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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主的meimei后被流放了 第68節(jié)

    曾華林舍生忘死?地?fù)踉诘艿芎筮叄謩裼至R地讓他別管自己,自個逃命去。

    離著兩人?不遠(yuǎn)處,林歲午跟彭珃對視了一眼,無聲?詢問“你上還?是我上?”。

    彭珃神?色謹(jǐn)慎地沖奔來的野豬撇了撇嘴,沉默回應(yīng)“你上吧,我沒有把握徒手撂倒這貨。”

    林歲午點?頭,好吧,我上就我上。

    眼看那野豬就要朝著曾家兄弟沖撞過去,千鈞一發(fā)之?際,林歲午輪起削尖的木棍投擲過去,使足了力道的木刺又狠又準(zhǔn)地插進(jìn)了野豬脖頸處,瞬間血流如注。

    野豬卻未立即死?去,咆哮一聲?后轉(zhuǎn)頭向著林歲午狠撲過來。

    林歲午沒有躲開,兩只手緊緊握住野豬獠牙,被野豬頂?shù)煤笸藥酌缀?,右腳抵著一顆成人?懷抱粗的榆樹硬生生停了下來。

    野豬瘋狂擺頭,四?蹄刨著地面,尖銳的咆哮聲?聽得人?心間發(fā)顫。

    林歲午臂膀上的肌rou鼓起,手臂和腰間一齊發(fā)力,大喝一聲?,兩百斤左右的野豬被他撂倒在地,脖頸更是被硬生生給扭斷了,那黑豬連掙扎都來不及,就立時咽了氣?。

    曾家兄弟目瞪口呆,就連彭珃也心生佩服,林家這祖?zhèn)鞯纳?力當(dāng)真是恐怖,也實在令人?羨慕!

    因著有救命之?恩,林歲午兩人?十分順利地跟曾家兄弟熟絡(luò)起來。

    曾家兄弟小?心翼翼地問起林歲午和彭珃身份時,兩人?按著韓瞻鼎之?前交代的說詞繼續(xù)編,又謹(jǐn)慎填充了不少細(xì)節(jié)。

    曾家兄弟并未起疑,曾華林還?有些?羨慕道:“以林兄弟的身手,逃進(jìn)深山倒還?能有活路,不像我們兄弟,大旱時險些?餓死?,如今風(fēng)調(diào)雨順,卻還?是吃不飽肚子,只能提著命來山里尋食?!?/br>
    曾華江看了一眼地上野豬,眼里流露出幾分羨慕,卻也不敢妄想什么。

    彭珃比林歲午圓滑,當(dāng)即便道:“深山里雖然餓不死?,可卻照樣什么都缺,缺鹽吃,缺衣裳穿,再說了,人?也不可能一輩子生活在深山里。我們兄弟此?次出山,本也是想去外邊瞧瞧,瞧瞧外邊現(xiàn)?下是個什么光景,若是太平無事,也好想法子將家人?給遷出山來?!?/br>
    曾家兄弟對視一眼,面上盡是苦意和恨意。

    曾華江耐不住脾氣?,直言勸道:“太平?!呵,天?災(zāi)結(jié)束,人?禍又來,哪里來的太平!我和大哥若是有兩位恩人?這般身手,那真是巴不得將家人?也遷來山里呢!”

    曾華林有些?責(zé)備地瞪了自家兄弟一眼,對林歲午和彭珃道了句歉,接著便盡量客觀地給林歲午兩人?細(xì)細(xì)分說了山外邊的情形。

    林歲晚無聊地坐在鋪著松針的樹蔭下,正等得昏昏欲睡的時候,林歲午和彭珃一人?拎著一條豬后腿,終于回來了。

    林歲午將豬后腿放在一塊青石上,一五一十地匯報了打探來的消息。

    那兩名姓曾的莊稼漢是平昌縣連山屯瓦子村人?。

    林歲午取了兩條后腿,剩下的野豬rou都讓他們兄弟帶走了,但也不算是白送,說是請他們幫著換一些?鹽巴和布匹,還?定?好了時間下山去取。

    當(dāng)然,這些?都是次要,林歲午面色沉重道:“楊二虎自封為義王后,給他手下那一幫結(jié)義兄弟也都封了郡王侯爵,還?賜了封地,這些?人?刮飛了平昌縣十三鄉(xiāng)九十七個村的地盤不說,還?將百姓也都當(dāng)成了自己的私財!奴役壓迫都只是尋常,強搶民女,打殺無辜,更是不少見!”

    林歲午年歲小?,具體?的糟污事他甚至都說不出口,彭珃早已經(jīng)娶妻,倒是半點?不遮掩地細(xì)數(shù)著楊二虎等賊人?的惡行。

    譬如,這幫惡賊無視男女老幼,揮著鞭子像趕牲口似的,趕著百姓去開荒耕種,可等到收獲的時候,竟然連一成的糧食都不給百姓留下!明明是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年月,可平昌縣這兩年餓死?的百姓竟然不比旱災(zāi)的時候少!

    再譬如,楊二虎乃色中惡鬼,他手下那些?人?有樣學(xué)樣,竟然將封地里的女子都當(dāng)成了自己的禁臠。

    更甚至于,但凡哪家有姑娘滿了十歲,就必須得進(jìn)貢到他們面前,任由他們糟蹋,還?美其名曰真龍點?蕊,簡直惡心得令人?發(fā)指!

    望海書院一眾學(xué)子聽得牙根咬得直響,心里的郁氣?更是節(jié)節(jié)攀升,險些?就要壓不下去。

    孟元宸唰地一聲?拔出陌刀,轉(zhuǎn)身將后邊的大樹劈開成了兩半,憤怒道:“我定?要宰了這幫畜生!”

    林歲晚眼里擒著淚。

    她心里很難受,可卻又具體?說不上來為什么難受。

    【林歲晚:糖包子,這人?怎么能比惡鬼還?可怕呢?!?/br>
    糖包子雖然不知道她具體?因為什么事而發(fā)出這種感慨,但大致也能猜到是何緣由。

    但凡天?災(zāi)亂世,什么樣的畜生都有,不奇怪,但也確實讓人?憤恨。

    【糖包子:哎,所以說啊,小?餓死?鬼,你還?是認(rèn)真點?完成任務(wù)吧,別再得過且過了,只有建立了依托在強勢政權(quán)下的公平法度,人?才能活得像人?啊?!?/br>
    第88章

    霍長安說的那條山溪還沒改道, 就在一處不易發(fā)現(xiàn)的山坳里,算算時間,眾人從高城翻山到達(dá)平昌境內(nèi), 攏共也才花了不到大半日的功夫。

    此時日頭已經(jīng)?偏西,三面都環(huán)繞著陡峭山崖的溪澗坳地里已經(jīng)完全曬不著天陽了。

    清澈的溪水流淌過紅艷艷的野薔薇叢, 掬一捧湊在嘴邊,甘甜中似乎還透著幾分馥郁。

    滴水可以穿石,細(xì)小的水流也能沖刷出一小片灘涂,眾人決定暫且在此扎營,隱蔽陰涼不說,還就近解決了水源問題。

    夏季云雨無常,白日雖是艷陽高照, 可夜里卻不保準(zhǔn),陰晴都有可能,搭建一個?能遮風(fēng)擋雨的臨時住所, 可謂是相當(dāng)?shù)挠斜匾?/br>
    人多力?量大,不到一個?時辰,眾人就齊心協(xié)力?搭建好了四個?木頭作支撐的茅草棚子?。

    還在山坳后邊沿著一處石壁斷崖,用木柵欄圍了一個?長排的馬圈, 馬圈上邊同樣蓋著茅草頂。

    晚霞滿天時,孟元宸帶著十幾名學(xué)子?去山坳后邊的林子?里獵了四只狍子?、十幾只野兔回來。

    剝皮宰殺后,將?rou給剔下來,切成孩童拳頭大小的rou塊,用野蔥、山姜和食鹽先腌入味后,再用直溜一點的木棍子?串起來, 排成排架在火上烤。

    剔了rou的骨架子?也被斬成了大塊,直接放進(jìn)能縮著裝下一個?人的大鐵鍋里燉煮, 山里煲湯也沒什么佐料可放,孟元宸順手往里面丟了三個?打成結(jié)的野蔥頭,巴掌大的兩塊山姜,再撒兩撮鹽,就完事。

    林歲晚瞧著他那行云流水般的cao作,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對今日的晚飯抱有期待。

    哎,算了,有句話叫什么來著,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簡單的烹飪方式,孟師兄的廚藝,或許已經(jīng)?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也未可知。

    這邊在熬湯烹rou的時候,另外一邊,韓瞻鼎和林歲午、衛(wèi)擎蒼他們又圍在了輿圖旁邊,商量著該如何收拾楊二虎那群賊人。

    衛(wèi)擎蒼打心里其實并未將?楊二虎那群人看在眼里,作為時常和林歲午爭奪虎賁榜第一的女豪杰,她十分不耐煩道:“有什么好商量的,不過是一群地痞流氓罷了,咱們好歹有一百多號人呢,直接攻進(jìn)縣城就是,將?那楊二虎剝皮抽筋!”

    林歲午不贊同,勸道:“衛(wèi)師姐,楊二虎之?流不過宵小之?輩,可若是讓他們借了城防之?利,咱們這一百多號人,可也不見得就夠填啊?!?/br>
    衛(wèi)擎蒼想要反駁,卻被韓瞻鼎打斷道:“諸位在弘武館時除了練習(xí)刀劍騎射之?外,還要掌握兵法?謀略,當(dāng)日自北疆誓師出發(fā)時,父王親賜我等旌旗,并特意將?我等單獨編制為一營,名曰玄甲朝暉營?!?/br>
    韓瞻鼎抬眼掃了一圈,依次將?諸位師兄師姐都點了一遍,神?色莊重,語氣真摯道:“上官提學(xué)點衛(wèi)師姐為營正,點林二哥為副營正,孟師兄、楊師兄為總旗,彭師兄、趙師兄等十位師兄為小旗,由此可見北疆對諸位的期待,在下今日若是無能到拿未來的將?帥當(dāng)作士卒來驅(qū)使,隨意拿各位的命去填城樓下的溝壑,莫說父王會降罪,便?是我自己也無顏做人?!?/br>
    韓瞻鼎這話說得擲地有聲,仿佛是發(fā)自肺腑。

    衛(wèi)擎蒼看著眼前的半大少年面上很是復(fù)雜。

    她有些佩服少年拉攏人心和鼓舞士氣的能力?,可卻又不得不承認(rèn),她自己確實被這番話給拉攏了,更被他這番話給激勵起了萬千豪情!

    衛(wèi)擎蒼握了握手里陌刀,恨不得立時便?沖下山去,以一敵百宰了楊二虎這群雜碎,好證明她衛(wèi)擎蒼值得北疆期待,也值得他韓瞻鼎這般重視!

    人心歸一后,眾人很快就商議好了下一步的計劃。

    林歲晚拿著第一串烤好的狍子?rou等在旁邊,眨著烏溜溜的眼睛像傻狍子?似的,歪著頭從人堆縫隙里看著韓瞻鼎。

    明明是差不太多的年紀(jì),韓哥哥已經(jīng)?在那兒統(tǒng)籌全局了,自己卻拿著一串還熱乎著的rou串流口?水,活了兩輩子?,林歲晚第一次有了成長的煩惱。

    不過這煩惱來的突然?,去得也快。

    韓瞻鼎并未事事都親自cao心,定好方向后,具體如何安排便?是營正和副營正的事了。

    他抬頭瞧見了人堆外眼巴巴望著自己的笨丫頭,那壓在眉梢的壓力?竟瞬間就散了去,俊逸非凡的公子?笑得滿目生輝,迎著夕暉走了過去。

    韓瞻鼎就著林歲晚手,啃了一口?木棍上串著烤rou,才后知后覺道:“晚晚是特意給我拿的嗎?”

    林歲晚將?木棍橫在他嘴邊,好方便?他吃,點頭道:“恩,衛(wèi)姐夫才烤好第一串就被我搶到手了,聞著可香了!韓哥哥,你吃著如何?”

    韓瞻鼎瞧著她那饞樣,好笑地將?rou推到她嘴邊,道:“你自個?嘗嘗不就知道了?!?/br>
    同一串烤rou,林歲晚在韓瞻鼎咬過的另一邊啃了一口?。

    刷了菜籽油的rou串被烤得外酥里嫩,辣滋滋的野蔥山姜將?狍子?rou襯托得異常鮮美。

    林歲晚吃得舌頭不得空閑,只豎著拇指,含糊夸贊道:“衛(wèi)姐夫廚藝是這個?!他真是太賢惠了,不愧是衛(wèi)jiejie花了大半的身家才娶進(jìn)門的?!?/br>
    *

    次日天明,孟元宸帶著大部份人留守在山坳營地里,另外二十幾人則兩兩一組,從不同的方向離開,喬裝打扮之?后,裝作回鄉(xiāng)的流民,去平昌附近打探消息,主要任務(wù)是弄清楚楊二虎手底下究竟有多少兵力?,以及兵力?的大致部署。

    午時剛過,林歲午和彭珃也出發(fā)離開了,打算去約定好地方與?曾家兄弟見面。

    韓瞻鼎和林歲晚也跟著一起去了,一來他們兩個?年歲小,林歲晚還是個?女孩,更容易讓曾家兄弟放下防備,建立更進(jìn)一步的聯(lián)系,二來,好吧,其實也沒有更多的原因?,他們倆就是想跟著去瞧瞧熱鬧而已。

    沿著山溪往山外走,樹木漸漸變得低矮稀疏,站在長滿野栗子?林的山坡上,遠(yuǎn)遠(yuǎn)望去,能清楚地瞧見不遠(yuǎn)處的村莊。

    四人在野栗子?林里等了許久,卻遲遲不見人。

    眼瞅著日頭都快落山了,林歲晚郁悶道:“他們是不是要把咱們的野豬rou給昧下了?”

    林歲午不確定,彭珃卻搖頭道:“瞧著曾家兄弟的言談和行事,我覺得他們應(yīng)該不是那樣的人,別不是有什么事情耽擱了吧。”

    韓瞻鼎用千里鏡仔細(xì)觀察著遠(yuǎn)處,肯定道:“確實有情況,咱們?nèi)ゴ遄?外瞧瞧,晚晚你留在這兒……,不,算了,你還是跟在我旁邊吧?!?/br>
    林歲午和彭珃有些意外,但也沒多問,只前后護(hù)著韓瞻鼎和林歲晚,謹(jǐn)慎小心地往村莊那邊靠近。

    瓦子?村就挨著山邊,村落不算多大,粗粗一掃,也就只有三十來戶人家。

    那扎堆的泥墻茅草屋周圍沒有多少良田,種著玉米和紅薯的山地倒是不少。

    這季節(jié)玉米苗已經(jīng)?長得有大半人高了,枝干上背著瘦瘦小小的苞米棒子?,棒子?頂端抽出了一縷縷發(fā)絲一樣帶著點粉的細(xì)蕊。

    村口?的泥巴道上,七名拿著鐵棍彎刀的人正在耀武揚威。

    打頭的那個?歪歪扭扭地穿著一身姜黃色錦衣,氣質(zhì)輕浮猥瑣,容貌丑陋,頭發(fā)不密,還禿了銅錢大小的兩塊,瞧著就像是一條禿毛的黃鼠狼一樣。

    他一手拿著一把灰黑色大刀,一手拽著一根麻繩,繩子?另一頭綁著一名少女。

    少女穿著一身打滿布丁的粗布衣褲,模樣瞧著清秀瘦小,眉宇間帶著十足的怯弱,卻又沒有多少稚氣,讓人一時也分不清她大概是何年歲。

    禿毛的黃鼠狼的用力?一拽,那少女身子?一歪,重重跌倒在了泥地上。

    一名面色憔悴蠟黃的婦人從村子?里沖了出來,噗通跪在地上,緊緊拽住綁著少女的麻繩,一個?勁兒地磕頭哀求道:“侯爺,您放過我家閨女吧,她還小,葵水都沒來,更不懂人事,求求您了侯爺!您放過她吧!”

    禿毛的黃鼠狼冷哼一聲,陰惻惻道:“你個?臭娘們,這時候還敢蒙騙侯爺我呢,去年就說沒到十歲,今年還娘地說沒到,該長的都長全了,小個?屁!”

    禿毛狐貍說完便?盯著那少女瞧,目光yin邪下流,繼續(xù)罵道:“快撒手,惹惱了侯爺我,到時候要你好看!”

    旁邊六個?跟班上前去拽人,婦人卻只緊緊抱著自家閨女,半點也不愿意松開,惹得那幾個?跟班對著婦人又踢又踹。

    “住手!放開我妻女!”

    “畜生,老子?今日跟你們拼了!”

    兩名同樣衣衫襤褸的莊稼漢拿著鋤頭、扁擔(dān)一瘸一拐地趕了過來,面上恨意滔天,不顧生死?地想要上前救回家人。

    韓瞻鼎他們在那少女跌倒的時候,就剛好藏在了旁邊的玉米地里。

    林歲午此時出聲道:“是曾家兄弟!”

    林歲晚焦急道:“壞人手里有刀呢,咱們快去幫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