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后多了的前男友 第468節(jié)
暴風(fēng)雪再次把他卷入了蝶島的鍘刀里。 “隊長……” “隊長!” “隊長?。?!” 他們趴在窗邊,看著【鳳凰】的翎羽片片凋零,赤紅了眼,聲嘶力竭。 這里的每一個人都那么年輕,他們沒經(jīng)歷過正統(tǒng)的訓(xùn)練,可是踏上車廂的一刻起,就沒想過退路。 這是一群蝶島瞧不起的、視為累贅、拋棄的普通人。他們什么都不知情,不知道自己一開始就是棄子,懷揣著全部的熱血,登上這輛車,心里告訴自己要不惜一切代價到達(dá)【春之鐘】。 【嘉開北】站山崩地裂,化為廢墟。 隊長死前也把列車的秘密告訴了他們。 他要他們關(guān)鍵時刻,用自己的性命,踏平一切阻礙,直達(dá)京城。 所有人淚流滿面,手指碰著玻璃,卻摸不到外面隨風(fēng)雪翻飛的灰燼。 下一站,【錦昌西】。 陸安閉了下眼,看到了那位守在【錦昌西】貪婪扭曲的“后土娘娘”。 a+級異端,【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祇】。 陸安再度睜開眼。 他虹膜顏色散盡,變得極淺,只有一線幽藍(lán)色,氤氳其中。 “alex,你要留下嗎?”蘇婉落聲音空洞。 如果是用【自毀】換列車前行,那么現(xiàn)在,前兩節(jié)車廂是最危險的。 陸安啞聲說:“留下?!?/br> 蘇婉落愣住,她從來沒見過陸安這個樣子。 陸安說:“下一站。應(yīng)該只會剩下一兩節(jié)車廂?!?/br> 蘇婉落一下子睜大眼:“什么?” 陸安道:“在【錦昌西】的,是一個a+級異端。” 他的話音一落,無盡的沉默開始蔓延在車廂內(nèi)。 陸安上輩子是伯里斯幼子,身處世界政壇中心。在舊蝶島的病床上,見了太多虛偽狂熱的面孔,沒想到成為【災(zāi)難】后,卻難得看到了人類的真實。 “你讓他們都到最后一節(jié)車廂去?!币晃荒昙壣蚤L些的異能者啞聲開口。 蘇婉落:“可是前面的車廂也得有人啊?!?/br> “每節(jié)車廂,留下十多個人就夠了?!?/br> “好?!?/br> 真的到絕境,他們反而都冷靜下來,眼淚和恐懼早就隨著【鳳凰】的出現(xiàn)而化為荒蕪,這群人沒去過第一軍校,不懂異能者的傲慢優(yōu)越。他們只想著自己覺醒了力量,就有了義務(wù)去保護同類。何況,這是他們生長的國度。 每一寸土地都是故鄉(xiāng)。 “都往后走!” “別撞窗了,你們撞不破的?!?/br> “怕死的現(xiàn)在都到最后一節(jié)車廂去。” “別猶豫了,快走?!?/br> 夏文石坐在3車廂拋硬幣,他已經(jīng)哭完了,眼睛還是紅腫的,卻咧著嘴,對陸安笑說。 “我下輩子投胎,想當(dāng)個一米八幾的大帥哥,像你們這樣的。最好女孩們見到都走不動路,追著找我要微信!媽的,我戀愛都還沒談過呢!這些年光顧著找鬼去了!虧死了!” 夏文石往上拋硬幣,說:“神啊,看來我這一世英勇就義的份上,讓我當(dāng)個大帥哥吧。” 蘇婉落把那個沉睡的女孩,也叫醒抱去了最后一截車廂。女孩醒來后,下意識回頭,茫然膽怯地看了陸安一眼。陸安彎起唇角,朝她露出一個笑來。 年長的那位異能者留在了2號車廂。 g144列車每節(jié)車廂都留了一些人,確??梢宰尅绝P凰】‘蘇醒’。 每個人都很安靜,沒有吵鬧,也沒有分歧。 這對陸安來說,很不可思議。如果在車上的是群a級異能者,估計又是一場慘烈的廝殺。他們只會不顧一切殺死身邊人,爭奪活著的名額,抵達(dá)終點。然后,大概率全軍覆沒。 夏文石突然啞聲說:“我看到那個神了。” 陸安隨著他的視線偏頭。列車已經(jīng)快到【錦昌西】了。 隔得很遠(yuǎn),就能看到那一尊巨大悲憫的后土神相。祂立于天際,盜用了道教神話里的“四御之一”,大地之母的名字??蛇@位后土娘娘,渾身散發(fā)的邪氣,把天都染紅。 夏文石閉上眼,往上拋那枚硬幣,苦笑著說:“就這樣吧……皇天后土,在天有靈,保佑我愿望成真?!?/br> 硬幣上拋。 旋轉(zhuǎn)。 燈光照應(yīng)下,銀色的邊緣仿佛刀鋒,切割雪色。 叮、哐當(dāng)。擲地有聲的清脆聲音,從桌上傳來。 在這時,高鐵的播報聲音也響了起來。 【尊敬的旅客們,列車即將駛?cè)脲\昌西站?!?/br> 【女士們,先生們,錦昌西到了?!?/br> 夏文石渾身都在發(fā)抖,逃避地低頭,去看硬幣朝上的面。 下一秒,他耳邊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碰!熱度迎面而來! 意料之中的爆炸。 意料之中的鳳凰長唳。 意料之外的卻是爆炸的方向。 夏文石愣住。 陸安也有些微怔。 他算到了【錦昌西站】的后土神祇,要【鳳凰】拼盡全力。但是他忘了……爆炸,并不是按照順序來的。 非自然總局解除了封印?!绝P凰】面對強敵,憤怒之下,理所當(dāng)然選擇的是……血和火燒得最濃烈的方向。 高鐵駛?cè)牒笸辽竦o掌控的區(qū)域。爆炸卻是從最后一節(jié)車廂開始的。 a+級異端【鳳凰】,骨連骨,頃刻之間,十三節(jié)車廂,一一化為灰燼。 浴血涅槃,羽翼遮天。 華麗得像是下了一場赤焰之雨。 夏文石眼神空洞,毫無血色喃喃:“不……” 葉吻簽完自己的名字后,就直接往華國趕去?!緸?zāi)難】在g144列車上,這個消息讓葉吻如墜冰窖。 她終于反應(yīng)過來,那個能夠穿越無數(shù)屏障,把話傳到她耳邊的青年是誰了…… 葉吻不能離開蝶島,她一旦離開蝶島,這里能對付帝國的,就只剩生命之絲。 ——可現(xiàn)在,她必須離開。 因為葉笙說,最后的希望在【預(yù)言家】。 【邏輯裁決之劍】最后的宿命,是自我裁決。蝶島的夜晚,靜默如雪,可她的耳麥一直閃動,接通后,爆炸和尖叫聲幾乎要刺穿耳膜。 葉吻眼神遙望虛空。 混亂里還有槍聲和痛哭聲。 “不要!” “啊啊啊啊——!” 那位無意中害死所有人的領(lǐng)隊,選擇吞槍自殺。 這樣的無間煉獄里。 陸安的聲音有種失真的冷靜溫柔。 “列車過【錦昌西】了,下一站是【春之鐘】。” 他問。 “小吻,停車嗎。” 他這次沒有再喊她話事人,他喊她小吻。 葉吻走到海邊,也第三次回答這個問題,她說:“不?!?/br> 陸安笑了。 “【鳳凰】已經(jīng)死了。下一次,蝶島又打算犧牲什么呢?!?/br> 葉吻指尖都在顫抖,卻沒有說話。她知道,在她的第三次拒絕后,現(xiàn)在跟她聊天的已經(jīng)不是陸安,而是【災(zāi)難】。 【災(zāi)難】說:“總局的所有人,現(xiàn)在都應(yīng)該圍守在【春之鐘】了吧。你不放他們下車,你犧牲那么多人,一定要這輛車到站。為了什么?” 葉吻道:“你呢?你登上這列車,又是為了什么?” 【災(zāi)難】:“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目標(biāo)。我很少拒絕你的請求。畢竟第一次見面,我就被要求照顧你。” 葉吻沒有搭理這句彼此心知肚明的假話。 【災(zāi)難】:“還有兩個小時到站?!?/br> 葉吻一邊走,一邊說:“你會毀掉【春之鐘】嗎?!?/br> 【災(zāi)難】:“會。” 葉吻評價道:“你們s級異端總喜歡在最后關(guān)頭給人絕望。” 【災(zāi)難】道:“我問了你三次。是蝶島一次又一次讓我失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