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丞相喜當貓爹 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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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著以賞梅名義實際說親的宴會即將到來,他等不及再另尋一日了。 說與云休聽也沒了所謂。 他被人指路至大開窗旁時,宋遂遠與云休正靠著風雪坐在一處,并肩縮在一件大氅中,好一番怔愣。 這兩人,何時關系如此親密了? 宋遂遠抬眼看向立在不遠處的身影:“云休衣裳單薄,我二人賞雪吃酒懶得離席,便如此坐了,失利之處殿下海涵?!?/br> 主動解釋如此細致不是宋遂遠的風格。 腦海中這樣一道念頭一閃而過,周明晏此時心中有煩心事在,接受了他的解釋,在二人對面落座,想為自己也倒一杯酒……酒壇空了。 云休見狀,揚聲讓人重新取一壇來。 且特意囑咐,盛京酒便可。 藏著西北粗糙烈酒,不過周明晏今日不為買醉,只道了一聲“小氣”。 上來一壇醉不了人的桂花酒,周明晏仰頭豪邁干了一杯。 云休瞧著他的模樣,以為是激血性的烈酒,勾手拉過倒在了自己碗中,嘗了一口,甜甜的。 宋遂遠余光將小貓撇嘴的表情收入眼中,微不可察一笑,看向對面的太子道:“殿下有何煩心事,說來聽聽。” 周明晏摩挲著酒杯,抬眼看到一條大氅中露出的兩顆好奇腦袋,頓了一下,復低下頭組織了一番措辭,緩緩開口:“此事說來話長……” 去歲宋遂遠行事大變時,他時常出宮關照,未勸得至交,反倒結識了一男子,被他說通不再勸宋遂遠行所謂正途。 那男子名古貍,并非盛京人,生于南,自小奔波習得一身本領,且見多識廣,與人為善,人生比皇太子要豐富得多,身上有著太子殿下羨慕的隨性與自由。 他后來跑出宮都是與他見面,聽對方連政事都能以樸素之語說上些話,不免奉為知己。 周明晏挑撿著說,比如省略去了當時下給紀王的藥丸是古貍為他尋來,總之在古貍毫無音信離京之后,他發(fā)覺自己似乎對古貍發(fā)展了超越友人的感情。 彼時他尚天真,派出的人尋人未果,讓母后幫忙。 若是古貍愿意,日后會是他的妻,大楚的皇后。有鎮(zhèn)國公在先,云皇后的親哥哥,他以為母后能懂。 然而當他在榮陸府偶遇古貍,回來與母后提起此事時,得到一句“男子不可為后,從未有先例”,幸好他留了心眼,未曾提起偶遇古貍一事。 “事情正是如此,母 后迫切想讓我娶太子妃,賞梅宴定然是大檻,我不知還能如何擋?!敝苊麝虈@息道。 宋遂遠一直未打斷他的話,聽完后并未接話,而是側過臉看向了云休。 聽表兄八卦正入迷的云休回視,歪頭:“?” 宋遂遠望著他眼中清澈,抿唇沉默了一瞬,當真不覺著榮陸府、古貍聽著有一絲熟悉么? 宋遂遠轉頭看回發(fā)愁的太子殿下,抓住關鍵之處問道:“殿下在榮陸府遇到了古貍,那可曾看出他是否同樣心悅你?” 會心一擊。 “或許是有些?!敝苊麝滩惶孕诺馈?/br> 宋遂遠沉思,若真是他,哪門子來的有些。 云休看戲地轉了轉圓瞳,哦吼,太子單戀! 第53章 關于古貍, 宋遂遠又細問了些許,諸如年歲幾何,樣貌如何, 何時所遇。 周明晏一一答曰,年歲比他大些, 樣貌俊美,賞荷節(jié)那晚所遇,他二人在西街用了一道重逢宴。 宋遂遠想起來, 似乎是他帶著尺玉碰到云休之時,太子一轉眼不見。 說起樣貌俊美, 與康離不符,不過以“薄霧”看, 易容于他并非難事。 除此之外,授學太子之人皆是大楚文官之翹楚,周明晏學識不低, 才識可獲他青睞的寥寥。他在榮陸住的那幾月, 曾了解過有才之士,有幾分聰慧的讀書人自然有,卻都抵不到如此程度,他以為康離是一, 且若他未記錯, 太子所言的那段時日, 康離被他請來為父親調理身體。 世間實則少有巧合, 他直覺這古貍乃康離。 宋遂遠思索片刻后道:“皇后娘娘言之有理, 從未有男子為妃為后的先例, 若真走到這一步,朝中大臣施壓沖著的人不僅是殿下, 更在對方。考慮到此處,若是你二人兩情相悅,都難保他會甘之如飴做你的太子妃,亦或者皇后,更何況如今這情形?!?/br> 話落,周明晏手掌無力地撐住額發(fā):“我如何不知,但心悅一人當真是……難以自持?!?/br> 他惆悵道:“不知你能否懂得,就像幾月前你尋那小公子一樣?!?/br> 幾月前的小公子就在他身邊,此刻體溫交織。 宋遂遠側目,恰巧對上“小公子”的目光,兩人想到了一處,留香閣一夜仿佛在昨日,尋人與隱瞞的這段時日同樣歷歷在目。 宋遂遠手指微動,借著大氅遮蔽,伸手環(huán)住了對方柔韌的腰。 兩人更湊近一些,他眼中劃過一絲笑,這才抬眼看向太子殿下,其實無論出于大楚臣子還是周明晏良友的身份,他都應勸誡太子規(guī)言矩步。 不過那樣著實無趣。 “嘗試一番又如何,征伐乃為帝之道。” 太子自小順風順水,與天子比少了血性與殺伐果斷,仁君繼位自于百姓有益,對外族而言同樣是消息??倸w尚年少,可抗衡的皇子暫且不存在,去試上一試。 此外他還有私心,若真是康離,并非壞事。 上一世康離潤物細無聲經營的可顛覆皇權之勢力,難保未來不成隱患。 隨意平淡的一句“征伐乃為帝之道”,如哄雷炸響,點醒了頹然的太子殿下。 他反思,自己處事著實姑息優(yōu)柔。周明晏抬起腦袋,舉杯與宋遂遠的輕撞,露出一抹笑:“言之有理,遂遠堪比帝師?!?/br> 宋遂遠淡笑一下,舉杯飲盡。 云休并未開口,然而靈動的視線一直在兩人之間游走,尤其在宋遂遠三言兩語讓太子自掙扎中解脫出來,望著他的貓眼中霎時透出了崇拜。 貓超級佩服腦袋瓜聰明的人。 宋遂遠連太子都能開導,往后親自教育尺玉,尺玉定然也聰明! 貓全家都聰明! 小世子的視線著實熱烈,宋遂遠不是瞎子,動了動喉結,手下?lián)狭藫纤难鼈取?/br> 云休一癢,往他身邊縮,動靜大了些。 “怎么了?”周明晏聞聲抬眼,他解開心結后眉目平靜下來,忽地想起一事,“對了,我這回帶了送尺玉的見面禮,今日為何不見他?!?/br> “在我爹爹那里調養(yǎng)?!痹菩莸?,圓瞳好奇地伸手,“見面禮我先替他收下。” 周明晏下意識看向宋遂遠,他神色絲毫未變。 他不懂兩人為何這番自如,正如他不懂幾月大的嬰孩有何調養(yǎng)之處,總之這見面禮最終是遞到了云休手中。 是一塊圖樣難得雕貍的白玉佩,成色通透,光滑細膩,油潤亮澤。 云休注視著玉佩上閉眼假寐的小白貓,歡快道:“超級適合尺玉?!?/br> 宋遂遠溫聲道:“多謝殿下?!?/br> 周明晏方才腦中一閃而過的怪異又冒出頭來,并未想透,摩挲了下下巴道:“我還要當舅……” 不對,與貓崽子尺玉不同,宋遂遠的兒子,他如何也是叔叔。 宋遂遠恍若未覺他的戛然而止,平淡道:“自然可以。” 周明晏再度噤聲。 宋遂遠你當真古怪。 “你與尺玉娘是怎么回事?還有幾月前的小公子,后來未尋到么?”周明晏飲著酒問道,秉承著要露底好友一起露底的原則,他同云休解釋道,“幾月前,遂遠曾言心悅一小公子,一直在尋人?!?/br> 小公子本人:“哦……” 關于太子的兩個問題,宋遂遠組織了一番措辭,道:“眼下有了新的盼念?!?/br> 云休既不可是小公子,也不可是尺玉娘。 第三個! 周明晏眼神中透出一絲……嫌棄,與楊為清一樣,當年宋遂遠一雙人的話仍響徹在耳邊。 宋遂遠微微一笑。 收起嫌棄,不過轉念一想,周明晏打量了一番宋遂遠道:“過些日子長公主辦宴,你我一同去?!?/br> 宋遂遠定然能處理那時景象。 這種場合,定然少不了邀請回京的鎮(zhèn)國公世子,其實以宋遂遠的家世也會收到請柬,不過他近來總是裝病推脫。 這回不同,宋遂遠自然不會放云休一人獨去結識盛京少年才俊,聞言側目看向小貓,別有深意:“我與世子一同去。” 云休:“……” 他同樣想到那日隨口一言,然后被小氣的宋遂遠挑起了火,那時他生氣,但想來還……怪有意思的。 周明晏:“……” 若非他知云休是何性子,還要就此產生誤解。不過眼前二人坦坦蕩蕩,反倒是他齷齪了。 今日這場雪并不大,待宋遂遠與太子告辭之時已止,不過自這場雪起,天總是昏昏沉沉,幾日后醞釀的雪洋洋灑灑落下。 落雪三日。 盛京城被同一片純白覆蓋。 第二日天邊顯現(xiàn)久違的日光,也終于到了長公主為城中各家小輩所湊賞梅宴的日子。 鎮(zhèn)國公府離長公主府近一些,故此宋遂遠先到鎮(zhèn)國公府接云休。 他到的時辰尚早,云休正在喂尺玉用早膳。 冬日天寒,時人家中即使是暖屋,在屋中最多只脫掉大氅,包括宋遂遠自己也是。 然后云休和尺玉都只著輕薄的中衣。 他一推門,云休抬頭對他一笑,又忙碌地喂小崽子,不僅有羊奶,還有大父為他配好的輔食。 尺玉被爹爹抱在懷中,瞧見父親走進來,撇開腦袋伸出小胖胳膊要抱抱,圓眼睛亮晶晶:“父……” 宋遂遠揚眉,提步靠近,捏了捏小胖手:“尺玉是在叫父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