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女趕海發(fā)家記 第16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明初第一太子妃、嫁給黑蓮花夫君后(重生)、穿越古代開美食街、穿到六零當(dāng)恩人的后媽、兩不厭、晚安好夢(快穿 1v1)、一張小床睡不下、始于謊言的冬日戀歌(百合ABO)、路人女主在恐怖游戲的通關(guān)方式[無限流]、東京情欲流【SD】
好在鸚鵡掙脫了漁網(wǎng)飛了起來,它快嚇?biāo)懒?,在空中盤旋一圈飛離院子,看見巷子里的人它又飛回來,目標(biāo)明確地落在海珠肩膀上。 “死貓——”它尖著嗓子罵,又抖著翅膀掩面,絮叨道:“嚇?biāo)懒藝標(biāo)懒藛鑶鑶琛?/br> 海珠:…… 這個哭聲她耳熟,昨天星珠就嗚嗚咽咽哭了一場。 侯夫人“哎呦”一聲,她心累地坐在椅子上搖扇子,看看鸚鵡再看看院子里一群呼著氣收拾東西的人,這一會兒趕上一天的熱鬧了。 鸚鵡還在委屈,海珠捏只蟹喂它,“吃不吃?” 貓從房頂跳下來了,齊老三眼疾手快地抓住它們關(guān)進柴房里。 貓扒著門發(fā)出不甘的叫聲,鸚鵡竊喜地收了翅膀,它伸出爪子接住螃蟹飛上桌,活潑的跟人打招呼:“你叫什么?” 齊二叔不理它,它又問湊上來的潮平,還分只蟹腿給他。 潮平擺手,“我不吃,你吃?!?/br> 海珠拿個蘋果坐一邊啃,說:“三叔,你待會兒去隔壁喊兩個侍衛(wèi)幫忙搬桌子,桌子還擺在巷子里。冬珠,晚上你跟風(fēng)平負(fù)責(zé)跟來客收銀子,十歲以下的孩子收三百文,其他都是一兩銀?!?/br> 齊老三看了星珠一眼,他讓潮平盯著她,直接出去喊人抬桌子。 “嬤嬤,勞你喊個丫鬟去糧鋪里給我買兩捆米粉回來?!焙V槔^續(xù)吩咐,她把剩下的半個蘋果放桌上喂鳥,進屋拿出兩角碎銀子遞過去。 這些都安排好了,海珠站在院子里思索一會兒,又說:“等我三叔忙完了,讓他再去菜地里掐半筐蔥葉回來?!?/br> “我喊人來給你幫忙,你家菜地在哪兒?讓風(fēng)平帶著仆婦跑腿?!焙罘蛉送庾?。 鸚鵡看她一眼,沒有跟上去,它瞄了眼在地上爬的小女娃,細(xì)著聲音套近乎:“jiejie?!?/br> 齊二叔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這只鳥真是又精又怪,讓人捉摸不透它到底在想什么。 海珠回頭看一眼,她綁上頭發(fā)擼起袖子進屋開始烹飪。 海膽一半生吃一半蒸蛋,軟殼蟹炸兩桶蘸醬吃,尚還新鮮的死蟹取下蟹黃炒醬用來炒蟹黃粉,活蟹蒸三鍋沾果醋吃,再煮一鍋海鮮粥,大蝦和硬殼蟹劈開用蔥油爆炒,剩下的就現(xiàn)吃先做,哪樣菜沒了再補。 燈籠燃起火光,煙囪冒出青煙,外面的天色也昏了。 貓叫累不叫了,老龜吃飽了準(zhǔn)備回去,一直盯著它的鸚鵡忍不住了,打消討好星珠的主意,它溜溜達(dá)達(dá)飛下桌,賊頭賊腦地靠近大龜。 其他人不吭聲,看它在打什么鬼主意。 大龜是個溫和的性子,鳥靠近了它也不咬,還主動繞過它繼續(xù)爬,卻不料背上一重,它翹過頭看,鸚鵡收斂了翅膀乖乖地站在龜殼上不動了。 “原來打著這個主意。”齊二叔哼一聲,他瞅了星珠一眼,難怪那臭鳥細(xì)聲細(xì)氣地喊jiejie。 外面桌子擺好了,齊老三正在掛燈籠,拎著東西沒注意腳下,突然聽到“咯”的一聲,他探頭看過去,昏暗的天色也擋不住鸚鵡那一身又紅又藍(lán)的毛。 “你跑出來做什么?踩到你?!痹捖渎牭缴车[被扒動的聲音,他俯身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鳥站在龜背上。 “大龜也是倒霉遇見你們,背了娃貓看著眼饞,駝了貓又來個鳥,一天到晚只有在水里是清閑的。”他嘀嘀咕咕,又朝院子里喊:“誰閑著?出來盯著鳥,黑天瞎火的,它別再跑沒影了。” “不用管它,它聰明得像是吃了個人,找不到門它會喊,潮平丟了它都不會丟?!饼R二叔說。 貝娘和齊阿奶帶著冬珠提著洗干凈的螃蟹去隔壁廚房蒸,進門看見鳥還站在龜殼上,等倒了蟹再出來,龜爬進水坑了,鳥蹲在坑邊看著。 第二趟再過來,鳥像只雞一樣邁著爪子跟人走,遇到提蔥回來的仆婦,它大聲嚷嚷臭。 仆婦沒搭理它,徑直進門放下蔥,看沒有要她幫忙的,就回去了。 海珠已經(jīng)炒好蟹黃了,鍋里又倒油開始炸螃蟹,軟殼蟹摸著是軟的,但進油鍋一炸,蟹rou上蒙的那層皮迅速變硬,像鍋巴一樣,咬起來咔呲響。 有食客已經(jīng)過來了,齊老三喊冬珠和風(fēng)平出去收錢。 “冬珠你進來?!焙V樵趶N房里喊一聲,人進來了,她往外指指,說:“把鸚鵡帶出去,教它說幾句迎客的話,但別讓人摸它,能看不能摸?!?/br> “它要是不愿意呢?”冬珠擔(dān)心。 “用龜誘惑它,把客人逗高興了準(zhǔn)它明天站龜背上在巷子里跑。”海珠在廚房做飯也聽到了外面的說話聲。 冬珠一溜煙跑出去,她捧起桌上的鸚鵡先友好商量,試探著抱它出門,見它沒有不情愿,她高高興興地帶著鸚鵡去接待客人。 蒸蟹和炸蟹都裝盆端出去了,生海膽和海膽蒸蛋緊跟著端上桌,海珠又馬不停蹄切了蔥葉倒油里炸,炸香了倒進大蝦和蟹塊,蟹殼和蟹殼變色再添些鹽,裝盆喊人端出去。 蟹黃粉是最后一道菜,米粉控水倒進油鍋,炒干水分再倒入還微微發(fā)燙的蟹黃醬,快速抖開米粉,蟹黃均勻地裹在米粉上。最后再倒上蟹rou翻拌,蓋上鍋蓋燜一會兒,蟹rou熟了撒上蔥花就出鍋了。 “jiejie,蟹rou好吃嗎?” 海珠出去就聽到鸚鵡的聲音,那個被它稱為jiejie的阿嫂笑得頻頻點頭,手上的蟹rou都放冷了,她嘴里一個勁夸鸚鵡口舌伶俐。 “鸚鵡,你叫什么?”一個喝酒阿叔問。 “你叫什么?”鸚鵡反問。 “額……”跟鳥介紹自己總覺得怪怪的。 “他叫黑蛋?!蓖赖娜苏f,“這下你能說你叫什么了吧?” “你叫什么?”鸚鵡歪頭。 “哈哈哈……”其他人大笑,這只鸚鵡精的很。 第205章 驚心動魄的一夜 最后一條長板凳搬進院子, 燭光跳躍的燈籠上突然響起雨點砸落的聲音,屋頂?shù)幕疑咂仙⒉贾切屈c點的水痕,海珠仰頭, 豆大的雨點落在臉上有輕微的痛感。 “下雨了。”她說。 “速度快點, 你們先提燈籠進屋,我把地上的蟹殼蝦殼掃走。”齊老三喊。 貝娘把手上昏昏欲睡的孩子遞給齊二叔抱,她拎著筐也跑出去幫忙,掃成一堆的蟹殼蝦殼夾雜著沙礫碎石鏟進筐里, 她配合著齊老三的動作, 一人鏟一人遞筐。 冬珠提著燈籠在周圍轉(zhuǎn)一圈, 說:“三叔,這兒還有蟹殼。” 齊老三又拎著鐵鍬拿著掃帚過去掃,鏟起來轉(zhuǎn)身倒進筐里。 “行了, 你們先進去, 我去挖坑把這些東西埋了?!饼R老三隨手將掃帚遞給貝娘,他挎起竹筐,扛著鐵鍬大步往巷尾走。 這一會兒的功夫雨就下大了, 冬珠和貝娘大步跑進去, 人都站在檐下躲雨,雨點砸起灰, 海風(fēng)里多了絲泥腥味。 “先洗澡, 忙一晚上都出了一身的汗?!饼R阿奶說。 “潮平和風(fēng)平先去洗,三嬸你先抱星珠回去,奶你歇歇, 冬珠跟我去廚房把鍋盆收拾了?!焙V橐允终陬~沖進雨里。 冬珠緊隨其后, 風(fēng)平拽著她的衣擺跑進雨里,扭頭說:“潮平, 你去拿衣裳,我去舀水?!?/br> 等齊老三淋著一身雨跑回來,家里人各忙各的,他抹把臉,拿起窗戶下的木盆去廚房舀水給他二哥擦洗。 廚房里收拾干凈了,海珠跟冬珠貼著墻溜到屋檐下坐著,帶著水意的夜風(fēng)清涼,吹拂在臉上黏黏的。 “那只鸚鵡好聰明,感覺像個人。”冬珠頗有興趣地閑聊,說:“我明天過去教它背詩,伯娘偶爾還聽曲,讓它也跟著學(xué)?!?/br> “那就看你能不能使喚得了它,它是個心眼子多的?!焙V槁犞晁蚺淖樱肫鹭堖€關(guān)在柴房,等風(fēng)平洗澡出來了,她喊:“風(fēng)平,柴房里還關(guān)著貓,放它們出來?!?/br> “不能放,外面下雨,它們出來了準(zhǔn)滾一身臟水,夜里又?jǐn)D進屋爬上床禍害人?!憋L(fēng)平拉著潮平?jīng)_進雨里跑到屋檐下,推開門進屋,不忘說:“大姐二姐,我們先睡了。” “好,該我們洗了?!焙V榉鱿フ酒饋怼?/br> 她們洗澡時,貓在隔壁柴房撓木板,冬珠訓(xùn)一聲,它們立馬消停了。 “我回去了?!饼R老三交代一聲。 齊阿奶跟過去落門栓,大門關(guān)了,她轉(zhuǎn)身去齊二叔屋里給他揉腿捶肩,等家里的孩子都睡下了,她最后一個去洗澡。 雨下了一夜,早上起來做飯時,齊阿奶先開了大門,昨晚巷子里殘留的蟹腥味早已隨著雨水沁進土里煙消云散了。 早起做飯,飯后嘮嗑,一日三頓飯,掃地洗衣看孩子,尋常人家的日子被這些瑣碎又平淡的事充斥著,一日又一日,看著云消雨歇,等著日出日落。 孩子一日大過一日,老人一日老過一日。 * 二月末的傍晚,韓霽從軍營回來,剛跨進家門就被沈遂喊住,他臉色惶惶,形容急切,說出的話尖利又帶著顫音。 “你家府醫(yī)在不在?青曼在生孩子,接生婆說她力乏了,胎相不太好,你把你家的府醫(yī)借我一用,勞他過去看看?!?/br> “穆叔隨我爹去鹽亭了,他不在家,你去島上找大夫,算了,我讓人去找,你先回去守著?!表n霽給隨行的小廝揮手,小廝立馬候著腰跑去找大夫。 沈遂腦子里嗡嗡響,他站在路上慌亂又迷茫,眼神空洞的沒個落腳地,忽的一瞬間又突然醒過神,轉(zhuǎn)身快步往回跑,拐彎的時候直挺挺撞在墻上,他像不知道疼似的偏個方向繼續(xù)跑。 他這個狀態(tài)韓霽實在不放心,喊來管家拿根老參送過去,他回屋沖個澡,換身干凈的衣裳往沈遂家去,還沒靠近就聽到了嘶啞又無力的慘叫。 “聽著聲估摸著不太好,一天了,一個孩子都沒生出來,再這么下去,孩子憋也憋壞了?!倍略谏蚣议T外的幾個婦人面帶愁容地嘀咕。 “我娘家一個媳婦子也是,生孩子的時候一直生不下來,生了一天一夜,孩子出來身上都憋紫了,養(yǎng)到兩歲發(fā)現(xiàn)是個傻的?!绷硪粋€人說。 韓霽咳了一聲,堵在門口的人聞聲散開,紛紛說:“少將軍好?!?/br> “別在人家門前說不吉利的話,都散了,回去做飯吧?!表n霽走進門,碰到管家出來,他打聽是什么情況。 “大夫已經(jīng)進去了,老參也送進去了,具體的什么情況要等大夫出來。”管家回話。 “行,我在這兒守著,你差人送些飯來,再讓人在門口守著,別讓不相干的人來說晦氣話。”韓霽交代。 天色晚了,一群鳥低空盤旋著繞過小院上空,叫聲粗嘎難聽,映著屋里的聲聲慘叫,還有風(fēng)里飄來的血腥味,韓霽心里覺得不太妙。 門應(yīng)聲而開,沈遂僵硬地扭過頭,干啞地問:“大夫,我夫人和孩子的情況怎么樣?” “老夫已經(jīng)施針,夫人也含了參片,讓她先歇一歇,蓄蓄勁再發(fā)力?!崩洗蠓驔]給出明確的回答。 韓霽讓他留下繼續(xù)守著,他扶起癱坐在地上的男人,無用的安慰話一句都沒說,他坐在一旁陪著。 窗紙上映出走動的身影,說話聲和急促的喘氣聲一同順著墻縫爬出來。 “我想我娘了,我想我娘……”姚青曼望著昏黃的燭光怔怔地哭,她面如金紙,嘴唇卻紅的耀眼,隨著她的嘴唇蠕動,鮮紅的血順著咬破的牙印里迸出來,順著嘴唇流經(jīng)下巴。 “我要是死了,讓沈遂送我回島上,我要埋在生我養(yǎng)我的地方?!?/br> “說什么胡話,什么死不死的,你肚子里還有倆孩子,你別說話,再蓄蓄勁,外面有大夫守著,還有老參吊氣,你保準(zhǔn)好好的?!苯由藕醚院谜Z安慰。 “我不行了,我堅持不住了?!币η嗦鼡u頭,太疼了,疼到麻木,這具身體好似不是她的了。 屋里的說話聲隱約而含糊,屋外的人卻聽得無比清晰,院墻外是其他人家的說笑聲斥罵聲,嬰孩在哭,老人在笑。被血腥味籠罩的小院似乎在走向死亡,一墻之隔,鮮活的氣息卻吹不進來。 韓霽被血腥味沖得頭腦發(fā)暈,他輕踹沈遂一腳,沈遂像灘淤泥一樣倒在地上,他拽起人往血腥味冒出來的門縫里塞,說:“要死的不是你,收起你這副喪氣的嘴臉,進去陪著她,好好跟她說話?!?/br> 門被撞開,濃郁的血腥味撲了出來,痛苦的呻/吟聲越發(fā)清晰,韓霽幾欲作嘔,他在尸山血海里淌過,看過尸首分離,甚至親手拾撿過骸骨,都不及今晚惶恐。 門開了又關(guān),屋里響起女人的痛哭聲,哭聲里夾雜著害怕,聲音越來越低,過了一會兒又轉(zhuǎn)變成慘叫聲。給接生婆打下手的婆子拎著一桶血水出來,同時喊老大夫進去拔針。 韓霽余光瞟到木桶里晃蕩的血水,黑黲黲的夜,血水都是黑的,他挪開目光手抖了一下。這不是他頭一次看見女人生孩子,之前海珠三嬸生娃,因為一直沒聲音,沒聽到聲沒看到血,他想象不到生孩子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