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后多了的前男友 第465節(jié)
“總局也做不了決定?!” 他們的討論聲太大了,5車廂的人也聽到了。 很多人都蒼白著臉站在外面聽著。 列車越來越靠近【嘉開北】,乘客的心情越來越絕望?!酒桨舱尽窟€只是一群從腫瘤醫(yī)院爬出來的低級異能者,但【嘉開北】已經(jīng)只是一個a級異端了。“車可以停一下嗎?我們想下車?!庇腥嗽谑ブ劣H后,麻木地牽著自己的孩子,開口問道,“車可以停一下嗎?!?/br> 蘇婉落:“我……”那個人已經(jīng)撲過來,眼里滿是痛苦地抓住她的手臂了。 后面烏泱泱站著很多人,他們都一身狼狽,在【平安站】失去理智,現(xiàn)在只想逃離這輛死亡列車。 “求求你了,我的孩子才只有五歲,求求你,讓我下車吧?!?/br> 她的淚水決堤。 后面的人,受不了驚嚇,也哭了出來。 一張張臉都寫滿了苦痛和哀求。 蘇婉落喉嚨發(fā)干,對此手足無措。 “讓我下車吧?!?/br> “求求你……” “停車吧,求求你們,停車吧?!?/br> “讓我下車,讓我下車?!?/br> “停車啊?。 ?/br> “停車?。 ?/br> 哀求過后是痛徹心扉的嘶吼!幾乎要刺穿人的耳膜!后面的情況混亂無比,哀求無望后,一些人開始打算沖進駕駛室。甚至有些情緒上頭的人,開始砸窗戶,寧愿臥軌也不想被異端分食而死。 “這輛車沒有駕駛室!駕駛它的人在京城!是他們不愿意停!” 混亂之中,有人打了起來,有人尖叫,有人崩潰地吶喊,哭嚎。 陸安伸出手,捂住了那個女孩的耳朵,替她隔絕了所有吵鬧。 她哭得眼睛通紅,睫毛潮濕,睡夢中都在抽噎,卷曲的長發(fā)披了滿肩。 見女孩呼吸逐漸放緩,陸安才收回了手。 這輛列車的經(jīng)停,總局做不了決定。 需要蝶島來做決定。只可惜,除了【無神論者】,誰都無法直接聯(lián)系到蝶島。 蝶島不會為一群無辜的人,耽誤列車哪怕一秒的進程的。而【無神論者】被【傳教士】緊盯,也不可能專門為此事去向蝶島求情。 陸安坐在車邊,沒有去看車廂內(nèi)的亂象,他只是看著旁邊疾馳而去的雪山。 車馬上就要到【嘉開北】站,那里一個a級異端,已經(jīng)盤踞在站臺、虎視眈眈。 他完全想不出,這列車該怎么到京城。 誰都不曾在意的車廂角落,青年蒼白修長的手,點了下自己的耳朵。 車廂內(nèi)很多異能者,都在歇斯底里,哭著求總局開門。 他們求助無果,畢竟眼淚和鮮血、都撼動不了蝶島鐵面無私的聯(lián)絡員。 可g144列車里,卻有人越過隊長、越過淮城分局、越過京城總局,越過蝶島的聯(lián)絡員,越過蝶島的指揮官,越過計劃的總負責人。將信息傳到了極點實驗室,蝶島至高無上的話事人的耳中。 葉吻這段時間,收到的信息很多,于是沒有多做猶豫,順勢接通。 可她接通后,聽到聲音,愣了下。給她傳消息的是個陌生青年,青年那邊或許非?;靵y,讓他的聲音也有點失真。 他的聲音如溪流般,平靜。 “京淮鐵路的最后三站。【嘉開北】盤踞著一個a級異端【地煞藤】。【錦昌西】守著一個a+級異端【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祇】。【春之鐘】一整個高鐵站,已經(jīng)化作異端。” 他說:“話事人,這列車注定到不了京城?!?/br> “馬上就要到【嘉開北】了?!?/br> 陸安看著外面綿延不絕的雪。 問她。 “話事人,停車嗎?” 第393章 鳳凰 葉吻低頭,長發(fā)靜落,銀灰色的瞳孔看不出情緒。她甚至都不需要知道給她打電話的人是誰,已經(jīng)給了答案。 “不?!?/br> ——話事人,停車嗎? ——不。 陸安看著窗外,沒有說話。 青灰的蒼穹下,雪山無言。 列車沿著鐵軌一往無前,穿行漆黑隧道。 很久,他放下手臂,看了坐在他旁邊已經(jīng)哭得睡過去的女孩一眼,居然意料之中笑了下。 陸安手指為她拂去臉上被淚痕打濕的卷發(fā),凝視她一時輕一時重的呼吸。站臺上的第一眼,他就注意到了,這個女孩和小時候的葉吻有三分相似。只不過葉吻不會哭得那么狼狽,就算哭,應該也只會在她的哥哥或者父親面前哭。 對于葉吻,陸安有太多的記憶。 第一次見面是在病房。 伯里斯那個時候還沒和秦恒鬧翻。葉吻需要進行眼部手術(shù),被安排到他旁邊的病床上。 他比葉吻年長一點,伯里斯叫他好好照顧meimei。 可是葉吻并不需要被照顧。 葉吻第一次殺人是在陰山福利院。蝶島話事人五歲就和血結(jié)緣。 陸安對她的第一印象是,她膽子好小,在蝶島上一定被秦博士保護的很好。 秦博士離開時,葉吻不自覺感到害怕,她伸出手,抓住秦博士的一根手指,顫聲說:“我不要在這里,我們回家做手術(shù)好不好?!彼︽?zhèn)靜,可語氣無法抑制恐懼,便有了一點委屈撒嬌的味道。 秦博士笑著揉了下她的頭發(fā),說:“小吻,聽話?!?/br> 葉吻收回手的時候,眼眶都紅了。 那一次手術(shù)很自然失敗了。 葉吻的眼盲是先天性的,人類當時的醫(yī)術(shù)根本無法救治。 但就是那一間病房,他和葉吻相識。 秦博士離開前,跟他說了和伯里斯同樣的話。 “安安,你幫我照顧一下小吻?!?/br> 這對陸安來說真的是太稀奇了。 他從小就因為心臟病被困在病床上,治療和輸液成為他生活的主旋律。一直以來都是他被照顧、他被監(jiān)視、他被醫(yī)生嚴格對待衣食住行,必須以“脆弱”的姿態(tài)活著,做什么都不能出格。但是現(xiàn)在來了一個,需要被他所照顧的人。 一瞬間,在陸安眼中。 葉吻和所有人都不一樣了。 他溫柔期待地看著葉吻,但是葉吻并不想理他。 葉吻只在葉笙和秦博士面前稍微活潑點而已,她警惕性非常強,一點都不想和他認識。不過陸安對這個需要被自己照顧的小盲女有著出奇的耐心。 他們的關(guān)系破冰,在一次雷雨夜,葉吻被噩夢嚇醒時。電閃雷鳴,陸安小心翼翼給她開了旁邊的小夜燈,搬了個凳子坐到葉吻的床前。陸安壓下唇角弧度,他覺得這種時候他不該開心。但這是他第一次充當保護者的角色,他抓住葉吻冰冷的手,對驚魂未定的葉吻,輕聲說:“別怕,我會保護你的?!?/br> 葉吻或許也是真的太害怕了吧。她有太多太多的噩夢。血,火,廢墟,眼淚。掌心全是汗,死死抓住他的手,才慢慢冷靜下來。 第一次見面時,秦博士和伯里斯說的話,在陸安心里埋下了長久的種子。 他早就厭倦了“被保護者”的身份,可哥哥擔憂的眼神,醫(yī)院上下為他手忙腳亂的模樣,又令他說不出拒絕的話。 葉吻是第一個需要他的人。 他理所當然,眼巴巴望著她,恨不得三分鐘就去問一次,口渴了嗎,要睡了嗎,要他給她念書嗎。 葉吻是葉笙的meimei,又是先天的s級異能者,那么聰明,怎么可能真的像個小瞎子一樣,事事受限。 但葉吻沒有拒絕他。她自己一個人也可以下床可以開燈可以倒水,不過葉吻還是會接受他的幫助。失去視覺,會讓人變得更為敏感。葉吻可能也知道,這樣的“幫助”,會讓他開心。 她想和他做朋友。 在病房的時候,他們還不熟,他一股腦地在葉吻身上投射多年壓抑的照顧欲,而葉吻照單全收。每次,只有說起葉笙時,葉吻會特別激動。葉吻說,她的哥哥很厲害,她想治好眼睛,然后長大了和哥哥一樣厲害。 陸安當時沒有接話。葉吻離開那天,專門過來跟他擁抱道別。 陸安注視她離開,想的是,下次再見面的時候,或許她就不需要他了吧。 一個人的性格真的是可以三言兩語就概括的嗎。他是伯里斯拉攏選票的一個標簽。一個病弱、善良的總統(tǒng)幼子,熱心于和平、熱衷于慈善。好像溫柔就該是他的本性。 生于蝶島,長于蝶島,他的本性真的是溫柔嗎? 不過,做一件事做久了,會成為習慣。 他可能真的成了和平主義者。但他的父親偽善,他的哥哥,恨的瘋狂。 他無法拒絕【蝴蝶】的請求。他現(xiàn)在正被哥哥需要著。 千山的風雪,被一扇玻璃隔在窗外。 陸安舉起自己的手來,他掌心的紋路特別淺。 眼中流露的煙藍色,像霧一般冰冷。 【毀滅之息】流動在他靈魂深處。 旁邊一直有人在吵。 “停車?。⊥\?!” “馬上就要到【嘉開北】了,會死的,我們都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