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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債上億,滿朝文武跪求我別死 第11節(jié)

    且不說萬眾矚目中,容昭性別暴露怎么辦?

    就說三個月后,安慶王府又怎么拿得出十萬兩白銀?

    那不是十兩,那是十萬兩??!

    這些年安慶王隱匿,王府產(chǎn)業(yè)同樣凋零,根本沒有多少資產(chǎn)。

    兜底?

    又能如何兜底。

    現(xiàn)在四大親王都沒動靜,分明是壓著火,等看他們安慶王府自掘墳?zāi)梗?/br>
    白氏想到門口絡(luò)繹不絕趕來的醫(yī)者,便只覺得頭疼欲裂,心臟宛如被掐住般,擔(dān)驚受怕。

    -

    安慶王府世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短短一日,揚名京城內(nèi)外,消息甚至沿著驛站、大路,傳向京城之外的地方。

    十萬兩白銀!

    這年代一兩銀子就夠京城普通家庭一個月的開銷,鄉(xiāng)下種地的農(nóng)人一畝地全年收成加起來,扣完稅也不過是幾百文。

    這還是朝廷并不苛刻農(nóng)人,才有這樣的情形。

    十萬兩白銀是個什么概念,可想而知。

    也就是四大親王能迅速拿出兩萬兩,以及張長言那個坑爹貨偷偷摸摸挪用家里、東拼西湊能搞出兩萬兩。

    而他們是什么家庭?

    是真正的鐘鳴鼎食之家,是王朝最權(quán)貴的那一撮人。

    兩萬兩不是他們?nèi)抠Y產(chǎn),但真不算少,十萬兩更是令人心驚。

    消息放出不過三天,安慶王府來了許多民間大夫,但凡有幾把刷子,真能給點好建議的,容昭都讓人取一兩至十兩不等的銀兩給他們。

    而那些只是來試一試,毫無助力的赤腳郎中,安慶王府也十分客氣,雖沒有錢拿,但茶水、點心什么的,也都能用些。

    他們不僅能和其他大夫們交流幾句,增進(jìn)醫(yī)術(shù),還能帶著幾塊點心離開。

    因此,安慶王府世子的名聲是越來越好。

    當(dāng)然,也有些人不以為意。

    “他這樣花錢如流水,要不了多久就會自掘墳?zāi)?!”這是京城某位權(quán)貴之言。

    “誰讓世子仁孝呢?他可是放出消息三個月會還錢,我且等著這位名聲極好的世子兌現(xiàn)承諾?!睒s親王不咸不淡。

    一些權(quán)貴聽到這話,忍不住搖了搖頭。

    安慶王府世子到底還是太年輕了,一口氣得罪四大親王,現(xiàn)在他們不敢動這位容世子,三個月后呢?

    恐怕屆時便是容世子名譽(yù)掃地之日。

    而百姓不管這些。

    各種各樣水平的大夫從各個地方匯往安慶王府,絡(luò)繹不絕,安慶王府門口時常擠滿好奇的人。

    京中權(quán)貴們的注意力也就很難移開。

    安慶王府、安慶王世子,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京中熱門話題。

    王府內(nèi)。

    謝洪愁眉苦臉:“世子,來的這些人中有用的大夫很少,大多數(shù)大夫醫(yī)術(shù)很差,都是來湊個熱鬧?!?/br>
    石頭重重點頭:“是呀,這幾日王爺身體好了很多,世子,告示可以撤下嗎?”

    容昭搖頭。

    謝洪臉一下子就垮了,“世子,王爺今日又發(fā)脾氣了?!?/br>
    容昭當(dāng)然知道,那老頭摔杯子的聲音他在東院都能聽到。

    ——不過那不重要。

    容昭突然問:“那些道士都留下了吧?”

    石頭一怔,還是老實回答:“聽世子吩咐,全都留下了?!?/br>
    聽到這話,謝洪更加頭疼,“道士害得前朝滅國,當(dāng)今不喜煉丹術(shù),都是些騙人手段,只會傷害身體,世子你可莫要胡來?!?/br>
    世子莫不是要轉(zhuǎn)信道?那可就是大錯特錯!

    容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不答。

    安慶王身體越來越好,懸賞的這些大夫確實起了一點作用。

    但她搞這么大陣仗,除了揚名與“解除警報”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她需要人才。

    前朝覆滅原因很多,有財政不豐,經(jīng)濟(jì)不行,還有前朝皇室癡迷煉丹,將國家搞得烏煙瘴氣。

    在前朝,醫(yī)生不單單是大夫,還有……煉丹師,道士。

    皇家癡迷煉丹,前朝“煉丹術(shù)”高速發(fā)展,向各個方向延伸,都有不錯進(jìn)展。

    而新朝成立之后,吸取教訓(xùn),很是看不上道士,殺了一批禍國殃民的道士,又將好些道觀毀掉。

    雖沒有對道士趕盡殺絕,但排斥他們的大環(huán)境便讓他們生存不下去。

    這些年過去,京中已幾乎沒有道士。

    在很多人看來,道士是坑蒙拐騙的歪道。

    在容昭看來,一些道士卻是她需要的人才,可以為她摟錢的緊缺人才。

    -

    七日后。

    安慶王府的懸賞已過七日,據(jù)說安慶王身體好了很多,至少暫時死不了。

    那安慶王府世子竟還沒取下告示,依舊張貼著。

    這些天,還有無數(shù)大夫趕來京城,實在是一大奇觀。

    京城外的一輛牛車上。

    一個穿著補(bǔ)疤藍(lán)袍、蓄著一把胡須的老頭支起腦袋,揚聲問道:“小兄弟,還要多久才到京城呀?!?/br>
    趕著牛車的年輕男子半晌才沙啞著聲音回兩個字:“快了?!?/br>
    老頭看著年輕男人側(cè)臉,小聲嘀咕一句:“真是個怪人……”

    這趕車男子看起來年紀(jì)頗輕,但這樣的天氣,穿著厚厚的衣服,圍巾圍住半張臉,又有凌亂的碎發(fā)遮住眼眸,只能隱約看到高挺的鼻梁、犀利的眉眼。

    馬車一路從淮州過來,這男人說過的話統(tǒng)共不超過十個字。

    想著是免費搭車,老頭到底沒說什么,縮了回去。

    旁邊,挨著他的小道童抱怨:“師父,我們?yōu)槭裁匆哌@么遠(yuǎn)???那什么十萬兩懸賞……聽起來像是假的?!?/br>
    頓了頓,小道童補(bǔ)充:“而且就算真的,師父也只能治個跌打損傷,醫(yī)術(shù)不頂用啊?!?/br>
    老頭瞪他一眼:“你懂什么?”

    他揉了揉咕咕直叫的肚皮,念叨:“在淮州我們都要餓死了,還是得找個地方謀生路,我可是聽人說,只要能幫上忙,就能得到安慶王世子的一二兩銀子?!?/br>
    對那些有本事的人來說一二兩不算什么,但對于老頭和道童而言,又能活好幾個月。

    老頭想得很好,但道童不太看好:“萬一咱幫不上什么忙,或者聽到咱們是道士便不搭理我們呢?”

    老頭:“……”

    他吹胡子瞪眼:“胡說八道!”

    小道童縮了縮脖子。

    片刻后,老頭又自我安慰般道:“聽說安慶王世子良善好客,沒有將人打出去的,門房一口鍋爐每日燒著,糕點、茶水不斷,就算不給咱銀兩,也能混幾天飯吃,找一找出路?!?/br>
    小道童小心翼翼開口:“京城最打擊道士,當(dāng)年師祖就是從京城被趕出去的……咱們真的能在京城找到飯吃嗎?據(jù)說,京城道觀都沒有了。師父,我們應(yīng)該早點改行的,起早貪黑,學(xué)那些……”

    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小道童在師父的瞪眼中,閉上了嘴。

    老頭其實也很擔(dān)憂,但京城是他的希望。

    學(xué)一身不管飽的“道術(shù)”,他總惦記著發(fā)揮作用,至少——像小時候一樣,有口飯吃。

    老頭:“總要去看看的?!?/br>
    說完,老頭便梗著脖子,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只身體隨著牛車搖晃。

    小道童到底心疼師父一大把年紀(jì),不再說什么,只內(nèi)心隱隱絕望。

    師父不愿去想如果京城沒有出路怎么辦……

    因為,他們連回去淮州的路費都沒有,淮州他們的住所被換了度牒,他們走到這里是破釜沉舟,沒有歸路。

    如果不是遇到一個正巧上京的年輕“車夫”,不收他們車費,偶爾還分給他們干糧,兩人是不可能活著來到京城。

    小道童長長嘆口氣。

    又行了一天,他們終于到達(dá)京城。

    那小哥面冷,一路上不搭理他們,卻在進(jìn)京后沒立刻甩下他們,繼續(xù)將他們拉到安慶王府門口。

    小童看著前方,驚訝地張大嘴巴:“好多人……”

    老頭也驚呆了,豪華氣派的王府外面人山人海,馬車、牛車無數(shù),還有不少衣衫華貴之人也只是站在門外。

    “這……都是因為賞銀而來?”老頭巍巍顫顫從牛車下來,面露震驚,下意識扭頭看向趕車男子,卻在對方那從來毫無情緒的眼中看到驚訝。

    遠(yuǎn)遠(yuǎn)的,他們聽到討論聲——

    “你怎得這般用藥?”

    “這樣有什么不對,我一直開這幾味藥?!?/br>
    “呸,庸醫(yī),你這是害人性命!這藥根本不對癥?!?/br>
    “我也覺這藥方不對,應(yīng)當(dāng)換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