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后多了的前男友 第210節(jié)
葉笙本來就是個睡眠極淺的人,遇到一點突發(fā)情況都能瞬間清醒。 他也坐起來。 外面除了風吹走廊的哭聲外,還有新的聲音,是塤聲。有人在吹塤,聲音哀轉凄幽,彌漫在這鏤空的八面體紅樓內。除此之外,好像有什么輕盈的東西從天而落。現(xiàn)在已經是白天,可以開窗了。 天將明未明。葉笙直起身,把窗戶打開,他抬眼,卻愣住。 夜哭古村的外面下雪了。漫天飄零的雪,從天而降,落滿紅樓。 天外好似也有歌聲傳來,輕輕用古調哼著。 “夏之日,冬之夜。 百歲之后,歸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 百歲之后,歸于其室?!?/br> 雪落無痕。 緊接著,村民們都打開了窗,奔走相告。 “請期成功了成功了!” “先祖顯靈!先祖顯靈!” “霜雪以為期!看來,四日后就是大好的吉時?。 ?/br> 第162章 夜哭古村(九) 雪很細。 朦朧的晨間,光線渾濁,顯得雪的顏色沒那么清澈潔白。 它們伴隨著那首天外輕輕哼唱的《葛生》,落在夜哭古村的每個角落,觸地即散,縹緲綺麗像一場夢。 葉笙伸出手,卻沒有感受到天地落雪的寒意,相反,風繞過指尖甚至有點燥熱。 “請期成功了!請期成功了!” “先祖庇佑!哈哈先祖庇佑!” “怪不得庚帖上說霜雪以為期!先祖顯靈了!先祖顯靈了!” 底下村民們的歡呼聲傳進屋內,吵醒了其他人。king工會的一群人也清醒過來。 “下雪了?” 管千秋困惑看著窗外的情景。 石濕揉了下眼,看清外面的情況,也錯愕道:“真下雪了?!” 苗巖重復下面村民的話:“……霜雪以為期?!?/br> 光頭歪頭:“嗯?這是什么意思?” 苗巖輕聲說:“跟‘秋以為期’差不多意思。霜雪以為期,意思是,等到天上下雪的時候,你就過來娶我?!?/br> 向神請期,霜雪為期。 眾人站在窗邊,沉默地仰頭,看著外面棱錐紅樓中漫天的細雪。 這場雪很快就落完了,孟梁又開始過來催他們干活。 管千秋問出了困擾大家一晚上的問題,她提出請求道:“可以再給我們一盒喜丸嗎?數量好像不夠?!?/br> 孟梁翻個白眼:“不夠?怎么可能不夠,是不是你們有人偷吃了我們給神獸的貢品所以才不夠的?!” 管千秋說:“我們沒有偷吃,數量就是不夠?!?/br> 孟梁:“呵,撒謊是吧!反正全部喜丸我第一天就給你們了,問就是沒有。你們要是完不成任務就等死吧?!?/br> 石濕把管千秋拉到一旁。他目光沉沉,開口試探道:“我想問一下,完成任務的標準一定要每個人都走一遍獨木橋嗎?” “呵呵!”孟梁冷笑一聲,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注意。我們孟家先祖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想要投機取巧的人。先祖對誰都一視同仁,每人都必須走一遍獨木橋、每天單獨完成一只燈籠、單獨曬完一張紙,這樣才算是完成任務。懂了嗎,別想著偷懶?!?/br>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來。 王透又站了出來,賠笑道:“那,不給喜丸的話,孟哥,燈籠室里糊燈籠用的紙會補嗎?!?/br> 孟梁翻白眼:“不會!喜丸和紙村里都沒有了!” 他拿著竹竿,走下樓幫忙去了。剩下幾個人,待在原地,臉色難看至極。 石濕暴脾氣上來:“難道我們要在這里慢性等死嗎?!” 他現(xiàn)在真是氣死了,為什么要來一個寧微塵,搞得他不上不下,根本不知道該怎么破局。 管千秋皺眉道:“石濕,你該慶幸,第一軍校的人沒有那么不擇手段?!?/br> 石濕一噎,別過頭去。他確實該慶幸,寧微塵是第一軍校的人,不會隨意殺人。 苗巖勉強地笑說:“不管怎么樣,今天的任務還是要做的,先去蛇室吧?!?/br> 寧微塵一直在注意葉笙的神色,皺了下眉,問道:“身體不舒服嗎?” 葉笙目睹完那一場落雪后,狀態(tài)就有點不對,他臉色蒼白,像是回到了剛來夜哭古村的第一晚。 青年身材清瘦高挑,穿著古村的粗麻布衣,眉眼帶著沉思,低聲說:“沒事?!?/br> 寧微塵突然道:“我進西南密林,找古村入口的時候,其實浪費了些時間?!?/br> 葉笙皺眉,不明白他說這句話的意思。 誰進西南密林找夜哭古村不需要浪費時間???洛興言到現(xiàn)在都還沒找到入口呢。怎么,寧微塵的時間就特殊點? 寧微塵抬頭,眼神冷漠地看了下紅樓的頂端,意味不明勾了下唇角,沒繼續(xù)說什么:“算了?!?/br> 葉笙刻意走在最后面,沉聲叮囑寧微塵說:“你小心一點king工會的人。” 寧微塵:“嗯?!?/br> 石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其余人也不會傻愣愣地等死。能混到工會高層的人,沒一個人是善茬。就連管千秋,這位【絕對清醒】也沒表現(xiàn)得那么善良。 所以管千秋為什么要對他那么特殊? 葉笙想起了第一晚,古村開門的那一刻,管千秋轉頭望向他,茫然又絕望的一眼。 他垂下眼睫,手指扶住樓梯邊上的圍欄,冷硬的觸感讓他稍微安了下心。 寧微塵道:“真的不需要我扶著你嗎?” 葉笙說:“不用。” 來到蛇室,排除了死亡條件后,這一天的喂蛇任務大家做得特別快。這是世界排行第六的危險地,沒有人會放松警惕。在場的人經驗豐富就算心事重重,也不會失足掉下蛇淵。 葉笙是最后一個喂蛇的,他走上獨木橋,抓了三十顆喜丸,但是想到什么,又多拿了一顆。 石濕眼尖看著這一幕,暴跳如雷:“你干什么!你是不是想偷藏材料!” 葉笙冷冰冰抬頭看他一眼,他眼珠顏色純黑,沒由來的給人一種毀滅般的暴虐。 寧微塵站在他旁邊,微微一笑,漫不經心道:“為什么要偷呢?葉同學想的話,這一盒給他丟著玩都可以,我沒意見的?!?/br> 石濕:“……”啊啊啊啊啊氣死他了! 管千秋拉著石濕的袖子,讓他退后。 石濕要被氣死了,但他還得憋屈地忍著。 葉笙偏頭對苗巖說:“蛇語師,等下幫我一個忙?!?/br> 苗巖愣住:“什么?” 葉笙淡淡道:“幫我讀出那條蛇,在說什么?!?/br> 苗巖傻?。骸芭杜?,好?!?/br> 他重新踏上十厘米寬的獨木橋,很窄,只夠放下一只腳,稍微重心不穩(wěn),就會摔下去。更別提下面還有那么多的毒蛇,饑腸轆轆、翹首以待。 葉笙像昨天一樣,每走一步,就丟下一顆喜丸。 一路走到最中央,昨天那條蛇果不其然又沖了出來。 它血色的豎瞳里滿是憎恨,“嘶嘶嘶”,眼神怨毒像是要把葉笙活吞入肚才解恨。蛇身大概兩米長,在空中扭曲。它嘴大張,露出毒牙和分叉的紅色蛇信子,一躍而起,朝葉笙撲過去,滿懷恨意,攻擊向葉笙的眼睛。 毒蛇離他只有一厘米。 葉笙冷靜的和它對視,望入那雙毒蛇的眼睛,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這條蛇的眼睛,和其他蛇不一樣。這條蛇的瞳孔是淡藍色的,而且瞳孔中間有三個黑色的點。三個黑色的點,連成一個淡淡的圈。 “葉笙!” 管千秋已經他是被嚇傻了沒反應過來,站在岸邊大喊了一聲。 但馬上,眾人就見葉笙徒手抓住了蛇的七寸。 毒蛇癲狂大叫。葉笙面無表情,指骨用力,把它狠狠甩入蛇淵中。 蛇牙噴出的毒液濺上他的臉,葉笙沒什么表情,站在獨木橋上,抬袖擦去臉上的液體。 岸邊的人都愣住了。 葉笙隨手扔了一顆喜丸,剩下的路他走的很快,完成任務后,一到岸上,葉笙直接問苗巖:“聽清楚了嗎?” 苗巖愣愣看著他,不過她好歹是king工會的高層,快速回神。 苗巖點點頭,有點難以置信地說:“那條蛇很想殺你,它說:去死吧,去死去死,你來給我償命?!?/br> 光頭傻眼了。 “為什么?這條蛇為什么那么恨葉笙?” 葉笙淡淡點頭:“謝謝?!?/br> 說完葉笙就打算離開了,腦海中掠過那詭異的蛇瞳,葉笙霜白的臉上多了分戾氣,他步伐微頓。寧微塵上前來,扶住他的身體,低聲問:“沒事吧?”葉笙搖搖頭。他是個喜歡在痛苦中思考的人,這樣的痛,反而讓他原本有點浮躁的心,靜下來。 葉笙在離開前,又回頭看了眼那黑黢黢的蛇淵,眼眸晦暗不明。 今天完成任務比昨天要快。 他們去到燈籠室后,石濕首先去數了一遍人皮紙的數量,發(fā)現(xiàn)真的只剩120張后,臉色陰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