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的meimei后被流放了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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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勇的幻想終歸也只是幻想。 松樹林方向,如隕落繁星一般的點點火光,迅速朝著高城涌來。 無邊夜色里,似金戈鐵馬一般的號角聲,震得城樓上的人心肝發(fā)顫。 崔鵬預(yù)料中的硬仗,開始了…… 第26章 紅松樹下最大的青石上,韓叔重盤腿坐在了最前排。 他手里拿著一根紫金鑲瑪瑙漢白玉石的短管千里鏡,一只眼睛睜著,一只眼睛閉著,正興致勃勃地望著高城方向,激動得屁股底下就跟長了刺一樣,不停地摩擦晃悠。 “開始了,開始了!此乃列陣集結(jié)的犀角軍號聲,這幫賊匪果然來歷不簡單,定然是早有籌謀!” 韓叔重一邊瞧著進展,一邊激情解說道:“人數(shù)大概有八、九百近千,其中至少有一半人手里除了握著/刀/槍/外,竟還扛著鐵甲盾牌,豁!當(dāng)真是好大手筆?!?/br> 林歲晚坐在他旁邊,幫他打開了裝零嘴的黑漆攢盒,挑了一顆話梅,問道:“小哥哥,你吃話梅么?” “不吃?!?/br> 韓叔重頭都未側(cè)一下,繼續(xù)激動道:“軍號聲換了,這是要列陣么?!他們果真在列陣!” 林歲晚聞言,乖巧軟糯道:“真不吃么,那我?guī)湍惆言捗范汲粤伺?。?/br> 醬色話梅外邊裹著一層白色糖霜,吃在嘴里酸酸甜甜。 林歲晚左腮鼓起個可愛的小包,好看的杏仁眼瞇成了幸福的月牙狀。 任由韓叔重在旁邊如何地激動發(fā)癲,她半點也不受影響地將僅有的五顆話梅都吃了。 韓叔重氣憤道:“高城守備軍都是干什么吃的!真是一群蛀空了心的蠢材,竟然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別人排兵布陣,半點應(yīng)對也無!” 林歲晚并不關(guān)心高城外的戰(zhàn)況。 她嘬了嘬小rou指頭,又捏起一片雪白的核桃片,問道:“小哥哥,你吃核桃片么?” “不吃?!?/br> 韓叔重正看到關(guān)鍵時候,開心地高聲轉(zhuǎn)播道:“鐵殼玄龜陣!賊匪擺的是鐵殼玄龜陣!那鐵殼玄龜勉強還算牢固,正在朝著城門方向穩(wěn)扎穩(wěn)打地前進!嘿!這下有好戲看了,馬上就到精彩之處了!” 林歲晚也很開心,嘴上卻遺憾道:“哦,好吧,那我?guī)湍惆押颂移汲粤肃??!?/br> “……”林曄亭祖孫三人瞧著這兩個各說各話的小娃娃,面上都很是無語。 “噗嗤!” 松樹林跟高城城門離得遠(yuǎn),夜色里光靠rou眼其實也不大瞧得清城門口的戰(zhàn)況。 齊萬山無聊得都想回山谷那邊找個雜草叢里躺著睡覺去了,可此時卻被眼前這兩個娃娃給逗得險些憋不住笑,當(dāng)真是有意思得緊。 他決定留下再多瞧一會熱鬧! 姜五郎聽著高城方向的喊殺聲放心不下自己那倒霉外甥,在甲一的陪同下,借著月色和火光,腳步一深一淺地從山谷那邊趕了過來。 等走到近前,瞧見了外甥手里拿著的紫金鑲瑪瑙漢白玉石的短管千里鏡后,姜五郎哆嗦著手指,面帶僥幸地問甲一:“那那、那根短管千里鏡,應(yīng)該不是我姐夫書房里珍藏的三根千里鏡中最精致的那根,對不對?不不,那肯定不是千里鏡,是這混蛋小子尋摸來的假玩意兒,對不對?” 甲一平凡的路人臉上,露出了幾分不平凡的憐憫來,語調(diào)平靜道:“回稟姜五爺,小主子手里拿的就是老爺書房里珍藏的三根千里鏡中最精致的那根,小主子離府時偷摸著帶出來了?!?/br> 姜五郎只覺得生無可戀,哀嚎道:“完了,等回到了北疆,怕是就連我也躲不過姐夫的馬鞭了!哎呦喂,這混蛋玩意真要害死我了!” 姜五郎哆嗦又問道:“除了千里鏡,他沒有再偷拿其他東西吧?” 甲一猶豫道:“……還從夫人妝匣里拿了五百兩銀票?!?/br> “哦,那還好……”姜五郎大大地松了一口氣,比起千里鏡,五百兩銀票實在算不得什么。 林曄亭聞言老神在在地瞥了姜五郎一眼,心里對韓叔重的頑劣程度又有了新的評估。 韓叔重毫無所覺,正聚精會神地繼續(xù)轉(zhuǎn)播道:“換陣了!攻城賊匪換陣了!鐵甲玄龜停在了城門前百米遠(yuǎn)處,頭頸伸出來了,看來是要準(zhǔn)備撞開城門!” “高城守軍的防御當(dāng)真十分不堪,羽箭并無多大作用,投石也不見成效,高城城墻上難道就未曾配備弩車不成?!真是一群榆木疙瘩!若再不斬斷玄/龜//頭頸,高城怕是要危矣!” “……” 見外甥一本正經(jīng)地在那評判輸贏,姜五郎都忍不住替他尷尬得腳趾扣地! 當(dāng)著破軍將軍和禁衛(wèi)軍前鋒營百戶的面,你小子就沒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班門弄斧么! 你扭頭瞧瞧,除了你自個,又有誰去關(guān)注戰(zhàn)場了,都在瞅著你表演樂子呢! 林歲晚也樂呵呵地看了韓叔重一眼,拿著桃脯問:“小哥哥,你吃桃脯么?” “不吃。” 韓叔重左眼盯得有些發(fā)酸,趕緊將千里鏡換到了右眼來。 林歲晚十分善解人意道:“好吧,那我?guī)湍惆烟腋汲粤伺??!?/br> 韓叔重抽空回答她道:“吃吧,吃吧,你待會兒再想吃什么,就不必再問我了啊,我這兒忙著正事呢?!?/br> 高城城墻上,齊勇和崔鵬心慌著急得手腳都在發(fā)抖,明明是二月倒春寒的天氣,卻渾身都在冒著冷汗。 崔鵬看著樓下鐵甲玄龜陣營,破口大罵道:“齊勇,你個尸位素餐的莽夫雜種!平日里竟然連守城的弩車都不曾派人維護,臨到陣前了才想起要除銹打油!” 齊勇一邊催著手下修整弩車,一邊毫無道理地甩鍋道:“崔鵬,你個蛇鼠兩端的無膽懦夫,你若是直接放了那些災(zāi)民前往北疆,又哪里會有如今戰(zhàn)禍!” 崔鵬被氣得險些吐血,哆嗦著身子嘶吼道:“你這個無恥小人,休要再繼續(xù)裝傻!能列鐵甲玄龜陣之寇眾,你敢說他們真的是逃荒災(zāi)民!老夫若是早下令開了城門,你我如今怕是早就人頭落地了!” 齊勇到底理虧,此時也再說不出推脫之言。 另一邊,韓叔重瞧得比崔鵬等人還急,怒罵道:“玄龜脖頸都升到城門口,高城上的弩車竟然還不成架好,難道是腐朽了,還要臨陣修補不成?!?/br> 齊萬山抱手靠在紅松樹干上,語氣閑閑道:“那可不說定,太平日子過久了,人和弩車的骨頭架子說不定都松散了呢?!?/br> 如今對于林曄亭、齊萬山等人來說,高城最后是誰輸誰贏,對他們來說其實也沒多大妨礙,只消能過得去北疆就好。 林歲晚同樣也未在意,她專心將桃脯吃完后,又繼續(xù)挑了棗酥來吃。 棗酥只有兩個,她吃完后,又想將那牛舌餅也給吃了。 林曄亭見狀趕緊阻止,輕聲哄道:“乖囡囡,這糕餅也不知放了多久,不新鮮,可不敢再多食了,當(dāng)心吃壞了肚皮?!?/br> 林曄亭將攢盒蓋好,有些嫌棄地扔到了一邊,繼續(xù)哄道:“別人吃剩下的,咋們不稀得多吃啊,等到了北疆,祖父給你買更好的!” 韓叔重耳朵尖動了動,難得回頭瞅了林曄亭一眼,隨后又假裝什么都沒聽見一般默默扭頭。 拿自己吃剩的零嘴招待朋友,嘖……,舅舅怎么也不給我提個醒,真是太跌份丟人了! 韓叔重懊惱得滿臉通紅,只能恨恨地盯著高城方向,想著若是高城守軍還未架好弩車,他定要再好好再罵上兩句。 可這一看卻不得了…… 韓叔重像是屁股著火一般,“嗖”地一聲跳了起來,不可思議驚呼道:“火/雷/!這幫賊匪竟然還藏了一顆火/雷/!” 林歲晚:“……?” 火/雷/?不是說好的冷兵器時代么? 第27章 林歲晚也好想瞧瞧冷兵器時代的熱武器是什么模樣。 她跟著站了起來,扯了扯韓叔重的衣袖,不自覺撒嬌道:“小哥哥,火雷長什么模樣呀,我也想要瞧瞧么?!?/br> 韓叔重被這調(diào)調(diào)萌得耳朵尖都紅了,強裝無所謂道:“哎呀,不就是個鐵疙瘩么,有什么好看的?!?/br> 林歲晚扯著他的衣袖不停地晃,像只小黃鸝鳥似的,軟軟嫩嫩的在韓叔重耳邊不停嘀咕:“那到底是什么樣的鐵疙瘩呀,圓的還是扁的,還是不圓不扁的?” “我聽二哥說,祖父書房里原來也有一根赤金長管的千里鏡呢,可惜被抄家的時候叫人給抄走了,我長這么大都沒有見過呢?!?/br> “小哥哥,你真厲害呀,自己就有這么漂亮的千里鏡呢!你這支千里鏡瞧得清楚人影么,能瞧見多遠(yuǎn)的距離呀?給我也瞧瞧嘛?!?/br> 韓叔重哪里受得了這般磨纏,立馬投降獻禮道:“給你、給你!你瞧吧,這千里鏡雖是短管,卻也能瞧見十多里遠(yuǎn)的人影呢,只是此時夜色昏暗,會受些影響?!?/br> “謝謝小哥哥!” 林歲晚甜甜脆脆地道了謝,接過千里鏡,閉上左眼,將右眼湊了上去。 千里鏡瞧得非常清晰,三、四里外攻城賊匪穿的什么衣裳都能瞧得明白。 林歲晚琢磨著,這支千里鏡的鏡片估計是用最頂級的透明水晶打磨出來的,怕是有銀子都沒地兒買呢。 大旻朝只有極少數(shù)的工匠能燒制出琉璃,但因為工藝水平不夠成熟和完善,其燒制出來的琉璃,量極其稀少不說,還雜質(zhì)頗多。 莫說是無色透明凹凸面了,就連彩色半透明光滑面的水準(zhǔn)都達不到,根本做不得千里鏡的鏡片。 原身親娘趙華瑩曾花九百多兩銀子,在珍寶閣里買過一套五彩的琉璃首飾,里面不但有許多雜質(zhì)不說,還有不少的小氣泡呢! 千里鏡據(jù)說是墨家第一百零三代巨子廣揚子鼓搗出來的稀有玩意。 因其做工復(fù)雜精巧,鏡片十分不易得,全大旻朝上下估計也就只有不超過二十支,基本上都在極為顯赫的權(quán)貴手里。 廣揚子不但鼓搗出來了千里鏡,甚至還試驗出了/火/藥/的具體配比,聽著像是個穿越人士,但其實不是,人家就只是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古代科研天才而已。 畢竟千里鏡和/火/藥/這兩樣?xùn)|西的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里其實是有跡可循、循序漸進的。 在廣揚子之前,便已經(jīng)有了與其相關(guān)的文獻記載,只是不夠具體而已。 神武帝君當(dāng)年打江山的時候,廣揚子幫忙研制出了攻城的火雷,曾一度被誤以為是神跡。 如今/火/藥/在大旻王朝卻已經(jīng)算不得神秘稀奇。 在原身記憶里,去年除夕的時候,她祖父還從兵部名下的廣備軍器司里買了一大包回來,半夜的時候帶著林歲晚他們兄妹幾人在院子里滋火花玩呢。 賊匪抬到高城城門口處的火雷是個烏黑的圓鐵疙瘩,大小約莫只有西瓜那么大,頂部拖著一根將近兩尺長,筷子粗細(xì)的導(dǎo)火索。 城門口的地面用青石夯得十分緊實,沒辦法挖坑埋火雷。 賊匪將燃盡了的柴火移開后,點燃了導(dǎo)火索,直接將火雷挨著城門放好后,便迅速退開了百多米遠(yuǎn)。 韓叔重不好催林歲晚歸還千里鏡,只眼巴巴地提醒道:“你別光顧著自己瞧呀,快說說那邊是什么情況了?” 林歲晚學(xué)著韓叔重之前的模樣,用奶奶糯糯的聲調(diào),一本正經(jīng)地解說道:“賊匪點燃了火雷上的小尾巴,小尾巴越來越短了,已經(jīng)快燒了一半了!” “……” 林曄亭、林歲曉、林歲午三人面上均是一言難盡,總覺得自流放以來,小孫女(小meimei)似乎活潑了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