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亂終棄劍修后他黑化了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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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油條陳鄰也嘗了,又酥又脆很好吃。但徐存湛臉上沒有一點好吃的表情,嚼一口就皺下眉,眼睫也微微垂下。 盡管細(xì)微的表情不盡相同,但兩人都微妙的露出了難以下咽的情緒。 好不容易吃完這桌子的飯,陳鄰揉了揉自己快要僵掉的臉,站起身:“太飽了,我得出去走走,消消食?!?/br> 徐存湛嘴巴機械的嚼著食物,一邊臉頰跟倉鼠似的鼓著。 但聽見陳鄰說話,他還是立刻騰出空來回答:“一起,我要出去買東西?!?/br> 陳鄰點頭:“也好,我們……” 話到一半,突然剎車。 陳鄰猛地轉(zhuǎn)過頭,眼睛瞪得像銅鈴,“你剛剛說什么?” 徐存湛又重復(fù)了一遍:“我說我要出去買東西?!?/br> 陳鄰掏了掏自己耳朵:“你要干什么?” 徐存湛:“陳姑娘耳朵不好的話,就去找個醫(yī)修治一下?!?/br> 陳鄰摸了摸自己耳垂,悻悻:“我這不是,懷疑自己幻聽了嘛?!?/br> “你居然有想買的東西……買東西這個詞和你也太不搭了。” “為何不搭?” “嗯……該怎么說呢……”陳鄰蹙眉苦思,“你看嘛,你平時就是,非??嘈奘康哪欠N畫風(fēng)。平時在外面過夜你連客棧都不住的!不是睡屋頂就是睡大街,飯也不吃游戲也不玩,除了大開殺戒的時候會興奮一點,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副愛誰誰的樣子?!?/br> “就讓人覺得你什么都不在乎嘛!很難想象你有特別想要一樣?xùn)|西或者要去用錢財?shù)玫揭粯訓(xùn)|西之類的情緒。” 徐存湛聽她講完,輕笑出聲。 他偏了偏臉,眉眼小幅度彎起,“真沒想到,我在陳姑娘心里是這么高風(fēng)亮節(jié)的形象?!?/br> 陳鄰:“……” 陳鄰老實回答:“倒也和高風(fēng)亮節(jié)沒什么關(guān)系,我不是在夸你哦?!?/br> 徐存湛給她的感覺就是興奮閾值很高的瘋子。 在不夜城的時候曾經(jīng)有直面他木劍的人稱呼他為‘暮白山的劍瘋子’,剛聽到這個外號時陳鄰就想給取外號的人鼓掌,因為這個綽號真的很貼徐存湛。 即使平時徐存湛一副對什么娛樂活動都不感興趣對任何人都無感的態(tài)度,陳鄰也并不認(rèn)為徐存湛就是一個沒有欲望的人。 相反,她覺得徐存湛還挺重欲的。 只是他的欲望閾值太高,正常人的活動無法滿足他。 比如說陳鄰自己,她只要能回家,能吃到好吃的,和朋友手牽手一起去逛街,窩在mama懷里看會兒新聞聯(lián)播,就會感到幸福和滿足。 但這種程度的情緒價值顯然無法滿足徐存湛——他在殺戮的時候最活躍最興奮,每次徐存湛完成一場殺戮走向陳鄰時,他那雙赤金眼瞳都會格外的柔和。 他望過來的目光,完全柔和懶散得仿佛是在看自己的情人——像是在一個炎熱的午后,剛結(jié)束了泡澡的人躺在木質(zhì)地板上,頭頂有空調(diào),臂彎里躺著他心愛的貓,于是他轉(zhuǎn)過頭去,滿足又睡眼朦朧的望向自己的貓。 每到那種時候,少年身上總有一種欲望被滿足的倦怠與懶散。 徐存湛的滿足需要足夠分量的死亡,鮮血,尸體,去堆積。 所以當(dāng)徐存湛說自己想要買一樣?xùn)|西時,陳鄰以為他可能是想買個劍穗子掛到他那柄光禿禿的木劍上。 陳鄰看徐存湛那柄光禿禿的木劍難受很久了。 她總想著往上面掛點什么東西,串珠,編織物,流蘇墜子;什么都好,就是別再讓那柄平平無奇的木劍繼續(xù)這樣光禿禿下去就行。 結(jié)果徐存湛帶著她到了花鳥行。南詔國的人親近自然,在養(yǎng)動物和培育花草這方面也頗有建樹。 自從跨入花鳥行大門,陳鄰除了最常見的貓科動物和犬科動物之外,甚至還看見了售賣家養(yǎng)青蛙蜈蚣毒蛇蝎子和大象的。 陳鄰能毫無心理障礙的吃下烤蝎子——但要她面不改色的面對活蝎子,這還是有點考驗她了。 那蝎子比她在南方見的老鼠還大?。?! 陳鄰?fù)齑嬲可砗蠖?,緊張的攥緊他衣擺一角,將那片白色粗布捏成皺巴巴一團。 “我說……徐道長……你要養(yǎng)寵物嗎?” “寵物?”徐存湛眉頭一皺,拒絕得很快,“我對那種廢物沒興趣?!?/br> 陳鄰左顧右盼,小心翼翼貼著徐存湛,苦著一張臉,“不養(yǎng)寵物那你來花鳥行干什么?。靠偛粫窍胭I人家的五毒回去做燒烤吧?” 徐存湛:“我想買盆植物?!?/br> 陳鄰:“……昂?” 徐存湛回頭瞥她——陳鄰識趣的不再裝聾,接過話茬,“哦,那你想養(yǎng)個什么樣的植物?不過你這整天風(fēng)餐露宿滿世界亂跑的,養(yǎng)了植物也不好照顧吧?” 徐存湛壓了壓唇角:“這就不需要陳姑娘cao心了。” 陳鄰想了想,指向不遠(yuǎn)處一家花鋪子,“我看那邊門口有掛起來的綠蘿,你要是想養(yǎng)植物的話,不如先養(yǎng)綠蘿試試?” “綠蘿好養(yǎng)活,不挑食,只要按時澆水,不拿出去暴曬,很難死的?!?/br> 徐存湛看了眼陳鄰指的植物,被店家擺在門口,走過去一眼就能看到。 大片大片相鄰的綠蘿,葉片翠綠潤澤。偶有微風(fēng)拂過,葉片相撞發(fā)出清脆的不規(guī)律的聲音。 店主原本在屋里逗狗,看見客人來了,連忙拿著算盤上前,笑瞇瞇道:“兩位客人是買花還是要養(yǎng)花啊?盡管看盡管選,我這的盆栽種子都是特意拿到女媧娘娘面前掛過名字的,保證您買回去就能長得又茂盛又水靈?!?/br> “若要買花,這有玫瑰月季還有茉莉,您瞧這茉莉花開得多好,又香又白……” 陳鄰目光在花盆擁擠的店內(nèi)巡邏一圈,也看到了店主著重推銷的茉莉花。 明明是夏天才開的花,在此刻春寒未消的季節(jié),卻也燦爛盛放著塞滿了一大籮筐。室內(nèi)除去玫瑰濃郁的氣味,剩下的就是茉莉花味兒了。 她蹲在盛滿茉莉花的竹筐面前,伸手去戳弄竹筐邊緣垂下的茉莉。 徐存湛還在挑綠蘿。 雖然店主發(fā)誓這些花種都是女媧娘娘眷顧過的,絕對養(yǎng)不死。但徐存湛對店主發(fā)的毒誓嗤之以鼻,仍舊選擇相信自己的腦子。 他相信自己如果不挑一盆身強體壯耐折騰的綠蘿,那么這盆植物大概率活不過這個月。 徐存湛對自己養(yǎng)活物的耐心十分有自知之明——陳鄰和他待在一起那么久還沒被養(yǎng)死,很大程度上要歸功于她困了會自己睡覺餓了會自己覓食,以及靈偶自身本就好養(yǎng)活。 他正彎腰仔細(xì)辨別那些綠蘿的葉子,查看綠蘿的根部是否健康。 店主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徐存湛轉(zhuǎn)臉抬眼看向店主,店主按捺著興奮向他擠眉弄眼,努嘴往某個方向比劃,低聲,“這位少俠,這節(jié)骨眼上你還看綠蘿呢?男孩子要主動一點,不然人家小姑娘怎么會愿意同你好?” “我看那姑娘蹲在茉莉花的筐子面前好一會兒了,你給她買一束回去,保證她會開心?!?/br> 店主說話時,眉飛色舞,滿臉了然的得意。 徐存湛眼珠轉(zhuǎn)動,視線投向陳鄰——她頭發(fā)還是亂亂的,早上徐存湛一直在和陳鄰說話,轉(zhuǎn)移了她的注意力,結(jié)果她就完全把頭發(fā)的事情給忘記了。 淺發(fā)色好似天生便適合曬在太陽底下。 少女細(xì)長手指托著垂頭下來的茉莉花,那花很小巧,小巧得甜膩,依偎著陳鄰指尖。 她蹲在裝滿花的筐子面前,隔著一段距離,徐存湛微微聳動鼻尖,仿佛嗅到氣味,甜蜜柔軟,被今日的太陽烘烤,如蜂蜜一般流淌出來。 不知道該怪太陽還是怪茉莉。 陳鄰分明沒回頭也沒喊他名字,可徐存湛卻覺得自己心臟又著急的在跑,速度快了,比平時跳得更急切,像困在蛛網(wǎng)上拼命掙扎博求生機的蝴蝶。 原是他心旌搖搖。 * 最后還是買了盆綠蘿,當(dāng)然,錢是陳鄰付的。 之前在有蘇,狐貍們給了陳鄰許多俗世里能用的錢財。只不過出了有蘇,徐存湛那家伙每天都在風(fēng)餐露宿,以至于陳鄰揣著錢都沒處花。 只是在付錢的時候,老板看向他兩的目光很怪——那種眼神好像非常的痛心疾首。 徐存湛抱著綠蘿花盆,陳鄰低頭整理荷包。 兩人走出花鋪子,陳鄰忍不住問徐存湛:“剛剛那個老板和你聊了什么?” 徐存湛回答:“聊綠蘿?!?/br> 陳鄰懷疑:“真的?” 徐存湛:“我有騙陳姑娘的必要嗎?” 陳鄰仔細(xì)一想,又覺得徐存湛這句話似乎說得很對。 “那個老板看我的眼神好奇怪……等等,他是不是看見我蹲在那揪他的茉莉花玩兒了?”陳鄰悚然一驚,睜大眼睛。 徐存湛眨了眨眼,滿臉無辜:“有可能吧。” 陳鄰糾結(jié),手指緊張的卷著自己衣袖袖口,“我就揪了一朵……而且是焉掉的那種……唉,早知道我就自己買一束回來揪了?!?/br> 徐存湛道:“下次再買就行了?!?/br> 兩人結(jié)伴走回客棧,剛進(jìn)大堂,就聽見一疊聲慘叫。 陳鄰抬眼望去,只見沈春歲坐在椅子上,手腳攤開,店小二正拿著藥膏在給他上藥。 每上一點,他就哎喲哎喲的慘叫一聲。 昭昭端著一盤瓜子在他旁邊磕。沈春歲每慘叫一聲,她就露出一次鄙視的表情。 陳鄰茫然:“這是怎么了?” 昭昭嗑著瓜子,撇了撇嘴,“他睡大街上,被搶了錢袋,追上去找小偷理論,結(jié)果被人家地頭蛇打了一頓。” “怎么有人會傻到睡在大街上?真是蠢貨……存湛你回來啦?要嗑瓜子嗎?” 徐存湛把自己懷里的綠蘿往桌上一放,招呼店小二,“jiejie,能煩請你幫我找個澆花壺來嗎?” 剛好沈春歲也上完藥了。 店小二把自己手里的藥瓶一擱,捋下袖子:“我記得后廚有,這就去給你找?!?/br> 被無視了,昭昭習(xí)以為常,曲起胳膊撞了撞陳鄰,“喏,瓜子要不要?” 陳鄰:“什么味道呀?我不愛吃五香的。” 昭昭:“難怪你不長rou,像你這么挑食的幼崽,在我們涂山是長不成大狐貍的——不過這盤是焦糖味?!?/br> 陳鄰放心了,抓了把瓜子在手心慢慢剝。 沈春歲捂著自己臉上的淤青,苦著臉:“我又不是自愿睡大街的……等等?!?/br> “你昨天晚上睡在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