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不厭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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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長安的日子到了,這些記憶就好像夢一場,越到離別,越讓人惦念感傷。 她不知自己究竟是在念那春花秋月,還是在念她即將失去的自由…… 直到張?zhí)覂涸谕獯叽伲К幉拍_踏赤舄,戀戀不舍的走出屋門。 張?zhí)覂阂簧砣盅b,在廊下候著,甫一看見姬瑤,心底不禁被深深撼動。 只見姬瑤頭戴冕冠,秀麗的臉蛋被毓簾遮擋,玄色袞袍內(nèi)外繁重,但極其貼合她的身材,前織日月,后背星辰,寸寸厘厘間透著皇權(quán)至高無上的威嚴(yán)。 張?zhí)覂貉壑斜M是艷羨,“陛下穿這身真氣派!” 姬瑤牽強(qiáng)的笑笑。 她并不喜歡這種衣裳,每每穿起來,行動總是受到限制,脖子亦僵硬的不行。 然而今日大軍出征,需行祭天儀式,她身為皇帝,必當(dāng)為出師正名。 這都是她應(yīng)該做的…… 她嘆口氣,打量張?zhí)覂阂谎?,納罕道:“你怎么這身打扮?” 張?zhí)覂旱溃骸拔乙惨S軍出征,哥哥讓我近身保護(hù)陛下?!?/br> “你?”姬瑤怔了怔:“你……行嗎?” 張?zhí)覂嚎闯鏊囊蓱],拍了拍腰間佩刀,“陛下可別小看我,我的功夫可不比男人差,您就等著看吧!” 這事是秦瑨安排的,想來應(yīng)該差不了事。 如是想著,姬瑤放下心來。 走出衙門,六駕金鑾早已等候多時,在昏暗的天光下依舊熠熠生輝。 本就是司空見慣的場面,而今卻覺得極其陌生。 姬瑤攥緊袖襴,在張?zhí)覂旱臄v扶下登上金鑾,前往校場。 秋日來臨,氣溫驟降,在朔風(fēng)的裹挾下,蒼穹一片陰云密布。 姬瑤倍感壓抑,在登上校場高臺時,心情更是忐忑到了極點。 寬闊的校場上,上萬精兵強(qiáng)將身著甲胄,面帶隴右軍特有的儺鬼面具,手持長矛,整裝待發(fā)。 四周戰(zhàn)鼓列齊,丈余高的旌旗林立,上繡巨大的“隴”字,迎風(fēng)飄揚,威風(fēng)凜凜。 這只是先鋒營,令還有數(shù)萬將士在營外嚴(yán)陣以待。 僅僅如此,氣勢已排山倒海,極其壯觀。 秦瑨立于高臺之上,戴虎頭兜鍪,一身明光鎧氣宇軒昂,胸前的金色板甲銳如明鏡,甚是耀目,轉(zhuǎn)身的瞬間光芒乍現(xiàn),刺得姬瑤不禁閉了閉眼。 兩人隔著數(shù)丈的距離,遙遙相望。 這是姬瑤第一次見到秦瑨身穿甲胄的模樣,他站在那,雄飛霸道,沉穩(wěn)冷靜,周散發(fā)著決勝千里之外的大將風(fēng)度。 姬瑤狂跳的心在一刻安定下來,深深吸氣,步履從容的走到秦瑨身邊。 “陛下。” 秦瑨拱手行禮,甲胄摩擦,發(fā)出列列寒音。 透過毓簾,他望向姬瑤模糊的容顏,心頭瞬間空蕩蕩的。 終于還是到了這天。 她身穿的冕服華麗雍容,變成了一道無形的天塹,徹底將兩人的關(guān)系斬斷…… 秦瑨微微闔目,鎖住眸底凄涼,再睜開時目光銳如鷹隼,攜出令人膽寒的肅殺之氣。 他轉(zhuǎn)身面對將士,厲聲道:“跪!” 戰(zhàn)鼓在這一刻轟然響起,崩天裂地。 在田裕的帶領(lǐng)下,眾先鋒營將士齊齊跪地,山呼:“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回聲震天,響徹云霄。 “陛下。”秦瑨側(cè)頭示意。 姬瑤立時回過神來,神情肅穆,按照秦瑨事先教過的話,朗聲宣道:“眾將士請起!寧王反叛,妄圖弒君,如今在長安擁兵自立,朕自愧之余,誓不與賊共立!今日朕命隴右軍出師東征,到長安撥亂反正,凡逆我者,殺無赦!” 皇天之下,姬瑤焚香敬立,為將士們祝禱上蒼。 恰在此時,朔風(fēng)席卷而起,旌旗獵獵飛揚,蒼穹云翳散開。 晨曦自云層罅隙照射而下,形成一道道刺眼的金光,天地間可謂吉兆顯現(xiàn)。 秦瑨黑眸銳亮,厲聲道:“隴右鐵騎,所踏之處皆為疆土!內(nèi)外諸夷膽敢稱兵者,斬!” 話音落地,大軍士氣高漲,手中長矛震地,嘯聲頻迭而起:“吾皇萬歲——吾皇萬歲——” 龍虎之師,飛將軍動。 姬瑤雖為女兒身,卻也不禁為大軍的士氣折服。 在田裕的帶領(lǐng)下,先鋒軍率先出發(fā),校場一時塵土飛揚,混沌天日。 秦瑨遣退周圍的將士,拉住姬瑤的手,輕輕裹在自己掌心。 “怕么?!?/br> 聽他這么問,姬瑤仰頭凝著他,抿緊薄唇,許久才道:“怕……” 秦瑨無奈笑笑。 這么多天,他一直在寬慰姬瑤,現(xiàn)在看來倒是說了一通廢話。 他抬起手,修長如竹的指頭輕輕挑開姬瑤的毓簾。 襯著這身威嚴(yán)端莊的袞服,她嬌嫵的面龐甚是奪目,美的令人窒息。 恍惚之中,他的心狠狠跳動了幾下,就像瀕臨死亡時的回光返照。 他望著她殷紅的唇瓣,欲念如洪水猛獸,頓時將他淹沒。 瞭臺之下,大軍還在徐徐往外走。 秦瑨視若無睹,這一方天地,宛如僅剩他們兩人。 他一把將姬瑤箍進(jìn)懷里,俯首吻住她的嘴。 他身穿的甲胄很硬,硌的姬瑤有些疼,可她卻不舍推開他。 這個吻綿長繾綣,纏著深深的眷戀,搞花了姬瑤的口脂,亦讓她產(chǎn)生了一絲錯覺—— 秦瑨似乎,對她也有留戀…… 可惜,這個念頭一出,姬瑤并未來得及深思。 秦瑨徐徐站直身,粗糲的手指勾勒著她的唇線,一點點為她擦去暈開的口脂。 開口時,他嗓音低沉,一如繼往的寡淡:“到了長安,寧王如何處置?!?/br> 姬瑤仰頭凝著秦瑨,眉眼間浮出破碎的情緒。 對寧王,她還是有一絲心軟的,除了姑母,寧王姬順就是她在世的唯一親人了。 可偏偏是她珍重的人想要謀反,妄圖殺掉她這個侄女,奪了她的權(quán)…… 如果她饒過寧王,她便對不住這一路吃的苦,秦瑨亦不會答應(yīng)。 她斟酌良久,忍著鼻尖酸澀,道:“若不能留下活口,直接誅殺?!?/br> “好?!?/br> 秦瑨朗然一笑,對姬瑤的答復(fù)非常滿意。 他牽著她的手走下瞭臺,快到校場時方才松開她,在眾目睽睽下以手背托扶,助她登上金鑾。 先鋒營開道,隴右雄獅護(hù)送天子,緊隨其后。 秦瑨抬眸看了眼天色,對姬瑤溫聲說道:“臣就在御前,陛下萬事放心,不用怕。” “嗯……” 姬瑤端坐在金鑾內(nèi),朝他點點頭。 秦瑨正要指揮車駕,姬瑤卻又喊住他。 日頭之下,那身明晃晃的鎧甲耀人眼目。 姬瑤眨眨眼睛,肅穆凝神,望向他:“宣平侯,你想要的海晏河清,朕一定會盡力實現(xiàn)的?!?/br> 幽幽話音,擲地有聲,將天子不容置喙的氣魄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秦瑨怔怔盯著姬瑤,半晌才緩過神來。 苦盡甘來,他心頭難得熨帖,甚是有幾分多年媳婦熬成婆的滋味。 他那驕縱昏庸的小陛下,似乎終于長大了…… 他不禁勾起唇角,粲然道:“那臣就多謝陛下了?!?/br> 涼厲的風(fēng)陣陣刮過,兩人熱切的眼神糾纏不清,最后在一聲稟告中依依惜別。 高遜身著重甲,行至秦瑨身邊,躬身道:“侯爺,大軍整備完畢!” 秦瑨喚來披甲的清風(fēng),踩住馬蹬一躍而上,堅毅的目光直視前方,身后金鑾幔簾闔閉。 “傳我令!天子御軍即刻出征!” 第40章 長安 ◎方才竟看出一些男女私情……◎ 先鋒營鐵騎踏颯, 一路向東,為隴右大軍開道。 逼近河西時,河西軍士早在邊界等待多時,梁懋騎高頭大馬在前, 身后排開四位健將。 早在出征前, 秦瑨就已告訴田裕, 河西節(jié)度使梁懋一向貪功近利,肯定會在討伐逆賊時參上一腳。 如此光景,田裕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