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霽坐上車后，臉色也冷了下來。

    趙思源示意司機(jī)開車，而后回過頭：“老板，現(xiàn)在的情況我們該怎么做？”

    李清霽往后靠著，眼里幾分疲倦幾分狠戾，道：“這幾個人，都不能留。”

    “可是，他們都是公司的骨干，早年也是老爺子親自提拔的。要把他們一下都剔除，恐怕不太可能。”

    “那就一個一個來。最弱的，先開刀?！?/br>
    趙思源：“那老爺子那邊……”

    李清霽閉上了眼睛，淡淡道，“他老了，管不了那么寬了?！?/br>
    趙思源：“……是?！?/br>
    ——

    車子開去了餐廳，趙思源和李清霽一塊吃飯。

    吃到一半，趙思源手機(jī)響了，他看了眼，道：“老板，我去接個視頻電話？”

    李清霽：“嗯。”

    趙思源趕緊起身一邊往邊上走，一邊趕緊接了視頻，小聲道：“寶寶，你怎么還沒睡呢？”

    距離還并沒有很遠(yuǎn)的李清霽：“……”

    “趙思源！你為什么沒給我打電話？為什么也沒有給我打消息！”

    “我，我今天太忙，真的也太忙了，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嘛！你再這樣我就跟你分手！”

    “別啊，我不是故意的，寶寶，我給你買了禮物……”

    聲音隨著他走遠(yuǎn)也淡去了，李清霽刀叉頓了一會，重新切動牛rou。

    過了十多分鐘，趙思源小跑著回來了：“抱歉老板，家里有點事?！?/br>
    李清霽：“你女朋友？”

    趙思源愣了下：“是。”

    李清霽：“怎么了?！?/br>
    以往，李清霽從不會過問他這些事。

    趙思源有些受寵若驚：“也……沒什么，就是怪我沒給她發(fā)消息也沒給她打視頻，所以生氣了?！?/br>
    “你沒告訴她你在做什么？”

    “告訴了，她知道我在工作?！?/br>
    李清霽：“那她為什么生氣？”

    趙思源被卡了下，問題又循環(huán)到了起點：“因為，我沒給她發(fā)消息?！?/br>
    眼見李清霽露出一個不解的神色，趙思源道：“是我的問題，我忙忘了……當(dāng)然了，我女朋友也比較粘人，她希望我經(jīng)常給她發(fā)消息分享日常?！?/br>
    “分享日常？”

    “是啊，您和江小姐，平時應(yīng)該也會經(jīng)常給對方發(fā)消息吧。”

    李清霽看著他，沒說話。

    趙思源瞬間覺得自己可能說錯什么了，畢竟按照他老板的性格，怎么可能會是這種分開就黏糊糊的類型。

    “呃……當(dāng)然了，也有小部分情侶，不會這樣。”

    李清霽道：“所以，你認(rèn)為大部分情侶都會這樣?！?/br>
    趙思源：“我沒談過那么多戀愛……但應(yīng)該是吧。我要是太久沒給女朋友發(fā)消息，或者她給我分享的事我沒有很快回應(yīng)，她會覺得我不在乎她了，就會生氣。”

    李清霽眉頭皺了下，又道：“沒有經(jīng)常發(fā)消息并不是不在乎，時差，距離，工作……種種因素，留著直接見面說不是更好。”

    “是……但大部分情況下，有些女人會認(rèn)為那就是不在乎。因為每天不聯(lián)系，其實就代表那那一天并沒有想到她，沒有想到她……不就是不在乎？而女生如果也開始不發(fā)消息，其實應(yīng)該就代表她也不怎么在乎男方。”趙思源把女友給他說的那一套邏輯搬出來，但此刻說完，又覺得自己這話好像是在點自家老板。

    連忙又道，“但江小姐和您正好都不是這類型的人，所以這理論也不適用你們。”

    李清霽：“……”

    趙思源對李清霽的認(rèn)知并不是錯的。

    李清霽確實不是“情感粘性”很強(qiáng)的人，他自小就這樣慣了。

    他在乎江奈，也喜歡她，但他不認(rèn)為，隔著遙遠(yuǎn)的距離，一天幾句話能做什么。有這個時間，不如早點把手上的事處理完了，早點回去。

    他更樂于到她身邊，實打?qū)嵉負(fù)碛兴?/br>
    但，他并不知道，江奈在這方面是怎么樣的人。

    她是粘人的，還是不粘人的。

    “女生如果不發(fā)消息，就代表她也不怎么在乎男方?！?/br>
    飯后回到酒店，李清霽在看一堆的文件時，腦子里突然又冒出了這句話……

    江奈是在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收到李清霽的消息。

    不是通知她他要回來的消息，而是三個字：【飯吃了？】

    正在餐廳里坐下的江奈茫然了兩秒，回復(fù)：【正在，怎么了】

    【吃什么】

    江奈更茫然了：【公司餐廳的餐食】

    【嗯】

    江奈看著他回復(fù)的那個字，皺了皺眉頭。

    就在這時，手機(jī)響了，不是李清霽，是薛琳打來了電話。

    “喂？”

    “奈奈，你在干嘛呀？”

    “吃飯了?！?/br>
    “喔，我是想跟你說，我大后天生日決定好去哪里了，就定萬黎！”

    “萬黎？你這是下大手筆了。”

    薛琳道：“嘿嘿，上個月發(fā)了一筆獎金，想happy一下咯，而且我可難得過一次生日?！?/br>
    “行，是難得，那我知道了?！?/br>
    薛琳：“對了，那你要不要……帶你老公啊？”

    江奈微微一頓，“他在出差?！?/br>
    “出差啊，好的?！毖α盏溃捌鋵嵃?，我也就是隨口問問，他真來了我還不知道怎么招待?！?/br>
    江奈輕笑了下。

    “好了，那我們就大后天晚上見啊。”

    “嗯。”

    掛了薛琳的電話后，江奈發(fā)現(xiàn)李清霽又發(fā)了條新的消息過來。

    【26號回去，晚上出去吃飯吧】

    26號？

    那不就是大后天嗎。

    李清霽突然跟她說當(dāng)天要一起出去吃飯……應(yīng)該是有什么應(yīng)酬需要她在場。

    但薛琳大后天生日，她是怎么也走不開的。

    于是回復(fù)：【可以不去嗎，大后天我朋友生日，有安排了】

    幾分鐘后，李清霽回復(fù)：【好，知道了】

    江奈松了口氣，放下手機(jī)，繼續(xù)吃飯。

    ——

    薛琳生日那天，是周五。

    江奈提前十分鐘下了班，趕去萬黎會所。

    她停好車往里走的時候，在大廳遇到了裴暄。

    他看樣子也是剛剛下班過來，手里還提著一個禮物袋。

    看到裴暄，江奈想起了上回，李清霽說的話。

    她至今都還不知道李清霽為什么知道她以前喜歡裴暄，當(dāng)然，她也沒有問裴暄，因為大學(xué)的事，過去便過去，她不想再在裴暄面前提起。

    “江奈。”

    “學(xué)長?！苯沃姥α找步辛松鐖F(tuán)的人，其中有裴暄也不算意外。

    她走了過去，“剛到嗎？”

    “嗯。”裴暄說，“剛準(zhǔn)備給薛琳打個電話問問哪個包廂?！?/br>
    “我知道，在826，你跟我來吧?！?/br>
    “好?！?/br>
    江奈先往前走去了，裴暄落后了兩步，看了她一眼。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淺色的修身牛仔褲，頭發(fā)隨意夾起，臉上妝很淡，口紅大概是為了提氣色，臨出來的時候淺淺地勾勒了一下。

    她看著很有忙碌的白領(lǐng)模樣，可他恍惚覺得，她現(xiàn)在的樣子，跟大學(xué)時期又并無區(qū)別。

    電梯到了，兩人一起走了進(jìn)去。

    江奈工作其實又有一點沒弄完，中途一直在發(fā)語音。

    “最近很忙嗎？”待她放下手機(jī)，裴暄問了句。

    江奈嗯了聲：“挺忙的，和你們公司合作的項目也在推進(jìn)中，還有其他的，挺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