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春風 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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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若飛的臉頓時漲成了一張豬肝。 姜璽生平頭一次對關若飛的這場暗戀生出一點?感同身受, 正打算幫關若飛挽回一下,就見文德言滿面?喜色過來拉住唐久安的手?:“栗子你在這里! ” 姜璽下意識就想一腳把?這玩意兒踹飛, 勉強才想起此人是個著名的傻子。 關若飛則一見姜璽變臉就知道不對,趕忙過來拉開文德言:“言哥,言哥,我?guī)闳ベI糖葫蘆可好?” “糖葫蘆?” 關若飛沒少在文德言這里下功夫,文德言對他也甚是熟悉,只是歪了歪頭,問唐久安,“我可以吃糖葫蘆嗎?吃完還可以長成大樹嗎?” 唐久安:“可以?!?/br> 文德言歡歡喜喜地同著關若飛去了。 姜璽震驚:“你何時同此人這么熟了?” 唐久安也不知道。 她?就跟文德言當?過一回栗子。 唐久安在京中的事情已經辦得差不多,走之前想上一封奏折,于是去請徐篤之代筆。 在徐家遇見了文夫人一家三口。 文德一見她?便粘得緊緊的,因為栗子們就是要粘在一起,一被分開就哇哇大哭。 文夫人只得麻煩唐久安相伴一程。 文公度雖然看上去古板嚴謹,但也許是比文夫人大許多的緣故,在京中甚有?愛妻之譽,今日就是文公度給文夫人定的首飾做好了,文夫人特意來拿。 “臻兒,”文夫人在樓下喚,“過來替我看看?!?/br> 文臻臻下樓之前,飛快地看了姜璽一眼,像是怕被灼傷眼睛似的,收回視線,低頭下樓。 姜璽全然沒注意到,只瞧著唐久安:“什么奏折?” 她?來東宮大半年了,也沒見上過一道奏折。 “臣覺得陛下對迦南太好了,好得像是忘記他們已經斷貢五年?!?/br> 唐久安道,“若是北狄人突然跑來納貢,愿意俯首稱臣,臣不覺得他們是真心求和?,只覺得他們另有?陰謀?!?/br> 但這只是她?身為武將的直覺,既無憑亦無據,話便很難講,幾?乎等同于紅口白牙誣陷他人。 姜璽道:“這話別人能說,你說不得。你一開口,便像是帶著私怨,想要報復迦南?!?/br> “徐哥哥也這么說?!碧凭冒驳?,“但臣既想到了,便不能不說出來,這是身為臣子的本份。” “……你還真是沒挨夠罵?!苯t道,“奏折拿來?!?/br> 唐久安掏出來給他。 姜璽看完,皺眉點?評:“文如其人,花里胡哨?!?/br> 唐久安誠懇道:“說真的,徐哥哥不如殿下花哨。” 姜璽重?重?一哼。 唐久安:“殿下花哨得好看?!?/br> “……”姜璽很想板著臉,但表情已然轉怒為喜,只是哼哼了兩聲,道,“你是武將,老是這哥哥那哥哥地掛在嘴上,多不威武。不如叫徐兄,又穩(wěn)重?又體面??!?/br> “殿下說得是,就是臣打小叫慣了,改口有?點?別扭?!?/br> 唐久安道,“反正臣就要走了,也叫不了幾?聲,不威武就不威武吧?!?/br> “……”姜璽低下頭,沒說話,只是將那奏折捏在手?里,道,“這奏折你別上了,我來上。” 頓了頓,他道:“你好歹為官十載,別這么沒眼色,明知道上來就要討罵的事情,以后還是少干些?!?/br> 唐久安愣了一下才明白姜璽的意思。 明白之后,心里面?暖流,酸酸熱熱的。 “殿下,臣想問您一件事?!?/br> “唔,說?!?/br> “臣的父親是不是您派人揍的?” 前兩日文惠娘上了一趟薛家。 口口聲聲求唐久安放過唐永年。 “你父親已然上了年紀,再?者當?初也是你一心去北疆,你回京之后你父親上門求你回家多少次,你難道都?忘了嗎?” 文惠娘哭得淚眼漣漣,“久安,就算你真的半點?父女之情都?不顧,就當?他是不相識的陌生人吧,他一把?老骨頭,你怎么能下這樣?的死手?!” 唐久安起初還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后來才知道,秋獵還沒有?結束,唐永年便被送回了京中,被揍得鼻青臉腫,不敢出來見人,只能在家中稱病。 “什么死手??不就是套麻袋揍了一頓嗎?”姜璽道,“我特意交代過,只揍臉,別傷人,那好歹是你親爹,我有?分寸。” “知道,若真是傷得嚴重?,她?就不是這么個鬧法,怕是抬只棺材上門,鬧著半個京城的人都?知道。” 姜璽摸了摸下巴。 唐久安:“別,文氏瘦瘦小小的,東宮率衛(wèi)一拳下去就能要她?半條命。” 姜璽:“我還沒說?!?/br> 唐久安:“臣猜得到?!?/br> 姜璽的臉忽地有?點?發(fā)紅:“你猜對了?!?/br> 這算不算,心有?靈犀? 雅間內似乎暖了些,兩個人都?覺得有?點?發(fā)熱,并且目光有?幾?分閃爍,不大敢看向?對方。 就在這個時候,樓下有?布谷鳥叫。 這是姜璽和?關若飛很早就在用的暗號,姜璽從小到大不知聽過多少次。 但這一次真的不想聽見。 “殿下不管嗎?”唐久安問。 “管什么?” 唐久安朝窗下抬了抬下巴:“少督護?!?/br> 姜璽:“……” 斥候的耳朵真是可怕。 姜璽走到窗前。 關若飛站在窗下,也不敢出聲,瘋狂招手?要他下去。 姜璽還未動,唐久安一手?撐住窗臺,翻身一躍而下。 姜璽覺得她?這動作真是干脆利落,不由?學著她?的樣?子往下跳。 “小言呢?” 唐久安問。 “跑了!”關若飛臉色難看得快要哭出來,“我就買個糖葫蘆的功夫,他一轉眼就不見了!” 關若飛根本不敢讓文臻臻知道——真找不回來,文臻臻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斥候乃是尋蹤追跡的行家,唐久安曾經有?千里追蹤一名背逃細作的功績,所?以關若飛第一時間不是去大理寺或京兆府喊人,而是回到銀樓。 關若飛是對的,唐久安很快找到了文德言。 在一條小巷盡頭,文德言被捆住了手?腳,堵上了嘴,幾?名迦南人把?他的發(fā)冠玉帶全扯了下來,又看上了他一身衣料,開始準備脫文德言的衣裳。 文德言驚恐掙扎,為首的男人揚手?便要揍人。 日光下只見寒光一閃,他的手?腕一陣劇痛,一把?匕首釘在了他的手?腕上。 男人慘叫。 巷口處,姜久安三人的身影顯現(xiàn)。 同伴們拔出彎刀,向?著三人砍來。 唐久安踹飛最當?中那個,其它的根本沒有?管。 這些迦南人并不是什么好手?,頂多是流氓混混,還不夠她?身后那兩位王孫練拳的。 文德言嘴角破裂,臉上腫起好大一塊,吃了不少苦頭,眼神中滿是驚恐,被解救之后拼命掙扎,口中亂嚷。 “別打我,別打我,求求你別打我!我聽話,我什么都?聽!別打了!爹,別打了!” 他掙扎得太厲害,唐久安一時竟然控制不住。 姜璽收拾完那幾?個迦南混混,一記手?刀切在文德言后頸。 文德言軟軟倒下。 “文大人會打他嗎?”唐久安問。并且文公度斯斯文文的,不像是這樣?的人。 “傻子的胡話而已?!标P若飛對關家的情形最為了解,“你看他這一身的穿戴就知道了,文家很是寶貝這個兒子?!?/br> 跟著關若飛就發(fā)愁,好端端的文家寶貝跟他出來買糖葫蘆,變成這樣?交回去,這可怎么是好? * 文德言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一間茶樓,面?前全是好吃的點?心,他最愛的冰糖葫蘆一顆一顆盛在盒子里。 文德言歡呼一聲,撲向?桌面?。 姜璽道:“原來當?個傻子也挺好,有?什么不高興的,睡一覺就全忘了?!?/br> 關若飛喃喃:“是啊,還可以天天待在文家,看見臻臻?!?/br> “……”姜璽,“那你下輩子投胎當?文臻臻的傻哥哥。” 門從外面?叩響,徐篤之進?來。 姜璽命人將那幾?個迦南人送進?了京兆府,徐篤之是過來回話的。 “稟殿下,查清楚了。” 那幾?人是和?商隊一起進?的城,但并非商人,只因有?一點?耍刀劍的功夫,被商隊聘作護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