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嬌嬌 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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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看著覺得不夠,他伸出手來拿掉她頭上的長簪與短簪,如瀑的黑發(fā)散了開來。 觸手涼涼,他想一點點把它們捂熱。他是閑的,他有的是時間。 不知走了多久,外面有人?送來飯食,倪庚喚戚緩緩:“起來了,吃點東西。” 戚緩緩不動,倪庚有耐心地道:“吃完再躺,離京都還遠,有的是時間讓你躺著。” 戚緩緩眼未睜,只道:“我不餓,不吃了?!?/br> 倪庚耐心將盡:“聽話,就吃一點?!?/br> 戚緩緩搖頭,倪庚一時無語,默了一會兒他道:“你這是何?意,打?算把自己餓死?” 戚緩緩這時開口了:“我總有處置自己的權(quán)力。” “你沒有。我不讓你,有事,你就有不了?!彼雷帜吒f不出來,覺得不吉利,語結(jié)了一下,改口為“有事”。 戚緩緩又不說話了,只是抿緊了嘴唇,倪庚被?她這種幼稚無用?的舉動氣樂了,他道:“你的家人?都在?京都等著你呢,難道要我運具尸身回去給他們。” 戚緩緩猛地睜開了眼,倪庚看到一雙充滿憤怒與不可置信的雙眼,雖被?不友善地瞪著,但他心中的隱憂散去了幾許,不安得到了安撫。 比起戚緩緩剛才半死不活的樣?子?,他寧愿被?她這樣?帶著恨意地瞪著。 戚緩緩不止在?瞪著他,她坐了起來,急問?道:“你抓了他們?!” 倪庚一副了然的樣?子?,原來她并不知道,該是成凍縣衙辦事不利,她沒有看到告示。 這樣?也好?,她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他自不會主動把他如何?威逼她回來所做之事告訴她。 倪庚只道:“只是請他們到京都做客,想著待找到你后,好?讓你們一家團聚。” 戚緩緩搖頭:“是我的錯,一國之君一國太后都能言而無信,保不住遵法守紀的子?民,我是在?指望什?么?!?/br> “住口,不可胡言,你這話該當治罪?!?/br> “你覺得我在?乎?” “我知你如今自輕,不在?乎自身,但你總有在?乎的。” 是啊,她在?乎的太多了,成凍的王統(tǒng),京都的宋丘,以及被?倪庚捏在?手中的家人?。戚緩緩悲從中來,無聲?地一點兒征兆都沒有地,眼淚淌了下來,大顆大顆地,成群成滾地順著臉頰流下。 倪庚微楞后,心被?刺了一下。 聽到戚緩緩說:“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這么對我……” 她重復(fù)著這句話,倪庚心中被?刺的范圍越來越大,密密麻麻地痛了起來。 倪庚扶住戚緩緩的雙肩,看著她道:“他們都沒事,在?王府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你弟弟如今也出息了,去了鑄劍坊,他師父總夸他呢。你父母身體康健,至于你meimei,也到適婚年齡,等著你回去給她挑個如意郎君。” 戚緩緩還在?流淚,但比剛才好?了一些,倪庚把人?摟在?懷里,又道:“王統(tǒng)也無事,他什?么都不知道,此刻還以為你在?攏羌呢。只要你不再消沉下去,我會饒過他,宋丘也是,他也無事?!?/br> 說到宋丘,倪庚實在?有一句不吐不快,他接著道:“他不僅無事,他還得了個大喜事,被?太后親自賜婚,娶了郡主?!?/br> 郡主?這是戚緩緩沒想到的。這樣?也好?,宋丘無事就好?,郡主會成為他的護身符的。 這些她在?乎的人?都平安無事,壓在?戚緩緩心上的幾塊巨石,被?倪庚的一番說辭抬走了。 她哭得太兇了,整個人?輕微抽搐著,倪庚一直把人?摟在?懷里,給她順著背。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輕柔,他從不知自己竟會如此有耐心地哄人?。 待人?好?了一些,他又親手喂了戚緩緩吃了一些東西,她終于肯吃,但吃得不多,倪庚也不勉強,能吃下就行。 他放戚緩緩重新躺下來,戚緩緩這次背對著他,她看著上方的窗棱子?出神。 戚緩緩在?想,她確實如倪庚所說,沒有處置自己的權(quán)力,她的軟肋長滿全身,哪怕是才認識一年的王統(tǒng),若倪庚拿他的安危來威脅她,她做不到不在?乎,她都會乖乖就范。 連絕望與放棄的權(quán)力都沒有,她何?其可悲可憐。 戚緩緩自憐自艾了一路,但再不敢以求死的面貌來面對倪庚。 一路行的并不慢,終于京都就在?眼前,戚緩緩看著巍峨的城墻,想起她逃脫出來后的那一次回眸,心境與現(xiàn)在?完全不同,當時有多希冀,如今就有多絕望。 第72章 馬車一直駛到王府門口, 戚緩緩下了車,看了眼沒有一絲變化的王府正門,心跟著邁進王府的步子往下沉。唯一能讓她?聊以慰藉的是,她?的家人在里面。 一路來到照月軒, 戚緩緩沒有看到家人, 她問倪庚:“他們在哪?” 倪庚道:“你先安頓好自?己, 我會安排你?們見面的?!?/br> 這就是她?最痛恨的不自?由?,無論倪庚表現(xiàn)得對她有多寵愛,實質(zhì)她?只是他的附屬品,像現(xiàn)?在,她?連見個家人的自由都沒有,都要他點頭他來安排。 戚緩緩淺淺冷笑:“原來在王府是這樣做客的, 連自?家女兒都不能見?!?/br> 倪庚無視她?的嘲諷,只道:“王府規(guī)矩甚多, 自?然不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再則,客隨主便, 你?不會沒聽過吧?!?/br> 戚緩緩沉著臉扭向一邊, 倪庚喚了奴婢過來, 不是書寧也不是展紅,是戚緩緩從來沒見過的新面孔。 一喚就來了四人,四人身量都很高壯,是那?種戚緩緩站在任何一人身后都能被完全遮擋住的高壯。待侍候她?沐浴開始, 戚緩緩明白?了,這四人都不是奴婢出?身,她?們該是倪庚的下屬, 擅長的不是伺候人,而是一身武功與偵查的本領(lǐng)。 這不是奴婢這是看犯人的獄卒, 倪庚一朝被蛇咬,從根本上滅了她?逃走的可能。 他真是多余了不是,何必這樣麻煩,只要她?的家人在他手上,他就是親自?送她?出?王府,她?也不會離開一步,乖乖地回來。 洗梳過后,原本并?不覺得累的戚緩緩忽然倦意來襲。這一路,行路時,倪庚與她?同處一輛馬車,住店時,他也與她?睡在一室,雖他沒做什?么,但他的眼神每日?都會流露出?那?么幾息想要吞掉她?的樣子。 戚緩緩精神高度緊張,如今塵埃落定,她?又?回到了照月軒,加之倪庚終于不在她?身邊,她?精神一松體力不支,倒在榻上睡了過去。 睡來時,一睜眼發(fā)現(xiàn)?天都黑了,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自?己在哪時,一道聲音問:“醒了?” 戚緩緩醒過味兒來,她?在京都,在王府里。 沒等戚緩緩看向倪庚,一道黑影壓了上來。他的眼睛在黑夜里格外的亮,他又?露出?那?種吞噬的眼神。 他很沉,她?欲推開他,提醒他,自?己的難受。倪庚會意,動了動身,戚緩緩身上的壓迫感輕了一些。 她?聽他道:“路上要顧著趕路,條件不好,也知你?怕羞便饒過了你?,如今回到這里,自?當?放開一些?!?/br> 戚緩緩道:“路上也好這里也罷,我都是供你?發(fā)泄的,在哪里又?有什?么區(qū)別?!?/br> 這話說?得倪庚心中不愉,本該是重逢后的美好一夜,竟讓她?一句話就掃了興致。 倪庚道:“我就不明白?,你?為何怨氣?如此之大?你?與宋丘合謀騙我,這樣大的事我也沒說?什?么,還有,那?王統(tǒng)與你?這一年里同吃同住,換誰家的男君也不會允許這人還活著,我對此依然既往不咎,這些你?都不往心里記,算起?來你?都騙了我多少次了,而我一次無心的欺騙竟被你?記了這么久?!?/br> “我與王統(tǒng)清清白?白?,雙方都真心當?兄妹來相處,同一屋檐下生活罷了,不是你?嘴里的同吃同住?!?/br> 戚緩緩所言,倪庚都知道,不過聽她?親口說?出?心里舒服了些:“我當?然知道你?們是如何相處的,否是他早就被跺碎喂狗了。那?你?再說?說?,攏羌帳屋中吐赤魯給你?送過什?么?” 送過什?么?吐赤魯只送了一樣?xùn)|西?給她?,是個活人,是他們攏羌的勇士。 這事倪庚是怎么知道的,當?然這不重要,戚緩緩都懶得回答他。但倪庚顯然并?不是隨口一問,他好像很在意此事 。 戚緩緩不得不道:“那?你?該知道,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我跑了出?去?!?/br> 倪庚:“哼,你?若不跑,我會把攏羌一族滅掉,砍了吐赤魯?shù)娜祟^掛在樹杈上讓鷲鳥啃食,會把你?一輩子關(guān)在這間屋中,你?休想出?去,更別說?見你?的家人?!?/br> 戚緩緩被倪庚的描述嚇到了,吐赤魯?shù)娜祟^嚇不到她?,但想到她?會被永遠困在一間屋子里,她?要瘋了。 戚緩緩從小到大活得恣意,父母寵她?,她?可不是只在特定節(jié)日?才上街的閨閣小姐,她?想什?么時候出?府就什?么時候出?府,加上她?爹還經(jīng)常帶上她?去跑生意,戚緩緩野慣了,她?可受不了呆在一個地方不能出?屋的苦。 當?初她?看上倪庚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他家在京都,她?可去看更大的天,他家沒她?家富足,她?可以腰板挺直地隨自?己心意過活,誰知對方實則權(quán)勢滔天,碾壓她?及他們戚家如碾螞蟻。 腰上的疼讓戚緩緩回神,是倪庚掐了她?一下,他問:“想什?么呢?” 戚緩緩道:“你?不能把我關(guān)在這,我會受不了的?!?/br> 倪庚道:“若不是你?幾次想著逃走,我何曾要關(guān)著你?,這都是你?自?找的?!?/br> “我以后不跑了,你?也知道的,我的家人在這里,我哪也不會去的?!逼菥従彵WC道。 倪庚也知道家人是她?的死xue,只要按住了,她?就永遠翻不出?天去。但他說?:“是你?教我的,騙了我的人永遠不值得信任,我怎敢再信你?。再說?,才剛回來,你?要去哪,去見宋丘?那?也得看郡主答不答應(yīng)了。” 戚緩緩:“我沒想見他,他已成親,我自?然不會去打擾他們,我只是想能自?由?地走出?照月軒,自?由?地見家人?!?/br> 倪庚又?掐了下她?的腰:“那?要看你?了,你?得拿出?實際行動讓我相信你??!?/br> 他的話語與行動同時暗示著戚緩緩,戚緩緩怎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她?本來也無從反抗,這次也順從了他。 倪庚覺得他可以原諒戚緩緩了,不原諒又?能如何,不過為難他自?己罷了,她?像是給他下了蠱蟲,他對她?有癮,他非她?不可。 第二日?,倪庚起?床后,摸著她?的臉道:“上午我讓金魏帶你?過去,用過午膳就要回來?!?/br> 戚緩緩眼睛瞪大,沒忍住問道:“他們在哪?” 倪庚:“我說?過了,他們是客人,自?然住在王府內(nèi)?!?/br> 倪庚前腳邁出?屋,戚緩緩就從榻上坐了起?來,她?加緊洗漱,梳頭的時候,唯一肯上手的奴婢還沒梳兩下,就把手中的梳子掰斷了,這是何種的大力,最后還是戚緩緩自?己梳的頭。 戚緩緩實在好奇問四人:“你?們都擅長什?么?我指的是武藝方面的,輕功?劍術(shù)?還是拳法?” 四人也是實在人,如實回稟,戚緩緩聽得怔楞。有下毒識毒的高手,有暗器行家,還有個全能,空拳劍術(shù)刀術(shù)都會,最后這個力大無窮,手能劈開石頭的,就是把她?梳子掰斷的那?個。 聽完四人的介紹,戚緩緩想,倪庚可真是防她?防到了骨子里,有這四人隨侍在身邊,她?是上天不行入地無門。 洗漱穿戴好后,戚緩緩一出?屋就見到候在外面的金魏。 在回來的路上,倪庚與金魏早就卸了偽裝,她?驚嘆世上還有這樣的異術(shù),如今再看金魏這張臉,竟一時想不起?來他扮做異族人的模樣,總之現(xiàn)?在的金魏整個人連氣?質(zhì)都變了回來,與他主子一樣,都是偽裝的高手。 “有勞金大人了。” “姑娘言重了,姑娘隨我來吧?!?/br> 戚緩緩從來沒走過王府的這里,周圍都很陌生,這也是她?第一次覺出?王府的大。 金魏在前面帶路,在小路的盡頭拐彎,戚緩緩?fù)A讼聛?,?看到眼前的一進小院,門口被守衛(wèi)把著,心里難過得一時邁不動步。 她?本也沒把倪庚所說?的做客當?真,但眼前的情?景刺激到了她?,這與被關(guān)起?來的囚徒有什?么區(qū)別。 金魏也是楞了一下,雖知道這里有人守著,但沒親自?過來沒有這么直觀的感受,加上帶著來的人又?是里面關(guān)著的人的至親,金魏有些不好意思,覷了下戚緩緩,想解釋一下,但事實擺在面前,從無解釋,總不能說?是在保護她?一家老小吧。 好在,戚姑娘什?么都沒問,重新邁起?步來。 守衛(wèi)與金魏行禮,金魏本想一個眼神對方能明白?過來,是讓他開門的意思,但對方出?于下級對上級的禮貌,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于是他拿手指了一下大門,對方還是沒明白?,無所動作。 金魏只得輕咳一聲后下令:“把門打開?!?/br> 守衛(wèi)馬上聽令開門,沒等金魏閃到一旁,戚緩緩已先于他進到院中。 戚老爺正在院中擺弄他的花草,他聽到開門的聲音了,想著是不是小三子回來了,可又?一想,今日?好像不是孩子休憩的日?子。至于時王,他自?打上次來把小三子帶走后,就再也沒邁進過這個院子。 這個時辰,早飯已送了過來,也不該是送早飯的。這么一想,戚老爺馬上回身去查看,看到站立在門口的人后,他手上澆花的水壺掉到了地上,幾欲張嘴卻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戚緩緩看著父親,眼眶立時濕了,爹爹老了,再不是生意場上意氣?風(fēng)發(fā)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