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言關(guān)系 第99節(jié)
駱愷南:“想在你床上做?!?/br> 詹子延依舊不習(xí)慣如此直白的求愛行為,低頭掩去臉上的羞意,輕聲說:“我那兒不行,會被人聽見。” “我捂住你的嘴?!瘪槓鹉系氖执钤谒缟?,撥弄他柔軟發(fā)燙的耳垂,“或者我輕點兒干你?!?/br> 身邊偶爾有路人經(jīng)過,詹子延把頭埋得更低,脖子幾乎全縮進了衣領(lǐng)里:“一定要今晚嗎?” 駱愷南:“嗯,忍不到明天了?!?/br> 詹子延輕輕嘆氣,終于妥協(xié):“好吧?!?/br> 得了首肯的駱愷南立刻說:“我打車?!?/br> 詹子延拉住他的袖子:“不用,走過去吧,也不遠(yuǎn),你省著點?!?/br> 駱愷南最近手頭很闊綽,游戲開發(fā)資金近兩年都不用愁了,打個車絕對負(fù)擔(dān)得起。但既然詹子延想走回去,他也就當(dāng)散步了。 兩人朝著熟悉的方向走,風(fēng)刮得緊,迷住了眼,越走道路越黑,居民樓的棟棟黑影辨不真切。 駱愷南心里反復(fù)捋著巷子里的對話,琢磨著怎么解決詹子延的家事,沒仔細(xì)看周圍,隱約覺得這段路似乎比平時短了一倍,他倆頂著逆向的寒風(fēng),十分鐘就走到了,平時騎自行車都得十分鐘。 進樓道后,詹子延沒有坐電梯,帶他走上了黑黢黢的樓梯。 大風(fēng)被隔絕在了厚墻之外,駱愷南的視力逐漸恢復(fù),先是對詹子延的夜視能力感到驚訝,緊接著,就發(fā)現(xiàn)了不同尋常之處: 這樓梯……不是通往詹子延家的樓梯。 更窄、更臟、磨損更多。 他試著跺了一腳,聲控?zé)魶]有亮起。每層樓的拐彎處有扇小窗戶,晦暗的月光是唯一的照明工具。 “你帶我去哪兒?”他奇怪地問。 走在前邊的詹子延很自然地回:“去我那兒啊,不是你要去的嗎?” 什么? 駱愷南完全糊涂了。 他還沒來得及問,詹子延就在三樓停下了。 然后掏出鑰匙,借著手機屏幕的打光,彎腰小心擰開門鎖,回頭說:“進來吧,你小點聲,我室友可能已經(jīng)睡了,他脾氣不好,被吵醒會罵人?!?/br> “室友?”駱愷南的腦子打結(jié)了片刻,想到一種可能,“你借住在朋友家?為了躲你爸嗎?” 詹子延似乎愣了愣,然后慢慢站直了:“我給你的信,你沒看嗎?” 駱愷南更疑惑了,往上走了兩步:“什么信?” “就是那封牛皮紙信封裝的信,里面還有一張銀行卡。”詹子延不知所措地看著他,“我把房子賣了,還有一些存款,都給你了,你沒拿到嗎?” 作者有話說: 他、超、愛。 求小駱的呆滯時長。 第98章 結(jié)束流浪 房子……賣了? 駱愷南被這句話釘在了原地,像截木頭似地呆立不動,思緒瞬間空白,短促而艱難地倒吸一口涼氣。 詹子延看他臉色不對,意識到其中或許發(fā)生了某些誤會,于是稍稍打開門,拉起他的手:“先進來再說吧?!?/br> 駱愷南怔怔地被拉進了屋里。 詹子延沒有打開玄關(guān)的燈,借著月光在門口換了鞋,然后憑著感覺拉他去自己的房間。 盡管只有短短幾步路,但周圍堆了不少雜物和家具,能看見模糊的輪廓,稍有不慎就容易撞到。 詹子延很適應(yīng)黑暗的環(huán)境,牽著他的手,一路平安地抵達(dá)了自己的房間,咔噠按下門把手,進去之后才開了燈。 “這套房是合租的,我室友睡西邊那間,外邊開燈可能會吵醒他。”詹子延解釋著,拍了拍單人床,“沒椅子,你將就坐吧。” 駱愷南環(huán)視四周,瞳孔縮起,呼吸又是一窒。 ——這間房間的面積只有詹子延原先臥室的二分之一,擺了張床就幾乎容不下其他家具了,衣服塞在床底下的收納箱里。 床邊小柜上依舊擺著那盞熟悉的舊臺燈,床頭上方掛著幅裝框的雙人畫。 窗臺上放了個空魚缸,盛滿了清冷月光。 這就是詹子延目前所有的家當(dāng)。 腳邊忽然有什么東西蹭了蹭,駱愷南低頭,看見了一團許久不見的亮橘。 “原本想把南南暫時寄養(yǎng)到懷清家去的,跟我住這兒太委屈它了,可我舍不得?!闭沧友幼诖策?,交握著手,“等我下個月發(fā)年終獎金了,再租個大點的房間……” 他話沒說完,面前高大的青年突然捂著眼睛蹲下,然后重重跌坐在了地上。 南南嚇了一跳,立刻躥到了房間的另一頭。 詹子延大約猜到怎么回事,走過去,蹲在他跟前,平和地問:“你不知道這件事,是嗎?” 駱愷南點頭。 詹子延反倒松了口氣:“我說呢,你怎么毫無反應(yīng),還以為你看不上我那點錢,幸好不是,否則我真沒有其他能給你的了?!?/br> 駱愷南的喉結(jié)滾動數(shù)下,嘶啞地問:“為什么要賣房?” 詹子延耐心地解釋:“我聽說你上回沒趕上飯局,把投資人氣跑了,還差幾十萬,我想幫你。而且我爸知道了我家地址,肯定還會再來,換個地方住也清凈。” 駱愷南抬起頭,眼眶通紅:“你傻嗎?萬一我真和你分手了怎么辦?你就人財兩空了知道嗎?” 詹子延半跪到地上,離他更近:“我不傻,你對我如何,我心里有數(shù)。那些錢是暫時借給你的,我知道你賺到錢之后一定會還我。就算你真的跑了,我還可以問駱校要回來啊,他總不能跑吧。” “愷南,我希望你的游戲能成功,畢竟……里面有你為我專門設(shè)計的角色?!闭沧友訉λ麥仂愕匦α诵?,“我給了你這筆錢,就能永遠(yuǎn)存在于你的世界中,我覺得這筆投資很值得?!?/br> 駱愷南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結(jié)成了無數(shù)冰棱,從身體里刺出來,將他扎出無數(shù)窟窿。 詹子延為他賣掉了自己的 背井離鄉(xiāng)、含辛忍苦十幾年才攢夠錢買下的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份犧牲有多大。 幾乎等同于把心臟剜出來獻(xiàn)給他。 「你比誰都重要。」 這句話沒有摻一絲假。 “對不起?!彼肋@句道歉很無力,可他必須要說,“我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否則我早就來找你了,對不起?!?/br> 南南似乎也察覺了他低落自責(zé)的情緒,從房間那頭走過來,仰起腦袋,蹭了蹭他的手背。 “沒事,不用自責(zé),不知者無罪嘛?!闭沧友用嗣念^發(fā),“這樣也好,以前被房子限制住了,現(xiàn)在很自由,去哪兒定居都行。” 駱愷南抓住他的手,急問:“那封信你寄到哪兒了?我去找回來,可能是郵政公司寄丟了,我找他們處理?!?/br> 詹子延神色一頓,說:“我去找就行了,卡丟了也沒關(guān)系,沒密碼取不出錢,你忙你的?!?/br> 駱愷南:“我已經(jīng)差不多忙完了,開售前后的宣傳不用我cao心。卡里是你的全部財產(chǎn),還有你的信,我必須給你找回來。” 詹子延遲疑再三,知道瞞不下去,只好坦白:“我給你爸了,他可能以為只是一封無關(guān)緊要的信,忘了給你?!?/br> 駱愷南錯愕:“給我爸?你為什么給他?” 詹子延:“我去你家找你,你不在,我就轉(zhuǎn)交給他了。” 駱愷南:“為什么不聯(lián)系我?” 詹子延無奈道:“聯(lián)系了,我問你在不在家,可你那陣子生我的氣,不理我,不是嗎?” 假如愧疚有聲,駱愷南此刻的心情應(yīng)當(dāng)能震天動地。 沉默片刻后,他突然站起來,拉著詹子延就要往外走:“你先去住酒店,剩下的我來解決?!?/br> 詹子延連忙拖住他,小聲說:“不用,我租金都交了,干嘛浪費錢?而且這兒離學(xué)校近,萬一前錦有什么事,我能很快趕過去。” 駱愷南不松手:“你不能和別人合住。” 詹子延哭笑不得:“我和那人各住各的,從不交流?!?/br> 駱愷南爭不過,也不爭了,直接動手。 “誒?!”詹子延驚呼一聲,突然被他扛了起來,眼鏡差點兒掉地上,“愷南!別亂來!” 駱愷南不顧背上的輕輕捶打,接著撈起目瞪口呆的小老弟,丟進掛在門上的塑料袋里,一手拎著袋子,一手扶著肩上的人,打開門走了出去。 另間房的合租室友被動靜吵醒,惺忪著眼開了客廳燈,煩躁地發(fā)牢sao:“干什么啊?大半夜不睡覺……”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剛打劫完一人一貓的男人走了出來,一身生人勿近的匪氣。 室友不自覺地退回了自己房間,“想報警”三個字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 男人冷冰冰地看過來,解釋:“這是我老婆,吵架了,我來帶他回去?!?/br> 詹子延羞得想把頭埋到地里去,不掙扎了。 室友一時腦子短路,連連點頭:“哦哦,原來是這樣,以后別吵了啊,百年好合啊?!?/br> 駱愷南略一點頭,打開門,強行擄走了一人一貓。 室友吁了口氣,抹去一頭虛汗,折身回到臥室,許久之后,才想到一個問題: 他那室友……好像是個男人啊? 跨年夜晚上的酒店異常火爆,駱愷南在軟件上找了許久才找到一家,在六七百米遠(yuǎn)的另條街上。 詹子延已經(jīng)被他放下了,沒臉再回合租房去,只好跟著他走。 拎在手里的塑料袋晃晃悠悠,無助弱小且圓胖的小橘探出腦袋,好奇地張望許久未見的街道。 駱愷南回頭看見這一幕,想起了它結(jié)束流浪的那晚,也是被他們倆裝在塑料袋里帶回去的。 往日重現(xiàn),許多他曾在意過、卻未深究過的細(xì)節(jié)統(tǒng)統(tǒng)浮現(xiàn)了出來: 詹子延的夜視能力特別好,能在一片漆黑中發(fā)現(xiàn)南南,是因為以前一直住地下室,習(xí)慣黑暗的環(huán)境了。 詹子延看他揍沈皓的時候一點兒不害怕,是因為年少時經(jīng)歷過許多次,習(xí)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