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春風(fēng)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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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玨搖頭:“不,這是給你的?!?/br> 唐久安怔住。 “母后給我留下的東西不多,都在這里了?!苯k道,“你拿去把債還上,得意樓的任務(wù)不要再去接了?!?/br> 先皇后柳氏并非出身望族,她的父親柳長河只是一名小小的工部員外郎。官階雖然不算低,但為官廉潔,在富貴潑天的京城,只能算是勉強(qiáng)過得去。 皇帝與柳皇后在太學(xué)相識,對柳皇后一見傾心,頒金寶金冊,迎立為后。 柳長河幾乎將家產(chǎn)全作為陪嫁,依舊是連宮人都瞧不上的微薄。 好在皇帝對柳皇后用情極深,專房專寵,這才沒有人敢說話。 柳長河成為國丈之后依舊兩袖清風(fēng),貴客豪禮,從未進(jìn)過家門,世人皆贊嘆。 但結(jié)果就是柳皇后去后,柳家迅速沒落,柳長河痛失愛女,不幾年也撒手人寰,留下姜玨一人,于宮中無寵,于宮外無依。 錦匣內(nèi)是姜玨在世間擁有的最后一點(diǎn)東西。 唐久安端詳了片刻,把里面的銀票和地契拿出來放姜玨面前,然后把小錦匣往懷里一塞。 姜玨:“……你這是玩哪門子買櫝還珠?” “這匣子挺好看的,我收下了?!碧凭冒部粗k的眼睛,“殿下的心意,我也收下了?!?/br> 姜玨溫潤的眸子深處微微波動:“……我的心意?” “殿下肯為我傾盡所有,我亦可以為殿下拋頭顱,灑熱血?!碧凭冒驳溃斑@個匣子就是見證?!?/br> 姜玨低下頭,沒說話。 小昭兒:……誰要你的頭顱和熱血?。?! * 趙賀覺得今天肯定是出門不利。 大清早的,他才跟宮女jiejie開了兩句玩笑,太子殿下就從外頭急急而來,抬腳對準(zhǔn)他就是一腳:“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你個廢物,找個人三年都找不見!” 趙賀心說您除了知道人是個女的還有什么線索?就算是大羅金仙他也找不著啊。 但此時姜璽的心情顯然是糟糕到極點(diǎn),趙賀知道自己多說一個字都是錯的,只俯首叩地:“小的無能,小的該死。” 姜璽大吼:“那你怎么還不去死!” 趙賀心頭一凜,險些以為自己真要掉腦袋,然后就聽姜璽用更大的聲音吼道:“唐久安,你怎么還不去死!” 趙賀頓時寬了心。呵,原來罪魁禍?zhǔn)琢碛衅淙恕?/br> 姜璽難得生這么大的氣,沒有一個人敢出聲,一時殿中只剩姜璽的大罵聲。 “唐久安,你個殺千萬的!” “唐久安你個沒良心!” “唐久安你狼心狗肺!” “唐久安你無情無義!” “唐久安你不得好死啊啊啊啊!” …… 罵到后面實(shí)在沒詞了,“唐久安你男盜女娼!好色□□!” 趙賀:“?” 這屬實(shí)是有點(diǎn)亂罵了。 罵人是挺解氣的,但是還不夠。 姜璽覺得胸口還憋著一團(tuán)火,燒得他心干肺焦。 于是趙賀又挨了一腳,姜璽喝命:“備車,去國公府!” * 國公府里,關(guān)若飛腦袋被紗布裹成一顆豬頭,被關(guān)老夫人盯著喝藥。 那藥又苦又濃,關(guān)若飛喝一口就要皺半天臉。 大家都知道關(guān)若飛是故意弄傷自己,但因為是真?zhèn)?,所以只能無奈地把他接回來養(yǎng)傷調(diào)理。 關(guān)老夫人不停數(shù)落他,見他不愛喝藥,便道:“要么你試試唐夫人的針灸?她的針灸推拿都是極好的,我這身老毛病全靠她給我調(diào)理好了。” 關(guān)若飛:“祖母,我是男的。” 關(guān)老夫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就聽下人來報太子殿下駕到。 關(guān)老夫人連忙迎上去。 這哥倆從小時候起,只要在一起,就有說不完的話,老夫人叮囑:“不許淘氣,不許再亂來,知道嗎?”便走開了。 關(guān)若飛只見姜璽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臉色鐵青,眼看是氣得不輕。 “殿下這是怎么了?要辦的事辦得如何了?” 他不提還好,一提姜璽就炸:“你不知道唐久安認(rèn)識三哥?” 關(guān)若飛:“啊是嗎?” 不過一想唐久安在兵部待過,倒也不是不可能。 “你知不知道她跟三哥還很熟?!” “真的?” 這點(diǎn)關(guān)若飛倒著實(shí)沒想到,前太子姜玨人人敬而遠(yuǎn)之,實(shí)在沒人跟他熟。 “三哥!”姜璽深吸一口氣才能說下去,“三哥竟然幫她說話!” 還說她是唯一的朋友! 姜璽只要想起這句話就氣得不行,順手撈起一旁的藥碗,咕咚咕咚一口悶了。 關(guān)若飛瞧他喝完猶面不改色,竟是沒品出味來。 ……孩子氣傻了。 關(guān)若飛想了想:“依我說,殿下也不用惱,三殿下常年在兵部藏書樓,一年到頭都難得出來,咱們把唐久安趕出京城,他也未必知道。朋友歸朋友,你還是他兄弟呢——” “什么話?”姜璽怒視他,“我怎么能騙三哥?你忘了小時候三哥怎么待我們的了?” 在關(guān)山榮升為北疆大都護(hù)之前,關(guān)月在宮里并沒有多受寵,姜璽也只是眾多皇子中的一個,因為母族沒有靠山,時常受人欺負(fù)。 那時候姜玨還是太子,只比他們大三四歲,卻已經(jīng)是端方如玉,每每遇見,都會出手懲戒欺負(fù)他們的。 “那怎么辦?”關(guān)若飛問,“你愿意一直跟著她練箭?” 姜璽冷聲:“那不如讓我去死?!?/br> 關(guān)若飛:“死的時候約上我,一起?!?/br> 室內(nèi)寂靜,兩人相顧無言。 忽然,姜璽的眸光微微閑了一下,摸著下巴:“不能來硬的,我們可以來軟的?” “怎樣?” “讓她自己想走?!?/br> 關(guān)若飛:“……這好像有點(diǎn)難?!?/br> “來,好好想想,她有什么弱點(diǎn)?!?/br> 姜璽說完,整張臉皺了起來,“你這什么茶水,這么苦?” 關(guān)若飛:“……” 好吧,孩子緩過來了。 * 姜璽回宮的時候,就看到唐久安坐在樹下,臉上蓋著一片芭蕉葉,夏日長風(fēng)浩蕩,吹得芭蕉簌簌而動。 皇宮乃世間最尊貴之地,每個人到此無不端莊肅穆。 但唐久安永遠(yuǎn)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再輝煌的宮殿仿佛都是她的北疆大營。 唐久安聽到腳步聲,拿下芭蕉葉,“殿下回來了?開始吧?!?/br> 姜璽沒動:“你跟我三哥怎么認(rèn)識的?” 唐久安把弓箭扔給他:“都在兵部武選司,自然就認(rèn)識了?!?/br> “兵部武選司的人那么多,但只有你留在了藏書樓。” “殿下可能不知道,臣的為人,不管是上司還是同僚都說好?!?/br> 姜璽:“……”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不管如何,還是要多謝你?!?/br> “殿下謝臣什么?” “多謝你沒有像別的人那樣待我三哥?!?/br> 唐久安“哼”了一聲:“那幫人臣早晚要抓過來再揍五十軍棍?!?/br> 姜璽笑道:“好,我和你一起揍!” 他是感覺到自己臉上的笑容有點(diǎn)大,才察覺到自己跑題了。 關(guān)若飛把唐久安的事跡說了個遍,從唐久安上能單挑敵國大將,說到唐久安下能生啃蛇rou,還會用老鼠來練箭術(shù)。 說到最后,關(guān)若飛總結(jié):“她非但不像個女人,她根本就不像個人!” 這種人怎么可能有弱點(diǎn)呢? 姜璽本來憋著一肚子氣,此時倒是越聽越平和了,關(guān)若飛的口才毫不出彩,但唐久安的經(jīng)歷相當(dāng)精彩,姜璽感覺自己在聽人說書。 心情平靜了,腦子也靈光了,姜璽道:“那有什么是她沒做過的,或是不敢做的?” 關(guān)若飛苦思冥想,半日:“好像從來沒見她穿過女裝。” 姜璽一拍大腿:“得了,肯定是這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