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不厭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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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看的熱血沸騰,坐在角落的張?zhí)覂焊谴蚱鹆撕羯?,唯有姬瑤和秦瑨鶴立雞群。 姬瑤已有幾分酒意,臉上掛著尷尬的笑。 她萬萬沒想到,田裕竟還找了男性舞姬,這無疑是在秦瑨的底線上來回蹦跶。 何況還是一群連衣裳都沒穿好的…… 如是想著,姬瑤試探地看向秦瑨。 燈影之下,秦瑨神情冷峻,緊皺的眉峰始終沒有松開過,一襲皂色圓領(lǐng)袍,更顯得他滿身皆是疏離之氣。 完了。 姬瑤一陣心麻,在案下偷偷拽了拽秦瑨的袖襴,用氣聲道:“不關(guān)朕的事……” 殊不知秦瑨壓根不聽她解釋,只顧自己喝酒。 一杯又一杯,喝到姬瑤心里發(fā)慌。 完了完了。 這下真完了,回去又得挨罵…… 單純想想,姬瑤就覺得頭炸。 也許是這段時間過的太愜意,她不愿意再和秦瑨起齟齬,就這么風(fēng)平浪靜的就行了,他好,她也好。 都怪田裕! 姬瑤扭正頭,目不轉(zhuǎn)睛的盯住對面的田裕,小眼刀毫不掩飾,嗖嗖刺向他。 秦瑨也沒閑著,黑眸沉沉猶如寒刃,恨不得將田裕刮骨削rou方才解恨。 田裕頓時不寒而栗,呆坐在案前,腦子像漿糊一樣。 這是怎么了? 對面的兩位貴人方才還好好的,怎么現(xiàn)在就好像要殺人滅口一樣? 不多時,領(lǐng)舞的男性舞姬不知從哪弄了一杯酒,扭動著腰肢,一步步走下高臺。 這人男生女相,鼻梁高挺,眼眸深邃,頭發(fā)微微卷曲,極其驚艷絕倫。 若放到以前,姬瑤肯定會好好欣賞一番。 可現(xiàn)在她眉角抽搐,一雙小手死死攥緊裙襴,心里默念:你別過來啊…… 可惜,那人聽不到她的禱告。 舞姬很快走到姬瑤面前,半跪在地,攜起一陣香醇的風(fēng),頓時讓姬瑤頭暈?zāi)X脹。 他左手覆在心口,對這位主座的貴賓深深揖禮,繼而雙手將酒盅奉上。 “主賓請用?!?/br> 舞姬說話的聲音很好聽,狹長的眉眼暗含勾誘。 他身子往前傾斜,想要將酒盅奉到姬瑤唇畔,像討好,又像在試探。 姬瑤本能的向后退,正欲呵斥他無禮,面前那杯酒卻被秦瑨的大掌擋住了。 “回去,好好跳你的舞?!?/br> 秦瑨面色沉郁,冰冷的聲線暗藏著恫嚇。 舞姬一怔,只覺面前這人氣勢如山,周身散發(fā)著令人不可忤逆的氣息。 他忙不迭收回酒盅,乖順垂首,屈身退回高臺。 一場小插曲就這么過去了,姬瑤剛喘了口氣,秦瑨就突然扶案而起,闊步離開了宴席。 這架勢,不用想就知道生氣了。 姬瑤一個頭兩個大,在宴上坐如針氈,終是沒堅持住,起身追了出去。 第38章 愛情 ◎為什么上癮,還是因為愛情?!?/br> 崢嶸軒麗的順天樓外有一處院落, 干凈整齊,西北設(shè)有一處亭臺水榭,藤蘿芘荔,優(yōu)美素雅。 這晚, 天空的星子不甚明亮。 秦瑨孤身坐在涼亭內(nèi), 手扶柵欄, 抬眸凝著那輪皎月,心里思緒紛亂。 方才那位敬酒的舞姬,簡直風(fēng)騷至極,一眼便知是那種極其擅長蠱惑女子的男人,比大明宮那些道行還要高上幾分。 若不是他橫插一腳,姬瑤還不知要被迷成什么鬼模樣。 好好的爺們, 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做討好女人的勾當(dāng)。 如是想著,秦瑨胸腔滯悶, 忍不住連連嘆氣。 他一向看不慣那些出賣色相的男人,亦不想當(dāng)著眾將士的面損了皇帝顏面, 姑且只能離席, 求個眼不見為凈。 現(xiàn)在他雖清凈了,心里卻始終掛記著姬瑤。 轉(zhuǎn)而想想,掛記又有什么用? 他管得了一時, 管不了一世,何苦呢? 就在秦瑨躁郁不安時, 一道嬌柔的聲線憑空而起—— “瑨郎。” 秦瑨回過神來,循聲看去。 只見華冠麗服的姬瑤一步步走上涼亭,身子突然搖晃, 險些跌倒在地。 還好秦瑨眼疾手快, 迅速起身, 將她撈進(jìn)了懷里。 霎時間,酒氣撲面而來。 秦瑨神色一凜,“喝多了?” “本是沒有,方才一吹風(fēng),還真有些醉了?!奔К幪ы蚯噩?,只覺人影憧憧,景色亦開始模糊,“都怪你,非要不聲不響跑出來……” 秦瑨聽罷,無可奈何的睇著她。 涼亭四個角落皆掛著小小的朱紅燈籠,風(fēng)一吹,光影搖曳,周遭的景色動蕩不安,變得不太真實。 姬瑤姣好的面容忽明忽暗,唯獨那張撅起的小嘴巴很是扎眼,襯著她微醺的神色,倔強中帶著幾分嬌憨,讓人不忍再苛責(zé)。 秦瑨將姬瑤扶到連凳處,與她比肩而坐,直言道:“臣一向不太喜歡這種場合,與其在宴里待著,還不如出來圖個清凈。倒是陛下,怎么出來了?” “朕來看看你,是不是生氣了?!奔К幍念^靠上他的肩膀,哼了一聲:“其實不用看也知道,你這人小肚雞腸的,肯定生氣了……” 小肚雞腸這個評價,秦瑨不是第一次得到。 “臣小肚雞腸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斜靠在柵欄上,大半身子隱在夜色的暗影中,“不過臣今日已經(jīng)躲出了,陛下何苦再追來,與臣逞一時嘴快呢?既然陛下喜歡那些會吹拉彈唱的男子,那就趕緊回宴,繼續(xù)玩去吧?!?/br> 他聲色平平,細(xì)品卻充滿了淡漠。 姬瑤最不喜歡他這種態(tài)度,仿佛又回到了身在大明宮的那段時日。 她坐直身,纏上秦瑨的視線,緩聲道:“朕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朕只是怕你誤會,想跟你解釋清楚。田將軍邀請男舞姬這件事朕毫不知情,也從沒對他提過這種要求,不信你就去問他?!?/br> 秦瑨抿唇不言。 “還有?!奔К幱值溃骸半薜拇_喜歡看吹拉彈唱,但對那些人不是喜歡,而是一種欣賞,就覺得他們是讓人賞心悅目的玩意兒罷了?!?/br> “好個玩意兒……” 秦瑨唇畔噙著似是而非的笑,“那臣呢?陛下也把臣當(dāng)玩意兒嗎?” “你不一樣,你是朝廷命官,你是朕的愛卿,怎能和他們相提并論?” 姬瑤面露詫異,不明白他為何這樣說。 黑沉的夜色下,秦瑨背對著燈火,不聲不響。 如此表現(xiàn)讓姬瑤倍感失落。 這段時日,她和秦瑨相處融洽,甚至可以用關(guān)系親密來形容。她曾經(jīng)討厭的人,變成了最依賴的人,她覺得好笑,卻又不得不接受。 而今秦瑨似乎又變回從前冷漠的樣子,她不喜歡,也不想看見。 趁著醉意,姬瑤攀住了秦瑨的寬肩,緊緊抱住他,想要逃離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 她柔軟的臉頰蹭了蹭秦瑨的頸子,聲音淺細(xì),攜出一絲寵哄的意味:“瑨郎,不提這些煩心事了好不好?不要因為無用的人損壞了我們倆的關(guān)系……” 姬瑤像只收起利爪的乖巧貓兒,溫暖的氣息呵吐在秦瑨頸間,夾雜著清冽的酒香,不知不覺,讓人熏然如醉。 秦瑨側(cè)頭睇她,眸光隱動,“我們倆……什么關(guān)系?” “君臣關(guān)系呀。” 姬瑤彎眸而笑,手撫上秦瑨的臉,在他鋒銳的下頜處輕輕一吮。 君臣關(guān)系。 她說的一點沒錯。 秦瑨眸色沉沉,心里猛然泛起一股悵然若失的情緒,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他是她的臣子。 待回到長安,他永遠(yuǎn)也只能是她的臣子,甚至連如此的擁抱和親吻都不會再有…… 不知不覺,一直以來的罪惡感再難壓制心頭的欲/望。 惘然漫上心間,秦瑨無法自持,緊緊環(huán)住了姬瑤的腰,一手掰起她的下巴,狠狠噙住那張盈紅的唇…… 夜風(fēng)輕拂而過,燈籠如浮萍一般來回晃動。 兩人深深相擁,愈發(fā)肆無忌憚。 姬瑤忘了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兩個人之間的遮羞布徹底不見了,秦瑨亦變得越來越主動。 眼下姬瑤環(huán)著秦瑨的脖頸,腦子里的酒意在一刻達(dá)到了極致,整個人昏昏沉沉,如夢似幻。 回寢房的路上,姬瑤醉的愈發(fā)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