暴的中心現(xiàn)在集中在【傳教士】存在的華國。 溫哥華也下雪了,她一人走在行人寥寥的溫西12街,掌心落雪消融。black纏在她的手臂上,沉沉睡去。 陳川惠抬頭,望向天空,好像又看到了那一年的白色圣誕節(jié)。 非洲,海格蘭沙漠。 余正誼被陽光照射的“影子”變成了蜥蜴形狀。 他憑著蜥蜴在沙漠“獨行者”的動物性,快速鎖定了目標(biāo)。而后將其擊殺。鮮血濺到臉上,余正誼微微喘氣,同樣把目光看向了京城的方向。 七大洲,四大洋,全球各地的異能者、執(zhí)行官們,現(xiàn)在都在等一個結(jié)果。 * 移植原始湯后,葉吻第一個推演的邏輯,是她自己。 她出生就是盲女,從未見過光明。 黑暗孤獨的世界里,只有很少的事留在記憶中。 她早已忘記自己在福利院受到的欺凌,卻還記得,破舊樓道上,她哭著撲過去喊葉笙“哥哥”的一幕。熊熊燃燒的天火里,哥哥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帶她離開地獄。她流了很多血,害怕,卻又不能停下。 蝶島壓抑的氛圍,其實并不會給人留下快樂的記憶。但她確實有過一段,相對以后人生來說,幸福的時光。 夏季的書房里。秦博士會教她認(rèn)識盲文,給他們講故事。講災(zāi)厄,講異化,講二桃殺三士。哥哥每次都能冷冰冰給出不一樣的見解。 驚雷雨夜里,病床上,那個剛認(rèn)識的男孩搬了個椅子,坐在她床邊,握住她冰冷顫抖的手,一遍一遍溫柔認(rèn)真地對她說:“不要怕,沒事的?!?/br> 那個時候。 哪怕寧微塵,都還只是個會因為和哥哥吵架,咬牙切齒氣到笑的少年。而哥哥臭著臉,把窗前的紫羅蘭換了又換。 “哥哥,你是真的討厭微塵哥哥嗎?” “你要是喊他哥哥,就別喊我了。” 吱啞。 舊日蝶島,那扇老屋的門被推開。 她屏住呼吸,故意放輕腳步,走了進(jìn)去。 夕陽把樹的陰影拉長,她彎下身,自后遮住少年的眼,忍住笑意問。 “要不要猜猜我是誰?” 【春之鐘】站。 葉吻擦去眼下源源不斷流出的血,,手指一點一點,重新握緊了手中的裁決之劍。 邏輯裁決者,最先認(rèn)識的是自己。 陸安看向她,靜靜說:“放棄吧,你殺不死我,我也殺不死你?!?/br> 并不是故作的平淡,而是真的只剩厭惡和疲憊了。 他相信,葉吻現(xiàn)在對他的心情是一樣的。被裁決之劍刺穿心臟,陸安同樣受重傷。之前心臟處經(jīng)年累月的病痛,他再次體會到了,陸安恍惚了一秒。 葉吻說:“總要試試的?!?/br> 陸安荒謬地笑了:“好?!?/br> 陸安覺得她真是瘋了。不過百年之后,誰又正常呢。【毀滅之息】的影響,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正常。 陸安輕聲念了句什么。【災(zāi)難】的目光是詛咒,他的聲音,同樣是最深的禍源。 剎那間,整個車站掀起一陣狂嘯的風(fēng)來!無數(shù)根黑色的煙霧,如原始的糾纏,化長鏈,直沖天地,往外擴散! 葉吻在臺風(fēng)之眼,在風(fēng)暴中央。他們都是邏輯本身,不存在真正的“死亡”,所以誰都?xì)⒉凰勒l。 但陸安的招式依舊帶了鋪天蓋地的殺意。 災(zāi)難的命令,足夠讓城市傾覆。 而葉吻用原始?xì)庀ⅲ谒麄冎g隔開了對外的屏障。 轟!蝶島話事人用劍,一劍斬斷所有了擋在她前方的荊棘! 葉吻的長發(fā)沾滿鮮血。 陸安的臉上開始出現(xiàn)黑色的、扭曲如人體經(jīng)脈的痕跡來。【毀滅之息】現(xiàn)在不光在他眼里化幽藍(lán)的煙,現(xiàn)在還浮現(xiàn)他皮膚表層。 陸安避開了葉吻的進(jìn)攻,他不能讓裁決之劍刺穿心臟第二次。 葉吻的劍法從來都不是輕盈。連劍尖挑起帶來的風(fēng),都重的像是一座山。招招決絕果斷,只為一擊斃命。重山逼壓,渾厚威壓,造就天羅地網(wǎng)。 陸安看著旁邊,“原始?xì)庀ⅰ痹炀偷耐该髌琳希骸澳憔尤粫谝膺@一城人的死活?!辈贿^他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道:“不,你們在意的是非自然總局?!?/br> 蝶島的立場,一直都很清晰。他在葉吻還是盲女時期就認(rèn)識她了。sariel島的話事人,從來沒隱藏過她的冷漠。其實走到這個位置,也根本不存在任何誤會或者偽裝了。 裁決者并不怕“錯”。 “蝶島利益至上嗎。”陸安輕輕說。 葉吻拿著手里的劍,盲了之后只憑感覺,依舊無視障礙,步步緊逼。 陸安體內(nèi)的【毀滅之息】本能的感覺到警惕、恐懼。他相信,葉吻也是一樣的感覺。陸安不由認(rèn)真去想,或許蝶島沉沒,也是一個好的結(jié)局。 他這一瞬間,是真真實實地想殺了葉吻。 那些過往全都化作灰煙。 長眠者,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鮮血散在喉間。 【災(zāi)難】輕輕說了什么。第三版主的聲音,誰都聽不見,可仿佛遠(yuǎn)古的咒語。那種原始的、來自生命之眼的浩瀚殺意又浮現(xiàn),令空氣都出現(xiàn)扭曲。 葉吻挽發(fā)的發(fā)帶散開了。黑發(fā)如海藻,幾乎把她整個人吞噬。 葉吻突然疾沖過去。而陸安想殺死她一次,也必須讓她近身。 他記憶力非常好。所以他記住了【裁決之劍】的長度、記住了原始?xì)庀⒌姆秶⒂涀×巳~吻用劍的習(xí)慣。 陸安在裁決之劍穿破自己心臟的最后一秒,反擒住她的手臂,口中念出咒文,打算終結(jié)一切。 他確保這一次,劍不會碰到自己。不過,他可以殺死重傷失明的葉吻。 雖然殺死葉吻,她自己不久后也能活過來。 ——畢竟原始湯,贈予了他們永生不死的能力。 陸安知道自己記憶力很好,不會錯。 裁決劍絕對碰不到自己。 可下一秒,他胸口還是感受到了冰冷的刺痛感。 陸安一下子僵硬站在原地,瞳孔中幽藍(lán)的霧色開始散開。普通的武器,并不能傷到他。 這次并不是裁決劍……但力量同樣恐怖到讓他畏懼。 陸安低頭,看到星輝散去,葉吻握在手里的是一根箭矢。 冰藍(lán)色的箭矢,流光溢彩,宛若一捧銀河的星光。 葉吻的手腕死死握住它。 陸安反應(yīng)非常迅速,他抽身,同時眼里掠過血芒,近身之時讓【毀滅之息】貫穿了葉吻的身體。 葉吻吐出一口血,插劍于地,勉強穩(wěn)住身形。 時間矢穿過【災(zāi)難】的身體! 轟——! 霎那間,洶涌的力量浮現(xiàn)在他們二人之間。 好似時光逆轉(zhuǎn),一切回到最初,那些誕生于原始湯里,一分為二的邏輯,又一次糾纏,開始合二為一! 他們力量同源。 現(xiàn)在她的“邏輯”,也是陸安的“邏輯”了。 ……抹去她的存在,就是抹去【災(zāi)難】的存在。 “葉吻?!?/br> 陸安同樣感知到了那種“羈絆”的存在,他體內(nèi)的【毀滅之息】開始暴動。 他聲音平靜清晰,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陸安有些恍然地麻木說:“原來你是想這樣殺死我?!?/br> 最后一步,是裁決自己。 葉吻看不見,可是她聽出了陸安語氣里的輕微飄忽。 陸安的病根在心臟,小時候,他每次病發(fā)時都恨不得自己把這個殘破的器官挖出來,攪碎。 現(xiàn)在這枚箭矢做到了。 陸安說:“原來你不是贖罪,你是一開始就在求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