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之后一整天都在學東西、做練習，她現(xiàn)在越來越貼近一個宋代貴族少女了，了解她們的日常、她們的內(nèi)在...唯一讓程程有些遺憾的是，時間不夠，不能讓她慢慢了解、更充實地了解。

    要知道，‘高滔滔’這個角色她更想一點一點去靠近。事實上，她不只是為了演戲才想扮演她，而是真的喜歡這個少女，被激發(fā)了少女心，演員之外也想要成為她。

    生活在富麗又高雅的皇宮中，學習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等等美好的東西...程程有證據(jù)，這是編劇故意在塑造自己想象中的、最完美的古代仕女！這一刻，‘高滔滔’其實不只是高滔滔，至少程程就在她身上看到了很多有名的仕女形象的影子。

    比如說李清照，比如說林黛玉......

    懷揣著某種遺憾，程程進入夢鄉(xiāng)。等到第二天凌晨三點半再次隨著生物鐘清醒，程程按亮了一下手機屏保，確認一下時間——三點半沒有問題，但她很快注意到了日期，而在反應過來日期喝‘昨天’一樣前，程程其實先看到了‘星期六’。

    在‘回檔’這件事上已經(jīng)熟能生巧、見怪不怪的程程，每天看時間的時候總會習慣性地關(guān)注日期。雖然普通人看時間的時候也會看日期，但往往就是隨眼一看，除非是特意了解日期，不然都不在意地...這就和程程完全不同了。

    就像學生總是能很敏銳地想到昨天是星期幾，今天要是重新看到，立刻就能反映出來不對。程程也養(yǎng)成了對日期很敏感的認知，在一開始的生疏之后，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第一時間確認了。

    確認她又進入回檔了。

    想想她最近的想法，她確定她是想有一個慢節(jié)奏，可以更完美地完成‘高滔滔’這個角色。

    程程一邊想著這些事，一邊手腳一點兒不慢地換衣服、洗漱、離開宿舍，開始今天的晨功。

    做著日復一日的晨功的時候，程程就在計劃這一次回檔的事了。就像之前經(jīng)歷的每一次回檔一樣，當然不能浪費，‘僅僅’只用來準備接下來的戲，最好是趁此機會補習用功一回，從根本上提高自己的演技。

    程程想的很好，一個是之前嘗試的質(zhì)樸戲劇的訓練法體驗很好，這次可以繼續(xù)——事實上，從那次回檔入門之后，她一直有堅持這個。

    要知道，和質(zhì)樸戲劇配套的訓練法，即格洛托夫斯基表演訓練方法，這在眾多的表演訓練方法里也算是高難度的那種。有天賦的演員也要進修數(shù)年才談得到有所成就，而像程程這種表演上木訥沒天賦的，那進展就更慢了。

    所以對于程程來說，堅持才是根本，不可能說回檔的時候?qū)W一學，有所提升了就丟下了。不說程程不可能滿足于現(xiàn)有的水平，就說她滿足了，也得想想學藝這種事是不進則退的。三天不練就能大家知道，形勢從來都很嚴峻?。?/br>
    除了進行一場質(zhì)樸戲劇的密集訓練，程程還在心里列了一個老師名單，想著接下來要去找一些老師上課——其實這個課不多，到了程程這份上，好不容易在演員這條路上可以說是登堂入室了。說實話，這個時候再上表演課，對她的作用也不大了。

    表演是一門實踐性很強的學科，演員不用做到頂尖，基本上達到大眾眼中‘普通的’好演員后，就很難從‘表演課’上再學到什么了。這個時候演員更需要的是靈感，是吃透角色，是經(jīng)驗，是增加自己的人生經(jīng)歷，是抓住機會，找到那個適合自己、能夠成就自己的角色，是......相比之下，就連勤勉地訓練，都不是那么重要了，那更像是一種保持狀態(tài)的方法。

    特別是對程程這種天賦不高的演員，才更需要用這種方法保持水平...天賦不夠，技巧來湊。

    每每想到這些，程程都是先嘆氣，然后又打起精神。嘆氣是為了自己的天賦貧瘠，打起精神則是覺得自己也是幸運。不說她能夠堅持不懈努力也是天賦，就說她獲得的‘回檔’能力，這就是誰也比不了的了。

    這樣一想，心態(tài)就一下修復了。

    程程就在這樣平穩(wěn)的心態(tài)中，開始了新的‘回檔’。每天致力于格洛托夫斯基表演訓練方法的進階提高，時不時去找老師上課，多讀書開闊視野...再然后，剩下的時間都給了‘高滔滔’。

    她這次會進入回檔，本來就是因為可惜沒有足夠的時間打磨、貼近，甚至成為‘高滔滔’。

    之前學習琴棋書畫那些東西多少有些急躁，畢竟時間有限，就算只打算學皮毛，也得趕進度?，F(xiàn)在的話，進入回檔，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她終于能以一個舒服的節(jié)奏，慢慢浸yin‘高滔滔’相關(guān)的一切了。

    不是程程吃不了苦，不能忍受填鴨教學，非得要舒服的節(jié)奏...而是慢慢養(yǎng)成的，和速成的，體現(xiàn)出的質(zhì)感是完全不同的。

    就連打磨一個小飾品，速成和一點一點來做也會有不同，打磨一個角色的方法不同，差距只會更大。

    就這樣，靠近‘高滔滔’的節(jié)奏很慢、很慢...這個過程中，程程甚至很認真地學起了刺繡——《君門深九重》中，高滔滔作為生長在宮廷中的貴族少女，卻也和當時的普通女子一樣，需要學習女紅，事實上，劇中就有不少她在做針線的鏡頭。

    當然，這些鏡頭里她做針線更多是一閃而過，女紅大約相當于一個‘背景’，顯示她正在做什么，而不是僵硬地站著、坐著。這樣的話，程程本身不會針線活也沒什么，中景、遠景的時候做做樣子，近景的時候刺兩針，也不能看出有什么不妥。這和寫字畫畫還不太一樣，一兩針看不出什么來，連替身都省了。

    然而就算是這樣，程程還是開始認真地學了起來。這一方面是現(xiàn)在時間充足，另一方面做女紅本來就很‘古典’，很符合一個古代仕女的氣質(zhì)...程程最近回檔中不緊不慢接觸那么多東西，為的不就是靠近這些么？

    “程小姐以前學過刺繡??？”被程程找來的教刺繡的老師見程程熟練地做準備工作，將布料繃的很好，一組組的繡線也整理的很有個人特色，就像是已經(jīng)有了個人習慣的樣子，不由得脫口而出。

    程程找了個老師教一些女紅基本的東西，至于進階版么，她還沒有決定要不要學...雖然回檔中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但她也不可能無限地停留在一次回檔。這樣的話，想要將一個古代貴族少女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復制過來，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

    所以得‘適可而止’，學東西也不能太貪心。

    其實學女紅，網(wǎng)上教程很多，學起來很方便，比找老師學還要方便。但找一個高明的、善于教學的老師，效率肯定更高，對于入門級學生就更是這樣。

    “學過吧...”程程想了想最近回檔已經(jīng)賞過的課，又想了想這次回檔以前有限的接觸針線活兒，點了點頭：“嗯...以前的話，玩過十字繡，我讀小學的時候還蠻流行繡個卡通人物、花朵什么的，就小小的，可以放在亞力克的框里，用來做鑰匙扣。”

    “這樣啊...”老師并不意外程程的經(jīng)驗很少，程程這種九零后，連小時候自己給自己釘扣子的機會都很少了，不懂、沒接觸過針線才是普遍，懂這些是特例。

    “其實各種針法和繡法大都是很簡單的，難的是做的時候要做好?！崩蠋熤笇С坛汤C一個比較簡單的月季。雖然一般開始都是讓學生練各種針法，就像學畫畫先學者拉線一樣，但那很枯燥?。±蠋熞埠芮宄坛滩⒉皇且鲞@一行的，她就是接觸接觸。

    既然是這樣，那就不用去想打好基礎、訓練基本功這種事了。

    程程總結(jié)了一下老師的話：“易學難精?！?/br>
    也有一些刺繡技藝學會就很難了，但那真的是極少數(shù)。大多數(shù)刺繡技藝單從技巧上來說真的簡單，一節(jié)課就能說的清清楚楚并學會cao作。問題是，真的去繡一個作品的時候，通過技藝（手段）得到作品（結(jié)果），作品還要賞心悅目。

    這上面的差生從來不是不知道怎么cao作，而是cao作之后會把鴛鴦繡成鴨子什么的（影視劇里也總是如此表現(xiàn)）。

    老師也沒有特別教程程某種繡法（蘇繡、湘繡什么的），程程又不是要做某種繡法的傳承人。她完全是現(xiàn)代式的教法，一些基礎的刺繡技藝，由易到難，沒有繡法派別，甚至摻雜了西方刺繡的一些東西。

    西方當然也有自己的刺繡工藝，宮廷刺繡也是很精美的。

    現(xiàn)在程程正在熟悉的就是輪廓繡和緞面繡，怎么說呢，都很簡單——前者本身就可以作為縫紉時的一種針法，就很簡練實用。后者的話，適用于大色塊填充，真的就是無腦填色了。

    “程小姐很擅長配色啊...”老師看著程程的成品，稱贊了一下。主要是都是很基礎的東西，要稱贊繡藝也無從談起，也只能贊一下配色了。程程從小學畫畫的，配色確實很有心得——雖然程程繡的很規(guī)整，以‘初學者’來說可以說優(yōu)秀。

    “還差的遠呢...”程程謙虛了一下。

    練習刺繡的時候，程程已經(jīng)在計算著自己還有多少個課時的女紅課了。這個老師的女紅課初級課程有三十六節(jié)課，每節(jié)課兩個小時，課程大綱程程都看過了，所以知道每節(jié)課的安排。

    雖說每次回檔，這個老師就不記得自己找她學過刺繡了。但程程作為一對一上課的學生，發(fā)動了鈔能力，打亂她的教學大綱，指名某節(jié)課的課程內(nèi)容，對方也是不會拒絕的。

    程程現(xiàn)在以教學大綱來說，就上到第四節(jié) 課了。另外，她是隔一兩次回檔去上一次女紅課，不上課的日子，她會抽出時間練一個小時左右。

    現(xiàn)在來看，她的學習進度相當喜人...她也終于下定決心，上完這三十六節(jié)課就結(jié)束女紅課，學到這里為止了。

    古代女子的女紅當然不只是刺繡，甚至大多數(shù)女孩子主要的女紅活計就不是刺繡，而是縫紉——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學做針線是出于現(xiàn)實需要，畢竟外面成衣不好買，請裁縫出手很貴，衣服又總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這就讓制衣和縫補成為非常實用的技藝。

    而普通人家的衣服可不會刺繡，刺繡是很費功夫的...普通人家妻子女兒要包攬所有家務，有的甚至還要拋頭露面務工務農(nóng)，哪有那個時間？最多就是女孩子偷空縫個荷包、繡個肚兜、做個鴛鴦枕巾之類的物件時會刺繡，那是很少見的。

    不過，雖說古代女孩子的女紅課程內(nèi)容很多，但程程并沒有一股腦都學的意思。像高滔滔這種生活在宮廷的貴族少女，不需要自己動手做衣服，刺繡就是她女紅活兒的絕大部分了，其他的就是做一些小東西，打個絡子什么的。

    程程打算去上兩節(jié)編結(jié)課，再向現(xiàn)在這位教刺繡的老師請教使用剪刀（像個裁縫那樣）和基礎的縫紉，那也就夠了。

    上完了今天的刺繡課，程程出門就開車去了京舞...之前她都在京影的老師那里學宋代的禮儀，訓練宋代仕女該有的行動坐臥的樣子。而在進入回檔之后，她覺得之前那個老師已經(jīng)不夠了，她需要一個更好的老師。

    打聽了一圈之后，她找到了現(xiàn)在這位‘雷老師’，他本職是學者，專門研究宋代生活史的，對于宋代包括禮儀在內(nèi)的各種細節(jié)如數(shù)家珍！最讓程程動心的是，為了真正理解宋人的生活，他曾經(jīng)以宋代人的方式生活了兩年。

    所謂宋代人的方式生活，就是摒棄一切現(xiàn)代生活的便利，衣食住行都以宋代人的方式進行。

    他認為，如果不這樣，就不能理解宋人生活的某些邏輯——有些東西現(xiàn)代人看來是無法理解的、奇特的、不方便的，讓人覺得古人真慘，而且不太聰明的亞子，明明稍微改動一下就能很舒服了...果然死板啊。

    但其實一切按照古代人的生活方式來，就能明白人家不蠢、不死板了，那些不方便、不舒服的東西，很有可能是為了適應古代的生產(chǎn)生活，人家那樣才是合適的！換成現(xiàn)代人的方式，才是真費力。

    程程現(xiàn)在也是要接近一位宋代仕女的角色，就覺得應該能從這位老師那里得到足夠多的指點。

    事實也是這樣，和雷老師上課的時候程程是說的最多的時候。她不只是上課，也會請教各種和禮儀課無關(guān)，但和宋代仕女有關(guān)的問題。

    程程到京舞的時候要稍微等十幾分鐘，等雷老師指導完京舞的學生。最近雷老師之所以會在京舞，就是因為他是這次京舞排的一個大型舞蹈《清明圖卷》的顧問，他本身并不是京舞的老師。

    程程過來的時候并沒有打斷什么，就悄悄在練舞室后排靠墻的角落呆著，等待的時候還可以看看京舞姑娘們優(yōu)美的舞蹈...京舞最強的就是古典舞，這次排練古典舞《清明圖卷》的又都是京舞高年級且實力突出的女生，強是肯定的。

    可以說是非常美了。

    這是程程不知道第幾次看這些女孩子們排練《清明圖卷》了，隨著對這支舞越來越熟悉，越來越能體會古典舞的美感，她忽然有了一個想法——她為什么不學學古典舞呢？

    高滔滔到底是曹皇后用來穩(wěn)固地位的，即使高滔滔是親侄女，不是一般的‘養(yǎng)女’能比，那不也是為皇帝準備的一道‘美味佳肴’么。所以學習的東西里固然有琴棋書畫這類很高雅的，也有歌舞之類被認為是‘聲色娛人’的。

    事實上，高滔滔在劇中就有過兩場舞蹈，一次是在姨母曹皇后的安排下，為姨父宋仁宗獻舞。另一次，則是跳舞給趙宗實看。前者華麗精美，卻是被迫的，后者簡單自然，是一個少女無言的訴說。

    程程之前沒想過學古典舞，因為她覺得自己的舞蹈功底已經(jīng)足夠到時候演出了。但現(xiàn)在看到古典舞，就覺得真正學習一下古典舞，才能更好地表現(xiàn)那些劇中場景。

    不同舞種的舞蹈演員固然能夠跨行，但不得不說，大多數(shù)還是只能表現(xiàn)出自己本工的風.情。

    而且程程也不指望一次回檔能把古典舞學到什么程度，她只是覺得有必要認真學一下古典舞的身韻...不只是跳舞的時候能夠增加古典美，對于她出演一個古代仕女本身就是很有幫助的。

    ‘身韻’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從京劇、武術(shù)、古代舞譜等等上總結(jié)出來的身法和韻律，古典舞的古典美就是靠著‘身韻’才能出來的。很多學京劇昆曲，學古典舞的演員，他們演古裝劇，天然有一種味道，就是因為他們的身韻底子在！

    第213章 大江東去（3）

    程程盤腿坐在練舞室的地板上, 身體垂直于地面，雙手自然放在兩側(cè)。在舒緩的音樂中深深吸氣、吐氣——這其實就是古典舞身韻訓練中最基礎，也是最重要的‘提沉’, 提是提氣，也就是吸氣，沉就是沉氣, 或者說吐氣。

    就像大多數(shù)技藝一樣, 越是基礎的東西，就越是重要。身韻是古典舞的基礎，而提沉又是身韻的基礎。

    要知道，在為數(shù)不少的身韻訓練動作里, 含腆仰、旁提、橫擰、云肩轉(zhuǎn)腰、圓場、穿手等等名目實在是太多了，這些東西有的簡單, 有的困難。但不管是簡單, 還是困難, 舞者都要注意呼吸, 這也是世界上很多舞蹈的共同點, 不同的舞蹈有不同的呼吸講究呢！

    在古典舞中, 呼吸也可以說是提沉, 由此可知提沉的基礎與重要。

    提沉非常重要，但讓舞者們頭禿的是, 他又從來不簡單。不只是不簡單，關(guān)鍵是在‘提沉’的學習上向來是‘學無止境’，永遠都有繼續(xù)精進的空間。即使是作為教科書配套光碟的標準身韻提沉, 可以說動作完全是范本了吧？拿這去和頂級的古典舞舞者比較，也會發(fā)現(xiàn)是天壤之別。

    他們的不同可能是極其微小的，但由此產(chǎn)生的表現(xiàn)力就是大不相同...這也是表演藝術(shù)的微妙了。

    程程自覺自己是有不錯的舞蹈基礎的了, 上身韻課應該是有優(yōu)勢的——舞蹈、武術(shù)，甚至表演訓練中的形體訓練，這些東西都要求控制自己的身體。古典舞或許是個新的領域，但控制自己的身體是一樣的。

    事實也是這樣，程程學‘形’是很快的。

    但她也很快意識到，重要的不是形！

    對于一個本身就擅長跳芭蕾舞的人來說，學古典舞的‘形’，學習他的運動路線，學會適應節(jié)拍，都不難。但她也算是內(nèi)行人了，她心里清楚，學會這些東西，不能算學會某種舞蹈。

    姑且可以說是外行人學著玩的，在家里跳來自我欣賞，又或者非專業(yè)的社團參加一些活動...這些是夠了?？梢酝耆珜I(yè)的眼光來看，‘學會’的標準就高了，很多古典舞專業(yè)出來的學生都不敢說自己‘學會了’！

    應該說學的越多，了解的越多，越覺得自己還差得遠！

    程程深深吸氣、深深吐氣，這個過程中每一節(jié)的脊柱都在移動。不同于真正的初學者的懵懂，她很快抓住了要點，知道要去感受每一節(jié)脊柱的橫向移動與豎向移動。與此同時，還有四肢的關(guān)節(jié)點、頭頸，甚至眼睛，也在移動。

    這些移動是同步的，各方面都同步，完全服從于呼吸的節(jié)奏。

    學舞蹈的要學習解剖和運動力學，不是沒有理由的...舞者想要真正做好，就必須要了解自己的身體、人體的發(fā)力與傳導。

    在呼吸的‘指揮’下，程程精細地摳動作...發(fā)力的方向與程度從來不是隨心所欲的，而是要小心控制的——從核心一點點傳遞到指尖。

    這其實和程程跳芭蕾舞時的經(jīng)驗有些重合，這也給了程程不小的幫助，讓她的進度加快了不少。不過，她也因此更需要注意兩種舞蹈習慣上的差異，不能讓芭蕾舞的習慣影響到古典舞的身韻。

    做了一會兒身韻練習后，程程就開始跳舞，古典舞。

    雖然這算是沒學會走、就開始跑的行為，但考慮到她本身就不是舞蹈上的門外漢，倒也無可厚非。事實上，就算是真正的初學者學舞蹈，也不可能等到把‘前置內(nèi)容’學完了，一切基礎都了然于心了，才去跳第一支舞。

    學舞的人需要調(diào)劑枯燥的基本功日常，同時跳舞本身也能培養(yǎng)感覺...如果只是摳基本功就能跳好舞，那一個個頂級的舞者也不會那樣可遇不可求了。

    這一天的舞蹈練習完成之后，程程擦了擦汗，就去了這間私人舞蹈教室附屬的淋浴間洗澡。過了一會兒出來，換上自己的常服，和老師告辭——這會兒都中午了，她正好去附近吃個午飯。

    回檔中好處之一，可以按照她的喜好吃東西！哪怕想要吃的東西都是碳水炸彈，熱量高的能讓每個明星‘omg'，回檔中她也能非常愜意地享受...午夜十二點一過，一切歸零！

    不過話說回來，多年節(jié)制的飲食習慣下，程程也不可能吃太多。她的胃盛不下多少食物，她最多就是在食物的種類上可以隨心所欲一些了。

    比如她今天就吃了漢堡rou餅，而且飯后還有甜點...程程吃甜點喜歡吃特別甜的那種，而不是國人一向稱贊的‘不太甜’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她平常幾乎從不吃甜點，畢竟她愛吃的甜點都是發(fā)胖的殺器。

    甜食確實能讓人心情愉悅，吃完午餐之后，程程的心情放松了很多，哪怕回檔中她其實算不上輕松，日程其實相當緊張也一樣。這從側(cè)面顯示了，需要嚴格限制飲食的人，脾氣古怪、容易發(fā)怒什么的，吃的愉快，心情大抵不會差，反之亦然。

    就是在這種輕松的心情里，程程注意到了餐廳對面一幅海報。原來是不遠處的一家博物館要開主題展，應該是以宋朝為主，不僅僅展出館內(nèi)所藏的宋代精品文物，還借了一些別的博物館的‘鎮(zhèn)館之寶’，非常難得。

    程程被‘宋代’兩個字吸引，又因為下午原定的課程是練習書法、國畫和插花，都屬于‘自習’內(nèi)容，時間安排上就比較自由，她決定去逛逛博物館——至于下午的自習，往后推推就是了，大不了晚上自由休息的時間扣掉就好了。

    博物館的主題展很有意思，主要是程程最近對宋代了解很多，這樣再看宋代的文物，十有八九都能看出點兒東西，再不濟也能品味純粹審美上的東西。這樣逛展覽的話，當然比什么都不知道地瞎看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