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隨便摸人魚的尾巴 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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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時常對它們‘摸摸’?!?/br> 冉溪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接過那枚寶石一般的種子,嘆道:“這也太神奇了吧?!?/br> 之前還是海底作物,轉(zhuǎn)瞬間就變?yōu)殛懙刈魑锪耍?/br> 而且聽上去,還是一種可以扛過冬天,什么時候都能結(jié)果的神奇蘋果? 為什么會突然送我這樣一粒種子? 就因為被我摸了一下十分開心? 裴逸沒有說話,似乎在思量著什么。 片刻后,他道:“總之……先去山坡上把種子種下,再看看蔬菜和玫瑰們都怎么回事吧?!?/br> 兩人回過身正要往岸上走,卻看見不遠處,有一團火紅色的東西正在海底走來走去。 細細一看…… 那好像是只大烏賊? 烏賊也看到了冉溪他們,迅速地對著他們跑過來,又停在離他們五米開外左右,舉起全部觸手比了個“鞠躬”的模樣,大約是在行禮。 冉溪不由自主地也沖對方行了個禮。 冉溪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曾經(jīng)好奇過,這里的人類在海里要怎么分辨已經(jīng)進化為海族的生物,和靈智未開的普通魚類。 后來他才知道,這個擔(dān)心其實是多此一舉。 首先人類在這個世界屬于絕對少數(shù)。其次,即使在海底遇到了,按照人類的力量和速度,根本就輪不到人類來判斷對方到底是不是海族——如果海族愿意,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人類撕成碎片。 換句話說,某種意義上,人類才是海洋里需要保護的“珍惜動物”。 眼前的這只烏賊,顯然也是一只靈智全開的海族。 只是目前的海角鎮(zhèn),沒有哪一位居民是烏賊啊? 莫非是遠道而來的海族游客? 正奇怪著,烏賊已經(jīng)收起觸手,規(guī)規(guī)矩矩變成了人形,沖冉溪又行了一遍禮。 冉溪一看,恍然大悟——原來是章阿姨帶來的那位醫(yī)生! 章阿姨讓他在海里呆著,他還真的就在海里呆著啊。 變?yōu)槿诵沃?,醫(yī)生依然停留在五米開外,看著裴逸的方向,比了幾個手勢。 裴逸這邊沖他微微頷首,醫(yī)生再次鞠躬行禮,重新變回烏賊模樣,繼續(xù)在海底走啊走挖啊挖了。 冉溪知道,在海底是很難直接“說話”的。海族們彼此碰見之后,通常都是用精神力相互交流,再輔以一些手勢。 剛才,想必這醫(yī)生就是在同裴逸交流? 果然,裴逸對冉溪道:“這位吳醫(yī)生說,他在這里發(fā)現(xiàn)了好幾種珍稀的草藥,正在琢磨要怎么采摘最合適?!?/br> “我讓他不必拘束,繼續(xù)做自己的事去?!?/br> 冉溪覺得這句話聽上去有些奇怪,但一時又說不出是哪里怪異,便只道:“原來海底也有草藥的?!?/br> 裴逸臉上露出些溫和神色,道:“海底有許許多多東西。你要是愿意……可以慢慢探究?!?/br> 冉溪苦笑道:“啊,不行啦不行啦,我連潛水都不會。要不是你帶著我,我今天都走不到這里的?!?/br> 裴逸道:“以后即使我不在旁邊,你自己撐著傘,也是一樣的?!?/br> 畢竟,這傘之下的領(lǐng)域,“絕對安全”。 什么樣的海怪,什么樣的兇獸,都不可能突破這把傘傷害你。 冉溪一驚:“等等,什么意思?這傘不是要還給你的嗎?” 裴逸頓了一下,很慢很慢地說道:“之前不是說好了,這把傘,‘你留著就好’?” 冉溪愣了兩秒,想起來裴逸是說過這么回事。但當(dāng)時自己以為這就是一句客套話,想的是之后再還啊。 這把傘這么神奇,得多貴重???自己怎么可能隨便收下? 冉溪搖著頭又要拒絕,卻看見裴逸深深看了一眼自己。 雖然這人的臉上沒什么表情,但那眼睛,十足十地在說:怎么,你說話不算話嗎? 冉溪竟被看得一陣心虛,外加莫名有些……心軟? 就好像,就好像之前小人魚委委屈屈地注視著自己,想要再吃一根海牛奶冰棍一樣。 不不,不行。 這傘可比牛奶冰棍值錢多了。 自己怎么可以收下這么貴重的東西。 見冉溪沒說話,裴逸又道:“其實對于我們海族來說,這樣一把傘可以說是‘毫無用處’?!?/br> “拿給人類用了,才算讓它‘物有所值’。” “留在我這里,簡直就是‘浪費’?!?/br>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毫無用處’,‘物有所值’,‘浪費’這幾個詞,裴逸說得有些重。 簡簡單單幾個詞,幾乎是瞬間挑動了冉溪的dna。 要知道,冉溪最痛恨的事就是“浪費”?。?/br> 這么寶貴的東西,難道真的要靠在墻角吃灰嗎? 不行不行,暴殄天物,天打雷劈! 想到這里,冉溪咬著牙,小聲道:“那,要不……暫時先借我用一下?” “我可以撐著它,來海里轉(zhuǎn)悠轉(zhuǎn)悠?!?/br> 裴逸眼里閃過一點“小計謀得逞的竊喜”,柔聲道:“好?!?/br> 冉溪輕輕嘆出一口氣,心道那我就先拿來用著。在我離開之前,再設(shè)法還給這人就好。 * 從海里出來,冉溪收好黑傘,對裴逸指了指遠處的山頂:“裴先生,要是有時間,我們現(xiàn)在就去山上看看那些植物?” 遙望著山上那一片小小的白色屋子,裴逸極力掩飾住眼底的復(fù)雜神色,只道:“好?!?/br> 一邊往小山方向走,冉溪一邊開始念叨,山上都種了些什么蔬菜瓜果。 正在愉快地如數(shù)家珍呢,他的手機響了。 是綠山谷市的警察局打來的。電話里說,對老張的處罰決定已經(jīng)出來了,問冉溪要不要現(xiàn)在過來看一眼通知書。 那當(dāng)然是要去看一看的。 有了這張通知書,才好正大光明地重新開業(yè),才不用擔(dān)心別人借機造謠。 掛了電話,他抱歉地看著裴逸:“裴先生……今天可能來不及看植物了。” 裴逸眼里的神色,和方才的海水一樣溫和:“沒關(guān)系,我還會再來。” “你們要去警察局?我和你們一起。” * 到了警察局以后,冉溪看到了那張?zhí)幜P通知書。 通知書上寫得很清楚,聚眾擾亂市場經(jīng)營,造成惡劣影響,處行政拘留五日并罰款。 他把結(jié)果發(fā)給了陸晨瑤,同時迅速在微博上公布了這個消息。 很快,微博下面就是一排排的點贊,以及隊形整齊的“干得漂亮”“大快人心”。 陸晨瑤那邊回復(fù)道:【很棒!】 【過兩天,白水鎮(zhèn)給水果過量用藥的報道就要出爐了!這幫賊喊抓賊的家伙,很快就會付出代價的!】 冉溪放下手機,臉上蕩出些笑容。 雖說現(xiàn)在不用著急開業(yè),冉溪還是回了一趟集市,拉開卷簾門,大大方方地打掃清潔,用行動告訴集市的眾人:我們回來啦!我們海角鎮(zhèn),沒問題! 剛開門沒多久,管理處的工作人員就上門了。 除了上次把肇事者拖走的幾個年輕混血海族以外,這次一起來的,還有一位頭發(fā)花白的海族。 冉溪猜測,這人大概是這些年輕人的上級? 果然,一位年輕人對冉溪介紹道,這是管理處的“胡主任”。 胡主任客氣地同冉溪寒暄一番,又看向站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裴逸,帶著小心克制的神色開口道:“這位先生是……?” 裴逸神色淡然,只道:“我是冉溪的朋友?!?/br> 胡主任連連點頭,道:“原來是冉先生的朋友,好的好的?!?/br> 上次聽手下的幾個毛孩子匯報,有一位“手執(zhí)黑色教鞭,極為厲害”的年輕人,出手教訓(xùn)了白水鎮(zhèn)的那幾個老無賴以后,他當(dāng)下就有些吃驚。 年輕的海族可能不知道,但他身為經(jīng)歷過風(fēng)風(fēng)浪浪的老年人,還是聽說過的: 純黑色、能嗡嗡作響的奇怪教鞭,是只有帝國軍官才會使用的隨身“武器”。 他又仔細看了毛孩子們錄下來的現(xiàn)場視頻,幾乎可以確認(rèn):從這個身手和精神力來判斷,這位黑衣的年輕人,一定來自于帝國的軍部。 只是不知道,堂堂帝國軍官,來我們這個邊遠地區(qū)的一個小小集市是要做什么? 總不至于是來體驗生活的? 不過,不管怎樣,能出手將白水鎮(zhèn)那幾個老無賴教訓(xùn)一頓,確實是件值得拍手稱快的好事。 這幾個老無賴,經(jīng)常搞些小動作,不是擠兌這個就是排擠那個。 自己也帶著人去批評教育過好幾次,他們每每便捂著胸口說自己年紀(jì)大了受不了折騰,最后都不了了之。 之前也想過要移送警察處理,卻也一直沒有什么落到實處的證據(jù)。 不像這次,抓了個現(xiàn)行。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精神力的影響,這幾個老無賴,連同他們找來的群演,這次什么都不抵賴了,一問就招,還把這些日子干過的偷雞摸狗事全都給招了。 這下,警察局給了行政處罰,自己也能名正言順地吊銷他們的執(zhí)照,把這些渣滓從市場里趕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