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黑漆漆的小角落，剛才哪里不是黑的。”江奈往左邊那條小路指了指，“一直往前走，再爬個階梯就到了，上面有塊很大的石頭?！?/br>
    “沒想到，真沒想到，老板還有這份浪漫的小心思呢，大半夜上山陪看日出！”

    江奈壓低了聲：“你小點聲。”

    王文博道：“不用小聲了，老板剛才上山的事，全世界都知道了?！?/br>
    江奈：“啊？”

    姚琪嘿嘿一笑：“我之前跟王文博在帳篷外說得大聲了點?！?/br>
    王文博：“你那是大聲了點嗎，你激動地全營地都聽見了。”

    姚琪：“咳咳，哪有?！?/br>
    ……

    日出過后，大家吃過飯，公司安排車子接送大家下山。

    當天晚上，比起討論這次團建好不好玩，日出好不好看，大家更愛討論江奈和李清霽，畢竟沒有什么比這事更爆炸的了。

    而作為討論的核心點，江奈本人，已經(jīng)是破罐子破摔的態(tài)度了。

    這件事無法挽回，那她也只能因難而上，反正不管怎么樣，辭職離開是不可能的。

    想通這點后，她當天晚上很早就睡了。

    第二天醒來，和李清霽一前一后去洗漱，陳敏已經(jīng)在客廳等著了，見到她出來后，問了句：“江小姐，今天要坐同一輛車嗎?！?/br>
    江奈：“他早上要去斯寧特？”

    “是的。”

    江奈擺擺手：“不用不用，跟以前一樣，我還是自己開車?！?/br>
    陳敏：“好的。”

    她開車離開沒多久，李清霽的車也跟上了，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到的停車場，同一時間到電梯前。

    這個時間點，等電梯的已經(jīng)有好幾個人，她走過去的時候，眾人的視線一瞬間都挪了過來，而后又很默契地落到她身后不遠處的李清霽身上。

    江奈雖然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但在公司這個環(huán)境下，被這么矚目還是有幾分不自在。

    叮——

    電梯到了，大家都走了進去，李清霽也是。

    大家習慣性地給李清霽留出中部空間，呈環(huán)繞式站立。

    “要去吃早餐嗎?！膘o謐的空間里，李清霽突然開口。

    江奈微怔，意識到他在跟自己說話，摸了摸鼻子，悶悶嗯了聲。

    眾人不敢明目張膽地看，但紛紛豎起了耳朵。

    李清霽：“哪吃？餐廳還是頂樓?！?/br>
    江奈：“頂樓?！?/br>
    她想去買樓上的咖啡和三明治。

    李清霽嗯了聲：“那一起吧?！?/br>
    江奈：“……”

    樓層一層一層地停，里頭的人一個一個地下。

    到五層的時候，電梯門打開，江奈立刻就要出去，被李清霽拉住了：“不是要去樓上吃早餐？”

    此時電梯里也就只剩下陳敏，所以江奈說話也就不悠著了：“我不吃了，不跟你一塊吃?！?/br>
    李清霽一頓：“什么？”

    江奈道：“雖然大家都知道了，但我覺得在公司我們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公私分明?！?/br>
    李清霽：“？”

    江奈笑了下：“老板，我先下去了，您上去吃吧?！?/br>
    李清霽：“……”

    江奈在電梯關閉之前跑了下去，電梯門又緩緩關上。

    陳敏看了眼“被拒”后冷了臉的上司，微微低頭，嘴角很淡地揚了下。

    第46章 “喜歡”

    江奈有意跟李清霽在公司拉開距離, 她想到的拉開距離的方式就是：不見面，不說話，見到面了也不說話。

    結(jié)果沒想到下午就被通知要開個市場部的大會, 李清霽也出席。

    和姚琪一起拿著電腦往會議室走的時候, 姚琪碰了碰她的手，道：“我突然想起來之前有一次，老板在會上問你是不是不舒服，原來你們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在偷偷撒糖了?！?/br>
    江奈道：“……那不叫撒糖，那叫關心下屬?！?/br>
    姚琪正色：“老實說，我沒見過老板關心過其他下屬?！?/br>
    話音剛落, 迎面就撞上了李清霽, 他從另一個方向來，要進會議室。

    姚琪瞬間住了口。

    江奈則是看了他一眼，但跟遇到一個普通的同事沒區(qū)別, 點了下頭, 轉(zhuǎn)身就進了會議室。

    李清霽對她這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也縱容了, 眼里滑過很淡的一點笑意，面色平靜地跟了進去。

    幾分鐘，所有人都到齊了, 開始討論下半年產(chǎn)品策劃方案的問題。

    多數(shù)時間里，李清霽不會開口，只會在某些他覺得有點問題的地方插兩句。

    會議最后一個議題, 是關于智能家居3.0的問題。

    公司有專門的模擬房屋安裝了3.0，總共兩處，每周都有人進行一定時間的測試。

    一組進行產(chǎn)品測試的一直是王文博和江奈, 兩人也為此寫了一堆的測試報告。

    江奈先起身發(fā)言, 她先是羅列了目前3.0優(yōu)勢, 而這些優(yōu)勢是她認為的，可以不改動的地方。

    講到3.0的應答靈敏度問題時，李清霽突然開了口：“所以你覺得，取消叫名字這個環(huán)節(jié)會更合適？”

    這是得知“兩人是一對”后，第一次在工作場合聽到兩人對話。

    眾人瞬間都看了過去，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因為工作，還是因為八卦。

    江奈心口一跳，看向李清霽。

    她沉默了兩秒，目光盡量保持鎮(zhèn)定，答道：“市場上所有的智能管家都是需要叫了名字才能回應，而且是特定的語言，比如一定要說小a小a才能喚醒，但這似乎偏離了我們設計的這款智能管家的初衷。我們的初衷是智能管家要跟真正的管家一樣，盡量朝真人智慧靠近。那真正的管家就是會察言觀色，能從主人的對話中提取出主人的需求。”

    “但真正的管家不會一天24小時都在身邊，你應該知道3.0很容易在不恰當?shù)膱龊献哉f自話，打擾到主人。比如，場合是在臥室，有些話你覺得它是該答還是不該答。”

    江奈猛然想起之前那次，他們在玄關處接吻，而3.0開口“打擾”的那一幕。

    她磕絆了下，說：“我，我認為這是可以改進的，比如讓它有休眠期，比如它只有部門功能能作用到全屋?；蛘撸偬岣叻直媪?？”

    眾人皆知，運回國的完整設備有三套，兩套在公司，一套在李清霽家里。

    李清霽這么一說，眾人莫名開始聯(lián)想，3.0在什么不恰當?shù)膱龊险f話……打擾到這兩人了……

    江奈不知大家已經(jīng)開始腦補，又認真道：“因為我們這款主打的是超智能管家、貼真人，所以目前這個功能我覺得可以保留，只是需要再改進?！?/br>
    李清霽沉思了下，說：“這個點還是需要跟研發(fā)中心那邊再討論討論，技術上能否實現(xiàn)是個大問題?！?/br>
    江奈眼睛一亮，他至少沒直接否了：“嗯，我們會跟那邊交涉的。”

    李清霽嗯了聲：“說下一個吧?！?/br>
    “是。”

    會議結(jié)束后，眾人陸續(xù)從里面走出來。

    “江奈?！?/br>
    突然，李清霽叫了她一聲。

    正在走或還沒走的都停了下來。

    江奈：“……”

    “剛才的報告發(fā)我一份?！?/br>
    江奈：“……好的。”

    李清霽點了下頭，沒再說什么，徑直離開了會議室。

    姚琪待人都散了，才玩笑道：“你們要這么生分嗎。”

    江奈正經(jīng)臉：“什么生不生分，工作中，就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br>
    姚琪：“嘶……不愧是你?！?/br>
    回到工位，江奈想起剛才李清霽會議結(jié)束后又單獨叫了她一聲，后知后覺地覺得不妥，給他發(fā)消息。

    【你不要在公司叫我】

    李清霽給她回了個問號過來。

    江奈：【我是說，你以前開會從來不會叫我……可以保持】

    江奈在后面加了一個“謝謝老板”表情包。

    李清霽：【嗯，那請問江小姐，我要你的報告，該怎么表示？】

    江奈忍不住彎了唇角：【老板您可以會議結(jié)束了給我發(fā)消息】

    李清霽：【行，我現(xiàn)在給你發(fā)消息，你把報告拿過來吧】

    江奈愣了下，回了他一個問號。

    李清霽：【我要紙質(zhì)版】

    江奈：【為什么要紙質(zhì)版……我直接網(wǎng)絡版?zhèn)髂愫昧?，一樣的?/br>
    李清霽：【江小姐問題是不是有點多了？需要我自己過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