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聲音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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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的沉默后,回應(yīng)她的是蔣以聲從喉嚨里嘆出的一聲輕笑。 少年背著初秋的月,給蓬松的發(fā)絲染上一層銀白的冷光。 可他的眼底卻又是熱的,睫毛攏著虛無縹緲的光影,細看是個姑娘。 臨春回過神來。 “不好喝。”蔣以聲笑著說。 對方眉眼彎彎,臉頰帶著病中的緋紅。 臨春只覺得頭頂上“轟”的一聲,像是炸開了一朵蘑菇云。 她在…問什?么? 蔣以聲掏掏口袋,拿出一根真知棒。 三兩下剝了糖紙,含在嘴里低頭打字::【不支持錢物相抵,你還欠我九根糖?!?/br> 臨春:“……” 那倒是把醫(yī)藥費還給她。 【你先?回去吧,我吹會兒風(fēng)?!?/br> 蔣以聲收起手?機,轉(zhuǎn)身看向窗外。 臨春走開兩步,又回頭看了看。 對方正目送她離開,一根糖棍被叼出了些?痞氣。 見?臨春回頭,蔣以聲挑了挑眉。 狹長狐貍眼藏在碎發(fā)下,被軟和的月光一照,看得臨春心頭微跳,趕緊轉(zhuǎn)回身子。 腳步逐漸放快,心臟也慢半拍地躁動起來。 臨春只覺得自己?臉上發(fā)燙,就連眨眼都能感覺到那份不應(yīng)該屬于她的熱度。 剛才這么沒頭沒腦地一通下來,細想壓根也沒幾句對話。 她或許明白蔣以聲為什?么要吹風(fēng),但是又怕自己?理解錯誤。 胡亂搓搓腦袋,卻怎么都搓不走少年的含笑的眼睛。 整整一個小時,心亂了一個小時。 那天的晚自習(xí),直到放學(xué)蔣以聲都沒回來。 桌上的生物課本攤開停在第七十五頁,水筆孤零零地橫放在中間。 教?室吵鬧,不及心跳。 臨春撿起蔣以聲的水筆,扣上筆帽。 再將?卷起來的頁腳撫平,合上書本,放進?桌洞里去。 - 隔天,臨春又起遲了。 昨晚她失眠到半夜,天都快亮了才勉強睡了一小時。 起床時眼球仿佛被刀片生刮,現(xiàn)在頭若千鈞,抱著語文課本跟小雞啄米似的,一下一下,鼻尖直往書里扎。 蔣以聲在邊上看得想笑,拿過她的草稿本寫了話遞過去。 【困了睡會兒,老師來了我喊你?!?/br> 臨春使勁閉了閉眼,再睜著她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qū)е逻@一切的罪魁禍首。 混亂的大腦讓她的情感變得遲鈍,想事情只能想到表面一層。 比如——為什?么蔣以聲精神看起來好多了? 這不公平。 蔣以聲指間握著的筆轉(zhuǎn)了半圈,抬手?用筆帽那頭抵著臨春的腦門,把那顆腦袋推得往后一仰。 脖子斷了。 早自習(xí)的鈴聲打響,趙老師進?來插了個題外話。 九月底的月考在兩天后的周末進?行,考完直接放十一長假,雖然也就三天。 這事兒趙老師提前在私下里和臨春通知過,只是今天被拿出來這么一說,讓她有點兒感慨。 不知不覺一個月就這么過去了,好像開學(xué)都還是昨天的事兒。 新學(xué)期還來了個轉(zhuǎn)校生。 她趴在桌上,歪著頭偷看對方一眼。 少年眼睫低垂,讓她想到昨晚。 心里亂成一團,再飛快地把腦袋埋進?了雙臂之間。 - 臨春沒有在教?室睡覺的習(xí)慣,即便再困再累,趴著沒一會兒就要被驚醒。 蔣以聲看她反反復(fù)復(fù)好幾次,腦袋一抬先?摸臉,看看自己?手?指頭還在,劫后余生般松一口氣。 挺奇怪的。 他伸去右手?,在桌角點了一下:“做噩夢了?” 臨春呼吸略微急促,抬眼看過來,搖了搖頭。 這是她的老毛病,不綁著臨冬睡不著。 畢竟是個小聾子,眼睛一閉上就剩個觸覺能和外界有點聯(lián)系。 不僅如此?,臨春有事沒事還喜歡做失明的噩夢,跟調(diào)節(jié)心態(tài)似的,讓自己?平穩(wěn)的人生多點刺激。 說白了就是害怕,困死了也不敢睡。 這種心態(tài)挺矯情的,她沒好意思說出口。 蔣以聲似乎還有話說,手?指在桌上又是一點。 臨春低著頭,裝沒看見?。 中午放學(xué),黑板沒擦。 臨春去講臺墨跡了有十來分鐘,等到把黑板擦個干干凈凈,走廊上的人群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蔣以聲踩著桌下的橫桿,靠在椅背上看她忙活一通,再跟個兔子似的頭也不回地從前門溜出去。 很認真地在跟他保持距離。 - 臨春中午去了書店,舊書大部分已經(jīng)被修復(fù)完成。 顧伯正在根據(jù)內(nèi)容分類整理,臨春還挺驚訝,沒想到這些?書顧伯都看過。 好奇促使她也拿了一本翻看,純英文的,是六十多年前的老書。 封面已經(jīng)掉色到看不清圖案,但里面的書頁大多保持完好。 臨春把它拿起來時掉落出一張發(fā)黃的紙片,她蹲身撿起來。 兩行試表格,上面有著不同筆記的簽名。 最近的一次是在十年前,而最早的一次,則要追溯到五十多年。 一本可以當爺爺?shù)臅?/br> 臨春把這張紙片拿給顧伯看。 “應(yīng)該是圖書館里的書,”顧伯本是隨口一說,但目光落在書脊上的英文時,話音微頓,又沉了幾分,“你看看吧?!?/br> 臨春張了張嘴,本想拒絕。 但是半道上突然想起蔣以聲曾告訴她背單詞要結(jié)合文章記憶,于是便點了點頭。 顧伯給了她一支筆,臨春在那張借閱卡的下一行寫下自己?的名字。 她把借閱卡舉起來看看,上面橫跨了幾十年的借閱記錄給她一種收束時間線的奇妙感覺。 只可惜她詞匯量有限,書名一共三個單詞,她兩個都認不得。 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書。 幫忙收拾了書架,臨春牽著邊牧一路小跑回家。 大姐今天難得回來,問了臨春昨晚打架的事兒。 臨春沒敢隱瞞,一五一十把事情都告訴了臨夏。 大姐全程擰著眉頭,倒也沒多說什?么。 臨春心里直打鼓,總怕對方誤會了什?么,解釋的話也多了起來。 臨夏一邊刷碗一邊看她比劃,最后嘆了口氣:“你還是離那些?人遠一點。” 臨春手?上一頓,放下雙臂,聽話地點點頭。 “奶茶店開起來有的忙,你以后就別去書店了。租的鋪子離一中近,我看著你也放心點?!?/br> 水流嘩啦啦沖刷著碗碟,臨春盯著一處原地站了會兒,沒有吭聲。 “高?二高?三關(guān)鍵時期,也別亂跑了?!贝蠼惆淹胨⒑?,擰干抹布,“收收心思,好好念書。” - 中午去書店的路上,臨春心情很差。 她其實?很喜歡在書店里的兼職,顧伯對她一直很好。 而且也是因為這里,她才能遇見?蔣以言。 坦然面對自己?的缺陷,知道要看書,還能彈鋼琴。 書店之于小鎮(zhèn),仿佛是一片廢墟中的桃花源,里面所有的一切都和外面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