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亂終棄劍修后他黑化了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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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鄰自己扶著樹緩了一會兒l,腿不軟了,但是胃里還是有點(diǎn)不舒服,想吐。她此刻只慶幸幸好自己坐飛劍之前沒有吃東西,不然高空嘔吐物也太不道德了。 “我好了,走……” 她的話沒有說完,一抬頭就看見徐存湛站到自己面前,垂著眼滿臉不高興的看著自己。 他站得近,一雙金燦燦眼瞳在暮色中格外顯眼,個子又高,陳鄰要和他對視,就不得不仰起臉看他。 陳鄰:“……走了,進(jìn)城?!?/br> 徐存湛不動。 陳鄰?fù)筮呑?,徐存湛也往左邊挪,堵著陳鄰去路?/br> 陳鄰原本還在生氣,被他這樣堵著路,一下子給氣笑了:“徐道長,你不進(jìn)城嗎?” 徐存湛兩手摁住陳鄰的臉,掌心惡劣的往中間擠,把少女柔軟的臉頰rou擠得發(fā)熱,才慢吞吞開口:“我飛劍御得很穩(wěn),所以你到底在生什么氣?”! 第45章 怕什么 徐存湛問得直接,那張臉上有明顯的疑惑。 陳鄰被他這么直接的問法給噎了一下,睜大眼睛瞪著他——徐存湛垂著腦袋,不甘示弱的回瞪。 瞪了一會兒,陳鄰感覺自己的眼睛有點(diǎn)干。 但是徐存湛那雙眼睛卻還精神得很,一點(diǎn)也沒有要眨眼睛的前兆。陳鄰不服輸,深吸一口氣,努力克制著自己眨眼睛的欲/望,撐著酸澀的眼眶與徐存湛對視。 他忽然一俯身。 太近了,對方頭發(fā)拂動空氣,氣流涌動撲上陳鄰面頰。那張秀美無害的臉幾l乎貼到陳鄰臉上,她驚了下,后退,本能的眨眼。 強(qiáng)撐著睜了許久的眼眶泛紅,眼角涌出幾l滴生理性的眼淚,順著粉白臉頰下落,欲墜不墜掛在她的下顎處。 要比不眨眼睛這種事情,似乎還是修道者的身體更勝一籌。 徐存湛愣了下,沒想到陳鄰會流眼淚。 月光照著她仰起來的臉,淚痕也被光照著,濕漉漉的兩道痕跡都在泛光。下一秒陳鄰便立刻低下頭去,用衣袖用力擦了擦臉上淚痕,鼓著臉頰繞開徐存湛往外走,也不說話。 徐存湛感覺她好像更生氣了。 陳鄰氣鼓鼓的走著,一口氣快步走了十幾l步,又忽然停住腳步,回頭;徐存湛就在她身后,而且貼得很近,跟影子似的。 她一回頭,徐存湛微微揚(yáng)著眉,那表情總像是挑釁似的。 看著就讓人感覺更生氣了。 陳鄰偏過臉,兩手背在身后,聲音沉悶:“我不知道怎么走,你帶路。” 徐存湛:“我也不知道怎么走。” 陳鄰:“……你說真的嗎?” 這個回答跟見鬼一樣離譜,陳鄰都來不及生氣,抬臉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徐存湛。 徐存湛攤開手,歪著頭,長而密的眼睫撲閃,神色無辜:“真的不知道,他們給我傳訊,只說他們追查至不夜城,死了一個同門,然后就沒了?!?/br> 陳鄰:“他們沒說在哪和你匯合?” 徐存湛:“沒說。” 陳鄰:“那你現(xiàn)在能聯(lián)系上他們嗎?” 徐存湛老實(shí)回答:“我沒留他們的靈臺印記。”暮白山特有的傳訊之法,只能傳訊給互相留過靈臺印記的修道者。 徐存湛身為長輩——雖然他年紀(jì)小,但論輩分確實(shí)是長輩——家里的師侄有他的靈臺印記是正常的。 但徐存湛平時從來不主動聯(lián)系誰,也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個師侄,更別提專門留下師侄們的靈臺印記了。 基本上都是他人單線聯(lián)系徐存湛,如果有事情找上門,徐存湛的態(tài)度一般也是:只要和魔無關(guān),那就不干,不在家,不在線,別找我。 聽完徐存湛的解釋,陳鄰更沉默了。 她抬頭看了一下天空上的月亮,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子。 已經(jīng)沒有力氣和徐存湛生氣‘過山車’的事情了,陳鄰長嘆一口氣:“你真的有朋友嗎?” 徐存湛笑眼彎彎,回答干脆:“我本來就沒有那種東西嘛——” 陳鄰:“……” 槽點(diǎn)好多,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吐。 “總之,先進(jìn)城吧?!标愢徣嗔巳嘧约旱哪槪Υ蚱鹁?,“先找到這座城里的俗察司,問一下有沒有見過你的師侄們。” 徐存湛:“不夜城沒有俗察司?!?/br> 陳鄰一愣:“唉?沒有俗察司?” 徐存湛解釋:“不夜城的創(chuàng)建者是蓮鶴夫人,主張接納一切其他地方不接收的流浪者,妖,人,邪祟,皆可入住。因?yàn)槌煞诌^于復(fù)雜,在此地建立俗察司會引來諸多不必要的爭端,再加上蓮鶴夫人的情況特殊,所以經(jīng)過各大門派商議,最終沒有在不夜城建立俗察司?!?/br> 陳鄰有些好奇:“情況特殊?怎么說?” 徐存湛坦言:“蓮鶴夫人的真身是一株牡丹,當(dāng)初建立缺弊塔還缺一塊最重要的定基石,是蓮鶴夫人獻(xiàn)出真身做了那塊定基石,才得以建立缺弊塔?!?/br> “修真界那群正派老不死自覺虧欠蓮鶴夫人,只要不是包庇魔族這種大罪,基本上對她的事情都睜只眼閉只眼?!?/br> “……” 陳鄰不是很理解這種東西。 主要是用一朵花的真身當(dāng)定基石去建造鎮(zhèn)壓魔族的塔,這種聽起來就非常奇幻的設(shè)定,她一個紅得發(fā)亮的社會主義接班人理解不了也很正常。 “那你要不要傳信回暮白山?暮白山不是有很多弟子嗎?總有其他弟子有他們的……額,那個叫什么來著?”陳鄰?fù)蝗煌浟朔Q呼。 徐存湛提醒她:“靈臺印記?!?/br> 陳鄰擺手:“這個不重要,反正你知道我說的是哪個就行了!” 徐存湛沒有回答,沉默下來。 陳鄰還等著他回答,他突然不說話了,陳鄰心底陡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徐存湛:“你不會連自己家宗門的人,也一個靈臺印記都沒有吧?你師父呢?實(shí)在不行你那個打了賭的師兄?” “人命重要?。譴個跟頭翻了就翻了,又不會死!” 徐存湛把臉扭開,神情懨懨:“我給抹掉了?!?/br> 陳鄰:“……抹掉?” 徐存湛難得露出了郁悶的神色,聲音漸低:“剛出宗門的時候,他們一天給我發(fā)上百條簡訊,我嫌他們太煩,就把他們留的靈臺印記全都給抹掉了?!?/br> 陳鄰無語:修仙時代傳信怎么都能單方面刪好友???你們科技樹一直點(diǎn)不起來其實(shí)就是因?yàn)樾尴杉夹g(shù)太發(fā)達(dá)了吧? 她絕望:“你來之前就沒有想過,到了之后要做什么嗎?” 徐存湛:“想了啊,我決定先進(jìn)城,找到有魔氣的地方,用問罪劍挨個試過去,有吃過人的就把他們都?xì)⒘?。等把城里的威脅都?xì)⒏蓛簦侨捍镭涀匀痪桶踩?。?/br> 陳鄰:“可是這座城有它自己的城主吧?隨便都?xì)⒌魶]問題嗎?” 徐存湛眨了眨眼,用最無辜的臉,說出了極其不禮貌的話:“反正我又不是城主,關(guān)我屁事。” “……” 陳鄰知道徐存湛為什么沒有朋友了。 他能有朋友才是見鬼?。。?/br> 陳鄰深呼吸:“算了,我們先進(jìn)城吧,進(jìn)城看看情況。你的師侄們和你穿著一樣的衣服,我們跟城里的人打聽一下,應(yīng)該能問出他們的下落?!?/br> 徐存湛沒有意見,走在了陳鄰前面帶路。 兩人走出小樹林,快行到接近城門的地方——隔著很遠(yuǎn)的一段路,陳鄰便看見半空中懸掛的巨大‘燈牌’,上面有用不同光芒組成的大字,橫成一排,恰好是‘不夜城’三個大字。 遙遙望去,陳鄰甚至產(chǎn)生了一種夢回現(xiàn)代繁華都市夜景的錯覺;整座城市都被裹在璀璨的燈光之中,從城墻再到巍峨高樓,樓閣尖頂直入云霄,掛在樓閣上發(fā)光的也不是燈籠,而是巨大的發(fā)光體,甚至有的樓閣自身就在發(fā)光,猶如無盡夜色之中的指明燈。 徐存湛順著陳鄰的目光,也往那座璀璨漂亮的城市望去。 他隨口介紹:“那些發(fā)光的都是些小妖,螢火蟲啊寶石精靈之類的,晚上發(fā)起光來很受歡迎?!?/br> 他的形容詞有點(diǎn)怪——陳鄰第一次聽到有人用‘很受歡迎’來形容一件東西的效果。 一般都是會稱贊這樣?xùn)|西好用或者好看之類的。 陳鄰:“我還以為你會說它們發(fā)起光來很漂亮?!?/br> 徐存湛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蓮花眼微抬:“漂亮這詞,它們不配?!?/br> 行吧,忘記了這家伙很討厭妖。 在有蘇的時候,他就對狐貍們態(tài)度惡劣?,F(xiàn)在對不夜城的‘發(fā)光燈牌’這個反應(yīng),陳鄰也不覺得驚訝。 兩人從城門進(jìn),守城門的人壓根不看他們,也不關(guān)心他們從哪來,甚至連象征性的提問都沒有問他們兩句。 在踏入城門的一瞬間,陳鄰抬眼望去,險(xiǎn)些沒忍住‘哇’了一聲。 好多! 獸人! 超級多! 和有蘇那些化作人形時只保留耳朵和尾巴的狐貍們不同,不夜城的街道上行走的妖們,只化出了人身,卻喜歡將頭部保留原型。 于是陳鄰便有幸欣賞到兔子頭的人,老虎頭的人,青蛙頭的人,甚至還有的腦袋是一株巨大的,身份不明的植物! 陳鄰:長見識了。 在陳鄰跨過城門為眼前的景象感到驚嘆時,那些妖們也紛紛轉(zhuǎn)頭看向陳鄰。 和有蘇那些善意好奇的目光不同,這里的妖們,目光充滿了惡意。他們看過來的視線像是盯著一盤菜,其中有幾l個食rou動物特征明顯的妖已然抬腳想走近陳鄰。 這會兒就算是再遲鈍,陳鄰也察覺到一點(diǎn)不對勁了。她咽了咽口水,不自覺后退,后背撞上徐存湛胸口。 她倉惶抬頭,看向徐存湛。 徐存湛伸出一只手,抵著她后腰。 隔著衣服布料,徐存湛的掌心仍舊熱得離譜,那份溫度也傳遞到陳鄰腰上皮膚,讓她不自覺挺直了腰。 徐存湛翹起唇角,聲音輕輕:“怕什么?走啊,直接走過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