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在大力反對，這時，女子們的力量就出來了。

    “女子怎能當官？”

    “事務長是管國庫的銀子，再說，皇上和滿朝文武都同意，你還反對啊？”

    “不，不是這個意思……”

    ……

    “就算是管銀子，也不該是官，商會事務長不應該是官！”

    “丘掌柜，你家小二說商會事務長不該是官，你前幾日還高興商會事務長是五品官，你們也是官員手下，今日你家小二就想讓商會事務長做一個平頭百姓！”

    “沒，我沒這個意思……”

    ……

    “女子怎能做好商會事務長？她們就能掌中饋，也沒多少本事?！?/br>
    “老爺，夫人讓我將賬本這些送來，她聽說老爺覺得掌中饋輕松，便讓你幫她管了?！?/br>
    ……

    男子們被一群女子堵得啞口無言。

    某間隱秘的涼亭內(nèi)。

    長羽公主輕笑：“當日劉婉君扣響公主府大門，說服本宮為報社女編輯撐腰，我便知道，這是個人物。”

    對面，裴懷悲笑而不語。

    長羽公主壓低聲音：“聽聞你在朝上說她宜室宜家，可是有了想法？”

    謹王看了長羽一眼，無奈：“姑姑，我只是為了讓鹿王同意，我對她無意?！?/br>
    像是想到什么，他看著茶杯，眼神有些出神。

    長羽公主沒注意，又道：“還有那世子容昭，是個人物，若是將來你為君，他可為相，輔佐你治理江山。”

    謹王回過神，搖了搖頭，什么也沒說。

    ——她未必愿意。

    長羽公主又說起了其他，裴懷悲與她低聲交流。

    曾經(jīng)公主閉門不出，但如今不同，她嫡親侄子回來了，她是天然站在謹王身后的勢力。

    平靜的表面，一直是暗潮涌動。

    -

    一個女官，還是一位象征意義上的女官，民間議論了幾天，也就放在腦后。

    每日里那么多新鮮事，這件事熱鬧一陣也就不再新鮮。

    反對的人再反對，現(xiàn)在也沒辦法讓皇上收回成命。

    只能等九月，看那新任商會事務長劉婉君大人，到底能不能做好？

    如今三月，正是春回大地，每日里都有許多人在外踏青。

    而容昭則忙成陀螺，準備她最重要的一個產(chǎn)業(yè)。

    御書房。

    永明帝帶著困惑不解開口：“你再詳細說說這生意，你這計劃書過于復雜，朕有好幾處不太明白，阿昭，你給朕解釋一二?！?/br>
    容昭恭敬道：“皇上請說。”

    永明帝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只留兩個最得信任的小黃門在里面伺候，可見這場談話的私密性。

    永明帝遲疑：“你這個生意是……錢莊？”

    容昭搖搖頭，露出笑容：“不，這叫銀行，大雁銀行?！?/br>
    她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旁邊就擺著點心，她身體稍稍放松，讓自己保持一個舒服的狀態(tài)，好方便長時間忽悠……

    啊不，是闡述概念，以及尋找天使投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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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昭昭：皇上，私庫準備好了嗎？

    永明帝：……

    第106章 海貿(mào)

    永明帝皺眉：“大雁銀行？可朕見上面所謂的業(yè)務， 都與錢莊仿佛?！?/br>
    頓了頓，他補充：“若是錢莊，未嘗不可?！?/br>
    時下錢莊都屬于極大世家， 比如容昭兌換銀票時，就會去永業(yè)錢莊，這錢莊屬于京城世家，鄧家。

    也就是鄧嫦南的母家。

    錢莊都在大世家手上， 一般人是不敢插手的。

    畢竟， 錢莊是他們存錢的地方，將銀兩換成他們的銀票， 需要時，再去將銀票兌換成銀兩。

    涉及銀兩，沒有本事絕對做不了。

    ——而兌換銀票時，也需要給錢莊交錢， 類似于保存費。

    錢莊也不能白白幫你們管錢??？

    用得著銀票的都不是尋常人， 錢莊一般也不敢賴掉他們的錢， 作用也就是幫忙保管銀子。

    這幾年他們也有放貸業(yè)務， 不過，那利息算是高利貸。

    大雁朝的錢莊和容昭記憶中歷史上的錢莊不一樣，由于錢莊并不是特別賺錢， 放貸也不多，所以，他們還附帶一項產(chǎn)業(yè)——當鋪。

    容昭如果要辦錢莊，永明帝倒是不反對。

    借此發(fā)行銀票，將錢存在自己這里， 不是什么壞事。

    然而，容昭再次搖頭， 強調(diào)：“銀行是銀行，錢莊是錢莊，皇上可看到我計劃書上面的幾個業(yè)務？”

    她翻開計劃書的其中幾頁，給永明帝看，同時解釋：“這是銀行的業(yè)務，存款一條與錢莊仿佛，只是，錢莊在里面兌換銀票，需要給錢莊抽取保管費。”

    “但銀行不同，錢放在銀行里面，拿走存款單，根據(jù)存款數(shù)量，每日可得一點利息，若是存定期，則利息更高。”

    永明帝皺眉：“銀行保管銀子，卻給放銀子的人利息？”

    容昭微笑點頭：“他們的錢放在我們這里，我們拿去用了，相當于借他們的錢，怎么能不給利息？不給利息，他們又怎么肯把錢給我們？”

    永明帝依舊眉頭緊鎖，死死盯著她：“你這般倒是能撈到許多錢，可他們只是在銀行這里存錢，隨時可以取走，銀行若是用了，怎么還給他們？”

    這是永明帝不能理解的。

    用利息讓人將錢存進來，但等對方取走的時候，就需要給他們比存進來更多的錢！

    容昭溫和一笑，淡淡道：“他們不可能所有人一起來取走所有錢，而且為了利益，會有人存半年、一年的定期，這些錢就能保證他們半年、一年內(nèi)不會使用。”

    “皇上，你看這一項業(yè)務，貸款，銀行也放貸，將別人存著的錢放貸出去，貸款利息高于存款利息，一進一出，就是銀行的收入。”

    永明帝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問：“銀行指著放貸和存款利息差異掙錢？”

    容昭再次搖頭。

    她將計劃書翻開又一頁，笑道：“銀行也有自己的商業(yè)部門，臣愿將其稱為‘交易市’。”

    永明帝越發(fā)困惑。

    “交易市是銀行提供的一個地方，用以大宗貨物交易，平穩(wěn)價格。比如近日京城缺糧，每日都有行商運糧進來，他們的糧食在京城找好大買家，賣給他們之后，又全部買成他們想從京城買走的大宗貨物，運到另一個地方，每一程不走空，商隊才有賺?！比菡呀o永明帝耐心解釋。

    永明帝點點頭，示意她繼續(xù)。

    他沒有太了解經(jīng)商之事，但他能聽懂容昭的解釋。

    況且近日糧草，許多都是被戶部買走，前段時間缺錢時，徐尚書天天都要叨叨糧草難買，以及價格昂貴等。

    容昭繼續(xù)：“交易市就是他們可以直接掛單買賣大宗貨物的地方，運來貨物之后，直接掛上交易市，其他行商、本地商可在交易市直接買走，他們于交易市清空貨物，又在交易市直接與人買走需要的貨物，交易市從賣家處抽走極低抽成?！?/br>
    “若有需要的其他貨物，或是其他大筆買賣，他們還可在交易市商談，定立銀行契書，由銀行擔保。若是有一方違約，另一方也能按照契書，從銀行收走違約方抵押的保證金，銀行為他們合作擔保，他們按照比例，給銀行抽取傭金?！?/br>
    這時代，人出個遠門就難知生死，所以行商們交易都很謹慎，大多都是帶著貨物直接買賣、交易。

    這樣一來，難免不便，且因為貨物損傷，可能低價出售，或者只能買到高價貨物。

    若能提前協(xié)商，且不擔心對方違約，都按時按地點交易，不僅更方便，還更容易賺錢，減少貨物損失與不確定性。

    至于交易地點，銀行遍布大雁朝各州，交易市就遍布各州。

    豈是一個方便了得？

    永明帝聽得入神，眉頭緊鎖。

    容昭喝了口茶水，繼續(xù)：“京城是大雁朝的國都，各州又有各州的特色，這交易市，一定可行，尤其是在港口城市，臣斷言，最大的交易市將在交州?！?/br>
    “交易市和銀行為一體，相輔相成，行商大宗貨物都在交易市交易，他們還會帶銀兩在身上嗎？無論存在銀行，隨時充作保證金，還是隨時支取，用以在銀行的交易所購買貨物，他們都會將錢放在銀行?！?/br>
    “在交易市壓了多少錢、放了多少保證金，銀行就能有多少可支配的錢，只要源源不斷，留夠儲備金，就不擔心銀行續(xù)不上。”

    永明帝似乎明白，又似乎還不太明白，眉頭皺得更緊。

    容昭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而后笑道：“皇上，你就將銀行的錢看成一杯茶，而杯底有一個缺口，茶水會一直流出去，但只要上面一直倒茶，這杯茶就一直都在?！?/br>
    永明帝眉頭松開，他明白了。

    他點了點頭：“所以，銀行每日大筆銀錢進入，也有大筆銀錢支出，但只要足夠活泛，有很大一部分錢是不變的，這就是能動用的錢？”

    容昭笑著點頭，又搖搖頭。

    永明帝不解。

    容昭道：“但這還遠遠不夠，這一筆永遠都在銀行的錢，它始終不是真正屬于銀行，而是屬于百姓。存款、貸款利息的差額、交易市的傭金，雖有盈利，但臣覺得還不夠?！?/br>
    “那這么做的意義？”永明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