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春風 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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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關若飛立馬投降,轉而又?問?,“那?你說爹爹動手了沒有?” 關若棠死死閉上?嘴。 “吱呀”一聲,門從里面推開。 關山走出來,望定關若棠:“去見他最后一面吧?!?/br> 關若棠身形晃了晃,關若飛下意識想?去扶她,她挺住了,一步步走進去。 她的身體像是被冰石充斥,又?冷又?硬,可?房內并沒有她想?象中的慘狀,阮小云如常一樣臥在床上?,只是沒有像平時那?樣逗她說話,他眉頭微皺,一臉困惑。 “你、你沒死?”關若棠呆呆問?。 “你爹說,他有個好女兒,已經給他報過仇了,所以他這一刀便不捅了。” “可?可?可?爹讓我來見你最后一面……” 阮小云嘆息:“確實是最后一面。小棠兒,那?位太子殿下不知道發(fā)什么瘋,要我去接掌得意樓,從此之后我要改頭換面,世?上?再?無蝴蝶仙了?!?/br> 關若棠怔了一下,然?后撲上?去就把阮小云一頓猛捶。 “你混蛋你無恥你王八蛋!” 阮小云一面咳,一面笑。 小棠兒,罵人的本事還是須得再?精進一些?才是。 院外,關山父子倆向外走。 關若飛忍不住問?:“就這么饒過他了?” “飛兒,你meimei終究要嫁人,你我皆護不了她一世??!标P山的語氣沉靜而平淡,仿佛說來只是平常,“現(xiàn)?在有人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保護她,那?么便是再?刺我一記也無妨?!?/br> 關若飛怔在原地好一會兒,看著父親杵著拐杖的背影,意外發(fā)現(xiàn)?父親頭上?已經有了白發(fā)。 他快步趕上?,道:“爹,您幾時回北疆?我跟您一道吧?!?/br> 關山站住,幾乎懷疑自己聽岔了。 從小到?大,關若飛聽到?“北疆”兩?個字就溜得比誰都快,即便被拎去了北疆,也會想?方設法逃回來。 “我看唐久安是不會回去了,殿下這邊不可?能放人,咱們未來的太子妃,更未來的皇后娘娘,總不能再?去邊關領兵打仗不是?您身邊總需要一個得力的人。” 關山眼神微微震動。 “不過我要是去了,一年到?尾的休沐能不能攢一起給我放了?我跟您不一樣,可?不能一年到?頭都在北疆蹲著。還有,我得帶個廚子過去,北疆的菜真的不行?,天天吃大馕,真的要吃吐……” “……”關山抬起拐杖,“……滾?!?/br> * 大戰(zhàn)之時,薛小娥先是用自家?的酒去犒軍,后來又?捐出酒給守城軍士們做燃火箭,倉中酒全部?告罄。 偏生嘗過酒的人對她的酒念念不忘,知道她捐酒的人也感念她的慷慨恩義,一時求購者如云,直把薛小娥忙得腳不沾地。 往日薛小娥的鋪子夜里都開著,但這日日頭剛偏西,薛小娥便要關門。 外面排隊的客人不滿:“薛大娘你錢不賺啦?” 薛小娥一面賠不是,一面道:“先不賺啦,今天女兒要回來吃飯?!?/br> 客人們頓時道:“快去快去,莫讓唐將軍餓著?!?/br> “多做些?好吃的,唐將軍太辛苦了?!?/br> “我這兒有才買的燒雞,新鮮熱乎!” “我這兒自己釣的魚,還活蹦亂跳呢?!?/br> “我有自己炒的瓜子!” 薛小娥待要推辭,很快就被熱情的人們淹沒,于是回家?的時候,她兩?只手都拎得滿滿的。 桌上?的菜肴卻擺得比她手里還要滿。 唐久安和陸平正在埋頭鉆研一壇酒,酒是剛從地下挖出來的,壇子外的泥土還十分新鮮。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薛小娥大吼,“誰讓你們動這壇酒的?!” 唐久安笑道:“娘,埋了這么久,也該拿出來喝了。萬一再?來一次圍城,這酒還不知道便宜誰呢?!?/br> “呸呸呸烏鴉嘴!” 薛小娥罵歸罵,手上?已經接過酒壇子,給三人斟滿。 這是薛小娥很早很早就埋在院中大樹下的,為唐久安出嫁準備的女兒紅。 酒是陳釀,菜是佳肴,薛小娥一嘗就知道,是三元樓的。 飯罷,陸平收拾碗筷,唐久安殷勤地要給薛小娥捏肩。 薛小娥道:“罷了,給你捏上?兩?下,骨頭都要散架。說吧,打算幾時走?” 唐久安和陸平雙雙頓住,陸平丟給唐久安一個“好生保重”的眼神,端著盤子迅速溜了。 唐久安囁嚅:“娘你……怎么知道的?” “你連三元樓的席面都叫來了,還能有好事?”薛小娥白她一眼,“走了也好,太子妃是不好當?的,皇后更不好當?,咱們沒那?命。你那?死鬼父親只納一個我就受不了,你又?怎么受得了將來的三宮六院?” “……”唐久安沒說話,她其實還沒想?那?么遠,她試探著問?,“那?我……過兩?日去北疆了?” “去吧?!毖π《鹂粗p聲道,“我從前不想?你上?戰(zhàn)場,是怕你出事,可?那?回我看你的在城頭上?保下了一座城的人……若是北疆的百姓也需要你的保護,那?我……我不攔著你?!?/br> 唐久安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確認自己真沒聽錯,她一把把薛小娥抱進懷里。 “北狄已經議和,我去只是以防萬一,未必真有戰(zhàn)事,就算有,我也一樣把他們打趴下,娘放心?!?/br> 薛小娥給她抱得呼吸不暢,罵罵咧咧推開,問?道:“殿下可?知道?” “……”唐久安,“還不知道?!?/br> 薛小娥道:“殿下怕是不會肯?!?/br> 唐久安:“那?就先斬后奏?!?/br> 薛小娥翻出一個巨大的白眼:“這是造孽。” * 戰(zhàn)后宮城的守衛(wèi)尤其森嚴,宮門口一律架起拒馬障,羽林衛(wèi)持槍負箭,通宵值守。 宵禁之下,別說有人會到?宮門,就連大街上?也只有巡邏的羽林衛(wèi)。 在這種情況下唐久安的出現(xiàn)?就格外顯眼,還沒到?宮門口,羽林衛(wèi)就認出了她,一面齊聲喚呼“唐將軍”,一面已經去開宮門。 “……”唐久安身上?監(jiān)國太子的玉牌完全沒有機會動用,宮門就已經向她敞開了。 這個時辰姜璽還沒有睡,兀自在和滿桌奏折作戰(zhàn),一臉的苦大仇深。 但抬頭看見進來的人,他的眼睛立即生出光彩,疲倦之色一掃而空,扔了朱筆就起身:“唐久安!” 唐久安晃晃手里的酒壇,里頭還有半壇子酒:“臣來給殿下解乏?!?/br> “要解乏,有唐卿足矣?!苯t隔著桌子探過身,半趴著深嗅一口,“唔,這女兒紅怕有幾十年吧?你從哪兒挖來這樣的好酒?” 唐久安左右看了看,也沒有杯子,就拿茶盞當?酒盞,她手穩(wěn),酒水呈一線,涓滴未酒。 姜璽笑瞇瞇的,臉上?有不自覺的笑意。唐久安做什么事情都是這么利落這么漂亮。 唐久安這次是有備而來,不單帶了酒,還帶了下酒菜。 姜璽對著她向來有說不完的話,絮絮叨叨念了一大堆,唐久安一直都是現(xiàn)?帶微笑,看著他的眼神有一種難得的溫柔。 “唐久安,”姜璽忽然?警覺起來,“你是不是打算去北疆?” “……?!”唐久安懷疑自己臉上?可?能寫了字,怎么誰都能看清她在打什么主意?“你讓人盯著我?” “瞎說什么,我現(xiàn)?在哪里有這個功夫?再?說真讓人盯你能不發(fā)現(xiàn)??” 姜璽拈著酒盞,看著唐久安,“舅舅今天入宮來見我了?!?/br> “大都護說了讓我回北疆?” 若如此,唐久安打算連夜就走。 “現(xiàn)?在全天下誰不知道我想?娶你,舅舅怎么可?能讓未來太子妃去鎮(zhèn)守北疆?” 姜璽說著聲音低沉了些?,“舅舅老了,又?受了傷,北疆后繼無人,我知道你看見了就會走?!?/br> 唐久安端起酒盞,喝了一口,有些?沉默。 “我是大都護帶出來的,知遇教導之恩,不能不報。再?者……”唐久安迎著姜璽的目光,目光疏朗清澈,“我打了這么多年的仗,每一場仗在我眼里都只是升官發(fā)財?shù)幕I碼,這一次守京城,才明白我為什么要打仗。” 護一座城。 保一國民。 她當?了十多年的戰(zhàn)士,近日才明白自己為何而戰(zhàn)。 “殿下,我喜歡你,可?能除了你,以后也不會再?喜歡上?別的人。但太子妃我怕是當?不來,皇后就更別提了?!?/br> 唐久安滿飲一杯,擱下之后,重新斟滿,再?給姜璽斟上?,雙手捧著酒盞。 “殿下,這酒是我娘埋在槐樹下的女兒紅,據(jù)說是江浙一帶的風俗,家?中生了女兒,就會為她埋下一壇酒,到?出嫁之時才開啟。今天咱們就以此酒——” “你說什么?!” 姜璽大驚而起,險些?撞翻酒盞,手忙腳亂穩(wěn)住,繼而大怒,“唐久安,你怎么不早說?!” 一面說,一面奪了唐久安手里的酒,“這種酒怎么能這樣喝?!” 然?后扯著嗓子,朝外一連串地大喊:“來人,傳尚禮監(jiān)!司天監(jiān)!禮部?!司珍局!尚食局!太常寺!” * 片刻后,東宮寢殿。 寢殿布置一新,床上?被翻紅浪,繡著鴛鴦成雙,龍鳳花燭燒得正旺,映得壁上?泥金紅漆的大紅喜字閃閃發(fā)亮。 唐久安被宮人圍擁著,像是被人潮淹沒,待七手八腳的人潮退去,唐久安身上?已經穿上?了大紅喜服,頭戴珠冠,抿一抿,嘴上?甜甜的,還給涂上?了胭脂。 “姜璽!”唐久安朝外喊,“你發(fā)什么瘋?” “別急別急,等一等,吉時還未到?!”姜璽在外扯著嗓子應。 吉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