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水概率百分百 第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升邪、難言關(guān)系、魔戀同人 惡魔是否墮落
“不過我之前受邀當(dāng)過幾次他們的審稿人?!敝x以津說。 郝七月:“……?!” 劉勃:“……” “雖然名聲確實還算不錯,但這兩年整體質(zhì)量愈發(fā)參差不齊,審核時間也變得越來越短,發(fā)文量呈指數(shù)增長,版面費也在漲,我個人認(rèn)為正在向水刊的各項指標(biāo)靠近?!?/br> 謝以津看向郝七月,建議道:“未來有繼續(xù)在學(xué)術(shù)圈深造的想法的話,我建議你和喬納森商量之后換一家刊投,又或者再多沉淀沉淀,留給質(zhì)量更好的期刊,沒必要為自己留下潛在的學(xué)術(shù)污點?!?/br> 邏輯清晰,神色沉靜,他看起來像是一位衷心給后輩建議的前輩。 郝七月已經(jīng)快要憋不住了,良久后看了對面的劉勃一眼,微昂起頭,終于鼓起勇氣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我知道了,謝謝前輩指導(dǎo)。” 謝以津頷首,端著咖啡杯站起身,向茶水間外走去。 與此同時茶水間的門被人推開,是秦燦氣喘吁吁地跑了進(jìn)來。 他們在門口面對面地相遇。在看到秦燦進(jìn)來的瞬間,謝以津的身子像是僵硬了一下。 秦燦張開嘴,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就看到謝以津的視線飛快地移開,端著咖啡杯和他擦肩而過,徑直向茶水間外走去。 郝七月喜出望外:“秦哥!” 劉勃本來面子上就掛不住,此刻看到秦燦進(jìn)來,更是一秒都不想多待:“我還有實驗要做,先走了?!?/br> 秦燦進(jìn)門還沒有兩秒,就有兩個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間屋子,他感到莫名其妙。 但他還是先問了郝七月的情況:“你怎么樣?劉勃沒怎么為難你吧?” 郝七月盯著秦燦的臉看了一會兒,突然“撲哧”一聲,再也憋不住地放肆大笑出聲。 她一邊狂樂一邊擺手:“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秦哥!你都不知道你剛才錯過了什么!” 郝七月把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和秦燦復(fù)述了一遍。 “……妙就妙在,謝前輩每句話都像是在給我指導(dǎo),自始至終沒有一個字對著劉勃說,但偏偏每一個字都在往劉勃心窩子上戳。” 郝七月臉都快要樂僵了:“我都不知道他是故意在陰陽怪氣,還是真的毫不知情,我只知道我自己快shuangsi了,你沒看到劉勃那個臉色?。 ?/br> “不過如果他是故意的,那他為什么要幫我呢?我們都不認(rèn)識的啊?!焙缕咴旅H唬斑??等等,他難道就是嘉嘉姐在群里說的那個‘救兵’?他和嘉嘉姐認(rèn)識嗎?” 秦燦沉默片刻道:“我馬上回來?!?/br> 等電梯的時候,謝以津看了一眼天氣預(yù)報。 天氣預(yù)報四到六點會有一場小雨,他原本計劃在三點半前就回家,但就在他準(zhǔn)備離開實驗室時,卻收到了洛嘉嘉的消息。 解決這個小插曲用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從茶水間出來時,天色已經(jīng)開始變得陰沉,謝以津已經(jīng)感到有些困倦,只想快點離開。 實驗室在三樓,電梯此刻在七樓,正緩慢下行中。 謝以津正在思考自己究竟是繼續(xù)等下去,還是選擇去走樓梯的時候,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有人跑進(jìn)了電梯間。 是秦燦。 謝以津眨了一下眼,在對上秦燦雙眸的瞬間重新轉(zhuǎn)過了頭,目光繼續(xù)平視前方。 沒有人主動開口,電梯總算到了,謝以津走進(jìn)去,身后的秦燦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走了進(jìn)去。 電梯里非常狹窄,空氣像是凝固在這小小的一方空間里。 幾秒后,秦燦終于沒忍住開口道:“郝七月剛剛都和我說了,謝謝前輩你……剛才幫她解圍?!?/br> “不需要和我道謝?!卑肷魏?,謝以津開了口,“是洛嘉嘉找到的我,我只是還之前欠她的一個人情罷了?!?/br> 氣氛似乎變得更加尷尬了。畢竟兩人那天在謝以津家里分別時,最后的對話實在算不上愉快。 秦燦猶豫著問道:“你欠洛嘉嘉人情?你——” 然而他的話并沒有說完,謝以津直接打斷了他:“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們?nèi)蘸罂梢员M量減少見面和對話的次數(shù)?!?/br> 秦燦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 謝以津依舊沒有看向秦燦的臉,目光筆直地落在電梯正中央的門縫隙上,很久都沒有說話。 隨著電梯下降到了一層,秦燦聽到謝以津像是極輕地嘆了一口氣。他終于轉(zhuǎn)過頭,對上了秦燦的視線。 “因為你在那晚帶來的手感始終令我難以忘懷,我擔(dān)心我的耐受閾值會因此變高,以后毛絨玩偶帶來的效果就沒有之前那樣好了?!?/br> 謝以津說:“所以看不見你的話,我至少會好受一些?!?/br> 看著秦燦驟然空白的表情,謝以津像是想起來了什么,點了點頭:“哦,抱歉,我忘了你當(dāng)時好像并不相信我說的話。” 作者有話說: 別人眼里的小謝:清冷高傲,輕描淡寫就對裝逼男造成萬點暴擊。 真實的小謝:只是在單純地實話實說,且內(nèi)心渴望立刻下班回家抱兔兔玩偶睡覺。 第7章 很好證明 很久之前謝以津就意識到,自己并不是一個適合社交的人。 原因有很多。首先是他的身體情況比較特殊,并不適合建立需要長期來往的社交關(guān)系;其次是因為他清楚,自己好像有一種可以讓對話瞬間陷入尷尬的天賦。 不過謝以津從未因此感到苦惱,因為他認(rèn)為獨處是最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直到他遇到了秦燦。 這是謝以津第一次主動向一個人發(fā)出合作邀請,雖然從結(jié)果來看有些不盡如人意,但是謝以津也并不后悔做出那一次嘗試。 因為這個男生……抱起來真的是太舒服了。 他第一次體驗到了和毛絨玩具截然不同的觸感:那是有血有rou的人體,是有切實的溫度的。青年的身體結(jié)實而暖和,皮膚和肌rou兼具韌性和回彈性,但同時皮下脂肪帶來的手感又是令人驚嘆的軟乎。 而且不會像普通的棉花填充物一樣,輕輕一捏就會陷進(jìn)去。 這個年輕的混血大男孩,實在是太溫暖太好摸了,給他帶來了完全不同的全新體驗。那是謝以津第一次在雨夜睡得如此舒服,還是罕見的特大暴雨,他卻在醒后甚至沒有一點殘留的疲憊與不適。 那天過后,謝以津就在有意地躲避著秦燦。 倒不是因為感到尷尬,而是因為一旦看到秦燦,他就會難以遏制地回憶起那晚的體驗。他害怕這會讓日后的每一次雨夜都變得更加難熬。 但謝以津不明白,此刻的秦燦為什么會主動找到自己。 “我,我不是不想信?!彼牭角貭N咬著牙,說,“但我根本就沒辦法相信,你說的那些東西……我怎么可能相信?” “我相信前輩你比我更清楚,發(fā)燒是免疫系統(tǒng)做出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br> 秦燦深吸了一口氣:“免疫系統(tǒng)需要抗原,也就是細(xì)菌病毒這些病原體才能夠被激發(fā)。雨水本身又不是病原體,怎么可能有人會一下雨就發(fā)燒呢?我又不是傻子?!?/br> 謝以津提醒道:“所以那天在向你坦白之前,我就已經(jīng)提醒過你,這是一個科學(xué)無法解釋的病癥?!?/br> 秦燦:“我怎么知道是真的沒有辦法用科學(xué)解釋,還是這一切都不過是你隨口編造的謊言呢?” 謝以津的神情變得疑惑:“我為什么要編造謊言騙你呢?” 原本氣勢洶洶質(zhì)問的秦燦被噎了一下,他微微張開嘴,要說出的話像是難以啟齒一般,躊躇了半天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這幾年我驗過很多次血象,血細(xì)胞指數(shù)正常,排除了先天性免疫系統(tǒng)缺陷和各類過敏原,還去做了基因相關(guān)的篩查?!?/br> 謝以津想了想,又補(bǔ)充道:“后來又去咨詢了精神科,但都無法給出合理的解釋,排除了你目前可以想到的一切病癥?!?/br> 秦燦半天說不出話。 “可萬一你只是著涼發(fā)燒呢?”秦燦艱難地反駁道,“而且怎么可能有一種病……抱著毛絨玩偶就能不發(fā)燒了呢?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我的話,你聽到一個人和你說出這樣的話,你會相信嗎?” “首先,不是抱著毛絨玩偶就不發(fā)燒了?!敝x以津又一次糾正他,“是伴隨著類似發(fā)燒的癥狀,我會產(chǎn)生和溫暖柔軟的事物進(jìn)行接觸的渴望,與玩偶接觸后我的癥狀可以得到緩解,但并不會完全消失?!?/br> “而且抱毛絨玩偶只是我目前使用的方法,只要是軟的東西就都可以?!彼f,“所以我也可以抱著人?!?/br> 秦燦:“……” “其次,如果是免疫系統(tǒng)引起的癥狀,那你又如何解釋那晚我在抱著你之后就不燒了呢?”謝以津淡淡地問,“我有什么必要和你撒這樣的謊?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秦燦還真被噎了一下。 雖然在他的世界觀里,“雨天就會發(fā)燒而且要抱著東西才能緩解”聽起來依舊像是隨口編出來的荒謬段子,但目前唯一無法解釋的點,就是那天晚上高燒的謝以津抱著自己之后,他的發(fā)熱癥狀似乎確實得到了緩解,第二天甚至還像沒事人一樣給自己做了早飯。 秦燦的大腦一片混亂:“我不知道,但你那晚摸著我說什么好軟好摸手感很好,摸完抱完之后,早晨還直接和我說要合作課題,前提是要給你繼續(xù)摸繼續(xù)抱,我又不了解你,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個什么……” 他別過臉,說的話簡直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里硬生生擠出來的,每多說一個字臉就跟著多灼熱一分。 空氣靜謐了片刻。 “哦?!?/br> 謝以津若有所思地望著秦燦的臉:“所以你覺得,我那晚僅僅是普通的著涼發(fā)燒,只不過我在第二天以下雨為借口,并且用學(xué)術(shù)成果作為交易的籌碼,試圖對你進(jìn)行長期的性sao擾嗎?” 秦燦慌張得語無倫次:“我,我沒有這個意思,但你那晚確實太過分了,我……很難不去多想?!?/br> 雖然嘴上說著沒有這個意思,但是說話間不經(jīng)意的磕巴,證明了這確確實實就是他的心中所想。 這樣就有些麻煩了。謝以津想。 原本謝以津在坦白病癥之前就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zhǔn)備,他覺得秦燦信或者不信都很正常,被拒絕也好,被當(dāng)作神經(jīng)病也罷,他不在乎,也從來不想去自證什么。 但是如果上升到“學(xué)術(shù)交易潛規(guī)則”這樣的程度,那么事情就變得有點棘手了。 “我明白了?!敝x以津說,“我們現(xiàn)在可以停止質(zhì)問對方了,因為這件事情其實很好證明,不是嗎?” 秦燦:“證明?” 謝以津并沒有解釋,只是沉思片刻,突然問道:“你下午有實驗要做嗎?” “……倒也沒有。” “好?!敝x以津低下頭,看了看手機(jī)屏幕上的時間,問,“可以陪我在這里等會兒嗎?” 秦燦不明白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等什么?” 謝以津:“等證據(jù)?!?/br> 秦燦:“?。俊?/br> 謝以津卻沒有再進(jìn)行更多的解釋,他們此時站在實驗樓后門,謝以津出了樓,直接在門口的臺階上坐了下來。 秦燦不知道謝以津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他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把話說得足夠清楚了。 但謝以津就這么一直靜靜地坐著,也不說話。過了一會兒,秦燦沒忍住又問了一遍:“咱們到底在等什么?” 謝以津只是說:“馬上。” 他們所在的實驗樓后門來往的人很少,秦燦看到謝以津又低頭看了眼手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