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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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余不去細想他這話里的打算,她給付廷森做成了事,迫不及待要討個獎賞。 付廷森咬一口桃子,她要搶他嘴里的,等咽下去,又紅著臉問他什么時候能在辦公室做。 放在她腰上的手緊了緊,付廷森問她怎么整日都在想這種事。 穆余舔過他嘴角殘留的桃汁,瞧著比誰都害羞,說出來的話卻比誰都大膽: “因為姐夫太美味。” 她還說:“這就算是獎賞了,姐夫該好好想想那天怎么讓我舒服?!?/br> 搞得付廷森還很有壓力。 從南京回來后已經(jīng)好幾日沒像這樣與她好好說過話,晚上付廷森想留下來,她又不肯,陪他坐在院子里多喝了一會兒茶就要趕人走。 如今不舍的反倒是付廷森,他走出小胡同時碰上了一個人,讓他很在意。 陳銳意與他擦肩而過,對方也多看了他幾眼,他們不曾接觸過,沒有打招呼。 付廷森在車上抽了根煙才走,留了個人在這讓他盯著,之后那私生子每次什么時候來,什么時候走,都要跟他匯報。 * 來時四月清明雨,到如今七月末,入了初伏,雷雨陣陣,匯豐碼頭邊上潮濕悶熱,海風吹起雨水,帶著大海的腥潮味。 因為雷雨原因天色很暗,遠處的海面黑漆漆,與天連成一片。這一處岸邊盡是貨船,暴雨耽擱了開船,貨輪都擁擠在港口,穆余抱著手臂不斷往遠處望,副官在一邊給她撐著傘,擋不住這雨,將兩人半邊身子淋濕,副官忍不住提醒道: “一定是因為暴雨在路上耽擱了,小姐進去等吧?!?/br> 一艘他們的貨船半個時辰前就該到的,到現(xiàn)在還沒到,雨勢這么大,在海上發(fā)生什么都有可能。 穆余搖了搖頭,不看見她不放心,這是付廷森交給她的任務,當下他已經(jīng)會把一些有分量但不繁瑣的工作交給她。 淋雨干等這個行為很傻,傳進付廷森耳朵里說不定效果能翻個倍。 穆余除卻第一次剛來時,之后就再沒來過這地方,她在這里因為沒權(quán)沒勢受過屈辱,如今卻能帶著不大不小的勢力,來此處巡查。 她看見了邊上在候著過關(guān)的人,人們舉著油布袋擋雨,與她來時的景象一樣,閘口的官兵依舊囂張,不出意外他們要淋著這雨等上一夜。 穆余慌亂地收回目光,想起自己當時跟他們一樣可憐,她的胃就開始抽痛。 總算來了。 貨船進港,曉得是官家的船,劈開了水路先一步??康桨?,等候多時的工人開始卸貨,穆余在一邊看著他們將一個個木箱搬下來,松了口氣。 “這里頭裝的都是什么?” 副官遲疑兩秒,湊在她耳邊回答,穆余心驚,忍不住走近了一箱看,箱子里頭都用防水布包著,她松下一口氣: “讓他們動作快些,這東西沾不得潮?!?/br> “是?!?/br> 穆余和副官走進邊上的碼頭營,再確定一下付廷森的船今日都到了港,他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進去時穆余不可避免想起了付延棹,付延棹是真正危險,她真正需要避開的人,她來之前就很怕遇上他,好在他還不至于閑地整日在碼頭找樂子。 只是,他雖然不在,他帶出來的腐敗風氣卻還在。樓下,說不上是什么身份的一群人圍著賭桌而坐,一人坐在桌上,學著付延棹的樣子拋硬幣,他們能不能過關(guān)就看一枚硬幣的正反。 很無聊的游戲,有趣的是有些無路可退的人的絕望和哀求的模樣。 穆余捧著杯子站在二樓欄桿處,看見樓下人玩得正在興頭上,又讓人帶了一批人進來。穆余看得胃部一陣陣抽疼,熱咖啡喝下去之后更甚,她想快點走,今天答應了陳銳意要去戲園給他捧場。 她剛轉(zhuǎn)過身,就聽見樓下傳來一陣哀求,來回的話術(shù)與那日跪在她身前祖孫說得出入不大。 她停下腳步,決定再看一陣,往樓下望過去,看見一個身穿唐裝,帶著圓片眼鏡書生模樣的人跪在一個衣服上打著五六個補丁的人面前,央求他把過關(guān)的名額讓給他,腦袋狠狠砸著地,地上瓷磚都要被他磕碎了。 她倒覺得沒什么,這種戲碼可能每天都要在這上演一次。 穆余覺得這書生找錯了目標,他跪求的這個人,手里包袱都沒有,看上去明顯比他還拮據(jù),比他還無路可退,斷不會把機會再讓給他。 那人個子很高,年紀不大,衣服破爛但收拾得很規(guī)整,看面相,眉眼間干凈有力,一看就是副好心腸,或許那書生也是瞧準了才求到他身上。 只見那人扶起那不斷磕頭的書生沉默了一陣,竟點了點頭,自己安靜地退到了門外。 “算他運氣好”,穆余想,或許那人兜里還有些家當。 她轉(zhuǎn)身往里面走,一眼都不想再看。 等處理好了事,穆余就準備回去。走出門下意識往閘口看了一眼,一下就看見剛才那個人。 他沒傘,就這樣一頭扎在大雨下面,口子還開放著,他要是夠錢,還可以再進來一次,明顯是拿不出東西了。 沒錢還將機會給別人,穆余不信有人會這樣好心。 她心里莫名有些煩亂,盡管如此,穆余依舊覺得他愚蠢。 很愚蠢。 …… * 雨太大了,轉(zhuǎn)頭望一望水面,好似要比剛才又高了幾分。 湛禮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雨水打得他睜不開眼,濃睫上的水珠滴落,看見閘口那頭一個西裝革履的人跑過來,給官兵塞了錢,指了指人群。 官僚手里的鐵棍敲了敲欄桿,指著他盛氣凌人的模樣:“你,過來?!?/br> 湛禮回頭看了眼身后,確定叫的是自己。走過去,莫名其妙過了關(guān),那個西裝筆挺的人站在他面前,還給了他一把傘和一筆錢。 他還沒來得及問是什么情況,那人似乎本就不想與他多說,立刻就轉(zhuǎn)身走了。 湛禮就看見他跑向不遠處,在一個女人身旁站定?;蛟S是淋到了雨,那女人低下身子,擠了擠裙擺處的水,露出一小節(jié)勻稱的小腿,在灰蒙的雨幕中白得晃眼。 她好似又往這多看了一眼,目光與面孔被雨水沖刷得很不真切,落進他眼里,感覺真切的只有那抹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