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氣我就要演你了! 第1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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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折明白甘靜的意思,但凡燕馳明去找蘇友傾質(zhì)問或者鬧出一點小動靜,都會被白家察覺,從而查到失蹤的白茉。 甘靜無聲地吸了口氣:“那時候公司和蘇家有一項很重要的合作項目,只有成功了,燕馳明才能繼續(xù)在榕城站穩(wěn)跟腳?!?/br> “所以他忍下了,并心平氣和地去見蘇友傾,和他談了筆生意。” “他以不曝光蘇友傾的所作所為為籌碼,要蘇友傾給他讓利那次項目的百分之五,并以低價買走了蘇家百分之十二的股份?!?/br> “——從此燕蘇一家親?!?/br> 燕折茫然地問:“那我呢?” “你?”甘靜是嘲弄地笑了笑,“你是燕馳明用來制衡蘇友傾的籌碼,是燕馳明給我勾勒的一個夢?!?/br> “那時候我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燕馳明和蘇友傾的交易,只以為你是個無辜的路人。你車禍做完手術(shù)都沒人一直來看你,所以我?guī)湍憷U納了欠費,我不缺這點錢,只是想著如果你能醒來,顥顥也一定能?!?/br> 但事實并沒有朝著甘靜希望的發(fā)展。 昏迷多天后,燕折醒過來了,燕顥是則被醫(yī)院診斷為植物人。 “直到這個消息后我?guī)缀跏钳偭?,一夜白頭?!?/br> 察覺燕折看向自己頭頂?shù)哪抗?,甘靜并不在意:“是染黑的,每個月都至少要染一次,以前是一個月兩次,但現(xiàn)在我不怎么在意補發(fā)根了,我已經(jīng)不年輕了,有點白頭發(fā)也正常吧?!?/br> 甘靜保養(yǎng)得不錯,總?cè)菀鬃屓撕雎运哪昙o。 燕折張張嘴,半晌說了最無用的三個字:“對不起……” 雖然是蘇友傾造成了這一切,但如果不是蘇然想送他出去,燕顥就不會出車禍,甘靜也不會痛苦。 “這不怪你,我得知真相的時間滯后了太久,已經(jīng)不知道該恨誰了……就算當(dāng)初知道真相也沒法怪你?!备熟o抬眼看著燕折,比劃著記憶里的身影,“十三四歲的你小小一只,卻跟十歲的孩子一樣,很瘦很蒼白,就像很久沒見過太陽,嚴重營養(yǎng)不良。那會兒你性格靦腆,有些小心思,但很可愛。” 燕折眼睛莫名酸澀,他低下頭,盡量不去看甘靜。 “我被顥顥再也醒不過來的消息幾乎折磨得快瘋了,于是燕馳明和蘇友傾找了個算命的和我偶遇,就像前不久對白老夫人做的那樣。” 那時候甘靜渾渾噩噩,突然被一個算命的神秘兮兮地問:“你家里是不是有人出了車禍?” 甘靜素來不信這些,卻在那天鬼使神差地停下腳步。 算命的把什么都說準(zhǔn)了,說是出車禍的是她兒子,車禍?zhǔn)芎φ哂袃蓚€人,一個醒了一個半死不活。 甘靜尚且保留了理智,現(xiàn)在再說這些又有什么意義呢? “可燕馳明卻讓算命的告訴我,你和燕顥的生辰除了年份不一樣,日月時辰都一模一樣,那場車禍死的本該是你,是你奪走了顥顥的氣運,閻王殺錯了人。” 燕折腦子轟得一聲! 他張張嘴,有些瞠目結(jié)舌,想說什么卻又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 一些光怪陸離的畫面在眼前閃過,燕折……是zhe還是she?好像意義都差不多。 “算命的說,只要把你擺到顥顥的位置,你們的人生就會調(diào)轉(zhuǎn),而顥顥也會活過來。并且一定要給你取名為折……易折的意思?!?/br> 甘靜不信這么巧合的事,她把這件事告訴了燕馳明。燕馳明裝模作樣地去查,然后從蘇友傾那拿回了燕折的孤兒院檔案,那份檔案很舊,不像是作假的。打開一看,果然如算命的所說,燕折和燕顥的出生月份時辰都一模一樣。 燕折的手有些顫抖,他咬住唇一聲不吭。 天知道他剛剛還在想,燕顥死了,燕隨清不太喜歡燕氏夫婦,他將來或許可以多回來看看甘靜,不至于讓甘靜的老年生活太孤獨,燕馳明就不管了。 是他太天真。 甘靜擦了把將要奪眶的淚水:“怎么會這么巧呢?那時候的我很難不信所謂奪氣運的說法。” 所以他們把燕折帶回家,只是為了讓燕折替燕顥去死。 雖然迷信不科學(xué),可走投無路的人卻把它當(dāng)成唯一的希望。甘靜也不是好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兒子,為了換他們的命。 “我不知道蘇友傾囚禁了白茉、你是從他那跑出來的之前,一直不明白你為什么總往白澗宗那跑?!备熟o道,“但現(xiàn)在大概想明白了,你是和白茉關(guān)在一起的時候聽她說過吧?!?/br> “雖然失憶了,卻總還會記住一些重要的事?!?/br> 燕折一顫,電閃雷鳴的夜晚、棍棒砸在身上的畫面,還有每跑一次蘇友傾就在他面前殺一只貓的瞬間幾乎都涌進了腦海,折磨得他都無法呼吸。 “mama”總念叨著“崽崽、崽崽”,偶爾病情嚴重的時候,還會瘋了一樣用桌腿,用rou眼可見的一切在地上或墻上寫寫畫畫——白澗宗。 年幼的燕折看著,心想,這就是她孩子的真正名字吧,比羞恥的崽崽要好聽一些。 白茉大抵是想用這種方式提醒自己,別真的瘋了,別真的忘了。 可事與愿違。 燕折顫抖著,不明白:“你為什么現(xiàn)在和我說這些……” “顥顥死了,也許是報應(yīng)吧?!备熟o說,“你有知道真相的權(quán)利,何況澗宗已經(jīng)差不多查到了不是嗎?你遲早會知道這些的?!?/br> “媽……白茉還活著嗎?” 甘靜以為燕折的這聲“媽”是叫自己,不由自嘲一笑:“叫不出口就別勉強,我不是你媽,一天都不曾是?!?/br> 燕折:“……” “白茉應(yīng)該死了?!备熟o說:“完整算算,已經(jīng)十三年零六個月了,你如果在蘇友傾那兒也撐不了這么久。” “我和白夫人曾經(jīng)被蘇友傾關(guān)在哪兒?” “我不知道,我能確定燕馳明也不知道。” 燕折聽完轉(zhuǎn)身就走,握住門把手的那一瞬間,他被甘靜叫住了。 “能回答我兩個問題嗎?……小折。” 燕折咬緊牙關(guān),用了十幾秒才整理好聲音:“……什么?” 甘靜問:“你的出生年月份真的和顥顥一模一樣?” 燕折嗯了聲:“我去過我出生的孤兒院了,真的一模一樣?!?/br> 甘靜深吸口氣,又問:“那你……有顥顥回國前四年的記憶嗎?” 燕折不知道甘靜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又有什么意義。 但他還是說了實話:“不記得?!?/br> “果然……果然是報應(yīng)啊!”甘靜臉上滿是了然,突然大笑起來,她捂住嘴,眼淚徹底決堤:“偷來的時間總是得還的……” “……什么?”燕折回頭,只看到甘靜又笑又哭的樣子,像瘋了一樣。 “沒什么……可如果這不是報應(yīng),如果這不是報應(yīng),顥顥是被人殺死的——”甘靜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深吸口氣說:“那你就告訴白澗宗,我要和他做個交易,是他不知道的事?!?/br> “和蘇友傾有關(guān)嗎?”燕折平靜道,“那他不會和你做這筆交易的?!?/br> “為什么?” “因為他不需要。” 甘靜一怔,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什么意思,她啞聲道:“蘇友傾這種身份無緣無故失蹤肯定會被徹查到底,現(xiàn)在不是十年前,殺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可燕折已經(jīng)走了。 他不能待在這里,他怕自己繃不住會哭。 甘靜沒有挽留,一動不動許久才指尖微顫,安靜摩挲著燕顥睡過的床單。 燕顥車禍昏迷的前兩年,醫(yī)生說他醒來的機會要比其他植物人都低得多,有些植物人會吃飯、會喝水,甚至睜開眼睛,做一些簡單的肢體活動,但燕顥沒有,他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就像一具尸體。 甘靜不敢奢求了。 脫離了最初的痛苦后,她大概也反應(yīng)過來了算命的在騙她,什么亂七八糟的奪氣運什么換命都是胡說八道。 她心里反而有了底,想著將錯就錯,就把燕折當(dāng)親生孩子養(yǎng)也不錯。 結(jié)果燕折的性子開始變了,荒誕無度,很愛和她對著干。她不能理解,卻也慢慢接受了現(xiàn)實,畢竟不是她自己的親生孩子,甚至都不是燕馳明的孩子。 他們夫婦給他名分,都是別有目的,沒誰比誰高尚。 她與燕折之間注定不會有親情。 - 燕折回到三樓臥室,一下子就癱了。 所以之所以把燕顥的臥室給他住,也就是信了算命的說法,要倒換他們的氣運? 太他媽扯淡了。 他呆呆地看著前方,整個人像被抽空了一樣。 許久他才感覺自己忘了什么,連忙打開手機看了眼,果然已經(jīng)過了和蘇然約定的半小時,蘇然還于十幾分鐘前發(fā)了條新消息:敲窗戶,三聲。 燕折渾渾噩噩地爬起來,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他按照原先說好的去了趟一樓衛(wèi)生間,門開著,里面的場景一覽無余,蘇然并不在這里。 燕折出神地看了好久,被手機發(fā)來的新聞推送震回了神。正要離開,卻聽見若隱若無的馬桶沖水聲。 混沌的腦子還沒想出個什么理所然來,身體就先行一步敲響了衛(wèi)生間的窗戶。 “咚,咚,咚?!?/br> 不過幾秒,樓上就吊了張紙條下來。 ——是燕折就給我發(fā)條語音。 燕折照做,給蘇然的賬號發(fā)去一句:“我是燕折”。 不一會兒,樓上又用細線吊了盤磁帶下來,并夾著兩張紙條。 ——磁帶里是視頻原件,你看了就可以知道當(dāng)年都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只是給你保管,不用做什么。我會在近些天帶著復(fù)印件去警局報警,你不要亂來,如果我出事了,你再把磁帶交給白總。 字跡還算工整,顯然是提前寫好的,剛剛短短幾秒的時間不足以蘇然寫下這么多字。 另一張紙條上的話就很簡短了,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在收尾啦。 第93章 腎移植 磁帶這種東西燕折都不知道怎么用。 他把玩了兩下,揣進兜里。用一團亂糊的腦子思考要不要交給白澗宗,里面的視頻應(yīng)該和蘇友傾相關(guān),萬一里面出現(xiàn)白茉受虐的身影,那……白澗宗會做什么燕折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