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水概率百分百 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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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燦之所以能一眼注意到這兩個人,主要是因為喬納森的小禿頂實在是太顯眼了。 喬納森身旁的那個中年男人則是個陌生的臉孔。他戴著眼鏡,雖然鬢角的銀發(fā)顯露出歲月的痕跡,但整個人看起來斯文沉穩(wěn),學(xué)者氣息分外鮮明。 一瞬間,一股很奇妙的感覺涌上秦燦的心頭。 他感覺這個中年男人看起來有點眼熟,更準(zhǔn)確地來說,是他眉眼和氣質(zhì)給秦燦帶來了一種極其強烈的既視感。 只是短暫的一剎那,下一刻,電梯門緩緩關(guān)上。 秦燦舉著咖啡,對著緊閉的電梯門愣了一會兒。 片刻后他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多想,抬起手,摁下了自己樓層所在的按鈕, 作者有話說: 小謝,懶廚子。 小秦,壞廚子。 第64章 小津 星期五,陰。 實驗臺前,謝以津又一次抬頭看向窗外。天空被厚重的云層籠罩,沉悶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半晌后他重新低下頭,用酒精燈的火焰給了一下手中的接種環(huán)消了毒,沾著瓶中養(yǎng)好的菌液,在培養(yǎng)基上劃出一條條平行的線。 暴雨的前夕總是難熬的。 謝以津一開始希望雨不要來,但一想到遲早會下,最后還是變成盼著它早點到,因為等待的過程實在是太過煎熬。 但幸好今天他要面對的是已經(jīng)被天氣預(yù)報預(yù)測到的暴雨,而且—— “今天便當(dāng)里的那份炒飯,做得真的好好吃啊?!鼻嗄陰еσ獾穆曇魪乃纳韨?cè)響起。 謝以津抬起頭,看到秦燦站在自己的身旁,正在系著實驗服上的扣子。 謝以津“嗯”了一聲,繼續(xù)著手上的動作:“是用昨晚的剩飯炒的?!?/br> 秦燦好奇地問道:“這么簡單?可我記得咱昨晚吃的不就是白米飯嗎?” 謝以津:“加了一顆蛋,鹽還有火腿,重新炒了一下?!?/br> “怪不得這么香啊,感覺晚上的飯都吃不下幾口了。” 秦燦一邊感慨著,一邊看了眼謝以津的接種進度。 他拿起手邊的封口膜,提前幫謝以津剪出合適的尺寸:“不過咱倆現(xiàn)在一邊處理細菌一邊聊著美食,還真是有夠重口的。” 謝以津接過秦燦遞上來的封口膜,將接種完的培養(yǎng)基密封好:“其實大腸桿菌也是線蟲的食物?!?/br> “……”秦燦對他刁鉆的思路感到欽佩,“確實?!?/br> 謝以津彎下腰,將培養(yǎng)基放進了身旁三十七度的恒溫箱。 然而就在他站起身的一瞬間,手肘卻不小心帶到了實驗臺上的玻片。 清脆的碎裂聲響起,兩人都愣了一下 好在是上午已經(jīng)拍完圖的玻片,秦燦反應(yīng)過來后長舒了一口氣,半開玩笑似地緩解起了氣氛:“沒事,反正已經(jīng)拍完了,就當(dāng)是幫它進垃圾桶前提前處理一下了?!?/br> 謝以津盯著地上的碎玻璃,皺起了眉。 “要是擔(dān)心的話,今晚的飯咱就不去吃了。” 秦燦觀察著他臉上的神情,像是猜到了什么:“我找個借口和他們說一下,大家都會理解的?!?/br> 謝以津搖了搖頭:“已經(jīng)約好了,臨陣取消會讓很多人失望的?!?/br> 秦燦猶豫少時,還是點頭說“好”。 將地上的玻璃碴子處理好后,秦燦去謝以津的辦公室里寫了一下午的論文。 是的,他們單純地撰寫了一整個下午的論文。 非雨天的謝以津有幾點讓秦燦十分敬佩,那就是他的集中力和行動力。 下班時間到了后的謝以津一秒都不會在實驗室多留,但同樣的,正常工作模式下的他,哪怕在周五的下午也很少摸魚。 當(dāng)然,這一切發(fā)生的前提是在“非雨天”。 在科研上一絲不茍,但在好色時也毫不收斂,謝以津就是如此神奇的一個人。 他們幾個人約的是下午六點一起步行去u大旁邊的意大利餐廳,眼見時間差不多快到了,秦燦問了一聲:“走嗎?” 謝以津點了點頭。 他剛準(zhǔn)備合上面前的電腦,手邊的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 “這樣,你先接電話?!鼻貭N說著站起了身,“我正好去我辦公室拿下外套,馬上回來找你?!?/br> 秦燦剛走出謝以津的辦公室,一抬頭,就和正在走廊里探頭探腦挨個房間偷看的郝七月撞了個正著 “干什么呢?” 秦燦被她嚇了一跳:“鬼鬼祟祟的,不知道的以為你打算偷個儀器出去變賣呢。” 郝七月神色遲疑:“秦哥,小賀同學(xué)今天還沒來嗎?” 秦燦回想了一下:“早晨做實驗的時候好像是沒看見他,我說今天這么安靜呢?” “奇了怪了?!焙缕咴抡f,“他昨天還說想觀摩我做一次pcr來著,結(jié)果我今天等了他一天人都沒來,只好剛剛自己做了。” 秦燦:“不應(yīng)該啊,他這兩天不是天天很早就到嗎?” “是啊,嘉嘉姐也聯(lián)系不上他,微信也一直沒回復(fù)呢?!?/br> 郝七月憂心忡忡:“是不是病了???等等,那他今天的晚飯還能來吃嗎?” “你腦子里只有飯是吧。”秦燦嘆息一聲,“不行給他直接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吧,說不定是遇上了什么急事呢。” 郝七月郁悶道:“行吧,我再試試?!?/br> 入秋后倫敦的天氣變得微涼,秦燦回去先取了自己的外套,隨即向謝以津的辦公室走去。 走到門口時,他看到謝以津正一個人站在窗邊。 謝以津攥著手機,神色沒有什么波瀾。但不知道是窗外昏暗天色的襯托,還是屋內(nèi)的燈光問題,他的側(cè)臉看起來是……有些蒼白的。 秦燦總覺得他的狀態(tài)看起來似乎不對,愣了一下:“怎么了?” “沒什么?!绷季煤?,謝以津轉(zhuǎn)過了身,“剛剛接了個sao擾電話?!?/br> 秦燦應(yīng)了一聲:“這樣啊。” 秦燦沒有多想,低下頭把衣服穿好,抬起頭時,看到謝以津依舊站在窗邊一動不動:“怎么了?不走嗎?” “我突然想起來,喬納森找我要的一些數(shù)據(jù)還沒有處理完?!?/br> 謝以津說:“他下周一開會的時候要用,我承諾過要在會前給他。” 處理數(shù)據(jù)? 秦燦蒙了一下:“可是今天是周五啊,你都忙了一下午了,不休息一下嗎?回去再弄唄,還有一個周末呢。” 謝以津沒有說話。 秦燦感覺哪里不太對勁:“是不是……” “嗯,我想我還是有些害怕。”謝以津說。 他看向秦燦的雙眼:“雖然今天暴雨的時間在深夜,但是外出吃晚飯在我看來還是太過冒險,我果然……還是更傾向于在家里等雨到來。” 謝以津的神色是鎮(zhèn)定的。 這個理由比“處理數(shù)據(jù)”要合理得多,但還是讓秦燦感到說不上來的奇怪。 因為在此之前,他已經(jīng)和謝以津確定了很多次今晚的飯能不能去吃,但每一次的謝以津都篤定地說“沒事”。 怎么在臨走前……突然就變了想法呢? “好?!鼻貭N猶豫著開口道,“那你先回家休息著,我和他們?nèi)コ?,到時候給你帶一點回來怎么樣?” 謝以津點了點頭,說:“好?!?/br> 秦燦將外套穿好,走出了辦公室的門。 謝以津同時也將自己的目光重新落在屏幕中的數(shù)據(jù)上,然而片刻后,他聽到秦燦喊了自己一聲:“謝以津?!?/br> 他抬起頭,對上了混血青年微亮的棕眸。 秦燦站在門口,認真地開口道:“我想讓你知道,不論發(fā)生了什么樣的事情,你其實都可以和我說的?!?/br> 謝以津的身子一僵。 他微微張開嘴,像是說些什么,但胃隨即劇烈痙攣了一下。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喉嚨深處發(fā)不出一點聲音,于是最后只是看著秦燦,點了點頭。 秦燦緊緊注視著謝以津的神情。 “那好?!卑肷魏笄貭N移開了視線,說:“我會盡量早點和他們吃完,一定能在暴雨之前回家,你等我回來,好嗎?” 謝以津說:“好?!?/br> 秦燦離開了辦公室。 十分鐘后,謝以津聽到走廊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和對話聲,郝七月吵吵鬧鬧地說“秦哥秦哥一會兒我要點松露披薩吃!”,郝五周似乎是反駁了一句“這種味兒的能好吃就有鬼了?!?,應(yīng)該是秦燦和他們一起離開了實驗室。 謝以津又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 謝以津先是打車回了家,進門之后站在玄關(guān)發(fā)了一陣子的呆,最后還是拿起手邊的傘,重新出了門。 到了賀嘉澤公寓所在的地址時,時間已經(jīng)接近傍晚,灰暗云層與深色天空之間的界限已不再明顯,rou眼很難分辨得出天氣的好壞。 但此刻潮濕憋悶的空氣謝以津再熟悉不過,那是暴雨前的征兆。 他用賀嘉澤給的密碼進了公寓樓,來到五層,摁響了一扇門前的門鈴。 門過了很久才被人從里面打開。 開門的人是賀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