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女趕海發(fā)家記 第1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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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喊我海珠就好,我娘今天沒出村吧?” “她在家,剛剛還在這里納鞋底,回去做飯了?!?/br> “那你忙,我過去讓她多添個菜。” “你回來了,你娘要置一大桌菜。” 海珠笑兩聲,在大黃狗的引路下,她跟韓霽走進(jìn)于家大門,院子里曬著衣裳,椅子上放著針線筐,屋頂上的煙囪在冒煙了。 大黃狗沖進(jìn)灶房,秦荊娘見它回來了,還詫異道:“今天這么早就下學(xué)了?” “平生去官塾里讀書了?”海珠探頭。 “哎呦!”秦荊娘被突起的聲音嚇了一跳,看清人,她激動地拍腿,“你這丫頭,是你啊,我還以為是平生下學(xué)了。什么時候回來的?十來天前平生回來說你來過永寧,我去碼頭問,還真是你,來了又走了,怎么也不來家一趟?” “這不就來了,我打算的是返程的時候過來,你女婿也來了?!焙V樾Φ?。 韓霽露頭,說:“娘,我們來接平生去島上住些日子,你也去吧?!?/br> “算著日子平生爹要回來了,我不去,你們接平生去。你倆別進(jìn)來,出去坐,我來做飯?!鼻厍G娘往灶里多塞幾根柴,她拿碗又洗了洗,從壺里倒熱水端出去,又進(jìn)屋拿吃的,兩人提來的瓜果也洗干凈裝盤端出去,看見鳥她像是夸孫子似的夸一句長胖了,“你們坐院子里曬曬太陽,陰了半個月,可算晴了,看著是要回溫了?!?/br> “我也覺得要暖和了,今年的冬天算是過去了。”海珠掏出短刃給鳥切果子吃,瞥見大黃狗一骨碌爬起來往外跑,說:“平生回來了。” 但門外沒人進(jìn)來,大黃狗直直奔向村口,它剛到?jīng)]一會兒,村里讀書的孩子們相伴著回來了,平生就是其中一個,他吹個呼哨,大黃狗搖著尾巴哈著氣迎上去,尾巴搖成虛影,狗胯都要扭錯位。 “平生,你大姐跟你大姐夫來了。”坐在門外補(bǔ)漁網(wǎng)的阿婆說。 “我大姐來了?”平生領(lǐng)著狗大步往回跑,跑回家看見院子里坐的人,他咧著嘴嘿嘿笑。 “別傻笑了,餓不餓?來吃點(diǎn)東西填填肚子,今天晌午估計(jì)飯晚?!焙V檎惺?。 平生撂下書袋,他舀水洗洗臟手坐過去,說:“大姐,我之前聽學(xué)堂里的人說你來過?!?/br> “嗯,走的急,就沒來看你。”海珠抓過韓霽給鳥剝的松子遞給平生,說:“我們是來接你過去玩的,過去住段日子,你想家了再送你回來?!?/br> 平生點(diǎn)頭,“我去收拾衣裳。” 鳥眼巴巴地看他一口吞了一捧松子仁,眼饞地說:“嘴真大?!?/br> 韓霽敲了下桌子,遞過去幾顆松子仁堵住它的嘴。 就四個人吃飯,海珠沒讓秦荊娘多做菜,免得吃不完剩下了,等她跟韓霽帶著平生走了,家里就她一個人,她晚上又吃剩菜。 吃飯的時候大黃狗安安靜靜趴在桌下,人丟菜下去它吃一口,沒人扔它也不出聲要,一直到人吃完飯,盛飯喂它的時候它才從桌下出來。 海珠問平生的行李可收拾好了,說:“娘,還要繼續(xù)行船,我們不多留了,這就走了。” “唉,才進(jìn)門沒多久又要走,送平生回來的時候多住兩天。”秦荊娘解下圍裙跟著人往外走,對面鄰居家有人,她交代一聲也沒鎖門,一路送海珠到碼頭,船開動了她站在碼頭目送,船走遠(yuǎn)了才回去。 船上,海珠跟平生打聽搬家的事,他搖頭說:“娘不告訴我,也不讓我打聽?!?/br> “那就是有戲,她不確定什么時候能搬過去,所以才不告訴你。”海珠說。 艙外風(fēng)冷,海珠拉著平生進(jìn)屋,鳥在窩里睡著了,韓霽在自己跟自己下棋,見人進(jìn)來,他抬眼說:“手談一局?” “你讓我五子?!?/br> “好說?!?/br> 海珠落座,讓平生坐一旁看著,跟韓霽下棋時為了擾亂他的心神,她讓他教平生下棋的規(guī)則,她則是專心致志研判每一顆棋子落下的位置。 韓霽看穿了她的詭計(jì),時不時放她一馬,含笑看著她竊喜,在最后她以為要贏的時候開始收網(wǎng),矜持地說:“險贏一子,承讓了?!?/br> “呸?!焙V榘籽鄯?,說:“再來一局?!?/br> “再來一局。” “再來一局……” “再來——” 站在桌上的鸚鵡伸爪按住海珠的手,說:“算了,天黑了,鳥餓了?!彼磪捔?,也料定了結(jié)局,肯定還是海珠輸。 韓霽大笑,挑撥道:“明珠看不起你?!?/br> 海珠放下棋子,她晃動著僵硬的脖子,說:“不陪你玩了,出去看看晚飯好沒好。” 晚飯已經(jīng)好了,船上的飯菜簡單,魚湯煮粉,再炒兩個小菜就是一頓飯,飯后在船上轉(zhuǎn)轉(zhuǎn)消消食,簡單洗漱過后就睡下,再睜眼就抵達(dá)海島的碼頭了。 此時天剛蒙蒙亮,海面看著還是青黑色,碼頭上只有值夜的守衛(wèi),街上也空蕩蕩的,只有早肆里有光亮。韓霽選一家常吃的早肆走進(jìn)去,鳥緊跟其后,海珠牽著平生走在最后,屋里蒸騰的熱氣撲來,她不由打個哆嗦。 “小二,有什么飯已經(jīng)能吃了?”韓霽走到海珠身邊,低聲問:“冷?” 海珠搖頭。 “灌湯包、海鮮粥、蔬菜粥、素糕、還有餛飩都能吃了?!毙《?。 “灌湯包一籠,餛飩?cè)?,素糕一碟?!焙V辄c(diǎn)菜,她看鳥一眼,掏出碗說:“再上碗溫開水?!?/br> “好嘞?!?/br> 灌湯包和素糕先端上桌,小二舀來一碗熱水倒瓷碗里,隨后掌柜送來三碗餛飩,他擦著手問好:“少將軍這是剛下船???” 韓霽點(diǎn)頭,說:“你忙吧,再有一會兒該來生意了?!?/br> 人吃飯鳥喝水,熱騰騰的湯水進(jìn)肚,人和鳥都舒坦了,殘留的困頓也消失了,結(jié)了賬走出早肆,街上已經(jīng)有送柴送菜的小販了,天色也已大亮。 “等等。”韓霽又拐回早肆,他問掌柜借了食盒,買了早飯給岳家送去,順手將平生塞進(jìn)齊家的門,把鳥也留下跟潮平和星珠玩,說:“祖母,我跟海珠晌午來這邊吃飯,我們先回去把手頭上的公事規(guī)整了。” 鳥一聽他們要談它聽不懂的事,頓時打消跟回去的打算,說:“飯好了鳥去喊你們?!?/br> 韓霽面上正經(jīng)說話,實(shí)際上已經(jīng)急得百爪撓心,不等齊阿奶說話,他就帶走了海珠,一路快步在將軍府穿梭,進(jìn)了主院就打橫抱起人,大步往屋里跑。 “急死你了。”海珠大笑。 “對,我快急死了?!表n霽坦誠地承認(rèn),闖進(jìn)屋他一手抱人一手給她脫鞋,說:“在船上的這幾晚我就沒睡過完整覺?!?/br> 人撂上床他撲上去,反手扯下紗帳,衣裳一件件丟下床榻,他低語道:“你以為我夜間行船急著回來是為了什么?” 臥房門沒關(guān),聽到聲的丫鬟面紅耳赤地退出院子,還要守在外面防著鳥來搗亂。 從晨曦初露到日上三竿,明晃晃的太陽從敞開的門扉里鉆了進(jìn)去,海珠脫力般橫躺在床上,足尖勾起紗帳,她抬頭看一眼,扯起被角蓋在身上,清了下嗓子說:“我要喝水?!?/br> 韓霽提著茶壺出去,不一會兒又提一壺?zé)崴M(jìn)來,手上還端著一盆熱水,他用腳關(guān)上門,倒碗水吹涼送進(jìn)紗帳里,說:“來,喝水,我扶你?!?/br> 海珠瞪他一眼,自己坐起來接過碗喝,一碗水喝完才感覺活過來了。 “滾蛋吧。”她遞過碗,說:“我睡一會兒,不過去吃飯了,你自己找個借口攔下鳥?!?/br> “我也不過去?!表n霽走到桌邊連喝兩碗水,他端水盆去給海珠擦身子,自己也收拾干凈,打發(fā)丫鬟去齊家說他跟海珠有事出門了,傍晚回來。 他跟海珠都睡下了,餓醒了喊丫鬟送飯,吃飽了又在床上廝混,累了繼續(xù)睡,再醒來是被吵醒的,鳥回來了,在外面跟攔路的丫鬟吵架。 “穿衣裳?!焙V樽饋恚闷鸫怖飩?cè)的褻衣褻褲穿上。 “鳥聽見聲音了,還騙鳥!海珠——” “讓它進(jìn)來。”海珠喊,她撩開紗帳坐起來。 韓霽去開門,鳥迎頭撞上來,他捂著被羽毛刮過的臉,說:“急什么?人又沒丟?!?/br> 鳥哼一聲,它落在屏風(fēng)架上氣鼓鼓地看著兩人不吱聲。 它不開口,海珠跟韓霽也不說話,各忙各的,因?yàn)椴怀鲩T了,海珠簡單地挽起頭發(fā),素面朝天的坐在矮榻上喝茶。 “你喝不喝水?”她舉杯問鳥。 “你們騙鳥?!丙W鵡指控道,“你們在家?!?/br> “我們剛回來沒半個時辰,剛睡下就被你吵醒了?!表n霽拎來椅子坐下,說:“明天帶平生出去玩,哪里有好玩的?還是回府城?回府城吧,府城更繁華些?!?/br> “那就回府城吧,回去住兩天再回來。差點(diǎn)忘了老龜,我去看看老龜,你去大廚房吩咐一聲,多準(zhǔn)備些菜,晚上喊我奶他們來這邊吃飯?!焙V榇┬麻剑f:“明珠,你跟我去海邊還是在家里?” 幾番打岔,鳥的氣也消了,它撲棱著翅膀跟出去,遇到阻攔它的丫鬟,趾高氣昂地罵:“騙子?!?/br> 丫鬟干笑。 海珠也有些尷尬。 第240章 海豚引路 一人一鳥到海邊時恰逢打漁的船回來, 海珠在碼頭看他們的漁獲,正在捕食的老龜聽到她的聲音找了過來,走近了, 猝不及防地照著她腳后跟啃一口。 “嗷——”海珠大叫一聲, 她下意識抬腿,鞋卡在龜牙上拔不掉,腳順勢擠出鞋,腳還沒落地, 老龜又張口咬另一只腳。 鳥俯沖下去照著龜脖子來一口, 尖著嗓子大罵:“老東西不長眼。” “不打不打, 別打架?!焙V橼s忙去拉架,解釋說:“老龜沒下狠口,腳沒咬破皮, 明珠你消消氣?!?/br> 她的腳后跟只有牙印沒破皮, 反倒龜脖子被鳥啄流血了,鮮血順著青褐色的龜皮流下去,老龜抬頭看鳥, 鳥盤旋著惡狠狠地盯著它。 “鳥還挺兇, 護(hù)主?!币慌缘臐O民樂呵呵道。 海珠撿起留有一排牙印的繡花鞋穿上,找漁民買一兜蝦, 領(lǐng)著老龜離開, 鸚鵡也跟走了。 “我是出去辦正事了,這不,一回來就來看你了?!弊叩饺松俚牡胤? 海珠蹲下捻蝦剝殼, 蝦尾rou喂給老龜。 “傻蛋,不給它吃?!兵B落在沙灘上走來走去。 “它是在跟我鬧著玩, 不是真要咬我?!焙V閯儌€蝦尾rou遞給鳥,說:“吃個蝦,消消氣?!?/br> 她心里樂死了,鳥可太偏袒她了,個頭小小的,還知道保護(hù)她。 “好鳥?!彼龢纷套痰赜檬直巢澍B頭,轉(zhuǎn)過頭跟老龜說:“你這脾氣可不好,以前咬我就算了,這下可長記性了,我有保鏢了,再欺負(fù)我,我舍不得打你,鳥會給我報仇。” “報仇!”鳥激動地高聲嚎。 “現(xiàn)在不要你報仇,消停消停?!焙V楸P腿坐沙灘上繼續(xù)剝蝦,嘀嘀咕咕說:“老龜跟我們是一家的,不能咬它,你看你給它啄流血了,它待會兒還要回海里,傷口泡咸水,多疼啊?!?/br> 鳥裝聾,它一心吃蝦不作聲。 一兜蝦喂完,老龜徑直回海里,海珠去給它清理巢xue,跟著海水涌進(jìn)沙坑的沙她給挖出去,它吃剩的蝦頭、蛤蜊殼、蟹殼、魚尾也都給擇出去。 “海珠,回不回去?”齊老三收船了,他提著漁網(wǎng)在路上喊。 “回,等等我?!焙V槿拥糇詈笠粋€蛤蜊殼,她起身招呼鳥離開,跟老龜說:“我明早來看你?!?/br> 回去的路上她去漁市買十只母蟹,到家了燒火蒸熟,取了蟹黃炒蟹黃油,再用蟹黃油炒米。 “吃飯了?!表n霽來找,問:“炒米喂鳥?” “嗯?!痹钆_上站的鳥細(xì)著聲音吱聲,“鳥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