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不厭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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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寒門的黨魁宣平侯,若能與他同朝為官,那該是多大的幸事??! 沈霖心生憧憬,臉上寫滿了對長安的向往。 姬瑤窺到幾分,不屑的哼了聲。 這些窮酸書生總愛白日做夢,削尖了腦袋往長安擠,因而一些地租便宜的街坊擠滿了略得功名的學(xué)子,沒事就要到大街上溜一溜,期盼遇上哪家顯貴,成為自己的伯樂。 登科及第的,那就是麻雀變鳳凰,漸漸成為她最討厭的寒門官員。 那些人迂腐清高,行事不知變通,最愛干的事就是拿出祖宗法制來批判她,尤其是…… 姬瑤一雙俏眼脧向秦瑨,眸中敵意不加掩飾。 冷不丁收到如此眼神,秦瑨有些莫名其妙。 眼下有正事要辦,他沒空深究,徐徐對沈霖說道:“這次進(jìn)山,我們遇到了草寇,隨身物品皆被搶走。你家可有車馬,能否借來一用?他日定當(dāng)百倍奉還?!?/br> 姬瑤一聽,緊跟著斂正神色。 此去隴右路途遙遠(yuǎn),她總不能一直跑著,秦瑨也不能一直背,車馬是必須品。 秦瑨本以為沈霖會再次質(zhì)疑,沒想到對方眉毛攢起,清瘦的面龐竟浮出了同情之色。 “二位在我家鄉(xiāng)不幸遭劫,我理應(yīng)出手相助,但車馬可是價(jià)值不菲,你們也看見了,我家徒四壁,買不起的……” “買不起?”姬瑤驚詫道:“沒有馬車,你怎么外出?怎么趕考?” 沈霖訕訕一笑,“出山進(jìn)城,全憑腳力?!?/br> 姬瑤不再吭聲,揣測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沒想到這人看起來孱弱不堪,竟有這么大體能,走哪全靠一雙腳。 這世間還真有買不起馬匹之人…… 與她相比,秦瑨要淡然許多,“村里誰有車馬可借?” 沈霖如實(shí)道:“村西劉家有一輛驢車,鄉(xiāng)鄰若有急事,都會到他們家借車外出,短則幾天,多則月余。不過最近劉家遇事,怕是借不得了……” 他吞吞吐吐,像有什么難言之隱。 饒是如此,秦瑨依舊不想放棄這個(gè)機(jī)會,對他一拱手,“煩請小兄弟幫個(gè)忙,明日帶我們?nèi)⒓野菰L一趟?!?/br> *** 這晚,兩人毫無意外的留宿在沈霖家中。 主家睡得早,秦瑨卻沒有睡意,打了些井水洗了洗身子,閑下來便坐在院里,任夜風(fēng)拂過半濕的頭發(fā)。 沒有了獸吼,春夜顯的格外幽寂,遠(yuǎn)處一輪月牙掛在朦朧的山頭,光若紗霧,籠罩著這片黑黢黢的土地。 回溯往昔,秦瑨有許多年未曾見過這樣的夜色了,樸素?zé)o華,原始本真,仿佛能讓人忘卻塵世間的紛擾,只想舉杯邀月,暢快一番。 可他現(xiàn)在沒有這份雅興,往后怎么辦還需千斟萬酌,容不得半分紕漏。 秦縉收回眼神,修長的指尖揉起額角。 原本他想直接趕往隴右,但經(jīng)過山里的磋磨,不得不放棄最初的設(shè)想。姬瑤受不住苦,若路途太長,指不定還要生出什么禍端,他只能就近尋個(gè)中轉(zhuǎn)地,讓地方官員加派人手,秘密護(hù)送他們到隴右。 究竟該讓誰接應(yīng),一下子又成了難題。 他努力回想著地方官任命的花名冊,直到廂房傳出一道細(xì)軟的聲線:“秦瑨,你進(jìn)來一下?!?/br> 廂房內(nèi)燃著一根蠟燭,沒有燈盞,只用蠟佇在窗臺邊,靠墻有一張木榻,下面擱著兩個(gè)杌子,除此之外沒有旁的家具。 姬瑤靜靜坐在木榻上,玉貌芳姿惹人艷羨,與這頹破的屋舍格格不入。 “怎么了。”秦瑨在門口駐足,并未靠近她。 姬瑤沒說話,只輕抬眼睫,露出幾分忸怩之態(tài)。 當(dāng)她瞥到秦瑨微敞的衣襟時(shí),那若隱若現(xiàn)的勁壯肌理讓她面靨生霞,杏眼清波流溢,閃躲間更顯嬌憨。 這模樣委實(shí)古怪,秦瑨眉宇一蹙,又問:“到底有什么事?” “也沒什么要緊事,就是這榻太硬了,沒有褥子也沒有軟枕,我睡不著……要不你上榻坐著吧,咱們還像前幾天那樣睡……” 姬瑤話音輕柔,不似以往蠻橫,細(xì)聽攜著商量的況味,著實(shí)難得。 只一瞬,秦瑨便明白了她的意圖。 在山里時(shí),姬瑤膽小怕黑,加之夜晚風(fēng)大,他迫不得已,只能與她偎依而眠??裳巯鹿饩安煌?,怎能還像前幾天那樣? 若是旁的事,她擺出這幅憐弱姿態(tài),他自會與她好好商議,但這事…… 火燭搖曳,秦瑨的表情變幻莫測,好半天才憋出兩個(gè)字:“胡鬧!” 第5章 借車 ◎你是真難伺候◎ 秦瑨轉(zhuǎn)身要走,惹得姬瑤一陣難堪,自尊心仿佛被人踩在腳下狠狠碾壓。 她蹙起眉頭,面上那點(diǎn)嬌羞消失殆盡,“不許走,我說的話你沒聽懂?” 秦瑨回過頭,不可理喻的望著她,“是我不懂,還是你不懂?我們男未婚,女未嫁,共處一室,傳出去豈不讓天下人戳斷脊梁骨?” 何況兩人身份特殊,他若越界,便是授人以柄,百死難辭其咎。 “你這人怎么如此古板?”姬瑤俏眼脧他,“如今又不是身在長安,這窮鄉(xiāng)僻壤哪有人認(rèn)識我們?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 “不行。”秦瑨斬釘截鐵的拒絕了。 自欺欺人的事,他自不愿干。 火燭搖曳,室內(nèi)無聲無息,誰都沒有再說話。 姬瑤僅有的耐心逐漸耗盡,她望著秦瑨剛毅的面龐,心中滾滾翻騰—— 不知躁的是怒,還是羞。 “過來坐著,這是皇命!”她猛拍木榻,燈影下聲色俱厲,像一頭發(fā)狠的小獸。 如此架勢起來,果然管用。 秦瑨收起方才的決絕,上前幾步,壓低聲嗓音,似叱又似哄:“你小聲點(diǎn),先前我怎么告訴你的?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忘記了嗎?” “我沒忘,但我不暴露一下,怕你是忘的一干二凈了。”姬瑤冷哼道:“還記得你是什么身份嗎?我為君,你是臣,我說話你就得聽?!?/br> 目光交織間,秦瑨的太陽xue突突直跳,胸臆如墜大石,堵的極其厲害。 嗬,這是軟的不行,來硬的。 真是蠻不講理! 他即生氣,又覺可笑,恨不得立馬掉頭就走。 可這么干只會火上澆油,他太了解這位至高無上的女皇了,她腦里那根弦要是斷了,還不知要干出什么荒唐事…… 姬瑤見他沉默踟躕,趕緊趁熱打鐵:“雖然你我君臣不睦,但現(xiàn)在情況特殊,我們都在一條船上,自然要相互扶持才對。我若睡不好覺,肯定沒精氣神逃命,若我出什么意外,你有何顏面去見我阿耶?你可別忘了,你的榮華富貴可是我阿耶給的。” 好啊,屁大的事還要搬出先皇! 秦瑨臉色一黯,說教的話全部擠在喉嚨里,爭先恐后,不知該從哪句開始談起。 外面夜色漸濃,姬瑤打了個(gè)呵欠,面上戾氣散去,嗓音亦變得柔和下來:“不就是靠靠你么,多大點(diǎn)事?我都不嫌棄,你嫌什么,快些過來,我真的好困……” 一把好嗓子到最后嬌顫顫的,她起身下榻,趿著鞋走到秦瑨身邊,素手輕抬,揪住了他的衣袖,把他往床榻邊拉。 若不知內(nèi)里,還以為兩人是郎有情,妾有意。 秦瑨開始莫名慌亂,連帶著額角的青筋都在瘋狂躁動。 兩人在黯淡的燭影下無聲拉扯,反復(fù)幾次,他終是被她拽上了榻。 秦瑨背倚墻壁,繃著身子坐在榻上,姬瑤則偎依在他身邊,心滿意足地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繼而將整個(gè)身體的重量全都壓在他身上。 甫一闔上眼,便聽一道咬牙切齒的聲線自她頭頂漫過—— “你是真難伺候?!?/br> 似不甘心,似不情愿。 姬瑤毫不在意,自己睡舒坦就行了,誰會管rou墊子甘不甘心,愿不愿意? 靠著靠著,她呼吸漸沉,頭也開始東倒西歪。 秦瑨沒辦法,只能像在山里那樣,展開臂彎,虛虛攬住她。 這一攬,她的臉頰正好貼上了他堅(jiān)實(shí)的胸膛,溫?zé)岬耐孪㈨樦⒊ǖ囊陆蠡M(jìn)去,一下一下撩撥著他,酥麻難耐。 之前在山里時(shí),秦瑨晝警夕惕,即便抱著她也沒什么旁的想法。 如今少了顧忌,懷中的人徹底變成了一具酥香軟骨,饒是他欲望極低,卻也忍不住生出一簇莫名的心火。 尤其當(dāng)她扭動身子時(shí),兩團(tuán)軟綿就碾壓在他身側(cè),如此消磨比挨兩刀還難受,讓他不自主地攥緊了指骨…… 這夜,更為難捱。 秦瑨輕嗤一聲,闔上眼,努力摒除雜念。 多年來他一心撲在朝廷里,面對女人他素來都是退避三舍,能躲就躲。有投懷送抱的,見他沒個(gè)好臉色,自不敢再來招惹,如今光景卻讓他甚是無奈。 先皇在世時(shí)與他君臣和睦,誰曾想駕崩后留了一個(gè)女兒折磨他。 早知如此,他才不會奉駕南巡,太傅告病時(shí),他就應(yīng)該跟著一起病幾天。 *** 天還沒亮,沈霖作為主家已經(jīng)開始忙活起來,為長安來的客人準(zhǔn)備好了早膳,盡足了地主之誼。 待姬瑤和秦瑨盥洗完時(shí),沈霖已經(jīng)用完膳出門了。 兩人坐在案邊,面前擺著三樣膳食:一盤叫不出名的野菜,米湯,以及蒸餅。 姬瑤失望至極:“怎么連個(gè)rou都沒有,好歹殺只雞啊……” “有熱乎飯就不錯(cuò)了,別挑剔的?!鼻噩拪A起一塊蒸餅,直接放入口中。 眼瞧他一副吃啥啥香的模樣,姬瑤忍不住剜他一眼,“嘁,全天下就你不挑剔。” 饒是心里嫌棄,但一頓不吃餓的慌,她嘆口氣,低頭啜起米湯。清湯寡水沒滋沒味,但勝在它是熱的,跑到肚腹里暖融融的,倒是舒坦。 不知不覺,一大碗米湯下肚,姬瑤這才留意到秦瑨棱角分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