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的meimei后被流放了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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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籍出?身的丫鬟生下了侯府長孫,在盛京城里鬧得就跟個笑話?一樣。 若不是祖父母心善,憐惜稚兒?無辜,自家?姨娘估計早就被?處置了。 女人的眼淚當(dāng)真是個好東西?。 林歲曉冷眼旁觀他父親被?姨娘的眼淚拿捏了十?幾年,渾渾噩噩活得比空心葫蘆還要不如。 他在很小的時候,就對姨娘的眼淚和深情款款的動?聽之言,起了警惕之心。 林歲曉看著自家?姨娘慘白的面容半點也不為?所動?。 所有人都說他容貌肖母,卻?不知自家?生母骨子里的涼薄自私,也同樣被?他繼承了幾分去。 林歲曉似乎還嫌不夠,又冷冷質(zhì)問道:“姨娘,如今的林歲夕,當(dāng)真是我?的阿姐么?” 林歲曉回憶道:“阿姐雖是跟著您長大,但時常被?祖母接去教導(dǎo),她幼時性子活潑卻?知禮儀,愛玩鬧卻?也懂分寸,可自從那年京城爆發(fā)時疫,祖母不幸去世,阿姐也昏迷了兩日,醒來后似乎就變得不一樣了,明明連‘宮商角徵羽,對仗平仄’都未學(xué)明白,竟然?就會寫《梁祝》《滄海一聲笑》等詞曲了,行事任性又輕浮,做派張揚又肆意,還不分場合地出?風(fēng)頭!” 林歲晚不顧眾人詫異目光,深吸了口氣后,再次質(zhì)問道:“姨娘,她這些年結(jié)識侯府公子,偶遇梁王世子,邂逅當(dāng)今皇帝,種種算計都有你從旁協(xié)助,您是最?了解她的,您告訴我?,她當(dāng)真是我?的阿姐么?!” 白瑞荷眼里閃過幾分慌亂,隨后又色厲內(nèi)荏地哭罵道:“她不是你阿姐還能是誰!呵,你阿姐果然?沒說錯,生你還不如生個叉燒,當(dāng)真是個白眼狼,被?別人喂了幾根骨頭棒子,就連生母親姐也不認了!” 白瑞荷這話?說得實在難聽,難聽到林歲晚險些將裝瓜子的盤子砸她嘴上,就連林歲午也惡狠狠瞪著眼。 林紹年神色恍惚,看白瑞荷的目光就跟看陌生人一樣。 林曄亭目光沉沉,冷笑護短道:“侯府還在時,你裝作恭敬柔順,如今侯府不在了,你便覺著自己能張狂起來了?呵,你若現(xiàn)在老老實實地拿著放妾書滾,老夫看在你生了大郎的份上,便也懶得計較過往恩怨,可你若再多說一句,信不信老夫讓你即便去了青州,也無落腳之地!” 白瑞荷出?于本能地畏懼林曄亭,最?終也只能簡單收拾了一個包袱,狼狽含恨地離開了。 她準(zhǔn)備去興和縣朋來客棧里尋那梁王府幕僚,打算跟著他們一起去青州。 田喜被?迫聽了一耳朵的陰私秘密,客套兩句后,趕緊帶著護衛(wèi)和趙華瑩也溜了。 臨出?門時,回過神的林紹年追了上來,先是依依不舍地跟趙華瑩道了別,接著又拜托田喜能順道照應(yīng)白瑞荷幾分。 揚州和青州都在大旻南邊,之間就隔著一條寬闊的青龍江。 田喜跟梁王府幕僚沈茂來北疆的時候,還是乘坐的同一艘商船,確實挺順道的。 田喜隨口答應(yīng)了,心里還感慨,這位前姑爺當(dāng)真是心善多情得有些傻?。?/br> 林家?一下子少了兩人,除了林紹年滄桑萎靡地躲進了屋里之外,其他人倒沒覺著有什么不適應(yīng)。 周紅英甚至還喜氣洋洋地問道:“哎呀,這日頭都快落山了,要不我?去宰只大肥雞,泡了干蘑菇,咱們夜里吃蘑菇燉雞,不吃那死雞爛鴨子了!” 林歲晚高興地拍手,脫口而出?道:“好啊,好啊,吃蘑菇燉雞慶祝慶祝!” “……” 眾人先是一陣無語,隨后又忍俊不禁。 趙華維沒了他親娘用巴掌堵嘴,終于樂出?驢叫聲,“嗯昂嗯昂”地沖他小外甥女豎著大拇指。 第二日天?蒙蒙亮就要上學(xué),周紅英一早起來給幾個孩子煮了雞湯面吃。 趙拙言不愿早起動?彈,林曄亭打算培養(yǎng)孩子的獨立性,所以林歲晚他們是自個去村口,乘坐老陳頭的牛車去的望海書院。 書院山門外有各院的學(xué)導(dǎo)負責(zé)接引。 林歲晚他們這樣的新生得先去找對應(yīng)的學(xué)導(dǎo),將昨日的門條換成了學(xué)生牌后才能進去。 青苗院學(xué)導(dǎo)是名女子,瞧著大約有二十?歲左右,容貌只是清秀,氣質(zhì)卻?很是文雅,給人以“腹有詩書氣自華”之感。 她就像個旅游團導(dǎo)游一般,手里拿著青苗院的牌子,旁邊站著四個蘿卜頭,加上林歲晚和趙華維二人,就是六個。 學(xué)導(dǎo)姓秦,說話?時語調(diào)舒緩。 她將學(xué)生牌依次發(fā)給六名蘿卜頭后,便鼓勵道:“拿著牌子自個進去吧,若不知開蒙院如何走,便主動?找?guī)熜謳熃銈冊儐?,……此乃你們?nèi)肷介T后的第一課。” 秦學(xué)導(dǎo)說完,便像母雞趕小雞似的,揮手讓他們獨立自強地自個去找雞圈。 韓叔重理所當(dāng)然?地當(dāng)了領(lǐng)頭小雞,帶著另外五名蘿卜頭進了山門。 林歲晚跟在韓叔重旁邊,一邊反折著手打算將學(xué)生牌放進背后的書箱里,一邊好奇問他:“小哥哥,你二哥回去了么?你以后上學(xué)住哪兒?呀?” 韓叔重見她小短手都快往后折斷了都沒夠得著,順手幫忙把她的學(xué)生牌塞進了書箱,回答道:“韓老二昨日下午就回去,走時還不忘揍了我?一頓,我?如今暫時借住在耿府,等家?里別院收拾妥當(dāng)后,就住到別院里去?!?/br> 韓叔重?zé)嵝难埖溃骸皬臈椈ù宓綍河行┚嚯x,每日怕是都得起個大早,我?家?別院不算小,我?一個人住著實在空曠寂寥,不如你跟林大哥、林二哥、還有你小舅舅也都一起搬過來吧,平時上下學(xué)也方便?!?/br> 林歲晚就算再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這樣有些不妥,拒絕道:“多謝小哥哥好意,可我?跟兄長若是都搬了來,往后家?里就只剩下祖父和父親二人,那我?們家?就反倒變得空曠寂寥了?!?/br> 韓叔重也是一時興起,說完后便知不可行,聞言也不再多說什么。 在他們兩人旁邊,趙華維面色不好地問周芳華:“沒有舉薦名額,你怎么也來了,是花銀子交了那天?價敲門費?看不出?來啊,舅舅不過六品官的俸祿,竟然?能這么舍得?!?/br> 周芳華冷著臉道:“父母愛我?疼我?,關(guān)你何事!不似某些人,里外不分!” 周芳華說這話?時,還斜眼看了林歲晚一眼。 林歲晚沒搭理她,倒是另外一個長得高壯的男孩,十?分跳脫地湊到了林歲晚旁邊,熱絡(luò)又豪爽道:“我?叫霍正北,你叫什么?咱們見過的,就在高城外,說起來還要感謝你祖父的救命之恩呢,以后咱們就是朋友了,你有什么事情,只管找我?幫忙啊?!?/br> 林歲晚有些懵,咱們真的見過? 韓叔重倒是先反應(yīng)過來,問他道:“霍正北?你是霍長青什么人?” 霍正北知道韓叔重身份,聞言恭敬道:“霍長青是我?父親,我?能插班入開蒙院,還是靠父親在高城外殺敵掙的軍功呢?!?/br> 霍長青,這個名字有些熟啊,好像在哪兒?聽說過。 韓叔重見她眼波直轉(zhuǎn)圈,便知她沒想?起來,提醒道:“當(dāng)初在高城外,那個要給老馬抵命,還要抵命給老將軍,反復(fù)算計著一命兩用之人叫霍長安,其堂兄便是霍長青?!?/br> 哦!林歲晚想?起來了 原來是那個挖血泥,跪著求祖父救人的火柴頭少年??! 霍正北見林歲晚想?了起來,十?分高興,玩笑道:“小恩人若是想?找我?小叔討賬,可以直接去立才院里尋人,他昨日參加考核,入了弘文館,嘿嘿!” 林歲晚聽他這話?,也樂了起來。 霍正北容貌俊朗,經(jīng)歷過磨難后,性格難得還十?分地爽朗陽光呢。 六個蘿卜頭,林歲晚已?經(jīng)認識了五個。 另外一名男孩走在最?后,霍正北跟林歲晚寒暄過后,又跳到了那人旁邊,十?分自來熟地問道:“我?叫霍正北,你叫什么?咱們都是插班進來的,以后相互罩著啊!” 那男孩比霍正北矮了半個頭,長著一雙瀲滟的桃花眼,只不冷不熱道:“藍舶錚。” 第61章 開蒙院就在立著石碑的廣場旁邊, 溜溜達達走個幾分鐘就到,中?途還不用爬臺階,登山道。 林歲晚琢磨著開蒙院之所以能占據(jù)這么好的地勢, 大概也是書院為照拂蒙童們?nèi)税榷痰木壒省?/br> 等到林歲晚踏入開蒙院時,才發(fā)現(xiàn)其無論?是房屋建造, 還是裝潢布置,竟也處處都透著呵護之?意。 帶有花園的古代庭院里,房屋皆是綠瓦紅漆,梁柱上還繪著彩色圖案,瞧著十分鮮活。 為了蒙童們的安全?著想,院子里并未挖蓮池、立假山,只栽了一些不算名貴的花木, 還開辟了一個小小的演武場,搭了兩三處秋千架子,也算是勞逸結(jié)合, 學(xué)習(xí)玩耍兩不誤。 開蒙院分為甲乙兩級,同?級又分為兩班,插班的六名新?生都被一起打包安排進了乙級二班。 乙級二班的主課夫子姓祁,是位胡子花白?的老先生。 林歲晚他們到的時候, 其他學(xué)子已經(jīng)只覺開始上早課了,正搖頭晃腦,大聲背誦著之?前學(xué)過的功課。 祁夫子慈祥和藹,臉上的每一根褶皺縫隙里似乎都透著包容與隨和。 課室外的走廊上,祁夫子拿著名冊挨個將新?生點名認識了個遍。 祁夫子:“韓瞻鼎。” 這?個一聽便尊貴無比的姓氏名諱并未讓祁夫子另眼相待。 他見?跟名字對應(yīng)的男孩向前站了一步,像對待所有?學(xué)子那樣, 耐心詢問道:“開蒙三本?可曾學(xué)過,字識多少, 數(shù)會?幾何?” 韓叔中?規(guī)中?矩答道:“開蒙三本?都已經(jīng)學(xué)完,識字兩千左右,千以內(nèi)加減無需珠算?!?/br> 時下童子大多六歲啟蒙,七歲左右能學(xué)完開蒙《三本?》,便已算是十分聰慧,很值得夫子另眼相待,更何況又是這?么個尊貴身份。 不過祁夫子的另眼相待大約都是藏在心里的,言行上卻并未有?半分顯現(xiàn),只淡淡評價了一句:“還不錯?!?/br> 祁夫子繼續(xù)點名:“霍正北。” 霍正北上前一步。 祁夫子打量了眼前的壯實小子一眼,問了同?樣的問題。 霍正北就跟匯報軍情的斥候一樣,中?氣十足道:“開蒙三本?只囫圇學(xué)過《三字經(jīng)》和《千字文》,如?今已差不多忘了一多半,識字大約三四百,百以內(nèi)加減,偶爾還會?算錯?!?/br> 祁夫子聽完樂了,笑道:“也不錯,實誠?!?/br> 祁夫子:“霍仲禮。” 祁夫子又道:“霍仲禮?” 祁夫子點了兩遍,卻無人認領(lǐng)此名。 那個長了一雙桃花眼的小男孩神色倔強道:“夫子,此處無霍仲禮,小子姓藍,名舶錚?!?/br> 祁夫子聞言面無異色,也并未去追究拷問“為何名冊和學(xué)生牌上均為霍仲禮,而你卻硬要說自己是藍舶錚?” 他只平靜問道:“你可有?字?” 那桃花眼小男孩搖頭。 祁夫子笑道:“你既入了乙級二班,便算是拜了老夫為師,老夫贈你一字如?何?” 桃花眼男孩似乎明白?了什么,面上的倔強消散了幾分,連忙點頭應(yīng)是。 “錚,金玉之?聲也。” 祁夫子拍了拍他稚嫩的肩膀,勉勵道:“人當(dāng)?如?音,不該沉溺眼前,老夫以后便喚你子遠吧。” “……” 幾個蘿卜頭悄悄打量著新?認識的小伙伴。 只覺得這?小桃花眼除了長得極其精致好看外,竟然還是個有?故事小男孩呢! 藍舶錚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心事,眼眶有?些發(fā)酸。 他強忍著心頭黯然,依舊只是沉默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