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女趕海發(fā)家記 第1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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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走了大概半個時辰,路上少了人居住的痕跡,象倌吆喝一聲,頭象跑動起來,后面的兩頭象也跟著跑動,韓霽下意識抱緊海珠,一手握住繩子穩(wěn)住身形。 地上濃煙滾滾,腿高的小樹被象腳踏過,轉(zhuǎn)瞬被夷平,就是石頭在象腿的重壓下也裂成碎石。 路兩側(cè)的風景快速劃過,海珠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這里的土壤肥沃,花開的盛,果子長得又多,如果離廣南更近一點就好了。 中途路過一片果林,大象過去進食,人也下去自行采摘。走了半天,海珠身上臉上蒙了一層灰,她摘了蘋果和叫不出名的果子去河邊洗,河里水流清澈,趁著洗臉的時候她捧水喝兩口。 韓霽拎著劍在草叢里翻找,他怕有蛇爬出來,他也走過不少地方,見過的蛇加起來都沒有來大理一趟見的蛇多。 “呦?!辈贿h處的侍衛(wèi)吼了一聲,轉(zhuǎn)瞬砍死一條肥蛇。 “海珠,你過來,別離我遠了?!表n霽喊她。 “好。”海珠兜著洗干凈的果子過去,說:“吃吧,晌午就吃這些了,跟大象同吃一樣的果子?!?/br> 兩人站在溪邊的空地上啃蘋果,不遠處的果林里,大象抽著鼻子掰下果枝,一個個紅彤彤的蘋果進了它們嘴里,嚼兩下就進肚了。 “果樹是野生的?!表n霽踢著地上的草,說:“這里土肥水好,太適合百姓過日子了,住在這片土地上的人不愁吃喝?!?/br> 海珠含糊地應一聲,蘋果汁水流了她一手,她在溪里涮涮,走到象倌旁邊問:“我能摸大象嗎?” 象倌搖頭,他摘了果子給她,給她演示可以喂大象吃的。 海珠激動地三兩口啃完手里的蘋果,她取下遮陰的草帽走到果樹下摘果子,摘滿一兜就捧到大象旁邊,她遞出蘋果,它伸過象鼻接住喂進嘴里。 “我們回去的時候多買兩筐蘋果帶回去,蘋果耐放,帶回去爛不了?!焙V楦n霽說,她朝他擺手,“你也喂它幾個,難得見一次面,下次再來就不一定能看見它了?!?/br> 韓霽隨她的意,也摘了蘋果喂它。 大象吃飽了繼續(xù)趕路,海珠則是又摘了一兜蘋果坐在象背上慢悠悠地吃,路過一片芭蕉林,象倌摘片芭蕉葉子給她,讓她頂頭上遮陰,她的草帽被大象弄壞了。 半下午的時候大象又尋了一片甘蔗地,海珠一行人又跟著大象蹭吃蹭喝,走的時候又砍一捆甘蔗碼在象背上。 遠處就是山,山路崎嶇,大象不再跑動,它們沿著山道蜿蜒向上。海珠跟韓霽坐在象背上往山下看都有些緊張,但凡大象腳滑,他們摔下去不死也殘了。 行至日落,終于抵達了采石場,采石場正值放飯,采石頭的人從山洞里如螞蟻群一般涌了出來,個個瘦骨嶙峋,面容疲憊。 象倌收了韓霽給的金子,等三頭象吃完海珠給的蘋果和甘蔗,他就帶大象下山。 頭象的鼻子搭在海珠的肩上拍了拍,象鼻一撂,瀟灑地走了。 “我們回去的時候怎么下山?”海珠看著遠去的大象問。 “采石場也有象工。” 采石場的管事聞訊過來,韓霽出示令牌,這是他頭一次來拜訪時酋長給的令牌。他道明目的,管事領他先去落腳地過夜。 采石場各處都凌亂地堆著石頭,海珠掃了一眼問:“這些都是廢棄的嗎?里面有玉料嗎?” “有,品相不好罷了,有人買就賣?!惫苁麓蛄亢V橐谎?,說:“天色晚了,明天帶你們先去選石頭,切割出來了不論好壞都送給你們?!?/br> 第200章 偷跑上船的鸚鵡 天光熹微, 采石工拖著沉重的步子如采蜜的工蜂一般陸陸續(xù)續(xù)走進石坑里,霧色沉沉,他們一個接一個消失在地面上。踏起的煙塵纏繞在冷硬的石頭上, 帶著露水的花草也沒能幸免, 花瓣和葉片上落了層灰,灰撲撲的花草歪倒在臟污的石頭堆里,顯得這里的一切灰敗破舊又沒有生機。 海珠回身拿兩塊兒手帕揣懷里,跟著韓霽由昨晚見過一面的管事帶去山洞后面, 昨天來時她聽到的錚錚敲石聲是從這里發(fā)出的, 而非空曠幽暗的山洞。 “你們來的早就你們先選, 兩種買法,可以由你們隨便選采出來的原石,這堆是十兩一塊兒石頭, 這堆是五十兩, 其他剩下的就是一二百兩。石匠切割出來的玉料是另一個價錢,你們先選,選了再問價?!?/br> 海珠掃了一圈, 她對石料玉料不了解, 只能按照個頭劃分,但十兩一塊兒的有個頭大的, 一二百兩一塊兒的也有小的, 顯然她這個判斷方式不靠譜。 韓霽走到正在打磨石頭的老師傅身邊,石屑紛飛,他掏出手帕捂住鼻子, 看了海珠一眼, 見她也捂住了口鼻,他轉(zhuǎn)過身蹲下來認真看打磨石料的動作。 管事隨意地瞟了一眼, 他隨便往石頭上一坐,閉著眼不看不問,完全沒有熱情招待的態(tài)度。 海珠看他一眼,跟韓霽說了聲,她在一堆石料里仔細翻找觀察,也學著工匠的手法上手摸。石料形狀不同,有的石頭顏色不同,明顯一點的表層沁出了綠意,她找了兩個椰子大小的石球搬到韓霽腳邊,頗感興趣地說:“這兩個石頭出綠了?!?/br> 韓霽掂起來看一眼,問敲石頭的師傅:“這兩塊兒石頭里面含玉?” “能搬到這里的石料都是經(jīng)過挑選的,都含玉。”石匠聲音沙啞,他隨口問:“你們是哪里來的?” “廣南,你聽說過嗎?”海珠問。 石匠微微搖頭,手里的石頭出玉了,他收斂了心神不再說話,舀一瓢水澆石料上,沖去碎石屑,他換了工具一點點剝石殼,判斷出玉的大小和位置,他換個大錘大力砸。一個桶長的石料逐漸變小,他又換了小錘,最后掏出一個跟椰子差不多大的玉球,玉球顏色均勻透亮,陽光照在上面,里面隱隱約約似有水流動。 石匠隨手把玉球遞給韓霽,說:“這塊兒料子不錯。”說罷挪動椅子和工具去鑿另一塊兒石頭。 海珠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腿站不直,可能坐的太久,膝蓋前屈已經(jīng)變形了。 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了一個時辰了,毒辣的日頭已經(jīng)開始發(fā)功,霧氣早已散盡,人在太陽下曬得冒油。海珠揮著帕子扇風,瞥見一旁的管事睜眼了,她踢了下腳邊的石球問:“昨晚你說送我們兩塊兒石料開著玩可還算數(shù)?” “當然,你隨意選,找老師傅開?!?/br> “我自己試試?!焙V榘嶂蛲奖谙伦?,山壁下背陰,人坐下面陰涼。 韓霽看她一眼,指派個侍衛(wèi)過去幫忙,他跟管事說幾句話,兩人帶著剩下的侍衛(wèi)往山洞里去,山洞里存著已經(jīng)打磨出來的玉料。 海珠看過去一眼,她不懂也就不摻合,這兩塊兒石頭夠她消磨一天的時間了。 她學著老師傅的動作先磨石頭,循著綠意最盛的地方剝石殼,敲去一指頭厚的石屑就透出了玉色。她搬過去給老師傅看,對方掃了一眼,指點道:“你這塊兒玉料不錯,殼薄玉大,慢慢磨就行了。” “你不是大理的人?”海珠問。 “我母親是你們那里的人,所以我會說你們那里的話,她或許也是廣南的,我不清楚。”后側(cè)方的石匠咳了一聲,老師傅抬頭看一眼,是監(jiān)工過來了,他閉上嘴,揮手讓海珠離他遠點。 海珠看了眼拎著鞭子過來的監(jiān)工,他滿臉的狠辣之色,在看向她的時候,眼里流露出的□□目光讓人惡心。 侍衛(wèi)抽出刀,對方暼了一眼,輕蔑地收回視線。 海珠不想惹事,她喊了侍衛(wèi)一聲,兩人搬著石球往靠近山洞的方向走,坐在山壁下繼續(xù)磨石頭。 當日頭升至頭頂時,韓霽從山洞里出來了,跟在一側(cè)的管事這時才有了笑模樣。 “打磨的怎么樣了?”韓霽走過去問。 海珠把敲去石殼的玉料遞給他,是半綠半白的,個頭不算小。 “能掏五六個鐲子,姑娘眼光不錯,手藝也不錯。”管事笑了聲,說:“先去吃飯,吃了飯我們再來選。” 韓霽隨手把玉球遞給侍衛(wèi),他牽著海珠跟著管事走,這頓飯菜準備的豐盛,有葷有素,有湯有菜,還有新鮮水嫩的果子。 外面響起拖沓又沉重的步子,采石工放飯了,他們從石坑里出來,衣衫襤褸,頭發(fā)打結(jié),身形瘦削,眼神麻木。接過飯碗時眼里才有點神采,在石坑里待久了,明晃晃的光刺得他們睜不開眼,一個個擠在一起坐在陰涼的地方用手撈飯。 海珠看了韓霽一眼,他面無表情,卻也沒有胃口再吃飯。 “這里面也有從廣南、瓊崖、桂州拐賣來的人,近幾年過往的船只檢查嚴格,戶籍管理的力道加大,才少了些失蹤人口?!彼Z氣沉沉地開口。 海珠想起她頭一次帶冬珠和風平去永寧的時候就被拐子盯上了,她皺起眉頭問:“匪寇跟這邊也有聯(lián)系?” “販賣人口的事就是匪寇在做?!表n霽點頭。 下午再由管事帶去山洞時,他主動問能否買回從廣南賣來的采石工。 二十兩換一個人,天黑的時候管事送來二十七個辨不出年齡的男人,他們被送來時還是茫然的。 “你們命大,有人買你們這條不值錢的賤命?!惫苁聫氖绦l(wèi)手里接過金子,顛著金錠子跟韓霽說:“東家,這次是看在你給錢痛快的份上賣你個面子,只此一次,下次就是五十兩一個人我也不干,我這礦洞也需要人干活?!?/br> “好。”韓霽點頭。 反應遲鈍的采石工這才明白過來,他們激動地大哭,跪在地上給韓霽磕頭,頭撞在地上砰砰響。 韓霽給侍衛(wèi)遞個眼色,他拉著海珠先進屋了。 “我們再待一天,后天就走。”他說。 海珠點頭,她沒意見。 隔天,海珠看見了采石場的象工,這里的大象如采石頭的人一樣,都是麻木又疲累,背上扛著大籮筐,籮筐里裝滿了玉料,它們在象倌的驅(qū)使下垂著長鼻一步一步往山下走。 贖買回來的二十七個采石工也被捎帶著先去渡口,只不過他們是跟著象隊步行下山。 海珠沒了游玩的雀躍心情,繁華錦繡下堆著累累白骨,跟這些地方相比,顯得廣南的日子越發(fā)珍貴,她想家了。 等玉料選夠了,她跟韓霽又騎著大象帶著玉料離開大墟,一同前往的還有負責接待他們的那個管事,他要去渡口的船上拿貨。 大象駝著玉料走的慢,海珠跟韓霽來時只耗費了一天,回去時行了兩天一夜,抵達渡口時已是來大理的第五天下午,前一天過來的象隊還在這邊等著。 韓霽讓人把船上的金銀細軟都搬下來,他帶來的一船東西換了大半船的玉石。 臨近黃昏時,兩艘官船離開渡口,海珠站在船尾看見一個男人急匆匆跑來,但風浪太大,已經(jīng)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韓霽也看到了,他看了眼船上的行商,問:“你們可有認識的?” “不認識,沒打過交道。” “我好像有印象,他在找一只會說話的鳥,可能是懷疑鳥飛我們船上來了?!?/br> “沒人偷他的鳥吧?”韓霽肅目問。 船上的人齊搖頭。 “那便算了?!表n霽沒讓舵手停船。 夜色徹底黑了,船飄在海上繼續(xù)前行,天明時抵達桂州的碼頭,停留一天從當?shù)刭I了茶葉和山貨,這才走上返程的路。 “這趟過來沒玩盡興,下次我們往東去,或是沿著河道北上,這邊沒什么有意思的地方?!表n霽跟海珠說。 “也沒白來,過來一趟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幸運,還是廣南的日子好,幸虧我生在廣南?!焙V楦袊@,她也慶幸廣南遇到韓霽和韓提督,他們盡心盡責,底層的老百姓日子才有保障。 韓霽剛要說話,突然在艙里聽到說話聲,他伸手捂住海珠的嘴,豎著耳朵仔細聽了一陣,發(fā)現(xiàn)床底有悉悉索索的聲音。他拿起桌上的長劍走過去,劍剛探進去,一只色彩斑斕的鳥拍著翅膀沖了出來。 “嘎嘎嘎——”羽毛亮麗的鸚鵡從窗子里飛了出去。 海珠跟韓霽拉開門跑出去,船板上的人聽到聲也往上看。 “救命*&*#” 鸚鵡扯著嗓子喊著聽不懂的話,它飛過船舷在海上飛,發(fā)現(xiàn)扛不住海風,又扇動翅膀落在船舷上。 韓霽認出來了,他到大理的頭一天,從他頭上飛過去的那只鳥應該就是它,就是不知道它什么時候飛上船還藏在船艙里,現(xiàn)在被他們帶走了。 “這只鳥真會說話啊?”船上的行商驚奇。 “這可是它自己飛上來的,不算我們偷的,上了我們的船就是我們的鳥,以后就在廣南安家落戶了?!背嗉t臉的中年漢子跟其他人說:“諸位,下次再去大理可別說錯話給自己惹麻煩了?!?/br> “餓了餓了?!丙W鵡扯著嗓子大喊。 啃著果子的行商朝它招手,切了蘋果喂它。 韓霽站在二樓往下看,這只鸚鵡為了討食乖順地學船上的人說話,他問海珠:“你想不想養(yǎng)這只鳥?它吃蟲子、堅果、水果和菜葉。” 海珠沒興趣,家里的人多嘴巴也多,不缺一只鳥再來學舌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