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擱下筷子，站起身：“師兄，你?們?慢慢喝，我有點事?情得先離開，實在不好意思了。”

    臨春不顧假意的挽留，還是堅持先走一步。

    她起了個頭，又陸續(xù)有幾人也跟著一起。

    餐館門口，臨春撐起傘，小跑到蔣以聲的身邊。

    他很快收起自己那把傘，躬身鉆進臨春的傘下，十分自然地握住她的手。

    “提前出來?了？”

    “嗯?！?/br>
    “沒關(guān)系嗎？”

    “勇于說不?！?/br>
    兩人都笑了。

    -

    八月底，蔣以言的忌日。

    臨春陪著蔣以聲去了趟墓地。

    他們?在下午四五點才去，蔣以聲不想遇見蔣臻，故意錯開的時間。

    六點多，天還大亮著。

    兩人祭奠完畢，走在陵園去往主路的人行道上。沒有車輛，非常安靜。

    “知道顧伯的事?后我挺生氣的，他不僅害了我媽，也害了我哥，強迫我媽生了我，壞事?做盡?！?/br>
    小時候不懂事?，也沒閱歷，感情單一，不喜歡那就?是恨。

    對于自己的父親，蔣以聲一直覺得是恨的。

    “我哥死了，我媽瘋了一樣?想離開，我看他晚年?凄涼，身邊就?剩下我一個，本來?以為會幸災(zāi)樂禍好好笑話一場?！?/br>
    可是，當(dāng)蔣以聲看見蔣臻一夜白?頭，憔悴潦倒，卻怎么都高興不起來?。

    因為在那一刻，他發(fā)現(xiàn)他和蔣臻一樣?，一無所有。

    “我那時，以為你?拒絕我?！?/br>
    臨春握住了蔣以聲的手。

    掌心貼合，十指相扣。

    “對不起，”她輕聲說，“我那時候…太膽小了?！?/br>
    “我知道，”蔣以聲也明白?，“那時候我也很不成熟，家里出了事?，多少?有點遷怒你??！?/br>
    臨春眼眶有些發(fā)紅，轉(zhuǎn)身面對面停在蔣以聲身前。

    她猶豫許久，最終還是開口：“你?知道嗎？阿姨沒有生病，她知道我是臨春，也知道你?是蔣以聲。在醫(yī)院里的關(guān)心都是真?的，不是把你?當(dāng)成以言哥哥，她可能就?是有點兒無法面對你?，但是這些年?，她一直都很想你?。”

    蔣以聲垂眸笑笑：“或許吧。”

    他握住臨春的手，把人拉進懷里抱?。骸盁o所謂了。”

    當(dāng)初蔣以聲答應(yīng)蔣臻出國，唯一的條件就?是放孟雨柔離開。

    為此他差點弄丟自己最寶貝的東西，相比之下，也不覺得有多虧欠。

    他把臉埋進臨春的頸間：“你?別離開就?好。”

    臨春圈住蔣以聲的腰：“我不會離開?！?/br>
    晚間靜謐，之余蟲鳴。

    夏天的蘋果?略有青澀，唇齒相接，水光瀲滟。

    臨春胸口微微起伏，抿了下嘴唇，和蔣以聲抵住額頭。

    她眨了下眼，能看見那雙漆黑的眸中印著她的影子。

    “記得我第一次見你?嗎？”臨春的手指點在蔣以聲的眼尾，“很漂亮，像狐貍?！?/br>
    蔣以聲還記得那個盛夏，他頂著正午的太陽，在迷宮似的街道里找了許久才找到那家書店。

    有個小姑娘坐在門口，膝上擱著本書。風(fēng)扇搖頭吹了一轉(zhuǎn)，書頁“呼啦啦”地翻。

    邊牧叫了一聲，她醒了過來?。

    【正文?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