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丞相喜當貓爹 第18節(jié)
隨墨同樣舉著一只大蒲扇為公子和自己扇風,慶幸道:“還好公子周全,我們多帶了薄衫?!?/br> 阿言這才注意到,兩人的衣裝與早晨出發(fā)時不同。 宋遂遠在盛京時是標準的富家子打扮,盡管以發(fā)帶束發(fā),多數頭發(fā)也散于背后,而此時烏發(fā)盡數攏起,在頭頂結成發(fā)髻,青簪固定。沒有任何修飾,更突顯他眼若桃花,鼻正唇薄,骨相端逸俊朗。 阿言認清自己喜歡宋遂遠后,把他當成了自己人,絲毫不吝嗇夸獎:“美!” 冷不丁被夸,宋遂遠垂眼輕笑出聲,搖了搖頭,順手將小家伙頭頂四翹的毛發(fā)順下去。 阿言欣賞了好一會兒,翻了個身,仰躺著拍肚子:“喵?!?/br> 貓餓了。 這個動作隨墨都能看懂,將桌上的小點心往前一推,道:“阿言太聰明了吧,如此有靈性。” 宋遂遠但笑不語。 阿言現下看見點心就煩,瞥了球酥一眼,小爪子繼續(xù)放在肚子上,尾巴掃了掃宋遂遠手腕:“喵喵?!?/br> 貓要吃飯。 宋遂遠看著手中撒嬌一的這小團,掀起手邊簾子:“再走大約一刻鐘就到了?!?/br> 阿言想了想,小眼神勉為其難地看向點心,他真的好餓,也是真的不想吃甜。 宋遂遠沒讓它糾結多久,約摸能猜出它的意圖,朝隨墨道:“把椒鹽酥取出給它?!?/br> 椒鹽酥,一聽就咸咸的。 阿言翻身趴下來,豎起兩只貓耳,圓瞳期待。 隨墨瞧了半天,也不知道后來公子如何讀懂阿言的,掏盒子時小聲嘟囔:“和著只有我不是聰明的……” 阿言用完一整盒椒鹽酥時,馬車恰好駛至客棧。小鎮(zhèn)半數當地人做的都是過路人生意,這家上房足夠。 一晚掙夠半月的飯菜錢,掌柜的幾乎將他們供起來,借用廚房也極為痛快。 不久,與家中無二的飯菜被送上來。 夏日炎熱,宋遂遠只用了一些,剩下全進了阿言肚中。 光盤被撤下去,宋遂遠替吃飽喝足的小白貓揉肚子時,桃花眼瞇起,仔細看了看手下,確定道:“阿言長胖了?!?/br> 阿言用尾巴蓋住肚子:“沒有。” 其實有點心虛,他從來不會胖,但一直不知是貓體質之故,還是每日同父親練功之效。不過好像確實有些胖了,前日他變回云休,小腹都不比往日平坦。 “胖了更可愛?!彼嗡爝h淡聲道,點了點它的肚皮。 “阿言怎么都可愛。”阿言喵喵叫。 “沒錯?!彼嗡爝h頷首。 趕路疲乏,用過晚膳便早早睡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宋遂遠側過臉,看向趴在耳邊的阿言,忽地問道:“你喜不喜歡夜晚?” 阿言:“不喜歡?!?/br> 宋遂遠靜默一瞬,繼續(xù)關心它:“太子護衛(wèi)每日都跟著你么?” 阿言撐起兩條前腿,亮著眼睛可有話要說:“一直跟著貓!貓在房頂睡覺,他們都要趴在樹上看貓!貓餓了都不能偷吃東西,丟臉!” 一連串的貓叫,與少年清亮而氣憤的聲音,共同響在耳邊。 宋遂遠張了張口,閉眼將話咽了回去,按了下眉心。 真是瘋了,他居然想問是不是他。 第17章 七日行車,綽綽有余的銀兩與護衛(wèi)使這一路安然無事。不過他們離開盛京的第二日便開始下雨,馬車駛過官道越發(fā)坎坷,只能整日縮在馬車廂中,不免受了些罪??v使宋遂遠的馬車顛簸最少,也因為食欲消退而身形瘦削了些。 一直到入城前一晚,落腳于離榮陸府不遠的村落中,一行人中只有阿言胖了。 宋遂遠沐浴后回屋,隨墨已擺好了膳食,條件所限,比這幾日還要粗糙。 他們借住的是村里最大的瓦房,房內逼仄,燭火點亮之后桌椅也是舊的。通身雪白的小白貓格格不入,然而此刻它蹲坐在桌上碗碟旁,貪吃的視線纏綿在桌上三道菜。 隨墨彎腰盯著它納悶:“阿言你在盛京沒吃這么多吧……” 它一向是好吃多吃,不好吃一口都不碰,而這幾日下來,給孩子苦得什么都吃。 可是苦誰也沒苦著它呀。 阿言聞到宋遂遠的氣息,回頭:“快來!貓餓了?!?/br> 隨墨也直起身:“公子?!?/br> 他看顧小白貓的活計結束,退下沐浴去了。 宋遂遠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心,順手撈過小貓翻倒在懷中,露出了白中透粉的肚皮。阿言在他手中乖巧得像玩偶,被翻過來也只細聲“喵”了一下。 宋遂遠伸手蓋上他的小肚子,質疑:“真的餓了?” 小家伙總是喊餓,但肚皮確實一日日吃得撐了起來。 真的。 “喵?!卑⒀苑硖献?,前爪撥了撥用來喂它的筷子,再仰頭看宋遂遠。 該喂貓了。 宋遂遠與他圓溜溜的眼睛對視片刻,認命拿起筷子。 阿言瞇起貓眼,咬住雞rou咽下,吸了吸肚子。 不胖,不胖。 用過膳食,隨墨帶著護衛(wèi)興大回來。 原本今日稍微趕一趕,可在城門落鎖前抵達榮陸府,但宋遂遠說不急,派了兩個護衛(wèi)先進城打聽打聽消息。 興大抱拳: “百姓多贊揚知府治理有方,知府夫人大善,夫妻天作之合?!?/br> “大小姐頗受當地百姓敬仰,人人稱頌,回程時路遇一百姓,稱大小姐為‘妙手娘娘’?!?/br> “每一旬,大小姐會領人在延歲堂布施,免費看診。大小姐已經三回布施未露面,下一回在后日?!?/br> 宋遂遠撫摸著小白貓的背部,問道:“知府后院的消息丁點沒傳出來?” 阿言也滿眼好奇。 興大想了想:“知府后院只有大小姐一人。我聽聞前陣子表家小姐借住一陣,不過早已離開。” “表家?” “賀家三房的二小姐,與公子您同歲,應當喚夫人一聲姑母?!?/br> 賀家。 宋遂遠垂下視線,腦中似乎閃過什么,可惜未抓住,他揮手讓興大退下,神色思索。燭光只照亮一側,半暗半明,看起來高深莫測。 隨墨也琢磨著興大的話,疑惑道:“大小姐何時學了岐黃之術?” 幾年前大小姐離開京城,尚且是盛京模范的大家閨秀,詩書棋畫女工掌家,樣樣精通,今日再聽聞,竟是“妙手娘娘”。 “長姐自小喜歡與草藥打交道。”宋遂遠淡淡解釋一句,并不多意外,“明日入城再看。” 翌日天難得放晴,泥濘的小路被強烈的日頭曬干了表層,馬車速度快了些許,排長隊后,車馬巳時陸續(xù)入城。宋遂遠遣昨日那兩人提前去知府府衙通知,排隊給阿言買了些當地新奇的零嘴,之后大搖大擺駛向府衙。 “外地來的?!?/br> “馬車雕飾比知府夫人的還要精細,定是富庶地方來的。” “聽著像盛京口音?!?/br> “盛京?這不像是新官前來吶。” “……知府夫人似乎是盛京人。” 知府后院。 閑來無事正研磨草藥的宋靜樂聽到管家來報的消息,身形微頓,抬眼仔細端詳了管家片刻,找不出一絲虛假之意,腦袋嗡一聲,手指當即提起衣裳小跑了出門。 “夫人夫人,當心身子?!笔膛畟兎磻患埃B忙追在她身后。 宋靜樂眨掉眼中泛起的水光,小跑的腳步未停,鵝黃裙衫落在身后。一路跑到府門外,她平復著略顯粗重的喘息,只見眼前長街空蕩。 身后侍女紛紛停下來,紛紛讓開一條道。 “發(fā)生何事?”劉柏扶住宋靜樂的肩膀,溫聲擔憂道,“小跑過來有沒有不舒服?” 他方才正上值,遠遠瞧見一堆人影,追了出來。 宋靜樂目不斜視地盯著長街盡頭,身后的大侍女見狀細細轉述管家的話。 劉柏聞言側過臉看妻子,眼底浮現幾分心疼:“遂遠來看你了?!?/br> 宋靜樂垂下視線,低低嗯了一聲。 車廂中,阿言只知道宋遂遠一會兒要與長姐相見,不影響他賴在懷中,被隨墨悄悄招手且朝宋遂遠指了指后,才發(fā)覺抱他的人似乎有些怪。阿言下意識順著隨墨的意思跳出懷抱,去撕扯裝食物的油紙袋子。 宋遂遠余光瞥到他們的動靜,不過現下他確實沒有心思管阿言。 活到這個年頭,他居然也滋生了近鄉(xiāng)情怯之意。上回與長姐見面,已是記憶中十八九年前,他竟想象不來長姐如今的模樣。 榮陸府府城不大,即使買零嘴磨了會兒,到知府府衙也沒花多少時間。 隨墨先行下車,聲音清亮地見禮,仍是按照宋府的稱呼:“大小姐安好?!?/br> 隨后馬車簾自外掀開。 宋遂遠抿了下唇,在小白貓懵懂的目光中,矮身緩步下車。 府衙門前不少,宋遂遠的目光只落在了最前面一襲黃裙的女子身上,熟悉的面孔有些陌生,恬淡依然,然而記憶中是平視模樣,現下他只能垂下視線。 “遠兒……”宋靜樂睜大著雙眼,向前一步,長指緊攥克制著沖上頭臉的洶涌熱意。 宋遂遠向來不耐與平輩行禮,此時卻拱手于身前,挺直的背脊微彎,頷首見禮:“有些年頭未見了,長姐?!?/br> 宋靜樂抿了抿唇,手指伸出又收回,似是不敢認:“遠兒已經這般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