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從麻婆豆腐開始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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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梆梆”的聲音不斷響起,與深夏頑強的蟬鳴相得益彰。 還不斷地伴隨著“咦?”、“完蛋!”、“又切壞了!”、“搞毛?。俊钡囊粽{(diào)作為和聲。 突然,一陣有些低沉的聲音從后廚與前堂之間略帶油煙的深藍(lán)色布簾外響起:“陳年,你還在練習(xí)?” 是薛祥順的聲音。 陳年原本還在心無旁騖的切著形狀并不太均勻的豆腐,突然響起的聲音嚇的他口中不禁發(fā)出“嚯”的一聲,手一抖差點走了刀。 “啊,師父,我在練習(xí)切豆腐……不是,您怎么還沒睡呢?”陳年連忙放下菜刀,手也下意識的在圍裙上擦了擦,仿佛是要消滅證據(jù)似的,以此來證明案板上的豆腐和自己無關(guān)。 但嘴角還殘留著的一些豆腐的殘渣出賣了他。 “太熱,我過來看看。”薛祥順就假裝沒看到陳年嘴角那明顯的破綻,看著案板上和一旁的碟子里面滿滿的切好的豆腐,明知故問道:“這幾天剩下的豆腐都是你用了?” 陳年一聽這話,連忙點頭:“師父,我就是看著這些豆腐放到明天也不能用了,丟掉也可惜……所以就……不過師父,我每個月不是還有工資嗎?反正在這里有吃有住的,我想把我的工資都買了剩下的豆腐來練習(xí)?!?/br> 聽到陳年的回答,薛祥順點點頭,其實那些豆腐本來就是他故意多買了然后剩下的,只是聽到陳年說要把錢都用來買剩下的豆腐,不禁問道:“你不攢點錢?” “錢財乃身外之物,我還是想先把麻婆豆腐學(xué)會?!?/br> 薛祥順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陳年年紀(jì)輕輕居然能有這種覺悟,于是繼續(xù)試探道:“看你也不小了,就沒想著攢攢錢討個老婆?要是等學(xué)會做麻婆豆腐,估計到那個時候你也跟我一樣沒人要了?!?/br> “師父,我現(xiàn)在只想和您學(xué)習(xí)廚藝,別的我都不想?!标惸陻蒯斀罔F的說道! 女人只會影響我切豆腐的速度! 薛祥順看著陳年,眼中既有贊賞也有驚訝:“我現(xiàn)在四十多歲,但是你這么沉穩(wěn)的年輕人太少見了,哪怕就是我在你這個年紀(jì),也想著日后靠著一手廚藝出人頭地。” 然后走到案板前看了看切好的豆腐。 “刀不夠穩(wěn)、手溫太高、而且應(yīng)該從左往右,你是從右往左……刀上倒是沾了水,但速度還是不夠,太拖?!?/br> 僅僅是一眼,薛祥順就看出了陳年基本所有的問題所在。 “刀不穩(wěn),豆腐就要爛;就算不爛也不整齊,下鍋一推還是要爛。” “手溫太高,碰到豆腐就會不立,切出來也要散?!?/br> “從左往右,可以一邊輕輕按住,不爬刀?!?/br> 薛祥順一邊說著,一邊涼水洗了手,擦干凈,開始拿過一塊白皙柔軟如凝脂的豆腐放在案板上。 菜刀翻飛,刀刃與案板親密接觸發(fā)出連續(xù)有節(jié)奏的韻律節(jié)拍,幾近殘影,明明速度很快,但給人的感覺就是那么一種不疾不徐,從容不迫的架勢。 整個過程流云行水,光是切豆腐的過程都讓陳年看得賞心悅目。 等到全部切完,陳年發(fā)現(xiàn)那些豆腐乍一眼看過去,居然還是完整的一塊! 這就說明切口極其細(xì)微,豆腐都還沒有來得及反應(yīng)自己被切,刀都已經(jīng)拿出來了。 “你看懂了嗎?”薛祥順放下菜刀,平靜問道。 陳年眉頭緊鎖:“懂了,但是沒完全懂。” 第4章 剛來的 “不懂也正常,這些東西本來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學(xué)會的,慢慢練吧,明天早起跟我去買菜?!?/br> 薛祥順說完就離開了。 從剛才進(jìn)來到為陳年講解,再到后來離開,薛祥順臉上都一直保持著同一種表情。 但是學(xué)到了秘籍的陳年現(xiàn)在感覺薛祥順就算一直板著臉,也依然可愛的不行。 趁熱打鐵,當(dāng)晚陳年就按照新的方法把剩下的豆腐全部切完,最后發(fā)現(xiàn)良品率確實比之前高了不少。 但這也只是相對能看而已,比起薛師傅來說依然是蘿莉見御姐,不夠兇。 這個年代人們傳遞消息還都是用發(fā)電報和寫信,晚上一個人睡覺根本沒有什么可供娛樂的,更別說帶著耳機聽著郭德綱于謙的相聲入睡了。 唯一能讓陳年稍微提起點興趣的,便是晚上聽聽住在隔壁的薛師傅起了幾次夜,聽聽公雞又他娘的在大半夜叫了幾次。 每次聽到公雞大半夜打鳴的時候,陳年都在想為什么薛師傅擅長的菜偏偏是麻婆豆腐而不是宮保雞??? “大自然真是奇妙啊……” …… 第二天一大早,陳年早早起床洗漱,穿好衣服就在樓下等著薛師傅。 昨晚,薛師傅叫自己一起去買菜。 不得不說十月份的成都早晨天氣還是略有一些冷的。 穿著單褂,陳年在出門的一剎那當(dāng)場就是一個寒顫,差點把鼻涕都甩出來。 但是在堅定的意志面前,一切風(fēng)魔寒鬼都是紙老虎。 走出門隨著陳年原地高抬腿跳了十幾秒左右,這情況也稍微好轉(zhuǎn)了一些。 等薛師傅出來的時候,陳年看到對方身上穿著的還是那件油臘片藍(lán)布衣裳,只不過里面似乎多套了一層裘褂,但其實也就是布料稍微厚一些,類似于秋衣一般的衣物。 “走吧?!?/br> 薛祥順一邊說著將手中的大筐子遞給陳年,一邊背著手邁著八字步哼著陳年聽不懂的小曲兒,悠閑地朝著菜場的方向而去。 陳年連忙跟上,心中也明白薛師傅這是認(rèn)可自己了,昨天告訴自己豆腐怎么切,今天又帶著自己去買菜,否則一般的師父斷不可能對一個新收了七天的徒弟這么掏心掏肺。 畢竟學(xué)會了徒弟餓死師父。 很多師父在帶徒弟的時候都會藏一手,要么調(diào)料、要么火候、要么關(guān)鍵性食材,反正不會讓徒弟都學(xué)全了。 除非到自己快退休的時候,這個時候徒弟基本都要養(yǎng)成兒子了。 這也是為什么許多人學(xué)徒學(xué)了好幾十年,才能出師的原因。 “去菜市場,主要就是買rou和菜,豆腐每天中午和晚上之前都有人直接送到店里?!毖ο轫樥f道。 這一點陳年是知道的,好歹也在這里一周了。 陳麻婆飯鋪賣了快一百年的麻婆豆腐,沒有點自己的進(jìn)貨渠道怎么也說不過去。 菜市場距離飯鋪不遠(yuǎn),一路上馬路平坦,道路兩邊也基本上都是一些磚房,偶爾能看到一些石頭與木頭混合搭建起來的老舊房子,仿佛對著墻根尿一泡就能將其沖塌一般。 可畢竟是在城市里的,樓房也不在少數(shù)。 陳麻婆飯鋪便是在一棟白墻樓房的一樓。 這個時期的菜市場與其說是菜市場倒不如說是一個集市,幾十個商販或站著或坐個小馬扎,要么就是倚靠著平車等待著顧客上門。 “大米大米,一斤一千二北元,來看咯~” “兒菜五百,木耳菜三百,保證新鮮,小蔥六百,也保證新鮮~” “豬rou——牛rou——,豬rou七千五,牛rou九千!” 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不絕于耳,時不時還夾雜著還價的聲音,頗有生活氣息。 薛祥順輕車熟路的走在各個攤販的攤子前,目光如同鷹隼一般,眼神飛快的從他們的攤位上掃過。 最后帶著陳年在一個攤位前站定,攤主穿著灰布棉襖,膚色雀黑,臉上布滿溝壑,笑容中帶著這個時期人特有的樸實無華,看了一眼陳年,然后又樂呵的看著薛祥順:“薛師傅,買點黃牛rou?便宜,才九千,都是剛來的,看看這rou多新鮮,來十斤?” 薛祥順顯然與對方熟稔了,聽到對方的話笑罵了一句:“剛來的?媽咧我也是剛來的,我要二十斤,便宜點?!?/br> “二十斤,好嘛,八千五,再少就讓不得咯~” “行,割rou?!?/br> rou販子抽出刀麻利的一邊割rou,一邊看著陳年問道:“這是你徒弟?” “嗯?!毖ο轫槾藭r正在扒拉著rou販子的秤砣,聽到對方詢問便點了點頭:“飯鋪新來的學(xué)徒,帶他出來買買菜?!?/br> 說完這才仿佛剛想起來似的蹲下身子:“挑黃牛rou要先看顏色,均勻的暗紅色,有光澤,外面稍微有點干,肥的地方一般是白色,不新鮮的牛rou顏色不夠艷,肥的是黃綠色;老牛rou的rou顏色深紅,rou質(zhì)比較粗。” “看完顏色再摸一摸,就跟挑老婆一樣,要找有彈性、嫩的、摸起來不粘手,最后聞一聞,聞著新鮮的就能買?!?/br> 說完還補充了一句:“老李家的牛rou就不錯,就是總不說實價,非得讓人多一嘴?!?/br> 老李,就是rou販子一聽臉上頓時露出苦色:“我賣rou也要吃飯嘛,兩個兒子都在耍對象,結(jié)婚總要攢點錢的,在年輕人面前給我點面子?!?/br> 陳年沒怎么說話,而是把這些都記了下來。 都是知識點,很重要。 之后便是買蒜苗,一些豆筋,一些蜇絲等飯店常用菜和配菜,還買了塊六斤左右的熟牛rou。 這都是陳麻婆飯鋪菜單上的菜。 醋蜇絲。 鹵牛rou。 紅油豆筋。 而豆腐除了麻婆豆腐之外,也還有熊掌豆腐、紅燒豆腐、醬油豆腐等等…… 豆腐類的菜屬于特色菜。 就這么背著三十斤的rou和菜,陳年回到了飯鋪,肩膀又酸又疼,就好像是小媳婦背了一豬八戒一樣,還背著豬八戒跑了個迷你馬拉松。 第5章 我只想學(xué)做菜 “以前啊,不說太遠(yuǎn),就三年前,客人們來吃飯都是要自己帶菜的?!睆N房之內(nèi),陳年一邊聽著薛祥順講述從前的故事,一邊和對方一起摘菜。 “那個時候人們來吃飯,要自己去割黃牛rou,打清油,打酒,買油米子花生……有的客人總是耍些小聰明,少打了清油,如此味道便會差許多,豆腐油多才會出色出味……所以啊,做豆腐和做人是一樣的,缺點東西,這味就不對咯~” 陳年就這么聽著,一個字也都沒有漏掉。 這道理和他小時候聽老陳說過的意思幾乎差不多。 “做人可以缺錢,可以缺雞少蛋,但是不能缺心眼?!?/br> 和薛師傅比起來可能稍顯的直白了一些,但也話糙理不糙。 接下來兩個月,陳年每天過的都一般無二。 早起跟著薛師傅去買菜,漸漸的成為了早市一霸,大家都知道陳麻婆飯鋪來了個嘴上說話一句比一句好聽,但誰要是想欺負(fù)他年輕,想要多賣他幾毛那想都別想,但就算這樣,后來陳年和薛祥順去了菜市場,大家也都開始習(xí)慣性的先招呼小陳同志,而不是薛師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