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本色 第1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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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說,反正是走程序的事,你干脆跟主審法官溝通下,就不去了,給法院郵寄一份辯護意見得了!”萬可法真怕方軼去現(xiàn)場后帶傷回來。 “這么嚴重!”方軼眨眨眼道。 “嗯,那是相當嚴重,你見識了就明白了。九幾年的時候,我接了一個法援的刑事案子,跟這個案子類似,開完庭我出來的時候,有人向我扔磚頭和石塊,你看我這額頭,現(xiàn)在還有個疤呢,縫了六針。”萬可法撩起額頭的頭發(fā),露出了一個傷疤,雖然已經(jīng)很淺了,但仔細看仍然能看出來。 “窩草,這么兇險!”方軼膽小了。賺錢是為了改善生活,讓自己過得更好,可要說一出法院漫天石頭、磚頭的飛……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為個案子犯不著把命搭上。 “所以你要注意安全!”萬可法道。 “我要是挨了磚頭,算不算工傷?”方軼突然問道。 “那什么……,喝茶!”萬可法立刻轉(zhuǎn)移了話題。 方軼出去后沒多久,黃援朝溜了進來,沖著萬可法嘿嘿一笑:“咋樣?成了嗎?” “他接了!你這主意成嗎?”萬可法疑惑的看向他。 “什么叫炒作,這就是炒作。人不炒不紅!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要想讓他快速把名氣打出去,就得有點緋聞,不,不能說是緋聞,應(yīng)該叫負面消息。 而這個負面消息又不能有損他的律師形象和咱律所的形象,還得讓同行都覺得他做的沒錯,讓老百姓能深刻的認識他……”黃援朝微笑道。 “好吧!先試試,反正這個案子也沒人愿意接?!比f可法道。 二日后,方軼一早驅(qū)車去了看守所,會見那位因殺父并引起公憤的被告人。 前一日,方軼跟法院溝通閱卷的時候,提出能否不出庭,僅提供紙面辯護意見,法官沉默了片刻后,還是建議他出庭參加庭審,程序上的公平公證還是需要的,如果律師不到場,差點意思。 得!這回不去還不行了。 坐在隔欄另一邊的被告人馮濤穿著看守所馬甲,胡子拉碴,一雙眼睛露著兇光,一副天王大他王二的表情,讓方軼很反感。 “你不是就想知道我是怎么殺死他的嗎?我全告訴你,你就別瞎忙活了,全村的人都恨不得我死,你根本救不了我?!瘪T濤半仰著臉,用鼻孔對著方軼道。 “我根本就沒有想救你,我也沒那個能力,我只是想了解事實,讓你得到公證的審判?!狈捷W冷冷道。 “切!少跟我扯什么公平公證那一套。今朝有酒今朝醉,老子快活一天是一天?!瘪T濤斜著眼睛看向方軼,態(tài)度相當囂張。 “好吧。你的生活方式與我無關(guān)。能把案發(fā)經(jīng)過說下嗎?”方軼面無表情道。此時的他只想盡快完成會見,一見到這種人,心里就惡心。 “我們家就我一個,兩個老東西不中用,既賺不來錢,又干不了多少活兒……”馮濤一臉死不悔改的表情,開始講述案發(fā)講過。 被告人馮濤一家生活在偏遠的鄉(xiāng)村,他小時候?qū)W習(xí)不好,上完小學(xué)就不上了,由于年齡太小無法外出打工,只能在家里跟著父母種地。 時間一長,嫌下地太累,他所幸躺平,在村里開始啃老,成了村里盡人皆知的懶漢。他父母沒日沒夜的干,賺的錢仍舊不能滿足他日常開銷。 慢慢的他怨天怨地,埋怨父母為什么不努力工作,給他掙下一份家業(yè),他最羨慕的就是富二代。 時間一長,怨恨在他心里開始生根發(fā)芽,對他父母非打即罵。后來他父親得了腦血栓行動不便,無法下地干活,全家的重擔(dān)都壓在了他母親身上。 家里收入銳減不說,父親治病還花去了一大筆錢,家里欠了一屁股的外債,讓他對父母更加的不滿,并且經(jīng)常對母親下狠手,后來打得他母親都不敢回家。 三個月前,馮濤喝了點酒,撒酒瘋,在家中毆打因患腦血栓行動不便的父親,其父被打的哭天喊地,后來鄰居實在看不下去找來了村主任,這才把他攔開。 沒過幾天,馮濤從外面喝酒回來,看正在院子里曬太陽的父親不順眼,上去又是一頓拳打腳踢,將其父打倒在地,身體多處受傷。 后來鄰居再次找到村主任,村主任帶人趕到他家時,馮濤的父親已經(jīng)奄奄一息,急救車趕到后,將其父拉到醫(yī)院進行搶救,但是人到醫(yī)院時已經(jīng)沒了呼吸。 村主任見馮濤父親被活活打死,立刻報了警。 經(jīng)法醫(yī)尸檢,其父雙側(cè)胸部皮下及肌間廣泛出血,雙側(cè)肋骨多根多段骨折,左肺廣泛挫傷,致創(chuàng)傷性、疼痛性休克并發(fā)呼吸困難死亡。 此后警方將馮濤抓捕歸案,檢察員審查起訴后向法院提起公訴,將案卷移送至中院。 聽完馮濤的敘述,方軼下意識的去摸兜里的香煙,突然記起守所不讓吸煙,只好又收回手來:“你不后悔嗎?這么做?!?/br> “后悔什么?人活一世就得瀟灑,跟那兩老東西似得一年到頭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拼命干,能落下什么,最后也就解決個溫飽。這樣活一輩子有什么意思?!瘪T濤撇著嘴道。 方軼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家伙已經(jīng)無可救藥了。 走出看守所,他來到車前,點了一根煙,平復(fù)了下心情,如果法律規(guī)定打死人不犯法,他真想把馮濤揪出來胖揍一頓,神馬玩意??! 盡管如此,他仍然要準備開庭的辯護意見。即便被告人十惡不赦,律師的職責(zé)他還是要履行的。看來這次被人罵是免不了,不過好在是在中院開庭,不是在當?shù)毓珜?,?yīng)該不會飛磚頭和石塊。 一周后,馮濤的案子開庭了。 庭審現(xiàn)場旁聽席上坐滿了人,看衣著打扮應(yīng)該是村里的鄉(xiāng)親。公訴人指控馮濤故意傷害罪,而且故意傷害導(dǎo)致其父死亡,應(yīng)當從嚴從重處罰。 公訴人說的義憤填膺,下面旁聽席上的群眾群情激奮,要是沒有十多名法警鎮(zhèn)著,估計他們會集體聲援公訴人。那樣的話這庭也就開不下去了,法官的法槌敲飛了估計作用也不大。 方軼實在找不出可以辯護的點,便以馮濤歸案后,主動坦白,老實交代為由,為其提供辯護。其實他內(nèi)心里也不希望找到辯護的點。 旁聽席上的眾人見方軼為馮濤辯護,那小眼神一道一道的掃過方軼的臉,看的方軼渾身不自在,要是眼神能殺人,估計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的連渣都不剩了。 這庭開的難受??! 好不容易走完了程序,方軼簽完筆錄后,用手機打了一輛黑車,車到法院大門外后,他才腳步匆忙的離開法庭。就在他快速走出法院大門,距離黑車不到二十米,以為平安無事之時,突然天上飛過來一物,啪的一聲砸在了他的頭上,他伸手一摸是個臭雞蛋,這把他惡心的。 緊跟著就聽有人喊道:“他就是辯護律師,別讓他跑了!” 方軼嚇得撒丫子就跑,顧不得不斷飛來的東西直奔路邊的黑車,黑車司機見狀,嚇得急忙一打車輪,跑了! 黑車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叨咕:“我這車可是新買的,跑個活兒容易嗎,可不能被砸了。” 就在方軼站在路邊想要罵娘之時,一輛s級奔馳停在了近前,車門打開:“老方,快上車?!闭f話的正是老黃。 方軼鉆進車內(nèi),車門尚未關(guān)上,奔馳車便開了出去。后面一幫人嗷嗷直叫,不用聽也知道是在咒罵律師。 法院大門的門衛(wèi)一見,嚇得直縮脖子,心中直念阿彌陀佛,多虧是發(fā)生在法院大門外,否則有的忙了。 “好懸!差點被這幫人五馬分尸?!狈捷W心驚rou跳道。 “你們怎么來了?”方軼看向老黃和正在開車的馬義,驚訝道。 “我要是說湊巧趕上了,你信嗎?”馬義一邊開車一邊道。 “信你個腿??!哪有這么巧的事?!狈捷W的心臟嘭嘭嘭劇烈的跳動著:“不過真得謝謝你們哥倆,差點我就回不去了?!?/br> “少說那沒用的。是老板讓我們兩個來法院門口接你的,我們早就來了,一直沒見你出來。 真沒想到,群眾對你這么歡迎,你頭上黃了吧唧的是什么,不會是屎吧?”老黃捂著鼻子,笑道。 “這是臭雞蛋,這叫一個臭,不知道這幫人從哪買的過期雞蛋。馬義,不回所里了,直接去輝煌,我得去洗洗。全身都是臭雞蛋,最少被砸中了十幾處。”方軼忍著惡心,說道。 “好嘞,一會兒把洗車錢給我報了哈,我得去洗個車,車頭上有七八個臭雞蛋,車尾更多,惡心死我了。這可是我新提的奔馳車?!瘪R義心疼道。 “對了,那案子最后怎么判的?”黃援朝問道。 “判了,法院認為馮濤毆打患腦血栓行動不便的父親,導(dǎo)致其父致死,其行為已構(gòu)成故意傷害罪,應(yīng)依法懲處。最后以故意傷害罪判處被告人馮濤死刑,剝奪政治權(quán)利終身。 宣判后,那家伙不服要上訴。反正上訴我不管了,愛誰代理就誰代理吧,我只做一審。好家伙,大胯差點給我跑掉了?!狈捷W抱怨道。 一審宣判后,馮濤果然提出了上訴。省高級人民法院經(jīng)審理,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并依法報請最高人民法院核準。 最高人民法院經(jīng)依法復(fù)核,核準了馮濤的死刑。最后罪犯馮濤被執(zhí)行了槍決。當然這都是后話。 方軼進入輝煌后,直奔澡堂子,在大廳正好碰到了李書明。 “老方,大白天的你怎么跑這來了,今天怎么這么閑啊?”李書明笑呵呵道。 在他看來,一向愛崗敬業(yè)的方軼這個點應(yīng)該在工作才對,怎么跑輝煌來啦。 “一言難盡,我先去洗個澡再給你聊哈。”方軼不敢耽擱直接進去了。 “窩草,這是什么味兒啊,你來就來唄,怎么還帶化學(xué)武器??!真臭!”方軼從他身邊經(jīng)過,李書明立刻問到了臭雞蛋味兒,皺起了眉頭。 第436章 你后悔嗎? 主任辦公室內(nèi),萬可法一邊展示著并不怎么樣的茶藝,一邊頭也不抬的問道:“老黃,你出的主意不怎么樣啊,馮濤的案子法院判了好幾天了,大報小報的也報道了,除了案發(fā)當?shù)赝?,網(wǎng)上反應(yīng)平平?。 ?/br> “可能是力度不夠,您再弄個案子試試?!弊趯γ娴狞S援朝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道。 “行嗎?”萬可法停住手中的動作,抬頭問道。 “怎么不行?失敗是成功他媽,萬一成了呢?”黃援朝道。 “那就再試試?”萬可法道。 “再試試!絕對沒問題?!秉S援朝自信滿滿道。 就這樣方軼再次被叫進了辦公室,端起萬可法遞過來的茶水,方軼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胖老頭這次葫蘆里賣的又是什么藥。 二十多分鐘后,方軼一臉無奈的走出了辦公室,他又領(lǐng)到了一個法援的案子,是個故意殺人罪,被害人是兇手的女兒。他已經(jīng)決定了,紫砂茶具留著自己用,不給胖老頭了。 次日上午,方軼驅(qū)車去了看守所,會見被告人苗久功。 苗久功長相并不兇惡,看起來就是個地地道道的村里人,一臉的忠厚,個子不高,樣子長得也很普通,普通到放在人群中你都挑不出來。 警察將他領(lǐng)到方軼對面,坐下后,他一臉的茫然,顯得有些憔悴,眼神中一副生無可戀之色。 “苗久功,我是萬華聯(lián)合律師事務(wù)所的方軼律師,受法律援助中心指派,我將作為你的辯護律師參加庭審?!狈捷W道。 對方有些麻木,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然后捏呆呆的看著隔欄發(fā)愣。 “請你把案發(fā)經(jīng)過說下,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方軼道。 苗久功抬頭看了一眼方軼,眼神中稍微有了些活力:“我有個毛病,愛喝酒,早上一茶杯,中午兩茶杯,晚上……不定。喝多了就喜歡打人……” 苗久功是個地地道道的村里人,一輩子生活在農(nóng)村,一共也沒去過幾次市里,因為平時下地干活很累,為了解乏他染上了酗酒的惡習(xí),而且經(jīng)常酒后無德。 一般來說,男人酒后會有幾種表現(xiàn),一是話癆,喝點酒話就多,說起來沒完沒了,抱著電線桿子都能嘮叨上一宿;二是好睡,基本上喝多了那都能睡,而且睡眠質(zhì)量賊高,就算是被人背著倒三趟公交車都不會醒;三是喜歡口吐芬芳,罵人,不管是誰誰管他他罵誰,就跟護食的狗似的;四是喜歡練散打,而且是醉拳,瞅誰不順眼就跟誰練,屬于兜里揣副牌,得誰跟誰來那種。 苗久功就屬于第四種情況,酒后無德,喜歡打人,而且還是窩里橫,專門打自家人。 最近這幾年錢難賺,生活不如意,種點口糧田也僅僅夠解決溫飽的,他喝酒打人的次數(shù)更加的多了起來。 先是與他同住的父母,因不堪忍受他的暴行,搬去了鄰村的親戚家廢棄的老宅居住。 后來,日子實在過不下去,妻子也被他打跑了,只留下了六歲多的女兒苗莉莉與他共同生活。 苗莉莉正是貪玩的年紀,家里沒人跟她玩,便經(jīng)常跑到外面與村里的小伙伴一同玩。 苗久功覺得孩子常往外面跑不聽話,再加上他重男輕女的思想嚴重,覺得女兒是個賠錢貨,便經(jīng)常對她打罵。 一日喝過酒后,見女兒又要跑出去玩,苗久功一把將她揪住,用繩子將其捆綁在自家院中的樹上,然后用繩子抽打她,打得孩子痛的哇哇大哭,求他別打了,以后不出去玩了。 苗莉莉被松開后,老實了幾天,此后忍不住又跑去外面玩。這一日吃過午飯的苗莉莉又想往出跑,被正在喝酒的苗久功一把抓住,隨后一腳將她踢倒在地,隨手拿起墻邊的木棒便打,邊打邊罵“看我不打死你”。 酒后的苗久功怒氣沖沖,打起來根本不計后果,木棒打到了孩子的頭上,苗莉莉很快便沒了動靜。 苗久功見孩子不再叫喊,鼻孔冒血,已經(jīng)沒了呼吸,頓時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