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yè)讀者,追文爆紅 第62節(jié)
再者,“大的讓著小的”那是對孩子來說,哪有一輩子逼著人捆綁的?這不是道德綁架,什么才是道德綁架? 饒是媒體們看過文章,對程母的三觀有所準備,乍一聽到這番言論還是很多人不適地緊緊皺眉。 原本他們還打算繼續(xù)在里面起哄,把流量炒起來,一鼓作氣完成今年的kpi并拿到獎金,現(xiàn)在卻是有種沖動,想要借著鍵盤和筆好好把她罵醒。 特別是女記者,同一性別讓她們對程云珂的同理心更甚,憤怒亦然。 見她們都不贊同地擰起了眉,程默連忙打了個哈哈:“外人為jiejie冤枉弟弟,jiejie還沒出來幫弟弟說話……當然,我能理解jiejie正在忙工作,也不介意,只是我媽脾氣不太好,有點沖動。希望你們別把她剛剛的話當真,也別亂寫,好嗎?麻煩了?!?/br> 一時沖動?好爛的借口。 媒體們習(xí)慣了和各公司的老油條公關(guān)打交道,對這種一聽就很假的理由,既有些瞧不上的輕蔑,也是幸災(zāi)樂禍程默母子的蠢。 拿到了想要的素材,媒體們懶得在兩個傻子身上浪費時間,果斷乘車走人。 至于之后到底文章怎么寫,是幫程云珂,還是拱火,就看各人的三觀認知和老板安排了。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真沒禮貌?!笨粗浾邆冸x開的車輛,程默不爽地和仍沒掛斷電話朋友道,又有些煩躁,“我家這塊不是出了名的別墅區(qū)?怎么連群記者都擋不?。空f來就來,說走就走!” 朋友也想不明白:“這誰能知道?” 只是轉(zhuǎn)頭又有些替他擔心:“你不是說你姐好幾天沒回你消息了?你這樣當著媒體的面說她,不會以后干脆都不給你錢了吧?” 程默不以為然:“都一個高中出來的,我姐那性子你還不知道?能有什么事?我倒覺得她就是這段時間名氣稍微有點變好的趨勢,心又大了。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嗎?她三天兩頭說不想干了的事?!?/br> 好歹上了大專的程默尚且如此,連高中都沒上過的程母就更不會有什么自知之明和愧疚了。 ………… 這邊,程默開車去相熟的私廚吃了頓飯,便開車往老地方和朋友賽車。那邊。媒體們也說到做到,回去就著手寫文章,關(guān)于程云珂寂寂無名的大學(xué)表現(xiàn)犀利提出疑點,有的人甚至來不及回去就在車上用筆記本電腦或平板開始趕稿。 等程云珂回到家舒舒服服泡了個澡,又通宵看爽文睡醒,已經(jīng)近下午3點。 感慨了下藝人工作的不自由與相對無限自由,她便起床洗漱,嘴巴里揣了個牙刷,手上卻已經(jīng)開始搜自己和程默的名字。 憑她這一個多月的娛樂圈打工人經(jīng)驗,想來最愛蹭熱度的媒體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去找過程默要說法了。 意料之中的,她看到了很多不利于自己的推送文章。 【程云珂弟弟校園暴力jiejie?假!這里有第一手視頻資料!】 【程云珂弟弟親口否認,并表示如果jiejie沒考上好大學(xué)都怪自己,那大學(xué)后成績不好何解?】 類似的標題層出不窮,正文都不用看,標題就能說明一切。 “之前不是還拿不能上學(xué)威脅我?這么快就沉不住氣?” 不過他越沉不住氣,對她也就越有好處就是了。 居然還好意思質(zhì)問“原主”大學(xué)成績同樣不突出的事。 原因難道他心里沒數(shù)? 高中時“原主”雖然能在學(xué)校上課,但整日都要被他們母子倆磋磨,真正用在學(xué)習(xí)上的時間少之又少。大學(xué)倒是沒有繼續(xù)住一起,可他們直接鬧去學(xué)校,逼得“原主”不得不放棄在學(xué)校全日制讀書,只參加期末。 沒有上課時的課堂平時分,本來成績就危險,又因為藝人身份和不經(jīng)常在校,社團、組織的各種課外活動也不參加,綜合素質(zhì)評價完全上不去,更是直接和各項評獎絕緣。 就這,還想成績好起來?做夢來得比較快。 努了努嘴,她有些瞧不上地“嘖”了聲,搖頭。 她還以為會是很難打的那種深宮宅斗文反派大boss,沒想到只是年代文分家副本里的極品。 這都不是一個level的好嗎?辱古言頻道的宮斗、宅斗反派大佬們了。 已經(jīng)提前理好邏輯,心里有數(shù),知道媒體、網(wǎng)友再怎么深挖,程默怎么詭辯,在“家庭出身”、“成長環(huán)境”、“教育條件”這方面,“原主”都是毫無異議的“弱者”,程云珂在輿論方面其實從一開始就不擔心。 唯一有點擔心的大概就是“證據(jù)”。 就好像很多臉皮厚的人常掛在嘴邊的那樣,“被說兩句也不會掉塊rou”,輿論是最沒意思的,端看圈里那么多被錘得死死的人渣時隔多年都還能復(fù)出且過往少有人記得就明白,她要的自然也不是“被說”,而是貨真價實地讓他們“把吃了的rou還回來”。 先前程默發(fā)來的微信消息已經(jīng)被她完整錄屏,語音消息也是,銀行那邊的轉(zhuǎn)賬流水也調(diào)了。 可以說她手上握著的石錘,只差找一個合適的律師,就能把他們錘死。 輿論只是給這一結(jié)果錦上添花的助攻。沒有也行,有當然更好。 刷完牙,又簡單做了下基礎(chǔ)護膚,程云珂將昨晚從私廚打包的菜放進微波爐,正思索著是這兩天就把要告他們的事掛出去還是再等等,畢竟目前以她手上證據(jù),能拿回來的肯定不是過去“原主”給他們的所有,就聽放在口袋里的手機“叮鈴鈴”地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備注是“儲醫(yī)生”。 醫(yī)生? 程云珂垂了下眸,接通。 電話那頭是道很溫和的男聲。 “下午好,程小姐,我是儲時驊。是這樣的,你有東西落我這了,順便我也有點關(guān)于提前結(jié)束療程的建議想和你說。所以,請問你今天有空來診所一趟嗎?” 想來,這應(yīng)該就是鄭姐先前提到過的“原主”經(jīng)常會去看的那個心理醫(yī)生。 雖然有點意外是個男性。 電話掛斷,程云珂看了下微信,發(fā)現(xiàn)一個備注為“可愛笑臉”表情的人在十多分鐘前給自己發(fā)了條“今天有空嗎?”的消息。 她挑了下眉。 事實上,意外穿書當天,她就翻了遍微信通訊錄?!霸鳌钡牧斜砗芎唵危蟛糠秩硕肌坝忻行铡?,僅有的三個“無名氏”,兩個沒有消息記錄,余下的便是這個“笑臉先生”。 “原主”和他的對話幾乎都是“到了嗎?”、“在開會,稍等”之類,看起來很公事公辦,所以她先前猜他是某個和原主關(guān)系不是很好的同事。 現(xiàn)在看來,即使不是同事,大概也是個對“原主”來說有些特殊的存在。 不然,“原主”為什么給他的備注不是名字,也不是默認昵稱,而是一個代表開心的笑臉? 程云珂忍不住對這個儲時驊儲醫(yī)生起了幾分好奇心。 她不知道診所地址,所幸儲時驊朋友圈有上個月底轉(zhuǎn)發(fā)的診所年末活動廣告,便按文章末的地址打車過去。 去診所的路上,她沒有忘記給鄭梅發(fā)消息,說自己需要找個律師的事。 鄭梅當時就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嚇得她趕忙把耳機插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云珂!你終于想通了嗎!??!天啊我太為你開心了!??!” 剛戴上耳機,鄭梅激動難抑的尖叫聲便直刺耳膜,搞得她趕忙又將耳機摘下。 等了兩秒,確定鄭梅冷靜了點,不會再對自己的聽覺動手,她才重新戴上。 畢竟是在打車,以防萬一,她沒說話,只是纖長手指一直在屏幕敲。 【其實早就想通了,只是之前沒找到證據(jù)。這兩天努力從程默那兒套了點證據(jù)。我不想他們只是被罵,我想讓他們把拿了我的都還回來,所以希望你能幫我找個擅長打這方面官司的律師。錢不是問題?!?/br> 聽說她要擺脫那個吸血鬼家庭,還要為過去的自己找回公道,鄭梅能有什么不答應(yīng)的? 就是要她幫給了這高額的律師訴訟費,她也都不會有任何二話好嗎! 原本程云珂還想和她仔細分享自己是如何一邊快樂看小說,一邊姜太公釣魚地等程默愿者上鉤的事情細節(jié),卻被鄭梅落下句“我去聯(lián)系律師了”,便毫不留情地秒掛電話。 看著那總共1分鐘出頭的通話時長,程云珂沉默了下,無奈又幸福地搖搖頭。 車子在光明診所對面的公交站臺臨時??俊?/br> 診所大樓窗明幾凈,一樓可以領(lǐng)取藥物,空氣中都流著種淡淡的苦味。 儲時驊的辦公室在三樓。 程云珂在三樓下電梯,正好看見他陪一個身著深紅色棉襖的婦人身邊,輕聲安慰,“您女兒抑郁癥的恢復(fù)進度還是很不錯的。藥物有一定依賴性,使用不當?shù)脑?,也可能讓她原本穩(wěn)定的情緒再次崩潰。所以,你們觀察下,如果她情緒穩(wěn)定,可以考慮暫時對藥物的戒斷?!?/br> 男人穿了身白大褂,兩手插在兜里,無框眼鏡愈發(fā)襯得他皮膚白皙,神情是與聲音如出一轍的溫和。 程云珂不認識他,也沒有透過口罩看長相的特殊能力,只是正好看到他胸口掛的工作牌上“儲時驊”三個字,見了面愈發(fā)覺得他還挺適合這個工作的,給人的感覺很舒服,說話也挺有安撫能力的。 果不其然,聽了他的話,婦人原先緊擰的眉立時松開許多,只拉著他不住地說“儲醫(yī)生,真是太感謝你了,你是好醫(yī)生”。 婦人發(fā)自內(nèi)心為有人能救女兒而感恩,鼻子眼眶通紅,看得程云珂心底微軟,又為“原主”遇上的是程母那樣的母親而惋惜。 將婦人送走,儲時驊便和她打招呼:“來了?!?/br> 程云珂禮貌應(yīng)聲:“嗯。打擾了?!?/br> “我下個預(yù)約病人在十分鐘后。時間不多,我得在辦公室等病人,你也來辦公室坐坐吧。” 他的辦公室很整潔,雪白的墻壁,雪白的地磚,雪白的大褂,雪白的職業(yè)。 摘下口罩,一張清秀的臉露出,是如氣質(zhì)一般的和善面相。 不驚艷,但舒服。 視線在她身上凝了下,儲時驊微微彎眸:“你看起來心情很好??磥硎俏叶啻艘慌e了?!?/br> 他難道是以為她因為網(wǎng)上那些文章心情不好,才這么突然說今天見面? 出乎意料的開場白讓程云珂懵了兩秒。 不會他和前世的“她”有什么感情交往吧?可看微信聊天記錄,也沒什么曖昧的啊。 想了想,她決定按兵不動,只大方點頭:“對。之前一直頭疼的事有了解決計劃,感覺未來會過得很不錯,心情就比較愉快?!?/br> 她說得模糊,儲時驊卻好似聽懂般詫異了下,旋即鄭重點頭:“挺好的。能把那些事解決掉,想來,療程提前結(jié)束不僅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你以后?yīng)該也不會再需要復(fù)診?!?/br> 兩人都沒再說話,只沉默地對視。 半分鐘后,皆笑了出來。 “行了,說正事吧?!?/br> 輕輕拍了下掌,他腳蹬了下,辦公椅往后滑動,走到旁邊被鎖上的書柜旁,用鑰匙打開,從中拿出本b5大小的少女粉封皮本子。 程云珂眼皮一跳,開始有點慌了。 這么粉的小本子,不會是定情信物吧?! 她瞄了眼坐對面的儲時驊。 該說不說,確實長得挺清秀,氣質(zhì)也不錯,還是醫(yī)生這么好的白衣天使職業(yè)。 就在她心里七上八下地打鼓之時,就見儲時驊將本子遞給她:“這是你之前給我的,說是讓我?guī)兔Ρ9?。但我覺得現(xiàn)在的你應(yīng)該不再需要這份幫忙,完全靠自己就能搞定過去那些事,就干脆還是物歸原主?!?/br> 不是定情信物就好。 程云珂松了口氣。 穿書可以,接通告被迫營業(yè)也可以,談戀愛,特別還是幫別人談戀愛,那她是真的不行。 只是,既然這個本子是“原主”讓儲時驊幫忙保管,她倒不是很想拿回來,總覺得是在擅自幫“原主”做決定。