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前他已在大潤發(fā)殺了十三年的魚[快穿] 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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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點想吐。 本以為熬到這時,他今天的噩夢就已經(jīng)抵達尾聲,可讓江離沒有想到的是,幾乎在月神吞噬完那些怪物的同一時間,神殿外響起了巨大的撞擊聲。 “喀——喀咔——喀喀喀——” 一陣刺耳的噪音倏然襲來。 原本站在月神殿中,正準備跪下向月神祈禱其重歸深眠的長老,在聽到那噪音的瞬間,臉色瞬間變得一片煞白。 他的頭幾乎直接從胸前扭到了背面,目光直勾勾地看向了神殿大門。 在大門底部的縫隙里,一道黑色的影子正在微微晃動。 “喀——咔咔——” 然后,又是那種噪音響起。 長老猛然咧開了嘴,大聲尖叫起來。 江離有些驚詫地看著本來還是正常人的長老,在這一刻,嘴角竟然直接裂開到耳朵下方的位置。 老人的眼睛已經(jīng)凸了出來。 “諸位親密的伙伴……為了至高無上的銀眼之主,汝等將奉上自身的虔誠與生命之精華……祈禱吧,為了月神……祈禱吧,%¥@#月宮的統(tǒng)治者,請將#@%從銀海召回,共享那深紅血……” 長老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怪。 江離有些暈眩(他不知道是否是因為之前皇帝的分娩給他造成了太嚴重的刺激所導致的),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意識到長老到底怪在了哪里。 老人那虔誠無比的低語中,似乎并不僅僅只有他自己的聲音。 那吟唱中明明還混雜著無數(shù)其他的聲音,是稚嫩的童音,是沙啞的男音,是尖銳的女音……一時之間,仿佛有許多人的呼喊重疊在一起。 大概也正是因為這樣,長老的禱告不受控制地逐漸變得混亂,漸漸的,就連音節(jié)的吐詞與吟唱也變得怪誕扭曲。 江離并沒有參與進吟唱禱告之中,可他身邊的那些祭司們卻毫不猶豫地,在長老的指引下也開始加入那怪異到極點的嗚咽嚎叫。 年輕的祭司驚恐萬分地張望著,看向自己那群名義上的“同伴”他容易就發(fā)現(xiàn),那些人的表情正在變得越來越恍惚,越來越狂熱。 ……越來越怪異。 有的祭司在贊美月神的同時,臉上出現(xiàn)了一道道紅色痕跡,這些痕跡很快就祈禱中,綻成了一張張紅潤細嫩的小嘴。 牙齒雪白,嘴唇鮮紅。 舌頭微微分叉,在發(fā)出聲音時會是不是探出唇縫,咻咻嗅探著周圍的氣息。 還有一些人,則如最開始失控的那名祭司一樣,突然倒地融化在黏液中,再次鉆出神袍時,它們已經(jīng)變成了細長的蟲子。 …… 然而,在眾人異變中, 神殿的大門還是被一陣巨力猛烈撞開了。 破碎的大門在倒下的瞬間分解成了無數(shù)團深紅色的rou塊。它們在地上顫抖翕動,四散而逃。而從門外突然探入了一只畸形而蒼白的手,用力地拍打向那些rou塊。 “噗嗤——” “噗嗤——” …… 一時間,神殿大門處鮮血四濺。原本莊嚴肅穆的神殿如今愈發(fā)氣味腥臭,空氣稠密,然而以那鮮血之處作為起始,空間就像是漣漪一般晃動起來。 一陣空靈而縹緲的歌聲從門外耀眼的光亮中逸散進昏暗的神殿。 那聲音美妙得宛若天堂,然而與歌聲同時擠進神殿的東西卻已經(jīng)丑陋到讓人難以理解的程度。 觸手。 爪子。 水皰。 膿包。 …… 江離的腦子一片空白。 人類的神智幾乎無法完整地捕捉到那東西的確切形態(tài),只能模模糊糊地在腦海中勾勒出一些破碎的片段。 而就在這時候,在神殿里的另一端傳來了非人的慘叫。當江離轉(zhuǎn)過頭時,剛好就看到一名祭司的雙瞳爆發(fā)出一陣耀眼的光芒。接著,那光芒化為赤紅的火焰,從那倒霉蛋的眼窩蔓延至他的整個身體。 不一會兒,那男人就被這奇異的火焰燒成了熱炭。 再然后,他就變成了一捧人形的灰燼。 那灰燼依稀還保留著他生前痛苦掙扎時的動作,可風一吹,那灰便倏然散去,再也不見蹤影。 江離還沒有搞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耳畔就又一次響起了熟悉的哀嚎。 那是另一名祭司被火焰吞噬時候發(fā)出的聲音。 再然后,又是一名…… …… 江離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 他眼睜睜地看著月神殿被一團又一團耀眼白光包裹,就連呼吸都變得無比艱難。 這倒是……是……怎么回事…… 出于本能,江離想要再次探究那突如其來的怪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身后的人阻止了他。 冰涼如水銀一般的手掌抬起,遮住了江離的眼睛。 “小心一點,不要看那家伙?!?/br> 視野在被男人遮住后瞬間一片漆黑。 而江離,也瞬間清醒了過來。 自然他也意識到自己的那些祭司同伴們究竟遭遇到了什么—— 他們直視了日神。 在魯拉拉斯,任何聆聽月神歌聲的生物都將產(chǎn)生難以扭轉(zhuǎn)的畸變。 而同樣的,任任何看到日神的人,都會被其神力摧毀。 江離不清楚自己為何成為了例外。 他雖然很快,但他確實瞟了祂一眼。 不同的是,在日神歌喉的誘惑下,他的同伴化為了灰燼。 而他,卻還好好地站在這里,遍體生寒,動彈不得。 “很丑,不是嗎……” 不知為何,自始至終都站在江離身后的男人,忽然發(fā)出了一聲嘆息。 一直到這一刻,那捂住江離雙眸的手依舊穩(wěn)定,沒有一絲顫抖。 江離也因為他的存,無法在用視力去探查周圍的情況。 只不過從聲音來判斷的話,那位剛剛失去了老婆外加不少孩子的日神,顯然不敵滿月時分,狀態(tài)正佳的月神。 來自于瘋狂滿月的囈語變得如此饑渴而尖銳。 而空氣中因為日神到來而無比難耐的高溫,也開始漸漸消退。 忽然,毫無預兆的,江離的周圍寂靜了下來。 江離眼前微微一亮。 這才發(fā)現(xiàn),男人冰冷的雙手已經(jīng)從他的眼皮上撤開了。 “發(fā)生了……什么?” “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 無人回答。 當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小心睜開眼睛的時,才發(fā)現(xiàn)月神殿里,此時只剩下了他。 溫熱的粘液中,浸滿了腫脹而蒼白的尸體以及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玩意兒的殘骸。 撕成碎塊的血rou在粘液中蠕動,掙扎,很快又被如同植物根莖一般細密血管覆蓋,然后被溶解消化。 至于那些尸體,有一些依稀還殘留著江離似曾相識的面容。 那是江離曾經(jīng)與共事過的祭司,但現(xiàn)在,這些人也只剩下零碎的殘塊。 江離在原定站定了幾秒鐘。 他想要轉(zhuǎn)過身去看看那在無數(shù)次混亂中拯救了自己的同伴。然而回頭的時候,江離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空無一人—— 那里什么都沒有。 在他身后,甚至連遍地可見的尸體都不曾出現(xiàn)。 那個男人……好像根本就不存在過一樣。 * 江離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從那宛若地獄一般的神殿中逃出來的。 連續(xù)接受了日神與月神兩名神力的威壓,早已讓人類的精神破敗不堪。 恐懼、痛苦和驚慌不斷交織在年輕祭司的心中。 等江離回過神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知不覺地回到了月神殿的房間里。 窗外夜色漸漸爬滿窗欞,光線暗了下來。 那碩大死白的月亮高高掛在頭頂,給他的房間投來了一層冰冷暗淡的光。 江離飛快地瞥了一眼月亮,然后隱隱約約,覺得似乎月亮也專注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