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媳(重生)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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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云初累壞了,早早上了床,大約睡到半夜,模模糊糊察覺床榻往下一陷,人就這么給驚醒了。 烏黑鴉羽輕眨,泛著一層迷離的水光,青絲半垂,裹著一張妖治又懵然的臉,沒有白日的端莊克制,像極了迷迷糊糊被他欺負(fù)的樣子。 王書淮將上榻,看到這么一幕,喉嚨明顯一緊。 夏雨忽至,來的急,去得也快,檐頭的雨滴滴答答落在階前,他的呼吸比平日略沉,那種渴望顯而易見的在四肢五骸游離,王書淮閉了閉眼,離得她遠(yuǎn)一些的距離躺了下來。 謝云初翻了個身,背對著王書淮繼續(xù)睡。 黑暗里,她的每一個動作都無比清晰地干擾著他,縱欲傷身,這是王書淮一貫的準(zhǔn)則,哪怕沒定規(guī)矩,他也不會準(zhǔn)許自己放縱,這會兒他倒是慶幸謝云初給他定了規(guī)矩,良久,他在黑暗中長長吸了一口氣,慢慢平復(fù)。 一覺至天明,謝云初睜開眼時,只覺渾身被碾壓過似的,胳膊大腿仿若生了銹,怎么都抬不動。 她還保持著背對床簾的姿勢,有氣無力地朝外頭嚷嚷, “春祺,快來扶我…” 一只瘦勁修長的手臂伸了進來,接住了謝云初那只揮舞的小手,謝云初碰到那堅實的掌心,觸電似的彈了回去,扭身,對上王書淮平靜無波的目光,謝云初一骨碌爬了起來,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吃驚道, “二爺怎么沒走?” 王書淮有些莫名,他的妻在這,他今日休沐,習(xí)武回來等著她用早膳,不是很順理成章嗎? 罷了,他忘了告訴她,他今日歇息, “我今日休沐?!?/br> “哦……”謝云初腦子反應(yīng)有些慢,兩輩子加起來晨起幾乎沒有看到過王書淮,這樣的一幕對于她來說過于生疏,刺骨的痛后知后覺襲來,謝云初晃了晃神,“請二爺讓一讓,我要下床?!?/br> 王書淮目光落在她右肩,“傷勢如何?” 謝云初又是遲鈍地哦了一聲,“無大礙…”她還沒有習(xí)慣與王書淮訴實情,上一輩子是舍不得他cao心,這輩子是沒有必要, 他早已不是那個令她貪戀的人。 王書淮視線在她面頰落了落,退開身去。 一刻鐘后,謝云初穿戴整潔,由丫鬟攙著在次間落座,夫妻倆一道用早膳。 即便謝云初沒吭聲,王書淮卻知道她不會好受,一個久不騎馬的人經(jīng)過一場激烈的比試,身上胳膊必如散架,王書淮吃完先起身,“我今日回一趟京城。” 謝云初漫不經(jīng)心應(yīng)付,“那您路上小心些。” 王書淮離開了,沒過多久,明貴狗腿地送了一籮筐綠油油的藤蔓來,春祺納悶看著,皺起眉問,“這是什么?” 謝云初不伺候王書淮后,連帶春祺等人在明貴面前也沒那么小心翼翼, 明貴笑著答,“這是爺吩咐小的從山里采來的林枯草,此草煮水泡澡,能迅速解乏。” 春祺明白了,立即換了一副笑容,“二爺有心了,也辛苦你了?!?/br> 接過籮筐擱在門口,進屋稟給謝云初知,謝云初有些意外,“拿些碎銀子賞了明貴吃酒?!?/br> 午時燒了兩桶水泡澡,沐浴后果然神清氣爽,沒那么乏困。 謝云初在心里給王書淮說了一聲謝。 一覺睡到下午申時,外頭忽然想起急匆匆的腳步聲,聽著說話聲有些像王書琴,謝云初立即起身張望,不一會春祺將人迎進來,王書琴臉色很不好看,進來便道, “二嫂,出事了?!?/br> “怎么了?”謝云初要迎著她坐,王書琴不肯,只管拉著她道,“昨日福園郡主摔下馬來,不小心砸到一片銀針,那銀針不知落了多久,還殘余些許毒性,銀針過細(xì),昨夜郡主不察,只當(dāng)是摔得疼了些,今日晨起,那傷處rou爛了,連忙請?zhí)t(yī),太醫(yī)皆是男子,又不好給郡主看診,只得吩咐那身邊女婢除針,這下好了,外頭那截是折出來了,可里頭那截卻陷在rou里,如今陛下和祖母均在郡主處,大家急得團團轉(zhuǎn),無計可施呢?!?/br> 謝云初聞言心頭沉甸甸的,雖說比試有個差池在所難免,但福園郡主身份實在特殊,王怡寧被封郡主的檔口出了事,容易節(jié)外生枝,“走,咱們過去瞧一瞧?!?/br> 又換了一身藕粉對襟褙子,一條素面裙匆匆往福園郡主所住的麗水閣去。 方至閣前,便見內(nèi)侍宮女侍衛(wèi)候了一院,可見圣上與長公主有多掛心,王書琴先與為首的內(nèi)侍行禮說明緣故,那內(nèi)侍進去通報一番,又準(zhǔn)了二人進去。 麗水閣的正廳坐滿了人,為首的則是一身明黃龍袍的皇帝,長公主和另外一位抽抽搭搭的婦人坐在皇帝身側(cè),那婦人五旬年紀(jì),生得極為富態(tài),卻是滿面哭容,瞧她眉眼深長,面闊額寬,不是很好相與的角色。 余下還有幾名伴駕的宮妃,及王怡寧等人,王怡寧瞧見二人進來,輕輕朝她們招手,謝云初和王書琴默默行禮,退至王怡寧身側(cè),長公主還在寬慰端王妃,看了謝云初二人一眼沒有做聲。 這事怨不得誰,要怪就怪清場侍衛(wèi)失責(zé),只是那玩意兒又細(xì),嵌在草叢里不曾被發(fā)覺,也不奇怪,不過此時無處撒氣,皇帝只能問罪負(fù)責(zé)清場的虎賁衛(wèi)副指揮使, “那付玄平日是個最細(xì)心的,昨日卻是疏忽大意,朕已責(zé)了他,回頭再處置他?!?/br> 當(dāng)年端王自刎后,朝中一些臣子并不太服氣,端王妃主動擁戴皇帝,替皇帝平了不少掣肘,皇帝記著這份情,這些年對端王妃母女寵幸有加。 端王妃膝下只此一女,視若命根子,只顧流淚道,“什么罰不罰的,都不緊要,得先把人治好,任那毒針留在體內(nèi),我兒恐命不保……” 皇帝何嘗不愁,太醫(yī)院手法老道的療傷圣手,如今年近七十,老眼昏發(fā),底下年輕人要么手法不穩(wěn),要么年紀(jì)太輕,況且都是男子,有辱郡主清譽,故而陷入兩難。 長公主吩咐身側(cè)一女官,“即刻派人回京,請民間女醫(yī)?!?/br> 女官回道,“奴婢已遣人去了?!本褪遣恢螘r能回,畢竟郡主的傷勢耽擱不得。 端王妃急得淚如雨下,“陛下,這行宮里也來了不少人,您能否尋個手巧的女子來,只要心細(xì)沒準(zhǔn)就能拔出來?!?/br> 端王妃身邊的侍女都試過,那針太細(xì),嵌入rou里壓根尋不著,一夾疼得福園郡主痛哭流涕,眾人束手無策。 這時,謝云初悄悄與王怡寧耳語,問她是否見過福園的傷口,王怡寧正回她,二人說話被端王妃聽到,端王妃忙問,“可是有法子?” 長公主聞言嚴(yán)肅地看了謝云初一眼,替她回道,“她們二人昨日與郡主打馬球,心優(yōu)郡主傷勢,沒有其他的意思?!?/br> 謝云初明白了,長公主不希望她摻和進來,事成自然是好,事不成難擔(dān)干系。 于是,二人立即垂首不語。 可惜端王妃眼尖,認(rèn)出了謝云初,“長公主殿下,這位是府上的少奶奶吧,我早聞她賢明,一手雙面繡冠絕京城,如此靈巧的姑娘不如讓她試一試?” 冠絕京城不過是客套話,但謝云初的手藝著實很不錯。 端王妃已經(jīng)開口,長公主不能不給面子,她看向謝云初,“有把握嗎?” 謝云初倒是從容,“孫媳試一試?!?/br> 她刻鬼工球時,講究的就是手法老道,心思細(xì)致,這個活兒除了她,短時內(nèi)還真尋不出第二個來。 長公主頷首,只是她沒有立即準(zhǔn)許謝云初進去,而是事先問過端王妃, “嫂嫂,我這孫媳人最是能干不過,但此事非比尋常,她不曾學(xué)醫(yī),萬一有不周到之處…” 長公主話音未落,里面?zhèn)鱽砀@郡主大呼小叫的哭聲, “姑姑,我信她,無論是何后果,我都認(rèn)了,您讓她進來幫幫我吧?!?/br> 端王妃何嘗不知長公主的顧慮,忙道,“她是來救急,我怎會不分青紅皂白,無論如何記她的情,殿下便讓她去吧?!?/br> 長公主抬了抬手,王怡寧便要同謝云初進去,長公主卻是把王怡寧一攔,“你就在這等著?!?/br> 王怡寧不放心地看著謝云初,謝云初朝她頷首,鎮(zhèn)定進了里間。 里頭還有四五名太醫(yī)在商量解毒藥方,聽說謝云初要拔針大都退了出來,隔著一三開的座屏,福園郡主趴在軟塌上,她看不到謝云初,余光卻往這邊瞥,“你盡管試,我信你?!?/br> 人總是無條件信任比自己厲害的人。 福園郡主昨日見識了謝云初的能耐,她右手又穩(wěn),左手手法又精湛,是眼下唯一的希望。 侍女紛紛讓開位置,伺候謝云初凈手,替她挽起袖子,幫著用夾子固定好,方退去一側(cè),謝云初來到福園身后坐定,吩咐一人掌燈靠近,“郡主,您側(cè)過身來,將背朝著我。” 福園便扭身側(cè)向里側(cè),謝云初又吩咐一侍女跪坐在床榻牢牢控制住福園郡主,外頭一名太醫(yī)立在屏風(fēng)外簡單跟她講述流程, “小案上那無色的藥碟里是麻沸散,您先灑藥上去,待郡主覺著背身麻痹,您再動手…” 謝云初一一照做,待福園感受到背部僵硬,她右手執(zhí)刀,左手執(zhí)夾子,先將傷口清理,再一處處尋到那銀針頭,一點點將之從□□里鉗出來。 疼是疼的,但福園郡主忍住不動,她咬著侍女的衣裳,將頭磕在侍女膝蓋,嗚咽哭出聲。 明亮的燈盞下,謝云初神情分外冷靜,專注,一絲不茍,雙手更是有條不紊一點點拔除銀針,手都不帶抖一下,眉峰也不見任何波動。 身旁的女官丫鬟無不稱贊。 兩刻鐘后,謝云初大功造成,出來時,衣裳濕漉漉的黏著后脊,汗水淋漓而不自知。 她神色依舊溫婉而沉靜,朝皇帝施禮,“陛下,臣婦幸不辱命,已將銀針取出?!?/br> 皇帝撫掌一笑,“好,”上下打量她一眼,出落得清致脫俗,最難能可貴的是那份靜水流深的氣質(zhì),這讓他想起了王書淮,“很好,朕要賞你。” 長公主在一旁笑道,“小孩子家的幫一點忙,不值得陛下上心?!?/br> 端王妃進去看了一遭,得知謝云初不僅取了針,還幫著福園處理了傷口,喜極而泣,出來便夸道,“天底下除了陛下,再沒人眼光比得上長公主殿下您,您當(dāng)初慧眼識珠替淮哥兒娶了這么好的媳婦,真真比親祖母還要親?!?/br> 一句話把長公主給謝云初都給夸了,長公主身心通泰,這些年哪個背地里不罵她苛刻繼子,當(dāng)初那王壽夫婦不是還嫌棄她沒給王書淮定個勛貴門閥的媳婦,誰都想要賢名,長公主亦是如此,今日謝云初也算是給她長了臉。 說到當(dāng)初那門婚,長公主確實有私心,以王書淮的身份,的確可以挑一名門閥世女,可長公主看出來王書淮野心不小,不愿其羽翼過豐,不好掌控,便挑了門第清貴卻無實權(quán)的謝家,恰恰那謝云初生得貌美,才藝卓絕,簡直是不二之選。 如今看來,王書淮福分不淺。 待謝云初回到別苑,皇帝和長公主先后送了賞賜來,皆是綾羅綢緞與金銀珠寶,雖然這些好東西庫房也有,但意義不一般,以前那些都是王書淮得來的賞賜,今日這些是她自個兒掙的,與王書淮無關(guān),過了片刻,端王妃那邊也送來一對翡翠對鐲,一套點翠的頭面,皆是價值不菲。 連王怡寧也許了不少好東西,待回京送給她,說是感激謝云初替她解決了麻煩,保住了郡主之位,光這一日,謝云初收禮收到手軟。 因著幾人身上還帶著傷,一時半會便沒去林子里狩獵,在別苑養(yǎng)了兩日,福園郡主傷口處理好后,恢復(fù)得很快,六月初五這一日下午,便生龍活虎來謝云初處串門。 她帶著大包小包的零嘴,一股腦塞在謝云初的桌案上,大喇喇坐了下來,捧腮望著謝云初,“我說謝謝顯得矯情了,總之今后咱們就是姐妹。” 謝云初陪著她坐下,親自給她斟了一杯茶,“您呀,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天熱,得好好養(yǎng)著,小心傷口出血。” 福園苦惱道,“我悶壞了,這不是打聽到你跟王怡寧住別苑,便過來了么,此地清幽涼爽,比我那麗水閣還要好呢?!?/br> 謝云初與福園郡主不熟,不知道與她尋什么話茬,不料福園郡主是個自來熟,主動將自己捎來的零嘴給打開,“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咱們一道吃吧,這是揚州來的水晶膾rou丁,可好吃哩?!?/br> 將一包rou丁塞給謝云初,謝云初哭笑不得,這姑娘有些意思。 二人坐了不到半刻,那頭王怡寧聽說福園來串門,帶著王書琴王書雅火急火燎趕了過來, 人還沒到,嗓音先掀了進簾, “福園,你跑來這作甚?身子還沒好,別來sao擾初兒?!?/br> 福園不高興了,嚼了一嘴rou丁撩簾出去,與王怡寧撞了個正著,她扶著腰理所當(dāng)然回道, “初初救了我,我登門道謝不是人之常情嗎?” 二人少時起過爭執(zhí),往后見一次吵一次。 王怡寧嫌棄地看著她,“行了,東西送到,你心意也領(lǐng)了,快些回去吧?!?/br> 福園行事沒有輕重,王怡寧不希望謝云初跟她攪合在一處,王怡寧這輩子千嬌萬寵,在福園面前卻吃了不少虧,無他,只因?qū)m里更寵這位祖宗,若是福園在謝云初這鬧出什么事,最后吃排揎的絕對是謝云初。 福園聽王怡寧這語氣,面露不快,“我來探望初初,與你何干?不能因為她住你這,你就老媽子似的什么都要管吧?!?/br> “我決定了,我要跟初初結(jié)拜姐妹,以后她的事,我管?!?/br> “噗!”王怡寧被她這話給笑死了,她指了指乾坤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