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債上億,滿朝文武跪求我別死 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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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跟著容昭許久,從她在京中嶄露頭角開始,他便一直隨她出入各種地方,隨她一步步走到現在。 可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容昭眼中看到如此可怕的情緒,剝去了那層笑語盈盈的外衣,她的眼神如刀,似乎要將什么人千刀萬剮般。 結合之前的對話—— 那人是裴欽。 無名有些疑惑,他一向聰慧,但此時沒能理解容昭的情緒,他聲音帶著試探:“你在生氣?” 很容易這般聯想,他提到裴欽“圖謀不軌”,容昭便這般反應,那多半是生氣。 容昭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隨口道:“是呀,生氣,我為男兒,他對我圖謀不軌,如何能不生氣?” 無名聞言,莫名半喜半憂,心口有些不適。 也對,任何男子都不會想要別的男子喜歡,那是恥辱吧? 他沒理會不適,又道:“所以,這次殺手可能是三位皇子當中的任何一個?” 容昭眼神深不見底:“那不重要,我只要知道三位皇子都對我有殺機就行?!?/br> 無名沉默片刻,沒說話。 容昭緩緩吐出一口氣,將胸口郁氣吐出,聲音輕輕:“不去淮州了,回京城,我有要事要辦?!?/br> 無名一臉詫異。 容昭蒼白的唇輕啟:“我要回去見三位皇子?!?/br> 三皇子剛剛拉攏她失敗,正是對她不喜之時;五皇子看穿她的身份,相當于手握安慶王九族性命;二皇子似乎沒有交集,卻極有可能是派出殺手之人。 三位皇子如今都是她的難關。 而她作為一個異姓王之子,階級地位比他們低,天生受制于人。 所以,分店之事并非當務之急,眼下她得回去見他們。 無名越發(fā)詫異,一雙好看的眼睛在黑夜中,專注地盯著容昭,火苗在眼中跳躍,帶著疑惑,“你要做什么?質問他們?” “不,”容昭緩緩開口:“我要與他們合作?!?/br> 無名:“為什么?他們中有人要殺你?!?/br> 容昭看向他,看著那張好看的臉。 在打斗中,無名額前碎發(fā)早就擋不住眉眼,一張棱角分明卻又精致好看的臉完全暴露,此時眉頭緊鎖,卻不損分毫俊秀。 容昭看著他的眼睛,鳳眼中滿是深沉,聲音沙?。骸盁o名,我如今地位不如他們,又不能將派出殺手的背后之人一殺了事,生殺大權甚至都在裴家人手上,我能硬氣什么?” “這便是階級,裴家是皇族,是掌控天下的人,我一日未能撬動階級,就一日不能與背后之人硬碰硬?!?/br> 她抿了抿干裂的唇,繼續(xù):“所以,為什么不能合作?既然不能對付他們,那就要讓他們不能對付我。我無需知道是誰殺我,我要做的是——讓他們再也不會、不敢殺我?!?/br> 一定要弄清楚兇手嗎? 她現在能報仇嗎? 不能,既然如此,她只要讓兇手不敢、不會再殺她,便好。 報仇,那是有實力之后的事情。 無名怔在原地。 半晌,他聲音沙?。骸澳隳芘c要你命、你恨之人,冷靜相處?” 他像是想到什么,眼中的情緒濃烈,手指捏著衣服,指尖泛白。 容昭扯了扯嘴角:“為什么不能?我還能對他們笑。無名,實力才能決定話語權,我們如今尚未有囂張的勢力,那便只有一個字——忍?!?/br> “忍?”無名輕輕重復這個字,眼神飄散。 容昭:“今日之笑,未必不是他日之刀,我不知道你剛剛所說‘恨之人’是誰,但你與我一樣,恐怕尚無反擊之力吧?” 無名不言,顯然是默認。 容昭腦袋重新放回膝蓋上,扯了扯嘴角,聲音輕輕:“況且,誰說笑就是好事?三位皇子……三足鼎立,也是一團亂麻,我且在中間游走一二,讓他們斗得更激烈些……也不是不可……” 聲音越來越小。 無名沉浸在思緒中,腦海中反反復復都是容昭那句話——今日之笑,未必不是他日之刀。 無名自認從小聰慧,師父曾說,他肖其父,而他父親是那頂頂聰明之人。 可是,他到底還年輕,心中有壓不住的恨與怒,始終難以面對。 容昭比他年紀還小,卻能一言點醒他。 無名喃喃:“今日之笑,未嘗不是他日之刀……” 深吸一口氣,無名收回思緒,這時他發(fā)現容昭安靜伏在膝蓋上,幾乎沒有動靜。 像是有了不好的預感,無名面色一變,猛地起身,完全不顧身上的傷口,輕輕拉過容昭看她的臉。 ——容昭閉著眼,一臉潮紅。 “容昭,容昭!”無名呼吸急促,眼中滿是焦急。 容昭沒有回答。 無名伸出手摸了下她的腦袋,guntang溫度傳來,無名面露驚駭。 好幾日舟車勞頓、被追殺、受傷、下雪低溫……容昭身體撐不住,發(fā)了熱。 而這無疑是當下最危險的情況。 沒有遲疑,無名立刻將她背了起來,朝著他們樹林外走去。 ——不能再等了。 若是謝洪不能及時趕到,容昭可能會死。 而一想到這個結果,無名手握緊,腳步加快,今夜是雪天,淡淡的月光撒在雪上,再加上無名眼睛好,勉強能看清方向。 他選擇返回馬車。 那里面有容昭從府上大夫們那里弄來的藥,各種藥都有。 無名原本包扎好的傷口再次裂開,鮮血流下,“滴答滴答”落在雪地中。 無名腳步有些踉蹌,卻還是越來越快。 一片片雪花落在容昭頭上,無名臉上,冰冷的溫度似乎能把人身上的溫度帶走,寒風吹過,滴落的鮮血很快就與雪融為一體,只留下一點點紅。 容昭腦袋在無名脖頸,無力垂著,無名時不時偏頭去碰一下容昭的臉。 guntang的溫度讓他害怕,卻又讓他松口氣。 ——他害怕身上之人變得冰冷。 無名不敢想如果容昭死去,他究竟還能不能活下去。 “咯吱咯吱——” 腳踩在雪地上,聲音清晰耳聞。 寒風呼嘯,雪越來越大,雪花紛紛。 那一段距離其實不長,但無名卻覺得像是看不到天亮,通紅的眼眶逐漸濕潤,絕望在蔓延。 那一晚其實沒過去多久,卻漫長如過了整個寒冬。 背上的力量與溫度,支持著他一步步走下去。 茫茫雪地之上,兩個不足二十的少年人,在與死神爭命,一個想活,一個想她活,血染紅了白地。 終究是兩個可憐人,以及兩個承載無數重擔的肩膀。 - 無名不知道踏著寒風與雪走了多久,在走到馬路上,在看到倒在地上馬車時,他只覺得腿似乎都軟了,幾乎站不穩(wěn)。 可實際上卻是他蒼白著臉加速,很快便走到馬車旁。 石頭倒在不遠處,不知死活。 無名也顧不上去看,他此時是憑一股氣撐著,而那股氣是——救容昭。 馬車側翻,無名還是將容昭放了進去,又開始翻找桌子下面藏著的各種藥瓶。 上面貼有名字,無名將兩種藥丸喂給容昭,立刻撕下塊夾層干凈的衣服,將另一個塞緊的小瓶拿出來,倒在手上的布上。 ——這是安慶王府提純的烈酒,能救命。 無名一邊擦著容昭的額頭,一邊點上抽屜拿出的火折子與蠟燭,立在旁邊。 再給容昭喂下幾口清水。 容昭求生意識很強,哪怕高燒,依舊十分配合地吞咽。 無名擦著,容昭始終高熱不退,甚至一路從林中走來,溫度更高。 他的呼吸在變得急促,臉越來越蒼白,額間冒出冷汗,聲音輕輕:“容昭……” 容昭沒有絲毫反應。 無名越發(fā)焦急,想了想,一咬牙,一邊將烈酒繼續(xù)倒在布上,一邊解開她的衣服。 領口剛剛拉開,束胸已現。 無名立刻如遭雷劈,怔在原地。 所以的懷疑都只需要一個火苗,立刻點燃。 就像容昭一下子將五皇子的反常全都分析出來,無名也在一瞬間分析出容昭所有的反常。 怪不得前十七年安慶王府世子不出門。 怪不得她那么著急。 怪不得她身邊人這般少。 ——安慶王世子,竟然是女子! 女扮男裝,一手建立福祿莊、福祿軒與團團的女子,將四大親王、京中青年才俊拿捏在手上的女子! 無名指甲將掌心掐出血,這才清醒過來,來不及多想,當下最要緊的是保住容昭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